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孤島初現
人間的靈氣因灸日選擇搶奪天火的力量而得以保存,但那不該存於人間的靈脈已被灸日抽離,用已支撐陣法。人界本有的靈氣只能供養萬物生長,而不能用以修鍊。
多出來的靈氣隨烈風而來,終究也會隨烈風而去。當可供修鍊的靈氣消耗殆盡,不該存於人間的一切都會徹底消失。也許當數千年過後,神魔的痕迹也將徹底在人界消失。
人族沒有啟蒙出飛升成神之法的那些歲月,朝代更替固然有無休止的戰爭,卻沒有對神魔的敬畏與恐懼。人界是獨立的,擁有自己的生存法則,烈風為保護人族、維持三界平穩而用自己的靈力滋養出的人族修者超出了人間法則的限制。
糾正一切,讓所有人、事回到既定的軌跡上。
連續下了二十餘天的暴雨突然停了,除去地面上的積水與帳篷上的積雨,這場彷彿沒有盡頭的雨和壓在頭頂的烏雲,在一瞬間雲散雨停,連帶重重壓在人們心頭的鬱氣,就如同被雨水淘洗過的陽光格外清爽。
「雨停了?」夏晨曦伸出手去想要觸碰久違的陽光,忽然夏晨曦伸出帳篷外的手一頓,幾個人似想到了什麼,矮身陸續鑽出去帳篷。
「結界消失了……」寒煜怔怔地望着天空,與雷雲一起消失的還有那道籠罩大地守護了人族二十餘天的結界。
「結束了嗎?灸日贏了?」古汐月心有所感的看向兄長,就在雨停那一瞬間,她突然感覺壓在身上的一道隱形的枷鎖消失了。
古汐雨對着妹妹點了點頭,雙胞胎的連鎖感應讓他在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妹妹所想。
就在雨停的那一刻,壓在精靈一族身上的詛咒破除了。
灸日做到了。
同樣在雨停的一剎那,被納蘭傾君護在心口的玄光鏡忽然發出陣陣金光,與此同時,雪山下被灸日埋下一具冰棺的溶洞中冰棺轟然崩碎,細碎如水晶似的冰片在一人高的溶洞中迸射開來,堪稱至美一幕可惜卻無人欣賞。
「兒子!」納蘭傾君從懷中取出躁動的玄光鏡,然而還沒看清鏡中日日夜夜都要看一眼才安心的兒子,巴掌大的玄光鏡便化作點點金光散在了眼前。
「納蘭公子不在鏡中?難道是……」古汐雨正站在納蘭傾君背後,自然也看到了鏡中一幕,聯想到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古汐雨腦中猛地閃過一個念頭。
「去雪山!」納蘭容默強壓下心底衝上來的激動,率先衝出了帳篷,納蘭傾君與其他兄弟緊跟其後。
「我們也去,以防萬一。」夏晨楓挑起平放在一旁的武器,拉起昏昏欲睡聖龍夥伴也跟了上去。灸日在告別時將納蘭家和秦家託付給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出差錯。
大量的雨水讓雪山腳下的河水上漲了一人多高的水位,等眾人匆匆趕到時,正看到渾身濕漉漉被河水衝上了岸的納蘭容仁。
還沒反應過來自己還活着的納蘭容仁獃獃的坐在岸邊,目光獃滯的打量着這片讓自己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天地,這不知洗過多少次澡的河水深的差點把水性極好的他的都捲走,背後積雪融化后的雪山好像也比記憶中要矮上……一半?
「兒子!」納蘭傾君遙遙豪放的聲音帶着難掩的喜悅。
「阿仁!」納蘭容默不敢置信的望着河邊坐着的人,即便心中無數次告訴自己相信灸日,可都沒有親眼所見來的震撼。
「灸日從未讓人失望過。」古汐月淺笑着看着納蘭家人的重逢,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寒煜默默點頭,納蘭家的快樂並未感染她分豪。隨她而來的寒家人都已回城處理善後,她一人拖到了現在,等待的人沒有等來,也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夏晨睿餘光瞄到寒煜隻身一人轉身向來處走去,四下掃視一圈發現沒人注意到自己,悄悄地拔腿跟了上去。
「夏二公子跟了我一段路了,可是有事?」寒煜一手握住腰上的鞭子,眼神不善的看向夏晨睿。
夏晨睿被寒煜眼中的寒意逼得後退了兩步,苦笑着道,「我見你一人離開,想來送送你罷了。」
「二公子不必送了。如今四方水災泛濫,二公子若有閑大可去幫襯一番。」寒煜漠然道。
「既如此,在下便不送了,寒姑娘慢走。」夏晨睿竭力維持着風度,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只留下本能的微笑。
大雨之後必有大災,一場暴雨讓整個莽蒼大陸都變了樣。這場水災尤以東海最嚴重,秦王嶺眾山大半被東海徹底淹沒,只剩下秦家的玉龍山在內幾座高山化成孤島佇立不倒。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場大雨連秦家建在半山腰的小院都未曾衝垮,卻獨獨沖走了久經風霜而屹立不倒的秦王殿。
暴雨連天,秦家人忙於救人不曾發現秦王殿地基的鬆動,等秦家人發現時已來不及了。
如今的秦王嶺倒與灸日記憶中秦家軍駐紮的那座孤島頗為相像。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集大陸所有修者之力,搶回了人族的一線生機,哪怕至今仍有人懷疑傳言的真實性,可活着的慶幸蓋過了對傳說的質疑。平民百姓只知道活着就是唯一的祈求,對帝國送來的貼補心存感激,對前來治水的帝***人以禮相待,又豈會在意帝國何時換了主人以及這世上少了誰。.
恬欣換了一身素衣穿梭在災民與危房之間,姣好面容遮在一張木質面具下無人窺視,餓極的災民只會在意她手上的白饅頭幾時發到自己手上。
「長姐。」從容不迫的黑衣少年短短几日已有其父幾分風采。
「疏影,是你啊。」恬欣倏地回身,明亮的雙眼在看清來人後卻又落寞的垂下了眼帘,而後又有幾分小心翼翼的問道,「北境可是有消息了?」
疏影搖了搖頭,「尚未。」
「回去吧。這裏有我足以。」恬欣轉回身,將手裏的饅頭塞到了蹲在牆角的一個七八歲的孩童手裏,趁着旁人沒有注意到這個孩子,又多往孩子的衣襟里塞了幾枚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