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豪門的生活
港城。天冪影業。楊總辦公室。
郎天慎推門進來時,一群職員正面對着一大摞的劇本,爭得熱火朝天。
楊總見郎天慎進來了,忙將他拉到套間:“呵呵,天慎,正好,他們在選劇本,短短的一個多月,就收到了這麼多劇本。上一部電影票房過億,這就是效應呀!”
郎天慎從包里拿出一瓶香檳酒,在楊總面前晃了晃,楊總會意:“哈哈,影片開拍前你就說如果票房過億,就一定要和我喝一杯,你果然是一諾千金。”
楊總去取了兩個杯子,斟上酒,喝了一口,不覺驚嘆:“這個酒——這酒的味道非常特別,味道不濃,但感覺很不同,這是什麼酒?”
郎天慎還沒回答,就有人敲門進來,是一名職員,送進來五本劇本:“這就是剛才說的那五本。”
楊總對郎天慎說:“這是從五十多本劇本中優中選優選出來的,這段時間一共動用了十多人專門負責選劇本,下一步如果想在整個亞太地區擴大影響的話,這五本是最合適的……”
“那本《流年》也在裏面嗎?”
“在的,這本劇本不錯,情節設計非常巧妙,只是……”
“我想接這本,可以不計片酬。”
“那本《流年》也在裏面嗎?”
“在的,這本劇本不錯,情節設計非常巧妙,只是……”
“我想接這本,可以不計片酬。”
楊總有些吃驚:“天慎,這是豪門題材的,而且,現在這一類的題材太多,馬上就要上映的就在兩部了……”
郎天慎放下了這個話題:“香檳怎麼樣?”郎天慎又給楊總倒了一杯。
楊總拿起酒杯,細細端詳:“口感特別,顏色也比一般的香檳清亮一些,這是什麼酒?”
“PerrierJouetBelleEpoqueBlancdeBlanc,它採用法國南部的DesBlancs葡萄園生產的葡萄釀製,葡萄的種植和採摘非常的講究,如果當年的葡萄品質不好,香檳酒的生產就會推遲到下一年。每年所釀造的酒中有一多半要被淘汰掉,剩下的才會上市,所以,產量極低。”
“怪不得,確實與眾不同。看來這是奢侈品中的極品,專門為那些富豪們釀造的。”
“我非常想演這個劇本中的這個富家子弟。”郎天慎目光誠懇,又回到了這個話題。
“可是,天慎,現在豪門題材的太多太濫,大家都在拍。”
“其實,這個不是豪門題材,而是貴族題材!”
“豪門?貴族?這有什麼區別?”楊總有些糊塗了。
“你聽我說,我認識一個女孩子,是真正的出身豪門,百億美元級別的。現在豪門題材的很多,但那些劇都是在演富二代們,‘富’與‘貴’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富有’只關乎金錢和物質——這個東西我能買得起,僅此而已;而貴族,是關乎精神與氣質——這個劇我要把它演成貴族題材!”
楊總的腦袋有些缺氧了。
於是郎天慎拿起了《流年》劇本:“所有的這些劇本我都看過,只有這本,才能算得上是劇本中的DesBlancs酒,我會用我的表演來告訴人們什麼是貴族,我要演這本,現在可以着手去談了!”
然後喝了一口酒,酒的淡雅清香在齒間留連。
四個月後。美國。曼哈頓。安斯里酒店。
李森在酒店的餐廳坐着等李恩厚,李恩厚是特意從港城飛來美國,來參加李森的畢業典禮的。
李森拿着那本素描本,隨意地在本子上描畫著:海水,沙灘,沙灘上一個正在對着天空揮手的小人兒,曠遠的天空中,一架飛機飛走了。
半年了,這個畫面一直盤繞在腦中,揮之不去。
這個在沙灘上拚命揮手的小人兒,現在,就在港城,而李森,終於畢業了!
李恩厚接完了電話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對身邊的鄭秘書吩咐着:“這次銀行調整貨幣政策,這又是針對大戶的一次清算,一定要盯牢!還有,我這次是秘密出行,只是以家長的身份參加李森的畢業典禮的。至於為學校捐錢建圖書館的那件事,也是匿名捐獻,不具名,也不舉行任何儀式。”
鄭秘書退下去處理去了。
李恩厚坐下來:"森,久等了吧!"
李森乖巧地搖頭,隨手把畫冊合上。
"這還是爸爸第一次以家長的身份參加畢業典禮。"李恩厚笑容慈祥.
"第一次?你是第一次作為家長的身份參加畢業典禮?"李森有些吃驚.
李恩厚放下湯匙:"嗯,是第一次!"
"哥哥的畢業典禮你沒參加嗎?"
"沒參加,森,爸爸當時非常忙,所以,就沒有參加,但你的我再忙也要參加,爸爸的這個舉動是有一定的意味的,你懂吧!”
李森聽了這句話,並沒有被嬌寵的幸福感,而是有一種深深的不安襲上心頭:"你的舉動都是有意味的。你的這個舉動,是不是就象我六歲時,你買下千葉群島做我的生日禮物那樣,也是有一定的意味的?還有我十二歲時,你以我的名字建了一座大廈作為我的生日禮物,也是有一定的意味的?"
李恩厚聲音低沉了下來:“森,你六歲時的這份生日禮物,確實是爸爸對你的補償,你一直到六歲爸爸才知道有你的存在,這是爸爸的責任。你十二歲的那次,由於爸爸沒能處理好一些關係,使你吃了這麼多苦,爸爸對你非常抱歉,希望你能明白爸爸的良苦用心。”
“所以,這次,你才特地從港城飛來美國,只為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這個舉動也意味着是一種補償嗎?這次,又要補償我什麼?我又要失去什麼?”李森的目光咄咄逼人。
李恩厚用叉子叉起一塊香腸,剛送到嘴邊,又放下了,他還是決定將這個話題岔開:"森,爸爸有你們兩個孩子,但一直偏愛你,因為這個,你的哥哥都對我有意見了,我這麼偏愛你,你要怎麼回報爸爸?"
李恩厚是為了緩解緊張氣氛而說這句話的,但,這句話反而讓李森感覺到了更多的恐懼,她更急於想知道:"這次,是想補償我什麼?"
“森!”
“你親自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以我的名義為學校捐款,以我的名義買下這裏的橡樹莊園,這次這樣大的手筆,是不是——”
“森,爸爸在美國還有一些生意需要你來照顧,而且——再給爸爸一些時間!”李恩厚的聲音已經低得近似於耳語了。
李森終於明白了:"原來,我的流浪的日子還沒結束!你原來是在這裏為我建立根基呢!我還以為,畢業了,就可以不再漂泊了!"李森倔強的把頭別了過去,望向窗外。
“森,爸爸多麼想,多麼想——”李恩厚聲音有些哽咽,他說不下去了。
窗外,是紐約的深秋,風清水寒,落葉滿地,在這滿目凄涼中,一片鳶尾花瓣在風中飛舞,將自己飛舞成了一隻蝴蝶。
它也曾在枝頭綻放過吧,然後,也曾經歷過離開枝頭的不舍吧,但終究,在它的生命即將走向枯萎時,借風的力量,展現了另一種精彩.
李森突然轉過頭來,一臉的燦爛笑容:"我知道你很難,為了不讓我受委屈,你為我做了這麼多,希望我怎麼報答你呢?"
突然的笑容燦爛,燦爛得讓人心痛.
李森的變化讓李恩厚驚喜:"森,你能這樣懂事爸爸非常欣慰,到了爸爸這個年紀,最大的幸福,就是看到你們都幸福。爸爸不需要你做什麼,今天畢業典禮后,爸爸要去見你段伯伯,你陪爸爸去,有你陪在爸爸身邊,爸爸會很高興。"
段伯伯就是段志城,港城的傳媒大亨,曾經的港城首富,李恩厚的朋友。
李森點頭答應。
李恩厚又說:"如果哪天,你能開口叫我‘爸爸’了,爸爸就更幸福了。"
這回李森不再說話了。
鄭秘書處理完事情回來了,李恩厚說:"出發吧,時間差不多了。參加完畢業典禮,我還要帶李森去參加段志城的家宴。"
李恩厚說完心事重重地看了一眼李森,但李森並未察覺,她穿外套起身。
李森坐在李恩厚的車裏,從酒店開出,在開過酒店側門時,李森依稀看到有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一閃而過,等她回頭尋找時,車已經開出很遠了。
美國。紐約。安斯里酒店。郎天慎房間。
郎天慎的新片在美國拍攝。郎天慎扮演第一財團第七代繼承人,繼承者郎天慎在美國過着與世無爭的生活——海水、沙灘、啤酒、音樂……
郎天慎在房間等助理劉沖送服裝來,今天上午要去劇場拍戲。
助理劉沖推門進來,手裏拎着幾件衣服,一進來就四處張望,帶着一臉的驚羨:"天慎,劇組為了讓你體驗富豪的生活,真是下血本呀,給你訂了這樣高檔的酒店!這可是美國最貴的酒店呀!"
他摸着床上的床罩:"聽說這是加入22克拉純金絲編織的泰國真絲床罩,在這樣的床上睡覺,昨天晚上做的什麼夢?"
然後又摸着牆壁說:"這真的是珍珠貝鑲嵌的嗎?"
郎天慎接過劉沖手裏的衣服:"這是下一組鏡頭的服裝?"
“嗯,劇組給你準備的衣服也是限量版的。豪門的生活果然非同尋常,”劉沖一邊說一邊用手細細摩挲着真皮沙發,"聽說是雪原鹿皮,果然手感不一樣!"
郎天慎看着劉沖一副垂涎的樣子,不覺好笑:"坐上去和豬皮的沒什麼區別,而且,坐久了,照樣屁股下垂!"
劉沖不顧郎天慎的揶揄,又跑到衛生間,然後就是一連串的尖叫:"哇!這地上居然是草坪的,是真的草坪!哇!這馬桶,怎麼捨得用它拉屎撒尿呀!哇!這是浴缸嗎?這真的是浴缸嗎?"
郎天慎已經收拾停當,站在門口大聲催促劉沖:"我們該出發了吧?"
但回答郎天慎的是一聲驚叫:"我的上帝呀,這水龍頭是鍍金的嗎?這好像是真金呀!"
郎天慎實在受不了了,推開門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