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 章 無間計劃
多麼狂妄的語氣，不需要評判，只需要表決。這說明他已經將計劃做到了無法修改的可能，所有人只能選擇yes或者no。
秦楚昂手中並沒有剩下計劃書，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感受到現場的氣氛十分冰冷，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就連之前那些不肯放下手上工作的人，都坐直了身子，用手掌支撐着頭在思考着什麼。
“無間計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計劃，秦楚昂充滿好奇。
“我反對。”第一個出聲的居然易敏君，她扶了扶額角的頭髮，這個動作讓她展現出女人的柔美氣質。“這個計劃太殘忍了，我不是婦人之仁，而是覺得犧牲這麼多的青年才俊，去做一件未必能有結果的事，這個性價比並不高，如果把他們留在戰場會……”
“夠了。”張昀古抬手打斷了易敏君的發言，他接著說道。“嗯，你不用說了，我說過不需要評判，我知道你反對，就夠了。”
張昀古銳利的目光掃視一圈，隨後自己舉起了手。
與會的精英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下定了決心似的，陸陸續續有幾個人舉起了手。
十個人，五個舉手，五個沒有。
秦楚昂是第十一個。他安靜的坐在一邊，沒有參與任何討論。
“那麼小夥子，你呢？”張昀古用鼓勵的眼神看着秦楚昂。
秦楚昂不得不承認他非常欣賞張昀古，他是一個同時擁有智慧和魄力的領導者，身上有一種讓人不得不服從，不得不崇拜的氣質。
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午間計劃到底是什麼，他為什麼要來投這決定性的一票？
“對不起，我根本不知道計劃的內容，我無法做出決斷。”
“不，你不需要看計劃，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在聯邦遭難之時，你選擇犧牲，還是逃避？”張昀古的目光深邃，放佛能看到秦楚昂心裏去，他的嘴角始終淡淡笑着，但卻讓人有着極為沉重的心理壓力。
“當然是犧牲。”秦楚昂幾乎沒有思索的回答。
“很好。6:5，無間計劃通過。”像是對秦楚昂的回答早有預料，張昀古拍了拍手，微笑着慶祝他的計劃通過。
易敏君的臉則沉了下來，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身邊的秦楚昂，表情愛恨交織，她甚至覺得將他帶來這裏是個錯誤。
“秦楚昂，你知道你做了什麼？”易敏君恨恨的問着秦楚昂，柳眉緊緊皺着。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是這樣的選擇。”面對團長的厲問，秦楚昂不卑不亢的回答道。他永遠都不會逃避。決不後退一步。
“好好，你好樣的，你知道你這樣做會讓……”
“夠了師妹。”張昀古走了過來，伸手拍了拍易敏君的肩膀。
他的手掌大而溫熱，撫平了易敏君的情緒。“師妹，不要難為孩子了，年輕人有這樣的勁頭，我們聯邦的未來，才有保證不是么？”張昀古幾乎是在易敏君耳邊說話，他嘴裏的溫熱氣息，讓易敏君耳朵都開始發紅。
易敏君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畢竟他知道她喜歡他，她喜歡他那麼多年……
“好，師兄，我希望，我們聯邦的未來，不會因為這個計劃變得更糟。”易敏君苦笑着搖了搖頭。“秦楚昂，我們回去吧，這裏不再需要我們了。”
“是。”秦楚昂站起身，跟隨他的美女團長，走出了決策室。
他身後是張昀古的目光，他的目光中有惋惜，有戲謔還有冷酷。
一路默然無話，易敏君沒有跟秦楚昂說一個字，秦楚昂也閉口緘默。
他們是軍人，不需要無謂的寒暄，他們兩個人腦中都是一片紛亂。
畢竟聯邦的和平時期就要過去了，還有十幾年，整個聯邦都會陷入一片戰亂。
秦楚昂在進入會議室之前，看着總部的景象還是一派新奇與嚮往，現在再通過電梯的透明玻璃窗看着大樓內的熱鬧景象，心中卻只有悲涼。當戰爭爆發，這樣安靜祥和的日子，怕是也不多了。
“秦楚昂，我們的訓練場在二樓，你歸隊吧。”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易敏君疲憊的揮了揮手，讓秦楚昂自行歸隊。
而她……是時候回去看看爺爺了。
當她失去力量的時候，當她出現軟弱的時候，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她都會回到那個南山莊園，去看望那個全聯邦德高望重的老人。
南山莊園，坐落在主星空氣最好的山清水秀的郊外。這裏有着百年的老樹，各種品種的奇花異草，鳥語花香，溪水清澈，山水輝映，柳樹倒垂。開着車順着盤山公路一路而上，路邊警衛打着旗幟一路放行，大小姐的車他們很熟悉，不會加以阻攔。
脫下了軍裝的易敏君，一頭棕色長發有着自然的彎曲，披散下來增添幾分嫵媚，搭配襯衫包臀裙，知性中倒有了幾分女人味道。
“大小姐，老爺子在休息，您是要通報，還是再等等？”管家給易敏君領到了會客室，日式的榻榻米裝修，滑動開合的兩面格子門，讓整個會客室典雅又雅靜。
管家給易敏君倒了一杯茶，是鐵觀音。清香繚繞在她的鼻腔，入目是黛色的遠山，耳邊是潺潺流水，易敏君焦躁的內心，就這樣被奇異的撫平。
“不用打擾爺爺，我等等就好。”易敏君捧起茶杯，看着茶葉舒捲，靜靜等待着。即使是最受疼愛的孫女，她也不能直接闖到卧室去見爺爺。她知道爺爺的健康關係到整個聯邦，她希望爺爺能活到二百歲，三百歲……
“是敏君啊，怎麼好久不來看爺爺？”易敏君的茶剛喝了兩口，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穿着一身白色古式唐裝，悠哉悠哉走了過來。
他的臉上帶着和藹的笑容，身體硬朗，拄着的拐棍雕刻上龍頭，基本也只是個裝飾。
與外界的猜測和臆想不同，當年叱吒風雲的戰神，居然如此溫和和藹，臉上的笑容與任何一個衚衕里的老頭，沒有什麼不同。
“爺爺，你不是在休息么，為什麼不多睡一會。”平日裏不苟言笑的易敏君，此刻臉上也露出了活潑的笑容。在爺爺面前，她無需偽裝，她還是那個在老人膝下慢慢長大的小女孩。
“我知道是你，就睡不着了，這好些日子沒來，爺爺想你了。”老人在管家的攙扶下坐到旁邊的搖椅上，手掌拍了拍易敏君的頭。
“管家，去給小姐拿份花生酥，我記得敏君愛吃。”老人臉上是真切的笑容，吩咐着管家去拿孫女小時最愛的零食。
“爺爺……我都這麼大了。”易敏君不滿笑嗔一句，將臉貼在老人的手掌上，眼睛裏卻有着沉重的神色。
“是啊，我的寶貝孫女，長大了。長大了就有煩惱了。”老人幽幽嘆了口氣。“說吧孩子，你遇到了什麼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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