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第二百二十九章
“別白費力氣了。”然而不等周防尊回答,秩就揚起唇角,微微一笑,“如果你以為,地龍神威所做的這些事情,並非出於神威的本心,而以為只要喚醒原本的她,就能阻止地龍神威的破壞,那就太愚蠢了。”
“她就是地龍神威,地龍神威就是她。”
“而且,能夠知道如何對抗地龍神威的,只有天龍神威——你們根本不懂該如何保護結界,所以註定什麼也做不了。”秩看着四周的兔子們,挑釁道,“當然,即便不懂該如何保護結界,只要殺死破壞者,也是一樣的。我是天龍神威,雖然是人類意志的化身,但是跟你們的王不一樣,子彈朝我打來,是不會自己偏移的。”
“可是,你們是贏不了我的。因為我的力量,凌駕於王權之上。”
“所謂黃金之王,現在也不過是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子罷了。不過,如果事情太過順利的話,倒也的確沒有什麼意思——”
“這樣吧,作為對黃金之王出手干預的禮物,我把這個孩子,當作回禮,怎麼樣?”
禮物?
眾人都沒反應過來這跟黃金之王出手干預這件事情的邏輯關係,就看見秩轉過了身去。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他的視線一起,落在了場中唯一一個,能被稱之為“孩子”的男孩身上——
那個紅色頭髮,大概不過六七歲的孩子。
但這麼小的孩子,已經能夠如此熟稔的出沒於戰場之中,任誰都不敢因為他的年齡而小看他的戰鬥力。
沒有人知道天龍神威想要做什麼,只有赤砂隱隱的感覺到了一絲不祥的預感,而憤怒的看向了他——然而在秩的視線之下,他卻僵硬的無法動彈。
“喂——!!”宇智波泉奈也敏感的察覺到了秩凝望着赤砂的眼神,絕不是凝望着自己的同伴該有的眼神——那樣冰冷的帶着戾氣和報復意味的笑意,在他的臉上擴大,泉奈忍不住出聲喝到:“宇智波春!你想做什麼!?”
然而他想要出手救援,秩只是轉過臉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股巨大的威壓,就讓他僵在原地,幾乎動彈不得。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秩的手中,不知何時凝聚而出一道泛着冷冽鋒芒的長劍,徑直的捅入了無法反抗的赤砂胸口。
秩永遠都讓人感到出乎意料。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因而不管是兔子還是吠舞羅,一時之間都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看着明明應該是同一陣營的破壞者們,莫名其妙的開始了內訌。
“我說過。”秩對四周投來的愕然視線視而不見。他抬起手來,穿透了赤砂胸口的利刃便瞬間消失,他掐着男孩稚嫩的脖頸,將他舉到了自己的面前。“我在火影世界裏,最討厭的人就是你了,對吧?”
然而沒有恢復記憶的赤砂並不知道,那是秩對蠍所說的話。他將這句話當做是秩送給他的“禮物”,因此視線之中不僅充滿了不可置信的驚愕,還充滿了確切的仇恨與憤怒。
看着那樣的眼神,秩卻慢慢的露出了一個冰冷的笑容,“你追求永恆,卻根本不懂永恆的可怕——你不過只是一個愚蠢狂妄的人類,哪裏明白我的痛苦?!”
“當然,想要讓你得到永恆,體會到我所體會到的永恆之苦,實在是太麻煩了一點,所以我當時不許你就那樣的死去——因為你原本就一無所有,死亡又有什麼痛苦,又怎麼能報復的令我滿意?”
“阿春很討小孩子喜歡吧?那個傢伙,很容易就能得到別人的好感,不是嗎?所以啊,把你放在她的身邊……當你擁有了重要之人的時候,再讓你失去一切,那才最讓我高興了,你說對嗎?蠍?”
廢墟之上,那屹立在殘垣斷壁之中,理應是人類的守護者,卻似乎比地龍神威還要兇殘暴戾的天龍神威,朝着吠舞羅轉過了身來。
他臉上露出的笑容充滿了惡意,“怎麼樣,這個禮物?——就送給你們了。”
被他扼在手中的幼童,就這樣被粗暴的像是扔棄一件垃圾般的甩了過去。十束多多良幾乎是下意識的伸出了手,將那個幼小的身體牢牢地接在了懷中。
赤砂臉色蒼白,他猛地咳嗽了幾聲,便噴出了一口鮮血,霎時染紅了十束原本潔白的襯衫。
吠舞羅最弱的幹部抿緊了嘴唇,抬起眼來看向秩的時候,一向溫柔帶笑的面容上,罕見的失去了笑意。
“殺了他,還是囚禁他——都隨你們。”秩迎着無數憤怒的視線,只是雲淡風輕的歪了歪頭,“當然,今天出來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完成才行。”
……
“銀座的結界被攻破了。”
“兔子也沒能阻止?”
“地龍神威說過,只有天龍神威才知道如何保護結界——兔子和吠舞羅只能追殺破壞者,但對方非常強大,即便是兔子……也無法殲殺。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天龍神威說,作為對於黃金之王插手干預的禮物,他自己重傷了一位地龍七御史——是那個經常跟在桃生神威身邊,名叫赤砂的孩子。”
這個消息令淡島世理沉吟了一下,“我記得他們每次都是三人一組活動,那麼另一個天龍或者地龍,對此有什麼反應?”
“那個名為泉奈的少年似乎非常憤怒。但天龍出手的時候他沒有動彈,好像是被天龍所壓制住了——天龍破壞了銀座的結界之後,自己失去了蹤影,他也立刻離開了。”
“這麼說來,天龍和地龍之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選擇了攜手一起破壞結界,但並非是和睦的。”
“是,現在的猜測是,地龍神威和天龍神威的合作也許有什麼內情,或者是別人不清楚的權力鬥爭和別的糾紛……否則不會地龍神威剛被抓獲,天龍神威就這麼大張旗鼓肆無忌憚的清理地龍神威的屬下——”
“那個孩子現在在哪?”
“……被吠舞羅的人帶走了。”
淡島世理霎時停下了腳步,“……黃金之王那邊怎麼說?”
“黃金之王提供了最為優良的醫療設備與醫生,將那個孩子接入了七斧戶化學療法中心。並且要求r4派遣小隊前往七斧戶化學療法中心駐守。”
駐守……?
黃金之王難道認為天龍神威會繼續威脅那個孩子的生命,想要保護他?不,還是說,是準備圍點打援,看其他的破壞者會不會冒着風險前來營救?
這樣一來,這大概是第一次,王權者這邊掌握了主動。
想到這裏r4的副長沉默了片刻,她最終什麼也沒說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清楚了。於是她的屬下朝她恭敬的鞠了一躬,轉身告退。
……
地龍神威和天龍神威的行動速度非常之快,從一開始就兵分兩路,一連擊破了東京鐵塔,東照宮,寬永寺,彩虹大橋,陽光大廈,山手線,銀座,以及五色不動。所有的防禦勢力都只能跟着他們到處奔走佈防,但地龍神威與天龍神威的能力暫且不提,就算是那幾位七御史和七封印,都身手了得,完全無法抓獲或者擊殺。
天龍神威這次說,他們根本不懂該如何保護結界。他說的的確沒錯,對於天龍地龍,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徹底的研究過,對於他們的行為方式,力量模式,都無比陌生,因此從一開始,就處處被動。
原本地龍神威應當是有天龍神威對抗的,可是現在看起來,這位天龍神威,莫名的似乎比地龍神威還要來的危險。
而不知道如何保護結界,青組的人加上黃金之王的兔子,就算人數再多,也不可能傻乎乎的站在山手線上,每五十米站一個人守住那麼長的一條鐵路線吧,那不僅愚蠢,還可能仍然只是徒勞無用。
於是如今,就只剩下最後兩個結界,尚未攻破了——東京都廳,東京國會議事堂。
這兩個建築同時也代表着極為重要的政治含義,決不能輕易有失,也許是察覺到了這兩所建築的重要意義,再加上天龍神威剛剛重傷了一位地龍神威的部下,內部起了紛爭,這一次,天龍地龍方面,遲遲沒有發出預告。
於是從山手線一趕回來,青組之王就徑直的進入了那位地龍神威的牢房裏,大概是想要知道究竟該如何守護結界,又或者得到更多關於天龍地龍的消息。
至於吠舞羅——
淡島世理輕輕地嘆了口氣,他們此刻大概在忙着照顧那個孩子?
……
吠舞羅不是第一次進入七斧戶化學療法中心了。
但只有這一次,他們不是作為入侵者,而是作為客人受到了接待。
那個名為赤砂的孩子在重症監護病房裏,還沒有恢復意識,仍在昏迷。作為敵人的時候,他那麼的令人感到棘手,但抱在十束懷中的時候,他卻又的的確確,只是一個幼小脆弱的孩子。
是十束一直將他抱在懷裏的,因此無論如何,他也無法放心的前去休息,而在重症監護病房外就那麼守了一夜,終於等到了赤砂蘇醒。
蘇醒后的男孩變得有些奇怪。
他的面容一如既往的稚嫩,但神情卻充滿着如成年人般的陰鬱。他靠在床頭,正在凝望自己的手掌,目光中充滿了打量和審視,彷彿對自己的身體感到極為陌生。
“熱的……軟的……會疼痛……”
這副早就被拋棄多時的血肉之軀,居然又回來了。
蠍抿緊了嘴唇,胸腔中燃燒着熊熊的怒火——宇智波春!你膽敢如此的愚弄我!
可是隨即,他又想到了那些作為“赤砂”時的記憶——
他想起自己瀕死之時陷入的一片混沌黑暗。
而在死寂之中,有誰將他重新喚醒。
他睜開眼睛,所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那個少女——她有着世上最為柔軟的眼神,還有最為溫柔的懷抱。
所以他心甘情願的待在她的身邊,為她衝鋒陷陣,為她披荊斬棘,只願她能得償所願。
懵懂的赤砂執拗的認為對方是自己的母親——然而他呢?
對於蠍來說,那個女人又算是什麼?
如果她也是宇智波春那愚蠢可笑的報復中的一環,他應該將她殺死,以平息他此刻所感受到的恥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