第五章 我這裏很痛
池一心躺倒在床上.卻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拿起一看.是投影儀的遙控器.按下啟動鍵.前面的牆上突然出現了一張大大的圖片投影.是一隻在奔跑的羚羊.顯然.這是Lance的攝影作品.
池一心還從來沒有看過Lance的作品.她按動下翻鍵.又一張照片出現在牆上.是漫漫荒漠中的一隻孤獨的綠色蜥蜴.再翻.是皚皚雪原上一隻仰望星光的白狐.一一翻動下去.池一心看到了一張很有趣的合影.這是一群穿着英式校服的女孩子的合影.她們排成整齊的隊伍.但每個人都是一臉的驚訝表情.唯獨站在中間的女孩子.臉上的表情沉靜而安然.她靜靜的望着畫面另一面出現的一個身影..這個女孩子.是李森.
遙控器突然被搶走.剛洗完澡的Lance突然出現在池一心的面前.一臉慍色:"不要看."
牆上的合影不見了.但池一心依然指着那個方向:"那個女孩子.是誰."
Lance將遙控器扔在一邊:"我不認識."
"不認識.這張照片顯然是以她為中心.你怎麼會不認識."池一心繼續追問.
"不要問."
已經明顯不耐煩了.
"告訴我.你是誰.你和她什麼關係."池一心窮追不捨.
Lance彷彿是想要遠遠的躲開池一心.他坐到吧枱旁.點燃了一根香煙.
池一心也坐了過去.她坐在Lance的身邊.幫他遞過煙灰缸:"Lance是你的英文名.那麼.你的中文名是什麼."
Lance不語.
看來.這是他很難回答的一個問題.
"那麼.你姓什麼."池一心退一步.
依然不語.
"你只要告訴我.你認不認識那個女孩子.就可以."
池一心再退一步.
Lance突然大怒.他將香煙摔在地上:"你想知道什麼.你很好奇我到底是哪個富豪的繼承人是吧.所有的人都問我你是誰.告訴你.我誰都不是.我就是我自己."
Lance眼睛紅紅的.濕濕的頭髮任性的垂掛在他的面頰:"李恩厚指着我的鼻子說'你不是我的兒子'.陳美鳳哭着說要和我斷絕母子關係.你剛才問我姓什麼.我告訴你.我沒有姓.我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他衝到沙發邊撿起剛才扔掉的遙控器.將剛才那張照片打開.李森的合影又出現在牆上:"你想知道我和這個女孩子的關係是吧.我也告訴你.她是我爸爸的女兒.但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牆上.李森沉靜的望着前方.望着面前的這一切..一雙彷彿能洞穿一切的眼睛.
原來如此.
池一心走過去.將地上還在燃着的香煙撿起來.吸了一口.然後放到Lance的口中.
邊吐出煙霧.邊接過他手中的遙控器.把投影儀關掉.
然後一一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然後去更衣室一一的換上.穿戴整齊的出來.看到Lance依然背對着她站在那裏.
池一心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耳朵貼在他的後背:"我喜歡你的照片.但我不喜歡你的長發.我走了.再見."
Lance回手拉住了她,然後把她拉到懷中,在她的耳邊低語:"等我能得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我才能給你一個承諾."
法國.巴黎.
酒店裏.一群赤身luoti的人.有男有女.男人都是只穿一條內褲.女人是比基尼.這其中就有Jensen.
Jensen全身上下只有一條短褲蔽體.在這些裸露的人群中.Jensen年輕的身體是最值得炫耀的:遺傳自他的白人母親的完美肌膚.多年的健身鍛鍊出的結實的胸肌和八塊腹肌.兩條長腿上時現細細的腿毛.這是雄性的象徵.這一切構成了倒三角形的完美身材.
如此值得炫耀的身材自然要炫耀一下了.Jensen一會兒前展雙肱二頭肌.一會兒后展雙肱二頭肌.一會兒又側展肱三頭肌.李森拿起毛刷在他的胳膊上用力抽了一下.Jensen誇張的大叫:"啊..我受傷了.出血了."
胳膊確實被抽紅了.
"正好紅了.就不用化了.這是真正的傷口.比畫出來的逼真."
這次活動.李森負責化妝.她轉到Jensen的後面.在他的後背用紅顏料畫出一道一道血痕.
Jensen不甘心.決心嚇唬李森:"你要畫得像一些才行.見過被扒了皮的動物嗎.鮮血淋漓.露着白森森的肌肉組織.其中隱現着粗粗細細的血管."
Jensen極力的渲染陰森恐怖的氣氛.但李森依然在繼續工作.根本就沒有一絲的害怕的樣子.Jensen很失望.但他還不甘心:"血管裸露在外面.彷彿要爆裂的樣子.你畫得出嗎."
他的後背又被李森抽了一下:"閉嘴.一會兒展示的時候.你要做出痛苦狀.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Jensen說得很敷衍.
看來.還要對他進行一番專業培訓才行.李森於是站到他的對面.盯着他的眼睛.認認真真地說:"你的表演必須逼真.才能夠打動人.你想像一下.美麗卻驚恐無比的狐狸和浣熊在意識清醒的狀況下被以木棍、鐵棍敲擊頭部.或是抓住尾部整隻舉起.將頭朝下重重往地上摔.這些動作往往不見得能讓動物立刻斷氣或是昏厥.但屠宰工人還是繼續他們剝皮的程序.工人先用刀從動物尾部劃一個開口、拿斧頭剁下動物的腳、然後將動物倒掛在掛勾上開始剝皮.過程中動物不斷哀嚎、掙扎.它們血肉模糊之後還在呼吸、心跳、眼睛不斷扎動.甚至.動物還掙扎着抬起頭來回看自己的身體.."
站在一旁的裴義也在咧嘴.
Jensen直接捂住耳朵:"不要再說了."
這才是讓"話癆"閉嘴的最有效的方法.
這是法國秋冬季巴黎服裝周的主秀場.在秀場的對面.動物保護組織成員在舉行示威.宣傳牌上寫着:Ungentlemann'aimepaslesfemmesdeporterdelafourrure(紳士更喜歡不穿皮草的女人),這句口號是專門針對法國女人設計.
Jensen和其他成員一起塗著紅色顏料橫七豎八的躺卧在地上.以此行動表達對服裝周上專門設立皮草類服裝設計獎項的抗議.
巴黎的秋天依舊炎熱.作為這次活動的服務人員.李森要時不時的為這些躺在地上的成員送水.送到Jensen.Jensen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然後小聲的問李森:"知道我為什麼極力主張讓你做服務人員.而不讓你扮演動物嗎."
李森不解.
"因為."Jensen一臉的真誠."對你們這些保守的東方女孩兒來說.在大庭廣眾之下**身體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但對我來說.這樣做並不困難.即使讓我把內褲脫掉.我也可以做到."
李森當作沒聽見.繼續為下一個成員送水.Jensen一臉的失望表情:她不領情.
港城.片場.
池一心探班郎天慎.引來了大量記者跟隨.
郎天慎在拍一個黑幫電影.衣衫不整.蓬頭垢面.手裏還拎着一個垃圾筐..這個黑幫老大是乞丐出身.
與他的乞丐形象相配合的.是他的消瘦..郎天慎已經瘦得脫相了.
拍戲間隙.郎天慎向范雙冰走過來.看到瘦成閃電的郎天慎.池一心不忘調侃:"今天的娛樂新聞有太多的賣點了:郎天慎放棄偶像形象演乞丐;郎天慎為演乞丐節食暴瘦.."
"還有一個賣點:郎天慎緋聞女友高調探班..你也太高調了.媒體又要說一陣子了."郎天慎很隨便的蹲在地上.真的像一個乞丐.
"這個你可以放心.媒體已經沒有興趣來炒作咱倆之間的這點兒話題了.炒了這麼多年.觀眾都累了.即使我清晨從你的家裏走出來.媒體也會說:他們通宵在打牌."
郎天慎被逗笑了.
池一心起身想去叫助手:"我給你準備了飲料."
郎天慎忙揮手:"不喝."然後.他指着自己的嘴唇給范雙冰看."看到了嗎.我嘴唇上的剝皮.這不是化妝畫的.而是真的..我今天起床到現在.滴水未沾.粒米未進."
"你這是..你居然.."池一心不知該說什麼好.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現在.這件事已經過去半年了.但是.你如果再提起的話.我心裏還是會痛.所以.你不必說."
池一心決定換個話題.
片刻之後:“聽說過李森有個哥哥嗎.”
池一心確實換了個話題.卻是個同樣痛的話題.對郎天慎來說.
郎天慎眼神哀怨:“為什麼又提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