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襯衫領口上的唇印
見他們要進來,蘇蕎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稍稍往旁邊讓了讓。
等電梯緩緩合上,戴眼鏡的男人率先開口:“接下來怎麼安排?去悠然居打牌?”
“你去吧,我等會還有點事。”
蘇蕎的后側方響起另一道男聲,低沉的聲線極具磁性,專屬成熟男人的醇厚,不可否認,說起話來很好聽。
“又是冬冬?你這樣慣着她,遲早有一天她道到你頭上去。”
這一回,站在蘇蕎後面的男人沒有接腔。
電梯落了一層,進來不少人,狹仄的電梯頓時接踵摩肩,前頭傳來嚷聲:“還有兩人沒上來,大家再往裏擠擠……”
蘇蕎被人踩住鞋尖,下意識往後退,不慎撞到了身後的人。
“對不——”
她偏過頭想道歉,胳臂又被狠狠一撞。
男人挺括的白襯衫領口掃過鼻尖,因為離的近了,蘇蕎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清冽中透着淡淡的煙味。
還沒回過神來,又有人往這邊推搡過來。
蘇蕎一時間有些失衡,在她跌倒之前,腰上多了一隻大手。
那是一隻男人的手。
骨節分明,腕間很有力量,虛虛的一扶,動作克制又不顯唐突,任憑誰都看得出他不是藉機佔便宜。
電梯再次打開,出去四五個人,電梯內不再那麼擁擠。
蘇蕎站穩了腳,她不着痕迹地從男人的臂彎處收回手,看到其他人各自站開去,似乎對這種擠撞習以為常,道謝的話哽在喉中,不想小題大做,索性也抬頭望向顯示屏,儘管她細柔的腰間還殘留着被輕輕握住的感觸。
電梯到達一樓,蘇蕎跟着其他人走出去,未曾再回過頭。
“現在的女生都這麼高冷?”
電梯去往負一樓時,戴眼鏡的斯文男嘖嘖感慨。
穿白襯衫的男人瞥他一眼,嘴角半勾,臉上是不咸不淡的表情,他從西褲褲兜里掏出煙盒,剛將一根煙叼在嘴邊,旁邊突然一聲咋呼:“老陸,你的衣服……”
男人低頭,入目的是襯衫領口上淡淡的唇印,猶如一朵徐徐綻放的紅花。
……
蘇蕎回到住處已經是晚上10點多。
她回國半個月,期間在網上找了個二環線附近的小區跟人合租。
公寓裏一片漆黑,跟她合租的女生還沒回來。
蘇蕎把包甩在椅子上,剛脫掉坡跟鞋,手機就響了。
“你媽給你安排的那個審計局科長怎麼樣?”電話那邊傳來同學兼好友慕安安八卦的詢問。
“也就那樣。”
慕安安聽出她的敷衍:“不滿意?”
蘇蕎沒說話,只是拿過桌上那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大大的灌了一口。
“你這樣不行啊,”慕安安忍不住替她操心:“再過個年,蕎蕎,你就26了,連個交往對象都沒,你說你是不是學造房子把人給造傻了?”說著,她的聲音低下去:“還是因為你還忘不了……”
“沒有。”蘇蕎截斷好友的話,語氣透着隱隱的惆悵。
“那你為什麼不找對象,都快3年了!”
“……”
蘇蕎無言以對。
“你要不喜歡公務員,那攝影師呢?我們報社正好有塊小鮮肉,剛畢業的,家裏條件也過的去,死了媽,結婚後沒有婆媳矛盾,最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就喜歡你這種御姐畫風的,是不是很心動?我明天就幫你約他……”
“不用——”
慕安安一錘定音:“就這麼說定了!”
不給蘇蕎拒絕的機會,她啪嗒一下掛了電話。
握着手機抱膝坐在床上,蘇蕎望向牆角厚重的窗帘,略有出神。
慕安安那句"3年"迴繞在耳畔,揮之不去。
她又想起母親梁慕貞寡淡的話語:“蘇蕎,如果你繼續這樣故步自封,毀掉的只會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