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乾清玉被盜下
楔子02
女子心裏暗道，她本是逆天穿越時空，就是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拯救未來的他們，此事因她而起，不能夠，不能夠再讓那種事情發生一遍！
不顧被墨以朝擊中的疼痛，女子御風而上，如破敗的玫瑰一般阻隔在激戰中的二人之間，設下結界。
二人似乎都沒有預料到女子會有這樣的舉動，在驚訝之餘，墨以朝已經將右手的碧青長劍刺入了女子的胸腔，鮮血奔涌而出……
不顧被墨以朝擊中的疼痛，女子御風而上，如破敗的玫瑰一般，阻隔在激戰中的二人之間，設下結界。
二人似乎都沒有預料到女子會有這樣的舉動，在驚訝之餘，墨以朝已經將右手的碧青長劍刺入了女子的胸腔，鮮血瞬間奔涌而出…
啪———
是心碎的聲音，刺中了她的要害…嘴角到處都是鮮血。紫剎玄流被她的結界彈出了百里之外。
墨以朝慌亂了，第一次慌亂了，望着女子的眼眸，他突然感受到，那眸子裏包含的是一抹深情，不是痴情，像是穿越了千年的愛戀，失而復得的喜悅。
眼底似海水中央的漩渦，深邃的看不到海底，到底是怎樣的一份心意…
女子環住了墨以朝的脖子，不知道是點住了哪一個穴位，墨以朝動彈不得，只有千年的功力才可以完全讓他失去動彈的能力，而且要想控制住他，就連她自己都會遭到反噬，如果墨以朝強行衝破，那麼她也會功力盡失……
她就不怕他會竭盡全力衝破她的封印么……
“噓…”女子將食指放在她的朱唇前，這個動作成功的安撫了他慌亂的心。墨以朝高出她一個頭，這使得她不得已點起腳尖，才如蜻蜓點水般碰着墨以朝的唇瓣。
“師父！無論您現在承不承認有我這個徒弟，我都要告訴您，我，從來都沒有背叛過您！”她略帶哭腔，嗓音也不似之前那般沙啞，那樣的深情，穿透萬千空間。
師父…墨以朝從沒有收過徒弟，可此時聽見這句話卻沒有絲毫的彆扭，他的靈魂好似早就習慣了她。
到底…為什麼，墨以朝無法開口。
“無論何時，您在何地都請一定要相信，相信我從來都沒有恨過您。”像是一份承諾，但同樣是深情的望着他，眼底卻是閃過一絲大徹大悟，到達眼角之時卻化作一滴清淚，沿着臉頰留下，到底是經歷了如何的艱難困苦，又或許是同他有關…
第二個問題拋出，墨以朝同樣是無法張口詢問。
嘆了一口氣，女子沒有顧及淚流滿面，“我還未曾好好擁抱過您，我只是，我只是遺憾，從未聽您對我說出，那三個字…”
嗚咽中，她的話語斷斷續續，胸口不斷有鮮血湧出，滴落在赤紅的泥土上竟化作了冰和雪…這是昆寧之力！墨以朝有些震驚，坤寧之力出自上古神器坤寧劍，此刻應該是好好的放在天宮才是，為何這女子會有坤寧之力！
女子決然的說出這些話語，像是吐盡了內心的所有苦水，解脫的閉上了她動人的雙眼，縱身一躍，摔入了身後的光影河中…最終被赤紅的河水淹沒。
愛他…她愛他！墨以朝用力的告訴自己，心如同被刀絞一般，彷彿自己辜負了誰，女子一去，身上的穴也解了，臉上一片涼意，分不清是誰的眼淚…
“你是誰……”墨以朝盯着平靜的光陰河。
“洛楚風，舞風……”來自天際的回答，最終化作風聲消失淡去。
墨以朝有些詫異。
秦舞風是他所熟悉，一張滿是稚氣的臉浮現在他的腦海。一年前下山歷練帶回來的孩子……
……我無家可歸，哥哥收留我可好。
如今也有十多歲了吧…
但是那孩子明明還是那麼小，又怎麼可能會是她？
“永世不得超生……”不知何時結界破了，紫剎玄流淡然開口，眼底是不加掩飾的遺憾。
但是，或許他自己都不能知曉，他眼底劃過了一抹異色，名叫痛心。
“你說什麼!”墨以朝緊張，只是跳河而已怎會不得超生……
“光影河，光影河，連光和影子都會無情的被吞沒在河中，千百年來都未曾有過一人探尋到它的源頭，魔界之人可以利用它看到前世的記憶，但是從來都沒有用自己的肌膚觸碰到他，傳說它的池水可以腐朽一切，除了光陰，還有魂魄……”
二人久久不語，誰也不知道對方正在想些什麼。不知過了多久遠處雪地，寒冰褪去，陽春又至。
安山朝會殿
“掌門師兄，你看誰好……”永卿指着殿下的弟子。
墨以朝掃過殿下眾人，輕而易舉便發現了，跪在殿下中央的小女孩，此刻她正眨着一雙大眼睛，朝他的方向看去，清澈純凈……面色帶着些許期待。
墨以朝從上座站了起來，接過首座大弟子手中的名單，“秦舞風”這三個字異常的顯眼，彷彿再朝他招手，嘴角上揚，身邊的二尊震驚了，墨以朝也會笑！
只見墨以朝右手一揮，“秦舞風”這三個字，竟然從紙上飛了出來，刻在了一塊玉佩上。
首座大弟子，一見，便知道墨以朝已經選好，沒有猶豫，迅速接過玉佩，但是面上明顯的閃過一絲驚異，竟然是才學術法一年的秦舞風！
但還是按照形式念了出來：
“恭喜秦舞風成為我安山掌門的入室弟子！”
十二歲的秦舞風遲疑，眼底閃過一絲不可置信，這是被選了嗎？
周圍的同門都對她投以一種羨慕的眼光。
抬頭，對上了墨以朝冰冷的眸子，但是她卻發現，眼眸中包裹了一絲溫柔呢！
師父，舞風已經是無家可歸的孩子啦，感謝師父大人的收留，舞風今後一定會好好聽師父的教導，一定不會讓師父失望的！
……
七百年後安山朝會殿內
“師兄，墨師兄還是沒有回來嗎？”永卿依舊是一襲紅衣，那樣的隨意。此刻坐在殿內的偏座上，和百年前一樣，許安的模樣也是絲毫沒有改變，他急躁地在殿堂內來回走動着。
“唉，真不知道那孽徒有什麼好的，守了六百年竟然還不夠！”許安想到這裏便有些生氣，“七百年前墨以朝就不顧我們的勸阻，執意要收那秦舞風為徒，這下好了，秦舞風私通那魔界魔尊紫剎玄流，盜走同乾清玉並稱絕世神器的坤寧劍！”說罷，右手往一旁的石桌上一拍，啪的一聲，石桌應聲而碎……
永卿嚇得把剛喝入口中的茶水，右吐了出來，劇烈的咳嗽了幾下。
“誒誒誒，墨師兄還不是把秦師侄抓回來了，最終也沒有釀成大禍嘛，秦師侄被關押在天牢之底閻羅宮也有六百多年了。”
“哼，那墨以朝還死守在天牢口六百年。”許安一聽永卿接口，更是來了鬥嘴的興緻，“今天是那妖女的轉世之日，真沒想到犯了那樣的滔天大罪，玉帝還能夠赦免她轉世投胎。”
“師兄，秦舞風其實體質還好，再說了，她剛入安山時候的努力，咱們也不是沒有看見，被玉帝親封安山仙童也是我們安山派的榮幸，再說了當年她以一個區區凡人之體就入安山，還不是你……”永卿說到這裏故意將聲音降低了幾個調，臉上是玩味的興緻，果然如預想的一樣，看見了許師兄臉上一紅……
天牢，一片冰涼，究竟是人心太冷，還是一入天牢就會丟了生命。純白是沒有情感的顏色，沒有四季，沒有溫度……
六百年了，六百年了，舞風你可曾安好。
還是七百年前的那柄碧青長劍，緊緊的握於墨以朝的右手，身上時多年未變的白色長袍，一塵不染。
守在這裏那麼多年，他卻從沒有後悔過，雖然沒有再去過凡間，但是多年來，他的修為只增不減，早已成為六界之中屈指可數的法術高強仙人，一品仙君。
無論秦舞風犯了什麼錯誤，他甚至都從來都未想過去責備她，即使是這樣可能讓六界所有生靈都毀滅的滔天大罪，他只想去縱容她，寵溺她，守護她。
他心裏明白，自己對她情感只是多年的愧疚，他承認，他其實一直都在把秦舞風當作一個替代品，尤其是在得知她偷盜的是坤寧劍！七百年前那紅衣女子體內的力量不正是坤寧之力嗎？
——我只是遺憾，從未聽你說過那三個字。
那種遺憾的眼神，是那名女子跳河后，墨以朝從未見過的，他沒有能力去告訴她，她最想聽到的那三個字。可是他卻是親耳聽到了相處了一百多年的愛徒，所說的那句讓他內心痛苦的話語：
——我最愛的人是你，可是最恨的人，還是你！
那日舞風虛弱無力，又是他親手所傷，攤到在他懷。相處了一百年，或許墨以朝也說不清自己對她的感覺。
紅衣女子，秦舞風，都是他沒有能力去保護的人，他的法力如此高強，他不信！自己竟然連最在意的人都守護不了……可，事實如此。
當——是來自天際的鐘聲。天牢的亡魂即將出獄……
墨以朝抬頭望着那巨大的牌匾，天牢二字龍飛鳳舞，看了幾百年，如此熟悉，今天就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