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夜飲
第四十四章夜飲
回到客棧，天色已晚，白老師不知去向。我匆匆用了晚膳，與其在那裏百思不得其解，不如出來透透氣。我披了件大氅，走出了客棧，漫步在街頭。
洛陽到底是京師，繁華之地，雖然入夜了，可是大街小巷依然燭火輝明，兩旁小吃吆喝不斷，路上行人三五成群，或攀談，或豪飲，或行色匆匆。
我心中頗為煩悶，走來走去，來到城門前一處小吃酒肆，要了一壺濁酒，邊喝邊飲，打發著時間。
一瞬間酒湧泉思，思鄉之情大起，想起這幾年搏命廝殺，征戰沙場，不禁有些英雄遲暮的感覺，真想諧美回歸山林。但這時腦海里又湧現出南華老仙臨終的遺願，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
“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澆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這時，旁邊有人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此詩真乃傳世佳作，不過太過憂愁。這位仁兄，可否介意和在下喝上兩三杯。”
我抬眼觀看，只見一個灰衣青年，不請自坐。觀其起色，一副病怏怏的樣子，憔悴不堪，時時伴有輕聲咳嗽，看樣子像有病在身。我攤手道：“請便。”
那青年也不客氣，拿起我的酒壺倒了一杯，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人常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最容易醉，現在的我已經滿懷酒意，自顧不暇。我衝著這位仁兄頻頻舉杯，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青年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酒雖好酒，但是卻無好心情。”
“哦，這是為何？”我睜着微醉的眼睛道。
青年深深的長嘆一聲，輕聲道：“苦讀十年書，卻無用武地。”青年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又看了看四周，沒有幾個人注意我們，他輕聲問道：“請恕在下冒昧，請問仁兄如何看待天下大勢？”
我醉聲道：“漢室衰微、宦官當道、朝政日非、盜賊蜂起，不久將天下大亂。”
青年驚詫道：“仁兄，何出此言？”
我傲然道：“漢王朝沒幾年了，將來必定群雄割據，擁兵自重，各個為王。”
青年愕然，不信道：“仁兄此言有些危言聳聽了。”
“哼！你不相信嗎？我今天可以和你打賭，不出一年，天下必亂。”我直言道。暗想和我這個對三國歷史熟稔的現代人打賭，你這青年還太嫩了。
青年接着問道：“亂世出英雄，那請問仁兄，這天下英雄為何人乎？”
我想都沒想回答道：“曹操、劉備、孫權也。”
青年迷糊道：“這曹操我倒有耳聞，他舉孝廉，曾擔任洛陽北部尉。傳言初到任，即設五色棒十餘條文於門，有犯禁者，不避豪貴，皆責之。后投何進手下為官，也看不出如何了得？而這劉備、孫權就連聽也沒有聽過啊。”
我微微笑道：“子不問韜光養晦，大智若愚嗎？曹操如此雄才大略，竟能在何進手下隱忍多年，這不正說明他的能耐，跟隨何進也只是權宜之計罷了。而劉備現沉沒於市井之間，雖未發跡，但日後必定一鳴驚人。”
青年又問道：“那孫權呢？”
“我說一人，你必知曉。”我看了看青年，道：“孫堅孫文台，下邳太守。”
青年眼睛一亮，接聲道：“孫堅武勇仗義，有韜略，是個人物。這孫權難道和他有關係嗎？”
我點頭道：“正是，孫權是孫堅的二兒子，虎將無犬子，將來孫權子承父業，必定霸佔一方。”
青年連連搖頭，不信道：“兄台，這數十年後的事情，你也能料到？那豈不是堪比周之姜尚嗎？”
我探頭看了看青年，沉聲道：“不信？那我就再放出一言，還有一人更比曹操、劉備、孫權厲害，這大漢亂世必將在此人手中結束，還天下百姓太平盛事。”
青年疑問道：“哦，這是何人？”
我哈哈大笑，大聲道：“不才，正是在下。”說完，我搖晃着身體，留下青年詫異的目光，搖搖擺擺的走了。
青年看着我遠去的身影，不禁道：“此狂人也，不過這天下走向分析的倒入木三分，看來我還是繼續求學吧，待學成之後擇一明主，共創霸業。”
夜雖然很深了，我搖搖晃晃的回到客棧，穆塔爾還沒有入睡，她守候在客棧的門口，苦候着我的到來。看到我醉醺醺的身影，她連忙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攙扶，將我送進了睡房。
夜間，那個時常出現在我夢境的可怕噩夢再次出現。不過，現在我卻知道，那不是夢，而是我後世真實的寫照。我悔恨的留下了痛苦的眼淚，我感到無助、孤獨，而又無可奈何。
穆塔爾整夜沒有入睡，靜靜的守候着我。她深深的感到我的經歷坎坷，看着我垂淚，在噩夢來臨之際，我大喊大叫，她卻默默的緊緊的擁抱着我，平復着我激動的心。
一覺醒來，搖了搖還有些疼的腦袋，抱怨道：“這漢朝的酒真不好，太上頭了。那天還是自己釀酒來喝。”
我微微一動，驚動了守候在我身邊的穆塔爾，她睜着紅通通的眼睛，柔聲道：“夫君，你醒了。”
我溫柔的摸了摸穆塔爾憔悴的俏臉，下了床，然後輕輕地將穆塔爾抱上床，用棉被蓋好，溫柔的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道：“我的乖寶貝，今天上午不行下床，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去把飯菜給你送來。”
穆塔爾滿臉的幸福，一把拉住我道：“夫君，不可。穆兒怎麼能讓你伺候我呢？”
我輕輕的捏了捏穆塔爾的玉手，鄭重道：“不行。我可沒有那些封建迂腐的思想，在孔歌的眼裏，沒有男尊女卑，只要是我孔歌的女人，我都會真心呵護，愛護有加，不會讓她們受到半點傷害和委屈。”
穆塔爾還想說些什麼，我制止道：“穆兒，你就好好休息吧，為夫還有些事情要請教白老師，過會兒再來看你。”
我見穆塔爾一臉幸福的閉上了美眸，悄悄的走出了房間，隨手將房門輕輕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