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三女出嫁
“王爺。”沈側妃笑意盈盈的端着廚房裏剛出爐的甜湯過來。
淳王爺抬起滿是青影的眼,看了過去,問:“你怎麼來了?”
沈側妃討好的說:“妾身特意讓廚房裏燉了甜湯拿來,王爺嘗嘗?”
兩個女兒在她面前哭訴了一番,她忙收拾收拾就來了這裏。
其實早就想來了,只是淳王爺這些天,日日關在屋裏酗酒,她也不敢來打擾。
畢竟淳王爺有多喜歡淳王妃,她多少了解一點,在淳王妃熱孝都沒有過的時候,她就為了兩個女兒來謀出路,一個不好,王爺就可能厭了她們母女三人,到時候就真的沒好日子過了。
只是饒是如此,也不能真的等過了熱孝,若過了熱孝,便只能等到三年後,到時候就真的什麼都晚了。
“放下吧!本王待會再喝。”淳王爺揮手,打發沈側妃出去。
沈側妃抿抿嘴,猶豫的說:“王爺,人死不能復生,日子總要往前看的。”
她和淳王妃間,其實並沒有什麼齷齪。
畢竟淳王妃除了把持中饋,並不管王爺今日去了誰屋裏,明日又去了誰屋裏。
淳王妃反而喜歡把王爺往她們幾個姐妹屋裏塞。
剛被納回王府時不明白,後來日子長了,也就看出了端倪,再加上故意打聽的一些情況,聯繫起來也就大致懂了這位王妃的想法。
想着只要不去碰她的底限,不讓屋裏的兩位小姐越過郡主,便也相安無事了。
而事實正如她想的一般,所以她這些年過得也輕鬆。
只是提起淳王妃,她面上雖不說什麼,心裏多是不屑的,覺得她白長了一副機靈樣,完全就是腦子擰不清的。
這次王妃去得詭異,她也看得出來,這中間肯定是有什麼齷齪事,只是這事不是她該去打聽的,便也裝做不清楚的樣子。
“嗯,你回去吧!”淳王爺隨口應了下來。
沈側妃見淳王爺不想和她說這些,便也不多嘴,開門見山的說了來意,怕再不說,就得被淳王爺趕回去了。
“王爺,妾身今日過來,其實還有一事相商。”
淳王爺隨意的往後一仰,揉着額問:“何事?”
沈側妃見狀,忙上前替淳王爺揉額,並軟聲問:“五小姐出嫁的日子已經定下,王爺可知曉?”
淳王爺不甚在意的說:“這事本王已經交給弟妹去辦了。”
沈側妃原就清楚白素錦肯定事先徵得了淳王爺同意,這會兒一聽,越發覺得接下來說的話,王爺十有**容易答應。
“王爺,五小姐家中排行第五,她上面有四個姐姐,不提已經出嫁的郡主和二房的四小姐,上面還有二小姐和三小姐沒有許人呢!她們如今分別十七歲和十六歲,五小姐在她們前面嫁人,是否不妥?”
淳王爺聞弦歌而知雅意,問:“你想讓她們姐妹倆也趁着熱孝出嫁?”
沈側妃以退為進的說:“妾身本不該多嘴提出這樣的要求,只是二小姐和三小姐如今年紀不小了,若是守孝三年再出嫁的話,皆是二十的年歲,到時候只怕許不了什麼好人家,墜了王爺的名聲。”
淳王爺倒沒惱,想了下問:“你有看中什麼樣的人家嗎?”
沈側妃眼底劃過一抹喜色,語氣艱難的說:“妾身日日在後院,哪裏識得各家兒郎,妾身想着王爺交友廣闊,才求到王爺這裏來的。”
淳王爺原先沒關注過這些。
畢竟有哪家家主會去管庶齣子女的婚事,除了各別極其寵愛的庶齣子女,其餘的大多都是主母挑好了人,和家主說一聲。
而先前淳王妃對夏婉和夏儀的婚事不上心,也有妤卿郡主在前面壓着的原因,自然不可能先給她們兩人挑人。
此時一下說開,淳王爺一時也沒有好人選。
沈側妃見淳王爺蹙眉,忙說:“二小姐有才情,也欣賞有才情的男子,若是能給她挑一個滿腹詩論的男子,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三小姐性子急,最好能選一個門戶簡單一些,兒郎寬厚一些的的嫁過去,不然的話,妾身怕她難和婆家處好。”
淳王爺嘆息一聲,她雖然不太管后宅的事情,幾個兒女的性格,他多少也了解一些。
妤卿事事追求完美,夏婉清高,一般人入不了她的眼,夏儀牙尖嘴厲,喜一爭長短,夏玥性子溫吞,容易讓人忘了她的存在。
幾個姑娘性格各不相同,若說嫁人後,能與婆家處得好的,怕也就是夏玥,畢竟溫吞的另一面,也表示這人溫柔,不太與人計較得失。
“嗯,這兩天我會放出消息去打探,只是這一時半會,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哪裏就有這麼多好兒郎等着我們來挑。”淳王爺沉吟了一下,倒沒有推拒這事。
怎麼說都是他的女兒,他平日雖沒有付出太多的父愛去照看她們,但在關鍵的時候,卻想給她們挑一條好路,也免得未來磕磕碰碰。
“妾身就先謝謝王爺了。”沈側妃喜笑顏開的福了福身子。
淳王爺揮手說:“你先下去吧!我還有事要處理。”
“嗯,妾身先告退了,王爺要注意身體。”沈側妃又關懷的叮囑了兩句,這才滿臉笑容的出去,向兩個女兒報告好消息。
這邊淳王爺吩咐人去請了景世子。
景世子沒多事,一身素身過來
沒多事,一身素身過來了。
“父王,你叫孩兒來有何事?”
淳王爺看着景世子俊俏的面容,越來越像二弟,心裏微微嘆息着,他和二弟之間差的就是這一張臉皮吧?
淳王爺畢竟是淳王府的主人,自小就是世子,就是天賦再不如夏楚明,該學的也是一樣沒落下。
只是淳王爺在夏楚明身邊,旁人多是看不到他的光芒。
畢竟世人皆愛美,總得有吸引人的外表,才會有人願意去看你的內在。
而他唯一強過二弟的地方,怕就是這王爺身份了。
可就是這身份,當年他的父王和母妃也動過念頭,想要給二弟,倒是二弟自己不願意。
想到這裏,淳王爺更顯消沉。
景世子不解的看着淳王爺,見他臉色如調盤似的,不解的再次出聲,“父王?”
淳王爺斂了神色,說:“這次父王叫你過來,是有事想問問你的意見。”
“父王您說。”景世子習慣性的想起了很多猜測。
淳王爺說:“剛才沈側妃來了,說了婉兒和儀兒的婚事,她有意讓她們姐妹倆,也趁着熱孝出嫁,你怎麼看?”
景世子略想了下,說:“二妹和三妹如今年紀也不小了,若真的替母妃守孝出來,怕到時候也說不了好人家了,倒不如趁着熱孝出嫁,再者,五妹原就比她們小,搶在她們前面出嫁也不好。”
淳王爺見景世子沒有意見,也就放心了。
兄妹幾人,雖不是一母同胞,但當爹的自然希望他們親親熱熱,而且往後,婉兒和儀兒在婆家有什麼事,還是需要這個世子兄長來撐腰,她們若在這件事情上惹了世子不高興,以後真有什麼事,世子也不會插手相助,倒得不償失了。
“你能這樣想是最好不過了。”淳王爺欣慰的說起。
景世子問:“父王可挑好了人家?”
淳王爺說:“沒呢!你有沒有什麼好人選?”
景世子蹙眉,想到兩個妹妹的性格,都不是什麼賢妻的人選,若真在中間拉線,把她們嫁給自個兒的朋友,也是不妥,說不定白得變仇人。
“孩兒的那些朋友,知曉孩兒妹妹多,以前倒是有些打聽妤卿的人,但是從來沒誰打聽過二妹和三妹。”
淳王爺說:“結親本就是結兩家之好,若是對方看不上,也沒得強求的道理,你這些人也幫着看看。”
“是!只是兩位妹妹可有說中意什麼樣的人家?”景世子其實也不太樂意再把兩個妹妹留在府里,便想着早點出嫁也好。
父子倆人說了幾句,景世子就回了屋,又把這事和凝霜說了。
“你也託人看看,早點把她們嫁出去也好,府里也清凈一些,正好你到時候能安安穩穩的養胎。”
凝霜爽快的說:“行,一會我寫信回娘家,讓我家他們幫着看看,我哥哥他們朋友多,說不定能有好人選。”
景世子雖想把兩個妹妹嫁出去,但又不上心,說了幾句,便關懷的摟過凝霜,一手撫摸着她的肚子,問:“今天孩兒乖不乖?”
凝霜哭笑不得的說:“這日子淺,只怕還沒成形了。”
景世子挑了下眉,狂妄的說:“我夏禹景的孩子,怎麼能跟普通人相提並論。”
凝霜失笑,不和景世子爭這些,乖巧的說:“乖得很呢!一點都不吵鬧。”
她是聽說了,有些婦人懷了孩子,吃什麼吐什麼,她倒好,吃吃喝喝,就跟沒事人一樣,只是有些嗜睡罷了。
但這也不是什麼事,她現在懷着身孕,也不能打理中饋的事情,一切大小事都讓白素錦操持着。
白素錦是她的親姑母,她沒有什麼不放心,現在她什麼都不多,就是時間多,隨時困了,隨時往床上一躺,舒服得很。
兩人說了會孩子的事情,景世子又不放心的說:“算了,你還是別管二妹和三妹的婚事了,別累着你和孩子。”
凝霜好笑的說:“我就是張嘴一問的事情,哪裏能累到啊!而且就你那兩個妹妹的性格,若真在家裏守孝三年,還指不定鬧什麼事。”
凝霜知道景世子不喜歡這兩個妹妹,說話也直接,再加上夫妻倆人早就先交了底的,平日說話也不繞彎,都是想到什麼說什麼,不來虛的那套。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想早點打發掉。”景世子在凝霜面前,一點也不掩飾他討厭這兩個妹妹的事情。
凝霜想了下,故意逗他玩,“妹妹也十四歲了,開年了十五,是不是也趁着現在挑一個人。”
景世子一聽,下意識的就說:“妹妹就是守孝也不過一年的光景,這急什麼啊!而且妹妹晚點嫁才好,還能幫着你照看下孩子,她的事情晚點,再晚點,我想叔叔嬸嬸肯定也不願意她早嫁。”
凝霜一下就笑了出來,“你還真是雙重標準。”
景世子挑挑眉,也不掩飾,“當然,我妹妹的婚事,自然要好好挑,不可馬虎一點。”
兩人對望一眼,相視一笑。
其實他們也清楚,以沫的婚事,怕是早就定在了離將軍。
可就是清楚了夫家系的是誰,又看得出來對方對以沫的心意,就越發想將以沫多留幾年。
也算是有恃無恐,反正不管這邊怎麼折騰,那邊都會乖乖的等着,這種感覺不要太好。
接下來的幾天,
來的幾天,不單夏玥,夏婉和夏儀都在準備自個兒嫁妝。
夏婉和夏儀的嫁妝其實早就備妥,畢竟她們的年紀在這裏,說一聲出嫁,馬上就能準備好。
白素錦一下忙三個人的婚事,雖然有些疲憊,但和景世子他們想得一樣,能早早把另兩個嫁出去,她也樂意,累幾天也就累幾天,更何況夏婉和夏儀的事情,還有沈側妃在。
她和房氏不一樣,房氏只是一個姨娘,沈側妃卻是上了玉碟的側妃,年節也是能入宮拜見太后皇后的人。
淳王爺放了風聲出去,倒也有幾家有意結親。
雖說淳王爺沒有實權,但好歹也是一個王爺,而且皇上除了不給淳王府實權,對淳王府也很是照拂,隔三差五也會請淳王爺去宮裏說說話。
更何況妤卿郡主又嫁給了六皇子,而六皇子因身體不好,稱帝的機會不大,可是耐不住人家是皇上最喜歡的皇子啊!
有了這層關係,願意和淳王爺結親的人家更多,而且家世都不錯。
淳王爺擇了四府,兩府是向夏婉求親,兩府是向夏儀求親,淳王爺看了覺得不錯,就直接給了人沈側妃,讓她去問夏婉和夏儀的意見。
沈側妃看着這四府人家,微微皺了下眉,又派了下人,讓她回了一趟娘家,問了娘家父親,得了滿意的話,她這才去織湘閣。
夏婉和夏儀看着手中各自的兩府求情帖子,有些不滿的問:“就這兩府嗎?”
“嗯!”沈側妃看了看,其實覺得挺不錯。
夏儀臉色難看的說:“誰不知道庶長子難做,父王竟然給我挑了一個這樣的人家?”
沈側妃看了一眼,勸說:“雖是庶長子,但是家裏人丁簡單,總共就兩個孩子,嫡子至今才五歲,嫡母也是一個仁慈的,將來只要你會做人,總不至於虧待你們。”
“我不要。”夏儀一口就拒絕了。
夏儀想高嫁,所以淳王爺在挑的兩府里,選了即有家世,又簡單的人家,這樣的人家其實是極少的。
夏婉也是臉色極其難看,拔高了聲音質問:“這個嫁過去是做繼室?”
沈側妃解釋,“雖是繼室,但是前面的夫人就生了一個女兒,你嫁過去生個兒子,一樣是嫡子,家裏一樣是你說了算。”
夏婉挑了眉,“若生了女兒了?不是照樣矮她一截?我的女兒怎麼能吃這樣的苦,而且我怎麼可能做人繼室。”
沈側妃苦口婆心的說:“但是這戶人家,你嫁過去就能當家做主,上面沒有婆婆壓着,下面也就一個弟妹,將來家裏里裡外外都是你說了算。”
夏婉不喜,沈側妃說破了嘴皮都沒有用。
“這兩府人家,我都看不上,你去跟父王說,讓他重新給我們挑。”夏婉傲然的揚着下巴,看向沈側妃。
沈側妃揉着額,“你父王既然看好這四府,就不會再另生枝節,給你們重新挑人。”
夏儀有些蠻橫的說:“要是嫁給這樣的人家,我寧願不嫁了,你們給我準備的另一個人選,不過是一個侯府的嫡次子,以後承爵都做不到,我嫁給這樣的男人做什麼?”
沈側妃看着兩個女兒,皆是眼皮子極淺還不懂得掩飾情緒,有些惱火了。
聽到這危險的話,更是直接爆發,“行行行,不嫁不嫁,你們就留在府里做老姑娘,反正我們淳王府也不是養不起你們。”
沈側妃將名帖一收,抬腳就要走人。
夏婉和夏儀急了,拉着沈側妃,“娘,你不管我們了?”
沈側妃挑高了眉,“管?我怎麼管,你們不是主意大着嗎?這個看不上,哪個看不上?你們當你們真和妤卿一樣是郡主嗎?拖到十八二十也沒有關係,最差還能招一個郡馬爺?”
夏婉臉色極難看,她雖不說,但不表示她就喜歡妤卿,畢竟妤卿事事壓她一頭,她能喜歡妤卿才怪。
“娘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夏婉冷着臉反問。
沈側妃看着兩個女兒如花似玉的模樣,嘆息的說:“你父王是什麼性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這一次能花心思給你們挑這些人家就已經不錯了,你們還挑挑撿撿,也不想想這還有幾天的時間,不說你父王會不會煩,就是他願意再去給你們另找人家,你覺得你們有時間等嗎?”
夏婉和夏儀臉色一變。
沈側妃又說:“這高門子弟里,一般年紀上了二十還未娶正妻的人家可是少之又少,該如何抉擇,你們自個兒心裏掂量掂量。”
夏婉和夏儀的臉色越發難看了,但明白沈側妃說的又是實話。
夏儀看了一眼夏婉,妥協的抽了一張名帖出來,“就他。”
沈側妃其實更看重另一府的庶長子,畢竟他是自個兒有本事的人,小小年紀已經混到了六品官,以後由着王爺拉拔一下,前途大好。
而且等他們成了親,分府出來單過,上面也沒有婆婆壓着,比起這侯府的嫡次子要舒服多了。
沈側妃本想多勸兩句,但想到夏儀的性格,又沒說話了,畢竟這嫡次子也好,背靠大樹好乘涼。
夏婉咬了下牙,選了另一張名帖。
她自是不可能去做人家的繼室,不過看到這府人家也只是一個二品大員的嫡子,又沒有取得功名,還比她小一歲,她同樣是不喜的。
沈側妃收攏了名帖,“好了,我去跟你們父王說,只
父王說,只幾天時間了,嫁過去打發丫鬟婆子的荷包都要準備好,別到時候丟了王府的臉面。”
“是,勞娘費心。”姐妹倆同時答了一句,目送沈側妃離開。
她人一走,姐妹倆便將不滿發泄了出來,屋裏的椅子摔得東倒西歪。
後來還是丫鬟將人勸住,“小姐,奴婢覺得未來姑爺挺好,總比五小姐強多了,聽說五小姐嫁的對象已經快三十了,都能做五小姐的爹了。”
有了比較,夏婉夏儀心裏舒服多了,夏儀更是特意跑去諷刺了夏玥,夏玥卻像沒事人一樣,乖乖受着,並不頂嘴。
夏玥說了兩句,便沒了興趣。
夏婉夏儀的定親儀式和夏玥一樣,走得極快,最後定的日子,也和夏玥是同一天。
很快就到了二十七,這一日,淳王府換上了大紅喜布,王府同時出嫁三女,極其熱鬧。
魯延虎精神抖擻的來接親,卻是惴惴不安的想着,這三姐妹同時出嫁,可別把新娘子弄錯了人才好。
接了新娘,魯延虎不放心的叫了一聲,“玥兒?”
夏玥臉上蓋着喜帕,卻是面上一紅,她沒想到在行禮的時候,魯延虎會突然出聲叫她,雖然聲音不大,但卻讓她極其心慌。
“何事?”
魯延虎傻笑一聲,“沒事,我就是怕他們把新娘子弄錯了,我可不想鬧烏龍。”
夏玥臉色越發紅艷了,普普通通的話,竟讓她聽出了幾許甜蜜。
這一日,淳王府是一次將三個閨女的問題都解決了,可是卻為難了其他人家。
畢竟這各府間都有來往,這一天同一個時辰段,要跑三個府邸,是何其折騰。
晚上,以沫打着呵欠先行睡覺了。
昨天離修就和她說了,今晚他應該不會過來。
魯延虎和他雖是上下屬的關係,但平日就像兄弟一樣,所以他今晚會在魯府待得很晚。
再加上會陪人喝酒,到時候一身酒味過來不妥,便就不過來了。
三日後回門,出嫁的三姐妹都來了。
以沫眼神一瞥,就看出了高低。
夏婉和婉儀是出嫁的姑娘,回門這天,穿着喜慶也是情理當中的事情,但是她們卻忘了,嫡母這才去了一個月。
而夏玥明顯會來事一些,雖然沒有穿着全素的衣服,但也是極淡雅的顏色,身上也沒有特別打眼的首飾。
這兩者比較一下,就是凝霜都多看了夏玥幾眼。
雖說她對婆婆並無好感,但是卻不表示喜歡看人對自家婆婆如此不敬,再怎麼說,這婆婆也是自家相公的嫡親母妃。
大殿裏寒暄了幾句,三位新姑爺,便跟着淳王爺父子一起去了書房說話。
夏婉和婉儀也去了沈側妃屋裏。
白素錦見夏玥留下來陪她們說了一會話,笑道:“時間也不早了,你姨娘該等急了,先去看看你姨娘,這三天她天天盼着你今天回門。”
夏玥臉色一紅,起身道謝,沒多推拒就去了姨娘院裏。
房姨娘見了夏玥就拉着問長問短,夏玥紅着眼睛也一一回答了,並不顯一點不耐。
“你們還沒圓房吧?”房姨娘拉着夏玥小聲詢問。
夏玥紅着臉吱唔着說:“沒。”
房姨娘先是一喜,又蹙眉問:“你說先不圓房,他可有說什麼,表面不快了嗎?”
夏玥臉色越發紅艷了,想到這三天,魯延虎待她極好,她也不願意姨娘誤會他,便細聲的解釋說:“是他自個兒先提出來的,聽他話里的意思,是嬸母告訴他的,說是我年歲小,起碼要等到及笄后才能圓房,否則對身子骨有影響,而且嬸母還和他說,讓我晚點受孕,不然的話,以後生產會有危險。”
房姨娘感嘆的說:“你這嬸母是極好的。”
夏玥笑着露出小小的白牙,“嬸母待我好,我心裏都記着。”
房姨娘叮囑了幾句,又說:“這也別拖太久了,畢竟他年紀不小了,肯定急着想要一個孩子,你等及笄后圓房,第一年先喝着葯,等翻了一年,你再把葯停了,到時候懷了身孕再生孩子,也是隔年了,你也十七歲了。”
夏玥彎了下眼睛,說:“我也是這樣想的。”
夫君體諒她,她卻不能由着性子來。
畢竟夫君的年紀大了,肯定想早點有后。
不像當年嬸母嫁給叔叔,兩人年紀相當,拖上三四年也無所謂,雖然明白嬸母一番用心良苦,怕也只能辜負。
晚上,全家吃了一個團圓房。
以沫看夏婉和夏儀也跟她們的夫君相處得融洽,心裏暗暗希望她們未來也能如此。
畢竟家合萬事幸,雖然對這兩個堂姐沒有感情,但也盼着她們過得好。
用了晚膳,又坐着說了會話,喝了會茶,夏玥三人便跟着各自的夫君回了婆家。
夜裏,以沫和離修說著閑話。
很是歡快的說:“我今天看魯副將,一副把五妹妹當女兒在疼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離修挑了下眉,跟着淺笑,沒有告訴以沫,他何嘗不是把她也當女兒在疼。
“只盼着魯副將未來也能對五妹妹這麼好。”以沫說著,還嘆了一聲。
離修笑着說:“好着呢!畢竟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圓房,肉都沒有吃到,哪裏敢對她不好。”
這事以沫也清楚,越發不厚道
越發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離修看以沫高興,揉了揉她的發,哄着她早點睡。
先前刺客的事情,這些天離修一直派人盯着各個大府,卻發現那日去國安寺的幾位主母,都沒有碰到什麼事,這當中自然包括了白素錦和以沫。
刺客沒有再一步的舉動,顯然幕後黑手也是十分謹慎的一個人,離修他們便也沒有查出,當天那批刺客,究竟是想對付誰。
這事,也就只能自個兒防備了。
眨眼間,就到了年末。
皇上頗有興緻的舉行冬獵,各大臣自然是全力支持,再加上往年,到了冬日,皇上也會開展這樣的活動,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要說例外,唯一例外的就是六皇子這次有參加。
以沫看着神采飛揚的六皇子,站在前面和夏楚明說話,她拉着白素錦小聲嘀咕,“六皇子的病好了嗎?”
白素錦回答說:“已經有了起色。”
以沫張嘴,想細問的時候,妤卿過來了。
“嬸嬸、四妹妹。”
“大姐姐。”以沫回以一笑。
妤卿郡主溫婉的笑着,彼此閑聊了起來。
這幾個月的時間,六皇子登門了幾次,且每次都是陪着妤卿一起回來,晚上都有留膳。
妤卿明白六皇子的身子還得夏楚明醫治,倒放下了過往的成見,有意無意的和以沫走近。
以沫本不是一個難相處的人,她向來都是那種人家對她好,她就對人家好的人,因此,很快便消磨了隔閡。
像妤卿這樣的出身,她們若是想和一個人交好,必然能讓對方無所察覺,還能讓人感覺到如沐春風。
“一會大姐夫也下場嗎?”閑話了幾句,以沫好奇的問。
其實她更想問,六皇子現在的身子,是否能生孩子了,不過這話,她覺得她一個姑娘家問出來不妥。
妤卿笑着說:“嗯,他身子這幾個月在叔叔的調理下,已經好了許多,他等會兒會下場,說是要給我打幾隻兔子,做護手套。”
以沫替妤卿高興的說:“大姐夫真疼大姐姐,這樣真好。”
妤卿垂眼一笑,也不細說。
她和六皇子間的關係,她心裏清楚。
六皇子雖然待她溫柔,面面俱到,但她自認,沒有入六皇子的心底,有時候看着他溫柔的笑,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過,她又何嘗是愛慕六皇子而出嫁,為的不也是六皇子這重身份,將來六皇子再如何,也會是一個富貴王爺,而她便是穩穩噹噹的王妃。
早就選好了的路,現在來計較夫君有沒有全心相待,就顯得矯情了。只要他願意對她好,給她嫡妃該有的體面,心裏是不是真的愛慕她,她並不看重。
說了會話,以沫看到樂兒過來了,就忙對白素錦說:“娘,我和樂兒去玩了。”
白素錦原想把以沫拘在身旁,但后又想着難得有這麼一個機會,能夠好好玩樂,她也就同意了這次以沫下場。
畢竟淳王府現在有孝,他們雖然是二房,但也不好去人家家裏做客,像這次冬獵,景世子和世子妃都沒有出來。
“注意安全。”白素錦沒多叮囑,主要是該說的,在來時的路上,就都多說了。
而且她也知道,一會陪着樂兒和以沫去玩的人,是溫揚和離修。
以沫輕快的答了一句,和人妤卿說了一句,便小跑的朝着樂兒過去,樂兒揮着手沖白素錦說:“義母,我們去玩了。”
“嗯,注意安全。”白素錦眼底溢着笑,看着這個義女。
她無論何時何地,都是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像一個小太陽似的,讓人看了就忍不住高興。
“永平一向不會錯過這樣的活動,這次怎麼沒有出來啊?”以沫拉着樂兒就問。
樂兒聳聳肩,興災樂禍的說:“她活該啊!本來能出來的,臨了又讓皇后不快了,皇后就罰她,不許她出來玩。”
以沫哭笑不得的說:“真可惜。”
樂兒說:“她才不覺得可惜,她一看是我們四個人,就直說不來正好,免得顯得她一個人孤孤單單。”
以沫一聽,有些無奈,又想到已經派去北魏,目前還沒有回信的使臣,瞬間接不下話了。
四人打了照面,兩人一組,樂兒嬌笑的說:“我們肯定打的獵物肯定比你們多,輸的人到時候要掏腰包請客。”
以沫哼了一聲,“你就是看不起我唄。”
樂兒仰聲大笑,“我都替你掩飾了,你怎麼還說出來啊?”
以沫扭過臉,對離修吩咐,“待會他們的獵物要是打得比我們多,你就直接搶過來,反正溫揚一打不過你,二不敢和你打。”
溫揚尷尬的說:“你當著我的面說這樣的話,真的好嗎?”
他原先不知道以沫的身份,後來還是樂兒告訴他的,再加上他和離修的關係近后,四人私下原就有聯繫,說話倒是隨便。
以沫得意的說:“你要是敢還手,我就讓哥哥到時候在你娶親的時候拚命刁難,讓你娶不到新娘子。”
樂兒嘴快的說:“你以為就你行啊!等你嫁過來的時候,我賴在你新房不走,看你怎麼辦?”
以沫攤手,得意的說:“反正我到時候不說話,伯母也會拉走你的,我才不敢。”
樂兒眼珠一動,難得機智了一回,調侃的說
,調侃的說:“噢噢,以沫你這是急着和我二哥圓房噢!你暴露了。”
以沫俏臉一紅,嗔怪的衝著樂兒哼了一聲。
離修在旁聽了,心情大好。
溫揚卻是習慣了樂兒這樣語出驚人,不過這次說的人是以沫,他便裝做沒有聽到。
“好了,等你們再鬥上幾句,天都要黑了,先狩獵。”離修說罷,望了一眼溫揚。
溫揚也同意,比賽便正式開始了。
由於兩人各自帶着自己的心上人,而心上人又都不是乖巧的姑娘,兩人皆不敢帶着人往深處跑。
而且離修和溫揚原先就為了有照應,私下早就說好了,兩隊不會離得太遠,畢竟他們說是比賽,不過是為了哄心儀的姑娘高興,輸贏並不在意。
“哥哥,等再冷一點,我們就去山上泡溫泉吧?”
離修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的注意着周邊的環境,又怕有人趁機對他們不利,又要追尋獵物,正忙着的時候,還要陪以沫說話。
“怎麼?想和哥哥一起泡澡?”離修一聽來了勁,壞笑的調侃着以沫。
以沫嬌嗔的說:“誰要和你一起泡澡啊!肯定要叫上樂兒和溫揚啊!到時候我和樂兒泡,你和溫揚泡。”
離修一臉嫌棄的說:“誰要和一個大男人一起泡澡。”
以沫得意的說:“反正我不和你一起泡,我要和樂兒一起,誰管你和誰泡。”
“翅膀長硬了啊!”離修笑着將以沫一下撈到了自個兒的懷裏,趁機揩了油,嘗了她嘴裏的甜味,這才滿意的將人又放回到她的馬背上。
畢竟在狩獵場,人來人往,被人看到共騎一匹,總歸不好,也只能這樣解解饞了。
這邊**的時候,另一邊,樂兒和溫揚手裏已經有了兩隻獵物了。
樂兒得意揚揚的說:“我們肯定比他們領先一步。”
溫揚好笑的看着樂兒孩子氣的樣子,也不打擊她的好勝心,只是亦步亦趨的跟着她的同時,不忘注意另一隊人,防止兩隊離得太遠。
就在兩隊緩緩向前,各抓了幾隻獵物的時候,溫揚卻聽到了女子的尖叫聲。
樂兒猛的望向溫揚,肯定的說:“是以沫的聲音。”
倆人臉色一變,將獵物全都拋下,打馬衝著聲音的方向,快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