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葉瀾清知道小楊對相親對象上了心,便安慰道:“他們這種理工男說話就這樣,我給你問問,不行的話我再幫你找。”
放了電話,葉瀾清一轉身見蕭惜城進了卧室:“怎麼樣,你學弟是什麼意思?”
蕭惜城笑着走過來,摟着她的肩頭:“那小子對那姑娘印象不錯,你同事是什麼意思?”
葉瀾清點點頭:“那丫頭有意思。”
蕭惜城開心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哈哈,我們今天做了一件大好事啊,老婆,要不要慶祝一下。”
“又不是你相親。”葉瀾清將他的頭推了推,“困死了,明天還要早起去看小妹呢。”
“沒事,我們把這兩件事一塊解決了。”蕭惜城一個打橫將她抱起來,兩人一起跌進了床上。
“幹嗎?我不舒服呢。”葉瀾清掙扎着想要坐起來。
“葉醫生,我最會治療不舒服這種病了,治完之後保證你渾身舒服,治了還想治。”蕭惜城在她耳邊輕輕地吹着氣息。
葉瀾清剛要說什麼,卻被他一下子吻住了唇瓣。
第二天知道日上三竿,葉瀾清才被電話叫起,她一看是嫂子的電話。
電話那頭蕭家大嫂哈哈笑道:“清姐,我給你們打了無數個電話了,昨晚上小城哥哥是不是大發神威啊。”
葉瀾清聽了這話不自覺地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忙解釋道:“大嫂,我剛才在廚房做飯呢,沒聽到啊。”
那邊的笑聲充分證明對這話的質疑。
蕭惜遠因為有事不能去,所以向子靜便搭了他們的車去。一路上,妯娌倆唧唧喳喳,當然葉瀾清多半是當了聽眾,或者是解答她的問題。
等到了歷城,已經是中午時分。三人便先去了醫院。蕭惜月不在病房,孫玉閣正在收拾飯桌。
蕭惜城見了孫玉閣先是一愣,幾天不見,這傢伙瘦了不少,臉頰都凹陷了,鬢角多了一些白髮。
“老孫,你怎麼變成這模樣了,灰頭土臉的,差點認不出你了。小月呢。”
孫玉閣將手裏的餐具放好,慢條斯理地說道:“天氣好,小月剛吃完飯出去轉轉了,你這小子,不會說話就先喝口水。什麼叫這模樣?什麼叫灰頭土臉?老子這叫有味,有味知道嗎?”
“我知道,孫叔叔,有味就是老唄,有時代感唄。”向子靜在旁邊笑眯眯地解釋道。
孫玉閣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着她:“靜靜啊,你說你跟着小遠這麼長時間,怎麼一點兒都沒被熏陶了呢?還有,別叫我孫叔叔了。”
“那叫什麼?”向子靜看看孫玉閣,還別說,這孫叔叔不修邊幅鬍子拉碴的樣子,還真是蒼老了不少。
“靜靜啊,你說我大哥怎麼找你這個榆木疙瘩啊,直接拉低我們蕭家下一代的智商。”蕭惜城看她一眼,“當然是叫妹夫了,你沒看他這鬍子比頭髮都長了,這苦肉計運用得爐火純青,遊刃有餘啊!”
“哦!”向子靜恍然大悟,“不過,小城哥哥,從叔叔到妹夫,我還不大適應呢。”
孫玉閣拍拍腦袋:“靜靜啊,別說你不適應,就是你妹夫我也不適應呢。這肉包子怎麼就砸到我頭上了呢。”
“誰是肉包子?”從門外穿了一個女孩清脆的笑聲,大家朝門外望去,只見一個高個子的女孩扶着門站着,兩道劍眉生出英氣,只是一隻手上還纏着繃帶。
“我我,當然我是肉包子了。”孫玉閣忙走過去,“外面冷吧,快進來吧。”
蕭惜月笑盈盈地對哥嫂道:“二哥,大嫂二嫂,不是不讓你們來了?我都好的差不多了。”
蕭惜城拍拍妹妹的頭:“你這丫頭,就不能安生點。”
蕭惜月朝他擠擠眼:“二哥,我這不小心呢,又不是故意的。”
蕭惜城轉臉看看孫玉閣:“嗯,你這一下把某人嚇得不輕。我看是衣不解帶地照顧你啊。”
蕭惜月稍帶羞澀地看了看孫玉閣,孫玉閣則將蕭惜月扶到床上:“小月,好好休息吧。”
看着滿臉倦容的孫玉閣,葉瀾清忽然對蕭惜月生出佩服之情,對於兩人的情感糾葛,她了解的並不多,但是卻知道小月為了這個男人不惜與家人反目,為了這個男人放棄了出國的機會,為了這個男人放棄了更多優秀的人。也許正是這份執着打動了老天,或許有人覺得不值得,但是對於蕭惜月來說,用這份執着換的以後幾十年的美好幸福,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怎麼說是不值得呢?
她又想起了自己,如果當時自己能堅持一下,會不會讓寧浩然回頭呢?可惜,她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正因為如此,她只能丟掉那份感情。
晚上的時候,顧安然約了葉瀾清一起出去吃晚飯。
顧安然早早就到了,便先點了菜等着葉瀾清。
葉瀾清到的時候,顧安然正在那用微信和別人聊天。聊到高興處,她在那裏捂着嘴笑,連葉瀾清進來都沒發覺。
葉瀾清乾咳了一聲:“顧安然,你和誰聊天呢,笑得這麼淫…盪?”
顧安然抬頭睨她一眼,把手機朝葉瀾清一晃:“葉醫生,你的時間觀念越來越淡薄了,你看你晚了多長時間?浪費別人時間無異於謀財害命。”
葉瀾清撇撇嘴:“我以為你早就習慣了,不過我看你聊天聊得挺歡啊。”
顧安然把手機收起來,不滿地嘟囔着:“那不是被你給逼的?我在這裏干坐着多無聊啊。”
葉瀾清坐到她對面,環視了一下問:“怎麼沒看見你的那位?”
顧安然不滿地搖頭:“葉瀾清,你是來和我約會,還是來看我的那位的?”
葉瀾清側過臉嫌棄地說道:“你這張臉我看了快二十年了,天天看早就看膩了,當然想看看帥哥找點新鮮感了。”
顧安然笑得搖曳生姿:“呦,我怎麼沒看膩,而且是越看越歡喜。”
葉瀾清搖頭嘆氣:“顧安然,你真是自戀啊。你的男朋友怎麼沒來?”
顧安然哀嘆一聲:“葉瀾清啊,你這假話,感情我現在還請不動你了,眼睛長到頭頂上了,怎麼蕭氏的股票又漲了嗎?再說,你家蕭總帥得都沒有天理了,你還哪有理由看別人呢?”
葉瀾清擺擺手,止住她道:“我要糾正你的兩個問題,首先,股票漲跌問題你得問蕭總,我對這個不關心,其次,蕭總帥得沒有天理了,那是你的看法,與我無關。”
顧安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盯着她的臉琢磨起來。
“看什麼?不認識了嗎?”葉瀾清托着下巴在她眼前晃了晃臉。
顧安然撥拉了一下劉海:“前幾天還白白胖胖的,怎麼才幾天就這麼憔悴了?你肯定不會去斗小三,難不成忙着造小孩了?”
她說的時候,正好服務員進來送菜,葉瀾清狠狠地剜了顧安然一眼。
顧安然像沒事人一樣,待服務員出去之後,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正常正常,你都三十多了,不要小孩才不正常。不過,你也得悠着點,種子的成長也還是有肥沃的土地。”
葉瀾清端起茶杯看了看沒好氣道:“你都三十還沒嫁人呢?這正常嗎?”這些話若是從前,她斷然是不會說的,不過現在顧安然桃花正旺,葉瀾清也就拿着年齡反擊。
“哼哼,姐姐是不想嫁啊。”顧安然搖頭,“現在的日子多好,有人追着,想談個戀愛就談一下,不想談就散夥,結婚多麻煩,過不下去還得去離,那個戳子說是蓋在小本本上,其實就是蓋在人身上,蓋在是世俗人的心上。”
葉瀾清默不作聲,拿着筷子在盤子裏撥來撥去,卻沒有要吃的意思。
顧安然戳了她胳膊一下:“瀾清,你到底怎麼了?看起來這麼沒精打採的?”
葉瀾清抬頭看她一眼,又低頭挑挑揀揀:“沒什麼,就是沒什麼胃口。”
顧安然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忽然一拍手叫道:“哇,你真的有了啊!什麼時候的時候!哈哈,我當外甥了,哈,看我高興得都說禿嚕嘴了,我要當姨媽了。”
葉瀾清終於挑了一根西芹放進嘴裏:“你就不能顧及點形象,我什麼都沒有!就是沒什麼胃口。”
顧安然見她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便失望地望着她:“不就生個孩子嗎?這麼難啊!害我白高興一場。”
葉瀾清瞟她一眼:“你這麼喜歡孩子,可以自己生一個啊!”
顧安然揉揉眼:“我哪有功夫生啊,再說,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哪有精力照顧孩子。生下他就得為他負責,不是嗎?”
聽她說到這裏,葉瀾清想起了她的新男朋友:“安然,你那男朋友也是這種想法?”
“什麼想法?生孩子?”顧安然一頓。
“談戀愛,結婚啊。”葉瀾清喝了一口茶水。
顧安然怔了一下,隨即笑道:“誰知道呢?反正他也就是找一個情感寄託者,我們也沒談這麼深入的話題。”
葉瀾清想想說道:“也是,像你這樣也不錯,我都羨慕了。”
“哎哎哎,”顧安然打斷她的話,“蕭太太,你現在是人家的妻子,可不能有這樣的想法,你得專心地相夫教子。”
葉瀾清一笑,輕描淡寫:“我為什麼不能有這樣的想法?圍城嘛,裏面的人想要衝出去,不是很正常嗎?”
顧安然一拍桌子:“哦,我知道了,怪不得怪裏怪氣的,是和蕭總鬧彆扭了吧。其實夫妻吵架很正常的,我們台里的那馬姐和老公算是模範夫妻了吧,可她有時候還抱怨老公不做家務不關心孩子的學習呢。”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好着呢。”葉瀾清搖頭否認。
兩人正說著,蕭惜城的電話打過來:“瀾清,在那呢。”
“我正在外面吃飯呢。”葉瀾清看了顧安然一眼,這傢伙正瞪大眼睛看她。
“我今晚有點事,晚點回家。”蕭惜城那邊鬧哄哄的。
“好啊,我知道了。”葉瀾清說完這話便將電話掛了。
“完了?”顧安然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完了。”葉瀾清喝口湯,抿抿嘴,“還要怎樣?”
“也是啊。”顧安然還真想像不出葉瀾清撒嬌的模樣。自從葉瀾清和寧浩然分手之後,她就一直這副面癱的樣子,雖然和蕭惜城結了婚,但是顧安然也能計算出她心理上的陰影面積有多大。
對於葉瀾清和寧浩然的情感,她是一個局外人,本不該摻和其中,可是,她是葉瀾清的好友,她覺得遇到了不出手又對不起朋友。
那時,她答應葉瀾清不找寧浩然,但是不代表她不碰上那個負心漢。前兩天,她和幾個朋友出去聚餐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他。
當時,寧浩然一愣,他沒想到在這個場合能遇到老友。
朋友熱情地給她介紹:“安然,這是我的朋友寧浩然。浩然,這是安然,省電視台的新聞主播,顧主播,你應該知道的。”
寧浩然微微點頷:“顧主播,幸會。”
顧安然喝了一點酒,臉上沾染了紅暈,但是不至於到醉的程度。她見這虛偽的男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只覺得噁心透頂,呵呵一笑:“寧大公子,好久不見,越發滋潤了。”
朋友見兩人是舊相識,便一拍手道:“原來你們認識啊,那太好了,我們就不用拘束了。”
顧安然看一眼:“是啊,是啊,我們早就認識了,差不多十五年了吧,老同學?寧公子就是燒成灰我也認識啊,你說是不是?”
寧浩然聽到她的話,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是啊,我們是好長時間沒見面了。”
那朋友見顧安然笑容可掬,和寧浩然又是十幾年的交情,以為兩人開玩笑,便也沒放在心上,只顧着招呼大家。
酒喝多了,話也自然多了,席間大家天南地北地閑聊起來,有人說到了學生時代的早戀問題。
“安然,你這麼聰明漂亮,上學的時候一定有一大堆男孩追你吧。”一個男子把目光轉向顧安然。
顧安然聽此言微微抿嘴笑道:“老高,你太抬舉我了,我當年可是又胖又土啊,可是醜小鴨一個,怎麼會有人追呢?”
那個叫老高的男人哈哈大笑,擺手道:“你又瞎說,對了,寧總是你的老同學,他肯定知道你上學時候的情況,寧總,你說安然那時是醜小鴨嗎?”
寧浩然在席間的話並不多,大部分時間是在聽別人說,老高提到他名字的時候,他正在聽旁邊的人說話。
見有人說到自己,寧浩然抬頭看了看顧安然朝老高點點頭:“安然比以前更漂亮了。”
老高一拍手:“你看,還是寧老弟說實話,比以前更漂亮了,說明以前也很漂亮呢。安然,你不誠實啊,是不是該罰酒一杯啊。”
“高哥,你聽不出寧總那語氣是給我面子啊,我們寧總上學那會可是校草啊,追他的女孩數都數不過來,可是寧總卻溺水三千隻取一瓢飲啊,啊,對了,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來着?你不是還為了她和一個男生打架,當年你們可是最看好的一對,現在孩子都該打醬油了吧。”顧安然眯着眼看他,嘴角是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
大家都知道寧浩然是任氏集團任海東的乘龍快婿,他和任家獨生女任飛靈郎才女貌,剛剛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兒,沒想到這寧浩然上學那會兒還有這麼一段,便七嘴八舌地調侃起來。
對於顧安然的冷嘲熱諷,寧浩然當然心知肚明,可是他現在卻無法辯解,他看向顧安然慢慢道:“安然,是我對不起她。”
顧安然遏制住心頭的怒火,故作驚訝道:“什麼?難道你們分手了?不會吧,當年你們可是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你們談了也快十年了吧,真是可惜啊!”
寧浩然嘴角不自然地抖了一下,說道:“安然,都是我的錯。”
顧安然哈哈一笑:“寧大公子怎麼會有錯呢?要錯也都是別人的錯,錯在瞎了眼找錯了人。自己願意對一隻白眼狼好,怎麼能怪得了那隻畜生?”
忽然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端起滿滿的一杯紅酒:“來,寧總,我敬你一杯。”
寧浩然忙站起來身來,就在這時,顧安然一揚手,一杯紅酒迎面撲來,不偏不倚正潑在他的臉上。
酒席上正在談笑風生的人們,不知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頓時都靜了下來盯着這兩個人看。
顧安然看着一臉狼狽的寧浩然笑,慢慢地她的眼裏蓄滿了淚水,捂着嘴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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