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些你不能碰的人
薛戮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數十個靈魂體,啞口無言。
老者的話,他還依稀記得:“小子,光會打不會說,在這樣的社會中可是生存不下去的。這些靈魂體是為師畢生所縛,定會對你有幫助的。這是紗利雅,她精通十四國語言,從今往後,她便是你的語言老師;這個嘛,叫亞當,生前是個偉大的軍事家與詩人。以後便是你的軍事知識老師以及作詩老師。是的,軍事家與詩人,不要覺得奇怪;再看這個,叫,叫,叫什麼我忘記了,隨便叫吧,他是你力量方面訓練的老師……
“哎!”薛戮揉揉腦袋,十八歲的年紀,正是大多數孩子最為美好的時候。他們張狂,奔放,不羈,桀驁。反觀薛戮,十八歲卻要在這深山中接受如此嚴酷的訓練,春夏秋冬,整日不休。若不是骨子裏有一絲韌勁,以及初窺到瀆魂術的門道,嘗到了一絲甜頭,再加上他一直想要知道的身世之謎,恐怕就是薛戮擁有着陰陽雙瞳,他也不會堅持下去。
於是,可憐的薛戮,便在這深山雪域,繼續着他慘無人道的修行。
“梵蒂岡位於歐洲,是世界上面積最小的國家,是一個獨立的主權國家,與意大利四面接壤。梵蒂岡教廷有十二神聖騎士,兩大天王,一位教皇,多年來與意大利黑手黨關係曖昧……”
“高地上的這四萬兵力,必須放棄一方,固守三面,每面人數一萬,剩餘一萬不斷遊走三方,方才有可能守住十萬兵力的圍剿……”
“這時候你的肱二頭肌會處於緊繃狀態,是你力量發揮的最高峰,此時出拳,才能達到最大的效果……”
“so,wemustkillthemall……”
“%¥*¥#……%……#!!*&&……”
每天,薛戮都要接受數十名不同專業的靈魂體傳授的大量知識;每天,薛戮都是在頭痛欲裂中昏沉睡去;每天,飽受摧殘的薛戮都是在不斷的變強着,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劍道,柔道,政道,謀道,邪道,無所不涉及。
而在每天接收着大量知識的同時,薛戮也絲毫沒有放鬆身體方面以及靈魂力量的修鍊,在老者的悉心教導下,薛戮正一步步的蛻變着。
寒風,似乎永無停止一般的在這神奇的雪域中又肆虐了五年。
五年後,雪域。
依舊是那樣簡樸的小茅屋,依舊是漫山遍野的積雪,依舊是那樣寒冷的天氣。小茅屋前的樹林中,一個面龐清秀,身體健碩的青年隨意閉着雙眼,氣息穩定而綿長。
若是仔細聽,則能發現這個清秀青年的呼吸頻率與一般人有所不同。
三長兩短,這奇異的呼吸頻率,讓青年周身陰風大作。
不知過了多久,青年猛地一睜開眼,雙手結出一個奇異的手印,隨即右手猛地朝中一抓,一團黑影便突兀的出現在其手中,隨着黑影的不斷嘶吼掙扎,青年淡然一笑,奇異的眼眸中精光大方,那剛才還大力掙扎的黑影便安靜下來,聳拉着腦袋,一副以眼前青年惟命是從的模樣。
“臭小子,如今你的瀆魂之術也算是小有所成,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為師所能教你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接下來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老者微笑道,眼中儘是滿意之色。七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眼前的青年卻是能夠在七年之中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往的玩世不恭和膚淺已經消失殆盡,深邃的眼眸中清澈無比,整個人的氣質也是沉穩了許多。
七年,便是達到靈魂附體這般境界。老者苦笑着搖了搖頭。想當年,自己可是足足苦修了十六年,才堪堪達到如此境界阿。
“多謝師父多年的教導。”薛戮對老者一躬身,尊敬道,全然不復以往的張狂:“師父,您回屋休息,我去抓些雪鼠來。”說著,薛戮笑笑,便轉身欲走。
“不用了。”出乎意料的,老者叫住了薛戮,道:“你進屋來吧,為師有話對你說。”
說著,老者緩緩走出森林,朝着小茅屋走去。
薛戮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師父這是怎麼了?怎麼今天表現的那麼奇怪?
不過,薛戮也並未多想,只得跟着老者,朝那小茅屋走去。
當黑暗籠罩這片山谷的時候,寂靜的小茅屋內,師徒二人相對而坐。
小茅屋裏沒有燈光,唯一照明的東西,只有那數十隻靈魂體散發的淡淡青光。
青光有些滲人,乍一看之下,給人以毛骨悚然之意。但薛戮卻並未覺得有絲毫不適。在一個地方居住久了,哪怕就是環境再怎麼惡劣,也會有一些感情。
“小子,跟着為師在這荒無人煙的昆崙山頂好幾年了,你可曾心有不甘?”老者輕輕道,他的面前,放着的不再是雪鼠湯,而是一碗茶。茶葉不知道從何而來,但用這雪域之巔所化的雪水泡茶,就算再平凡,也會有一絲超凡脫俗的味道。
“或多或少,總會有那麼一點點吧?”不等薛戮說話,老者便接過話茬道:“幾年來,由於你的陰陽雙瞳,你的瀆魂之術已有小成。如今為師已沒有過多的時間再教你什麼東西了,今後的路子,恐怕就要靠你自己了阿。”輕啜了一口那清香撲鼻的茶水,老者語氣當中,透露着一絲不舍,但更多的,是欣慰。
“師父,我覺得自己還不夠強。”薛戮低下頭,謙虛道。
這倒不是他妄自菲薄,見識過老者那讓萬魂慟哭的本領,薛戮道覺得如今他只算是初窺瀆魂術的皮毛罷了,絲毫沒有達到真正強者的境界。
至少在師父手中他就是連十招都走不過。
而聽其師父所言,世界上一些強者,揮手間便有着毀天滅地的本事,更有甚者,連老者本人都不是對手。
這般想來,薛戮覺得自己其實連個強者都算不上。
“為師能教你的都教你了,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領悟了。”老者微眯着眼睛,語氣突然變得嚴肅:“小子,你可曾聽說過殺域?”
“殺域?”薛戮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呵呵,沒聽過也很正常。殺域是中國乃至全世界都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其總部就在花都。殺域之所以能夠聞名於世,除了其強大的經濟力量外,最讓人忌憚的,便是其殺手組織內部,幾乎全部都是身懷特異功能的人。”老者說著,風清雲淡的語氣中,卻是拋出一枚重磅炸彈。
全部都是身懷特異功能的人?薛戮倒吸一口涼氣。修鍊瀆魂術的他,深知所謂的特異功能有多麼可怕。僅僅一人都是如此,更何談一個組織?
然而,不理會薛戮的驚詫,老者接着卻是又拋出一枚重磅炸彈:“你的家族,曾在花都有着顯赫的地位。而你的父母,雙雙都是了不起的人!”
父母!薛戮的神色瞬間便凝重起來。七年了,七年之間,自己一直為著某個目標默默努力着,如今,自己的實力終於是被師父所承認了么?自己的身世,也終於要被揭示了么?
老者接著說道:“你的父母於我有大恩。那一年,有人雇凶刺殺你的父母,為師為報恩,拚死保護他們夫妻倆,最終我們走散,你父母也下落不明。因為如此,為師徹底得罪了殺域,那段時間,為師幾乎天天都面臨著殺域殺手的追殺,飯不能食,寢不能寐,直到後來,為師躲進這崑崙雪山中,才尋得一絲安靜。”
聽到這個讓人震撼的消息,薛戮也是吃驚的望着老者,似是沒想到,老者居然會與自己的父母有着這樣的關係。
“你父親那老小子,當年為師也是看着順眼,就與其兄弟相稱。要是讓他知道老夫如今都快一百三十歲了,真不知道那老小子臉上的表情會是何等的精彩。”說著,老者笑道:“在你剛出生的時候,你父親便對我說,若是有朝一日薛家有着解決不了的困難,就將你託付於我。看來,如今他的話是應驗了阿。真想不到,如他這般男人,當年可是敢單槍匹馬的……”說道這裏,老者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一頓,隨即笑着搖頭道:“算了算了,你父親也不喜歡別人說起這些事,就暫且不提吧。對了小子,你可知道為師今天為什麼與你說這麼多麼?”
薛戮搖搖頭。他現在腦子裏基本上就屬於漿糊狀態。薛家,殺域,師父,這之間的關係太難理清楚了。忽然之間,讓薛戮接收那麼多信息,反應不過來也是正常的。
看到薛戮一副迷茫的樣子,老者搖頭笑道:“薛家曾經遭到的大難,身為薛家人,你在追尋你身世之謎的同時,更應該報那當年的仇阿。”
“為師的本事,你已經學去七八成,你還年輕,不可能永遠在這山上跟着為師,再說了,我這個糟老頭可沒有什麼好圖的地方。所以阿,你明日便可下山去了。”老者笑眯眯道,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薛戮。
後者聞言一愣,隨即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一度玩世不恭的薛戮,在山上修鍊數年以來,已經習慣了這山中的生活節奏。
以往睡到上午九十點點方才會起床,如今卻是天還沒亮便起床了;以往成天不是在精神病院東晃晃就是在院門口的小樹林裏西轉轉,如今成天不是鍛煉就是修行。
這等變化,薛戮自己是萬萬沒想到的。原本以為自己會一輩子就這樣了,混吃等死,早早結束這一生算了。誰知老天卻那麼愛開玩笑,偏偏讓他上山修行,如今不僅身體素質與以前不一樣,就連氣質,也是隱隱透着一絲古樸的氣息。
城裏的生活,紙醉金迷。城裏固然有着它的好處,那便是熱鬧。
但玩物易喪志,多少都市裏的人,都是被酒掏空了身體,被色掏空了腰包,被霓虹燈迷惑了心智,被花花世界打消了志氣?
碌碌無為的一生,誰也不想要吧?剛上山的時候,薛戮也曾極度渴望回到都市,回到精神病院繼續他那無憂無慮的生活。
修鍊中途,薛戮也不是沒有想過逃跑,可每當這股念頭剛剛升起的時候,自己的身世之謎就好像一道魔音般在其心中響起。
久而久之,薛戮知道自己還是放不下心中那份牽挂,便專下心來一心修行。誰知由於他的陰陽雙瞳,這修行對他來說卻是異常簡單,幾年下來,也算略有小成。
其實薛戮想回去,想回去都快想瘋了。
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數年的朝夕相伴,使其對眼前這個傳授他一身本事的老者也有着許多的不舍之情。矛盾的心裏左右掙扎着:“師父,您不跟我一起下山嗎?”
聞言,老者卻笑笑:“我這把老骨頭,下山去可經不住那般折騰。還是這山上的環境更適合我一些。再說了,如今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舞台,我下山去算得了什麼?所以,還是留在山上吧。”
薛戮似是早知道老者會這般說一樣,遂閉口不言,低着頭,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子,不用捨不得。為師又不會走,若是心中還有為師的話,有空便回山上來看看為師就好,別的,也不多奢求什麼。”老者望着薛戮,語重心長道:“下山之前,為師還有幾句話要送給你,希望你牢記心中。不管什麼時候,這些話,為師都要求你必須當做箴言來對待。”
說著,老者語氣突然變得極其嚴肅,眼中也是變得極其凝重。
薛戮一怔,隨即緩緩點點頭。在他心中,師父從未這般嚴肅過。可想而知,師父呆會會告訴他的,將對其何等重要。
“首先,為師要告訴你,在華夏,有四人,你碰不得。四人當中,兩男兩女。所謂碰不得,除了不要與其交手之外,最好連認識的機會都不要留給自己。因為,這四人,一旦招惹到他們,你將會付出慘重的代價,甚至會丟掉小命。”
說著,老者渾身氣息陡然一凝,道:“這第一人,便是國家機器中號稱’刺刀’的人,曹文軒。此人一身功夫了得,異能更是強大,此人,碰不得。雖然此人並不是最厲害之人,但其身後可是有着整個國家作後盾,這樣的人,你惹不起,也交不起。”
“其次,便是中國最古老的黑幫天幫中的青龍長老,龍問天。天幫四大長老中,龍問天性子最是桀驁,一言不合便會大打出手,此人,同樣招惹不得。”
“至於這第三人嘛,便是花都獨孤家族的那個小丫頭,獨孤薇!”
“身懷陰陽雙瞳的你,本該自七歲開始便能看見這世上的陰間凶魂,可那獨孤家卻是世代大陽之體,到了這一代,那獨孤薇更是不得了,居然是罕見的‘大陽烈日體‘。這種體質,與你的陰陽雙瞳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大陽之體,天生便是有些克着習陰之人,日後在你尋仇途中,若與那獨孤薇碰面,對你的功力精進,可沒有半點好處。甚至,有朝一日,當她的大陽烈日體完全覺醒的時候,你有沒有保命能力都尚還難說。”老者說著,雙眼中逐漸閃出一股擔心的神色。任誰的弟子,本來天賦絕頂,優秀絕倫,卻被一個潛在之人所威脅着性命,恐怕當師父的都是會無比擔心的。
看到薛戮沉思着,老者接着道:“至於這最後一人,也是為師最要讓你記住的人。雖然她不會任何異術超能,但其商業天賦,卻是出奇的高。兩年前,為師偶然得知,就是憑着此女的一句話,其家族在北京兩年之內斂財破千億!”
兩年之內,斂財破千億,僅憑一句話!!如此震驚的消息,讓薛戮張大了嘴。通過在山上這幾年的學習以來,薛戮對商業也非一無所知,他自然知道,兩年斂財破千億,這是何等的困難,這等斂財速度,恐怕說富可敵國,都未嘗過分。
“更可怕的是,此女如今還僅僅是個大學生而已!要知道,並不是所有的異能人士都是兩袖清風的,他們也需要吃飯,也需要生活,而這等有着極其恐怖商業頭腦的女人,正是他們極為想要巴結的對象,所以可以想像,此女身後的背景有多麼恐怖。甚至據說,就連那國家機關的王牌——刺刀曹文軒,都是與此女交好。”老者的語速少有的急切的說道:“此女,便是北京***黨魁,北京慕容家家主慕容天逸的女兒,也是慕容家的唯一順位繼承人——慕容雨詩!”
“慕容雨詩!”薛戮喃喃的叨念着這個極其富有詩意的名字,陷入了良久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