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家中有喪

158、家中有喪

魯延虎死賴着不肯和高維一起去淳王府。

滿臉的絡腮鬍,都能看到底下紅透了的臉,哼哧哼哧的說:“我們這樣去,不是壞人家姑娘的名聲嗎?不去不去!”

他們倆和淳王府的王爺世子都沒有往來,怎麼就好意思突然登門了,這番去看,自然免不得一番宵小的行徑。

“我們偷偷的去看,誰又能發現,也就爬在牆上看下人家姑娘的長相而已。”高維勸着魯延虎。

魯延虎反過來把高維訓斥了一頓,大道理說了一通,然後有點窘迫的說:“人家五小姐不見得就看得上我,我這番行徑,只會讓人厭惡,原就約了相看的日子,何苦去討嫌。”

“你不會是膽怯了吧?”高維笑眯眯的打趣。

魯延虎不理,反把人拉走了。

離修自是不知道手下的副將和軍師,還有這番爭論。

晚上去看以沫的時候,和她說已經通知了魯延虎。

以沫有點擔心的問:“魯副將怎麼說的?有沒有不樂意或者其他的什麼反應?”

離修目光帶笑的捏捏以沫的臉頰,“他這麼一個大老爺,你以為他不想娶親啊?如今好不容易有人給他做主了,對面還是一個嬌滴滴的王府小姐,他哪裏不願意?”

“也不一定啊!我們覺得魯副將年紀大了,說不定他也覺得五妹妹年紀小了呢?”以沫努努嘴說道。

離修失笑的說:“哪一個府里的小姐,不是這個年紀說親的,他若是想嫁年紀大一點,就只能往那些年紀輕的寡婦身上去看了。”

以沫撇撇嘴。

離修說:“不要多想,夏玥是你妹妹,我這個做姐夫的,總不至於會害她。”

以沫俏臉一紅,嬌嗔:“不要臉,你怎麼就是她姐夫呢!”

離修用力摟過以沫的腰,懲罰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嗯?我不是她的姐夫?”

以沫嬉笑着閃躲,兩人纏綿的鬧了一番,才安歇休息。

這日,以沫去白素錦院裏尋她。

如果說:“夫人去給老王妃請安了。”

以沫詫異的挑挑眉,“娘去請安了?我也去好了。”

平日娘並不去看老王妃,只每月初一十五過去一趟,而且每次過去都討不得好。

所以娘並不喜去看老王妃,這還沒有到初一,娘怎麼就去了?

如果說:“小姐,夫人有特意交待過,讓小姐不要過去,她只是過去請一個安,很快就會回來。”

以沫知道娘疼愛她,平日捨不得她去老王妃面前挨訓。

想到一會真去了,老王妃又對她橫眉冷對,惹得娘又動怒上火也不好,便聽話的說:“行,我去找五妹妹玩。”

如果笑吟吟的說:“一會夫人回來了,奴婢去五小姐院裏尋您。”

“好!”以沫答了一聲,就直接去了織湘閣。

織湘閣里,夏玥只陪着語姐兒和彤姐兒在玩耍,兩個小姑娘正是無憂無怨,不用學規矩的年紀,銀鈴般的笑聲,以沫還沒踏進織湘閣就聽到了。

織湘閣里笑聲不斷,老王妃院裏卻一片靜謐。

她滿是不屑的看着白素錦,又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夏楚明,惡聲惡氣的說:“有什麼就趕緊說,說完趕緊滾。”

屋裏的下人,早先一步,夏楚明就讓他們都出去了。

此時屋裏就有六人,除了老王妃,及淳王爺王妃和夏楚明夫婦,再就是景世子。

夏楚明原想背着景世子將事情處理,後來想想,反正他們也不打算直接要了淳王妃的命,倒不如讓景世子知道真相。

夏楚明也不故弄玄虛,直言不諱的問向淳王妃,“當年是誰讓你對我下毒的?”

屋裏除了夏楚明夫妻倆,其他四人皆是臉色一變,老王妃原本對夏楚明生氣,但這會也顧不得生氣。

衝著淳王妃就吼道:“原來是你做的,你這毒婦,我們王府究竟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你要這樣毒害我兒?”

當年的事情,王府上下都知道白素錦是替夏楚明受罪,畢竟宵夜是直接端到了書房。

白素錦也是看時辰晚了,去叫夏楚明休息,夏楚明疼惜夫人,有好東西自然先讓白素錦吃。

然後這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淳王妃蒼白着臉辯解,“不是我做的,我無緣無故我毒害你做什麼?我不知道二弟是哪裏聽了謠言,回來就指證我,只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淳王妃意有所指的望了一眼白素錦。

白素錦冷笑一聲,難道淳王妃現在還想把屎盆子往她身上扣嗎?

夏楚明陰沉着臉,冷淡的說:“我不想和你掰扯一些沒用的東西,你實話告訴我,當年和你接觸的人到底是誰,看在你替大哥養了一雙兒女的份上,我不要你的命,否則的話……”

淳王妃見夏楚明咬定了就是她,也十分惱火,整個人就像燒了起來似的,衝著夏楚明叫囂,“你憑什麼覺得是我,你空口白話就想誣賴我嗎?你是死人嗎?就看着他這樣冤枉我?”

后一句話,淳王妃是衝著淳王爺所說。

淳王爺嘆息一聲,“你實話實說吧!二弟和你對峙前,就已經和我交了底,你做過什麼,你心裏有數。”

說完,淳王爺有些頹廢的坐在椅子上。

當年他也是滿心歡喜的娶了王妃,總想着王妃現在不喜歡他,沒

王妃現在不喜歡他,沒有關係,兩人有一輩子的時間,就是一塊石頭都能捂熱,更何況是一顆人心。

只是他沒有想到,在生下長子后,她就再也不肯讓他近她的身,每次都尋了各種借口來拒絕,後來懷上長女了,甚至主動替他張羅起納側妃的事情。

日子久了,他再多的熱情也冷卻了,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喪心病狂到這一步。

“你這個沒用的男人,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我才是你的王妃,我根本沒有做過的事情,你們為什麼要冤枉我?小景,你就看着他們欺負你母妃嗎?”淳王妃臉色有些猙獰,一一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景世子的身上。

景世子原先也查過白素錦中毒的事情,卻發現牽扯到了皇家,所以他沒有往下繼續查了,只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的母妃也牽扯在其中。

夏楚明事先雖然沒有和景世子說過什麼,但是景世子卻是信任夏楚明的為人,清楚他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沒有確切的證據,他不會把大家集在一起。

眼下,之所以沒有把證據拿出來,可能是為了給母妃一個認錯的機會,想到這裏,景世子忍不住說:“母妃,你就說實話吧!”

到底是生了他的娘,景世子也不願意看着她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好好好,你們一個兩個都是軟骨頭,你們淳王府合起伙來欺負我,我一個弱女子有什麼可說的,你們就是認定了是我做的,是吧?”淳王妃恨恨的看着屋裏其他的五人。

老王妃怒急攻心的吼道:“我們淳王府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竟然喪心病狂到毒殺我兒,你這個該挨千萬的。”

老王妃只要想到,都是因為淳王妃,才害得她和小兒子分離多年,她就恨不得千刀萬剮了淳王妃才好。

畢竟她覺得,若不是有這些年的分離,她和小兒子也不可能鬧到現在這一步,平日一句貼心的話都說不上。

淳王妃目光陰鷙的看了一圈眾人,最後落在白素錦的身上,“是你,是你,對不對?”

夏楚明一下護在白素錦的身前,“你在發什麼瘋,老老實實的說出對方是誰,我們也不會為難你。”

淳王妃仰天大笑一聲,眼神複雜的望了一下夏楚明,然後又對白素錦說:“我知道是你,是你攛掇了他們來冤枉我的,是不是?”

白素錦輕笑的推開夏楚明,上前一步看着淳王妃,忽然揚手就用力甩了她一個耳光。

“這一個巴掌,我早就想打了,我見過不要臉的女人,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不要臉的女人。”

白素錦經過這一年的調理,身體已經好了很多,這一巴掌又用了十足的勁,打得淳王妃一下偏了臉摔倒在地,臉頰瞬間腫了起來。

夏楚明心疼的拉過白素錦的手,輕揉着說:“你想打的話,跟我說一聲就是,自己動手做什麼,手不疼嗎?”

白素錦衝著夏楚明嫣然一笑,然後望向淳王妃,就見她惡毒的眸子落在他們夫妻兩人身上。

白素錦搖搖頭,“你真的是讓我大開眼界,做女人做到你這個份上,倒不如三尺白綾,直接死了算了。”

淳王妃咬着下唇,嗜血的眸子狠狠的瞪着夏楚明。

夏楚明眼神一沉,忽然抬腳朝着她的胸口用力踹了一腳。

淳王妃被踢得遠遠,卻在瞬間就像瘋了一樣,沖了上來,對着夏楚明又抓又撓的說:“你打我,你竟然為了這個女人打我?”

白素錦聽了不是滋味。

怎麼這句話,這麼像正妻說的,而她這個正妻,還什麼都來不及說。

淳王爺看不下去,對景世子說:“拉住你母妃。”

景世子臉色陰晦,看不出他心裏在想什麼,卻是上前一下抓住了淳王妃。

只是淳王妃正發著瘋,而景世子又不像夏楚明一樣對她不留情面,一個不留情,白玉般的臉頰,就被抓出了三道血痕。

淳王爺努力壓抑的怒火,一下就沖了上來,上前抓住淳王妃,就給了她一個耳光。

“你鬧夠了嗎?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娶你這樣的女人。”

淳王妃像是魔怔了一樣,用力呸了一聲,“就你,我才是瘋了才嫁給你,你看看你,像一頭豬一樣,每次被你碰一下,我就噁心得想吐。”

淳王爺一張臉憋成了紫紅色。

老王妃本就上火,再見淳王妃這樣說淳王爺,更是火得直接用茶杯砸到了她的頭上。

“住嘴。”

老王妃平日裏再是偏僻小兒,對大兒子不好,但也容不得其他女人這樣欺辱淳王爺。

淳王妃額上滴着血,血滲到眼睛裏去,一雙眼睛通紅的掃視着眾人,就像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似的。

她突然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大聲叫囂:“是,是我做的,你們能怎麼樣,殺了我啊?有本事殺了我啊?”

老王妃火大的看着死性不改的淳王妃,喘息的叫着:“打死她,打死她。”

夏楚明目光緊迫的盯着淳王妃,“我只想知道,當初那份毒藥究竟是誰給你的。”

淳王妃仰天大笑的說:“你想知道嗎?行啊,你休了她,你再娶我,我就告訴你。”

“你瘋了!”淳王爺怒吼一聲。

淳王妃卻是不管不顧,血腥的眼,笑得妖嬈的問:“怎麼樣?你答應嗎?你只要答應了

只要答應了,我就告訴你,誰想害你,我有他們的名單,我都給你,怎麼樣?”

淳王妃說著,竟然痴迷的走向夏楚明,抬起的手,顫顫的想要摸他。

就在快要摸到人夏楚明的身體時,他忽然躲開,厭惡的說:“憑你,也配做我夏楚明的夫人?”

淳王妃臉瞬間又變了,癲狂的說:“我哪裏比她差,你為什麼要她不要我,你說,你說啊!”

淳王妃發起瘋來,不說淳王爺難堪,就是景世子都有些不忍直視,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是生了他的母妃。

鬧到這一步,夏楚明自然不可能再把淳王妃奶嬤的兒子叫來對峙,只是執着的尋要一個答案。

“對方究竟是什麼人,你只要說了,以前的事情,我們就一筆勾銷,你搬去山莊住,不要再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就行。”

淳王妃大笑的說:“我不會告訴你的,除非你休了她,然後在天下人面前求娶我,否則我不會告訴你的。”

白素錦蹙眉輕罵:“神經病。”

她就沒見過像淳王妃這樣的女人,明顯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是你,是你,都是你的錯。”淳王妃突然衝著白素錦指責,“明明是我先喜歡上楚郎的,你憑什麼在中間橫刀奪愛?”

夏楚明可不想白素錦誤會什麼,再聽他的在嫂這樣噁心的叫着他的名字,當下臉都綠了。

“在你沒有嫁給大哥前,我連你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你少自作多情了。”

“不,不可能!是她,一直是她在這裏,所以你故意這樣說的,對不對,對不對?”白素錦像是入到魔怔一樣,瘋狂的甩着腦袋,拒絕聽夏楚明的話。

眼眶裏的血,順着眼淚緩緩落出,看起來怪為滲人。

“都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你還是執迷不悟,二弟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他甚至都沒有正眼看過你一次,你該醒了。”淳王爺痛心疾首的說道。

說到底,眼前這個瘋了的女人,也曾讓他傾心相待。

在青春年少的時期,他的滿腔愛戀及熱火,全在她一人身上燃燒。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使了妖法,是了,只要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楚郎就是我的了。”淳王妃碎碎念着,突然撥下金釵,沖向了白素錦。

一直站在白素錦身旁的夏楚明,原就防備着淳王妃,這會見她衝過來,一點情面都沒有留,用力一腳踹去。

淳王妃撞上柱子,大口吐出一口鮮血。

“王妃!”淳王爺緊張的一下叫了出來,衝過去就抱着吐血不止的淳王妃。

景世子目光獃獃,卻也是看向淳王妃,他不明白,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麼就要入魔走到死胡同。

淳王妃痴迷的看着夏楚明挺拔的身影,吐了一口血,說:“你好狠的心。”

夏楚明看也沒有看淳王妃一眼,逕自關心的抱着白素錦上下摸着,“你沒事吧?沒被嚇着吧?”

白素錦聳聳肩,“我哪有這麼嬌弱。”

夏楚明見白素錦沒事,這才長吁了一口氣,回眸望向淳王妃時,眼底滿是殺意。

淳王妃卻是嫣然一笑,笑出了幾分凄美,“你終於肯正視我了。”

淳王爺關懷的東西一僵,默默的站起身,退開了一步。

夏楚明上前,陰鷙的問:“你在找死。”

淳王妃呵呵一笑,又吐了一口血,喘息着說:“要殺就殺,反正我什麼也不會說的。”

夏楚明目光直直的望着淳王妃,淳王妃也不懼,笑得凄美的看着,甚至覺得十分的享受。

“以後別讓我再見到她。”

夏楚明說罷,摟着白素錦就出去了。

只是還沒有走到門口,就聽到老王妃一陣輕呼,他又忙回首看了一眼,正好對上淳王妃痴迷望着他的背影,胸口拆了一根金釵,正是剛才她準備用來刺傷白素錦的金釵。

夏楚明沒多看一眼,摟着白素錦頭也不回的走了。

兩人在回去的路上,心情都有些沉重。

“她對你的執念太深了,我也沒想到她對你有這麼深的感情。”

夏楚明厭惡的說:“這種感情,讓我想吐。”

白素錦嘆息一聲,並不多說。

她討厭淳王妃,這是不用說的事情,哪一個女人,會喜歡一天到晚惦記自家男人的女人。

而淳王妃對夏楚明就像是變態的偷窺者一樣,畢竟兩人以前沒有任何私情,就像夏楚明說的一樣,他根本連淳王妃的樣子都記不得。

卻被這樣一個女人,鬧得差點家破人亡。

要不是看在景世子的面子上,他都有將這個女人凌遲的心。

“沒想到千辛萬苦找來的證人,卻是一點用都沒有。”白素錦揉揉發疼的額,鬧了這麼久,她都乏了。

夏楚明說:“也不是全然沒用,至少大哥和小景方面有交待,現在這樣也好,她自己死了,免得髒了我們的手。”

“嗯!”白素錦答了一聲,提醒說:“一會把人送到景世子那裏去,餘下的就讓他自己處理吧!”

像這個下人,原也是留不得的。

畢竟他知道這麼多淳王妃的事情。

雖說他們恨不得淳王妃早點去死,但是也不能讓其他人藉著淳王妃的事情來抹黑淳王府。

夫妻倆人回了房,夏楚明

房,夏楚明就讓長風把人送過去了。

景世子有些木訥的看着已經涼透了的屍首,目光閃了閃,起身對淳王爺說:“父王,掛白燈籠吧!”

老王妃在淳王妃死後,罵了幾句晦氣就先離開了這屋。

畢竟她年紀大了,見不得這些。

屋裏只剩下淳王爺父子倆,兩人默不吭聲的盯着屍首看了好一會,景世子才先有動作。

說完,他便出了屋。

正好遇上過來的長風,便又跟着長風去見了奶嬤的兒子,等到他審完話時,再出來,身上沾了一絲血腥味,人也越發陰沉了一些。

淳王府設起靈堂后,妤卿郡主是第一個回來的。

她二話沒說,直接朝景世子質問:“怎麼回事?母妃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沒了?”

凝霜正安撫着景世子,見妤卿橫眉冷對的樣子,忍着性子替景世子回答,“母妃做錯了一些事情,被拆穿后自殺的。”

“我不相信,母妃做錯了什麼事?”妤卿臉色極其難看。

景世子抬眼看向她,像木頭人似的,將先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妤卿蒼白的臉踉蹌了一步,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母妃就是做錯了,送去家廟不就行了嗎?你為什麼眼睜睜的看着她尋死啊?”

景世子無力的說:“我阻止得了嗎?她整個人就像瘋了一樣,前一秒還在威脅叔叔休了嬸嬸,然後娶她,后一秒就突然自殺,這又是誰能想到的事情。”

妤卿臉色更顯蒼白了幾分,跌坐在椅子上,一時無語。

沒多時,淳王妃的娘家也鬧上了門。

顯然好好的一個人,說沒了就沒了,這中間若是沒有一點齷齪,誰也不信。

對於淳王妃娘家的人,都由淳王爺去打發了。

他倒沒有隱瞞,將淳王妃做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淳王妃的娘家,瞬間就鬧了一個沒臉,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畢竟族裏還有許多未嫁的姑娘,這事若是鬧開了,那些姑娘怕就要被拖累了,別人只會說淳王妃娘家的門風不好,教出來的姑娘都是這副擰不清的德性。

以沫本在織湘閣里玩耍,突然聽下人說,府里掛起了白燈籠,淳王妃暴斃沒了。

幾個姑娘嚇壞了,都默契的望向年紀最大的以沫。

以沫也不清楚怎麼回事,拔腿就說:“我先去看看,玥兒你照顧好兩個妹妹。”

“好!”玥兒答了一聲,就見以沫撩着裙擺就跑了出去。

她原本一路朝着老王妃的院裏跑,但想了下,覺得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娘肯定回了自己屋,便又回了白素錦的院子。

看到爹娘都在,忙上前問:“大伯母怎麼了?好好的,怎麼說沒了就沒了啊?”

“小孩子不要打聽這麼多。”夏楚明看着以沫,心情便好了很多,語氣也十分的溫和。

以沫嘟着嘴說:“我不小了,爹娘和我說說,到底怎麼了嘛!”

白素錦撥了撥手中的鐲子,漫不經心的說:“你大伯母自殺了。”

“啊?”以沫臉上的好奇心更重了,倒沒有什麼傷心難過的感覺。

畢竟她和淳王妃沒有感情,現在讓她假裝難過,怕也是做不出來的。

這次,白素錦沒有隱瞞以沫,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她,叮囑說:“幕後的人是誰,爹娘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你自己凡事要小心一點,明白嗎?”

以沫愣愣的點頭,突然說:“大伯母也太喪心病狂了啊?她怎麼能對爹下這種沒解的毒藥,她都嫁人了,怎麼一點也不為景哥哥和大姐姐着想啊?”

白素錦睨向夏楚明,調侃說:“這可能就是世人說的愛你愛到殺死你吧!得不到的就要毀去。”

夏楚明輕咳一聲,一臉無奈的樣子說:“這跟我可沒一點關係,當初自認識你后,就天天在你屁股後面追着跑,哪裏有時間和其他女子說上一句半字,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也是後來她嫁給大哥了,我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白素錦哼一聲,這些事,她心裏自然有數,不然的話,哪裏會放過夏楚明。

以沫見都這時候了,爹娘還在打情罵俏,一邊高興他們的感情好,一邊又覺得他們的感情太好了。

頗是無奈的說:“景哥哥現在心情肯定不好,我看看他。”

“去吧!”白素錦正色,頓了下說:“你代爹娘向你景哥哥說一聲對不起,雖然我們自認沒錯,但到底也是為了我們才出的事。”

以沫嘟了嘟嘴,有點不情願。

畢竟對方害了她的爹娘,爹娘也沒做什麼,自殺也是她選的路,為什麼要爹娘道歉。

但想到景世子平日待她好,若是這樣說一句,景世子能心裏好過一些,她也是願意說的。

“好,我去了。”

以沫又風風火火的跑到了景世子的院子裏。

門口有丫鬟汐珠和汐瑤在,她們見以沫,倒沒有攔着。

以沫直接闖了進去,就看景世子和凝霜坐一邊,妤卿郡主坐在另一邊。

看妤卿的樣子,像是狠哭過。

以沫一時有些無措,說到底都是淳王妃造的孽,跟景世子和妤卿又沒有關係。

“景哥哥,你還好嗎?”以沫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景世子。

突然有點怪景世子對她遷怒。

景世子沉默了一會,抬眼說:

,抬眼說:“我沒事,沒嚇着你吧?”

以沫搖搖首說:“景哥哥不要想太多了,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我們要打起精神來,好好操辦大伯母的喪事,至少讓她走得風風光光。”

妤卿忽然起身,一聲不吭的走了出去。

以沫嘴角動了動,也沒有叫住她。

平時兩人聯繫不多,這時候讓她說一些安撫的話,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倒不如不說。

畢竟在妤卿的眼裏,說不定這會正怨着他們一家人,她還是不要往刀鋒上撞比較好。

“是啊,家裏還要你撐着,你現在不能倒。”凝霜軟語輕喃的安撫着景世子。

景世子目睹了淳王妃自殺,說不難過肯定是假的。

即使淳王妃小時候對他再忽視,那人總是他的親娘,他也曾經努力上進,想獲得她的關懷與注意。

只是他與父王一樣,終不是母妃心上惦記的人。

後來再大一些,母妃對他和顏悅色也是為了透過他看另一個人,這種感覺更糟。

沒花多久時間,前堂就擺起了靈堂。

家中的小輩也穿起了喪服。

以沫雖不難過,卻也和夏玥她們跪在一起,只是讓她哭的話,她卻是真的哭不出來。

看着夏玥她們哭得難過,以沫為免被人口舌,只能低着小臉,不敢抬眸。

突然她身後有一個丫鬟點了她一下,小聲說:“四小姐,房姨娘有事請教您,想問您現在有空沒?”

夏玥本哭着,突然身子一僵,羞愧的看了一眼以沫,又忙低了眼。

以沫看夏玥這樣,覺得她好像是知道是什麼事的,但也沒有多問,直接跟着小丫鬟出去了。

小丫鬟把她領到旁邊的一處角落,房姨娘一身白衣站在那裏,看到她來了,忙上前,“四小姐。”

以沫問:“房姨娘,這時候叫我出去,可是有什麼事?”

房姨娘猶豫了一下,便直言說:“四小姐好意替玥兒牽姻緣,只怕如今是成不了事了。”

“啊,怎麼?”以沫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房姨娘凄慘的說:“王妃去了,玥兒她們這些做子女的,自然要替她守孝三年。”

以沫一愣,想起這事來了。

她倒好,不說本就不會早嫁,就是早嫁也無妨,畢竟淳王妃對她而言,只是大伯母,頂多守一年。

可是夏玥她們就不同,她們是庶女,自然要替嫡母守孝三年。

房姨娘見以沫沒有說話,本來想拐着彎提醒她的,這會不得不直接說:“若是在喪期內的一個月完婚倒行,過了一個月就要等上三年。”

夏玥的年紀其實不大,她才十四歲,就是守上三年,也只有十七歲,到時候也沒過花期。

只是房姨娘怕到時候沒有魯副將這樣的好人家了,畢竟魯副將的年紀在這裏,她們也不敢要求對方再等三年。

以沫明白過來了,問:“你是想讓玥兒在這段時間裏出嫁嗎?”

房姨娘說:“妾身知道這樣不妥,但這關係到玥兒一生的幸福,妾身也只能這麼自私了,妾身願意用餘下的生命吃齋念佛,替王妃祈福,希望她來世投一個好人家。”

以沫揮揮手說:“這倒不用了,我和玥兒姐妹一場,若是有辦法,不讓她的婚事拖三年,我自然願意幫忙,這事我晚一點會和娘及離伯母說的,到時候讓她們提前操辦。”

“謝謝四小姐!”房姨娘感激涕零的看着以沫。

她覺得她這輩子走得最對的一步棋,就是讓玥兒和以沫交好。

不然的話,她現在只怕也和沈側妃一樣,為了女兒的婚事焦頭爛額。

她這邊已經有了人家,兩方見面,合適了就定婚期,倒也快,哪像沈側妃,兩個女兒一個十七,一個十六,真若拖上三年,到時候都二十歲了,哪裏尋得到好人家。

可這一時半會的找人,也不見得就能挑到好親家。

稍晚得空,以沫就把房姨娘的意思和白素錦說了。

對此,白素錦倒沒有任何意見。

一來,她和淳王妃關係不好,庶女要不要給淳王妃守孝,和她完全沒有關係。

二來,淳王妃生前對這幾個庶女並無關心,憑什麼讓幾個庶女拖累一生去守這三年。

當晚,離修來看以沫時,以沫把意思和離修說了,所以次日,離修上門弔喪的時候,帶着收拾得乾乾淨淨的魯延虎。

他年紀雖然大了一些,不如少年郎俊俏,但看着也是老實可靠的樣子,目光十分堅定。

房姨娘和夏玥躲在後面看了一眼。

房姨娘對這個女婿十分的滿意,夏玥卻是有些懼怕,這會這麼高,這麼壯,以後若是對她不好,不是一個指頭就能捏死她嗎?

心裏雖然這樣想着,卻也不敢說出來,更不敢表現出來,畢竟眼下根本沒有她挑的機會。

房姨娘尋了以沫幫忙,能有機會在婚前見一面,就已經不錯了,更別提其他。

靈堂在府里擺了七天,便上了山。

上山這日,妤卿郡主哭得昏了過去。

以沫一時有些傷感,在她們眼裏的惡人,卻是妤卿郡主的母妃,她心裏這般難受,想來景世子也差不多吧?

接下來的兩日,以沫變着法,給景世子做吃的。

景世了先前沒反應過來,後來才回過神,心裏暖暖的想着

暖暖的想着,總不是一個人,總歸有人關心他。

這日下午,以沫熬了魚湯端去給景世子,凝霜也在,笑吟吟的湊上來要吃。

但是食盒剛打開,便乾嘔的問:“什麼味啊?”

以沫一愣,說:“就是魚湯啊!”

“好腥啊!”凝霜捏着鼻子,將食盒推到一邊。

以沫哭笑不得的正準備調侃凝霜嬌貴的時候,忽然愣了下,握住凝霜的手腕,然後不敢置信的說:“姐姐,你有喜了。”

“啊?”凝霜傻眼,景世子也一副沒回過神的樣子。

以沫說:“已經一個月了,你不知道嗎?”

凝霜傻傻的低着眼看着肚皮,問:“這些天忙着母妃的事情,月事過也沒來,我也沒有注意,怎麼就突然有了一個月的身孕呢?”

以沫揶揄的說:“自然是你和哥哥圓房了的原因。”

凝霜俏臉一紅,反應了過來,嗔怪的瞪向以沫。

景世子驚喜的扶着凝霜,喜不自勝的說:“我要做爹了,我要做爹了。”

“是啊!你要做爹了。”凝霜滿眼溫柔的輕撫着景世子的臉頰,悄悄的想着,這個孩子來得真是時候,正好轉移了景世子心中的傷痛。

“來了,快來了!”景世子衝著門口大叫。

以沫笑嘻嘻的說:“哥哥只說姐姐身子不適,派人去請大夫即可。”

她可是不會醫術的王府四小姐呢!

景世子瞬間明白過來,吩咐進來的丫鬟又是去請大夫,又是熬湯。

沒多時,大夫來看過,開了安胎藥后,整個王府都知道世子妃有孕的喜事了。

白素錦也第一時間來道喜,一臉喜色的說:“沒想到我要當祖奶奶了,真是快啊!”

以沫笑着在旁邊打趣的說:“娘不是一直催着景哥哥他們快點生一個娃娃嗎?”

“是啊是啊!你姐姐是有福的。”白素錦笑着拍拍凝霜的手臂,細細的和她叮囑懷孕要注意的事項。

景世子第一次做爹,激動的心情可想而知,站在旁邊仔細聆聽,比起當年做學生,聽夫子課時,還專註百倍。

一時之間,王府一掃這些天的陰霾。

特別是王爺得知了這件喜事,大手一揮,所有下人這個月的月例翻倍,另每人多做兩套新衣。

在這種喜慶的氣氛下,再也沒有人會惦記淳王妃,琢磨着她是怎麼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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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嬌寵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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