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痛擊
抬頭看着天空中的銀月,贏政的心沉悶的猶如心中壓了塊巨石。
“牙兒,寡人的月妃,你何時才能醒來?”贏政與月亮對視,喃喃自語。
太監們站在離他五米遠的地方,都恭敬的立在一旁,不敢上前一步。
“大王。”已形老態龍鐘的福生走上前,拿下贏政身上的披裘,道:“大王,時候不早了,該睡了。”
“福生?你不在小園子裏養老,到這裏來做什麼?”贏政看到福生驚訝的道。小園子設在王宮一處偏角的地方,是贏政送給福生養老用的。
福生朝後面揮揮手,眾太監一見其手勢,都退了幾步,隱到了黑暗處。
“大王,您是大王,怎麼能露出這種表情呢?那樣不就讓他人知道您心裏在想些什麼嗎?”福生講話已顯年老。
贏政擔憂的看了眼福生,“寡人知道,不過,寡人不想在你面前還扯着一張臉,你回去吧,入冬了,可是你們這些老骨頭最難過的一段日子呀。”
“老奴謝過大王關心,老奴這殘破的身體又怎及得過身系國家安危的大王龍體呢,大王每日每夜如此操勞國事,老奴很是開心啊,但天地萬物有循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王卻日也作落也作,這身體怎負荷得了啊。”福生站直了身體,他的一副老骨頭一直弓着腰,有點受不了了。
“寡人明白。”
“那老奴就在不打擾大王休息了,老奴告退。”福生慈愛的看了眼贏政,眼裏太多的感情流露最終歸來沉寂,默默的退下了。
贏政定了定神,便轉身進入了御書房。
“大王,今夜是否要夫人侍寢?”一奴才走上前來問。
他只想讓牙兒來侍寢呀,贏政搖搖頭,“不用了,你退下吧,寡人要靜一靜。”
“是。”
‘芝卡~’一聲,木門被關上,御書房內只剩下贏政一人。
銅盆木火,照亮着這一室的溫暖,地上的重木板也在這碳火中印上幾許亮光,偶爾能聽到火中木頭髮出的幾聲‘霹啪’聲,但卻沒有火星濺射。
贏政將外衣脫下,這是他從小養成的一個習慣,自己的事自己做,不喜假他人之手,或許這也是一種對他人的防憊心理吧,但牙兒例外,他喜歡他用她那纖細的手在他的身上遊走,喜歡她為他寬衣時,嘴上喃語着的關懷,喜歡她緊貼着她跳一些稀奇古怪的舞,美名其曰是健身。
想到這兒,贏政突然痴笑起來,笑過之後,只感覺一室的凄涼,蠢蠢欲動的心支使他奪門而出,他急於想看到牙兒。
就在他一手既將打開房門時,突然床上幾聲‘嚶嚀’。
贏政轉過身,警惕的看着那被紗脹遮住的龍榻,冷聲道:“誰在那裏?”
沒人回答。
贏政幾個大步走上前,一把掠起紗脹。
就在掠起紗賬的一瞬間,贏政的呼吸亂了,眼中出現了一抹渴望以及溫柔。
贏政輕輕撫摸着床上那沉睡中的女人的臉面,這張他日思夜想的臉,這張讓他急於懺悔的臉,他知道她並不是牙兒,但那張相似的臉卻令他心悸了,那顆沉落了十年的心在沼華池看到這張臉時,便已蘇醒。
趙高?贏政在心中冷哼一聲,會這樣做的人只有趙高那奴才,他雖厭惡他,但要肯定的是,在宮中,趙高是最會迎合他的人,也是最知道他需要的人,他把這個與牙兒相似的女人送到他的面前,是因為在為那句說錯了的話贖罪嗎?
‘嘩~’的一聲,被子被翻開。
果然,在被下面的軀體是一片**,毫無遮掩。
或許是突然襲來的冷,阿房皺了皺眉,‘嚶嚀’了一聲。
這一聲,徹底將贏政沉睡了十年的渴望換醒了,儘管知道眼前的人不是牙兒,但澎湃的感情已傾瀉而出,止不住,贏政輕輕的覆上她,朦朧中,他只覺得牙兒就在他的面前。
用辱欺上她的額,眉,直至唇瓣,贏政無限愛憐的親吻着。
下身的一陳刺痛將阿房痛醒,迷糊的醒來,當看到近距離的英俊臉龐時,阿房笑了笑,輕聲道:“二殿下,是您嗎?”
贏政的臉瞬間被冰凍了,這一聲二殿下也喚醒了他的理智,他嘴角揚起一聲冷笑,一個衝刺,只為發泄那緊崩的**。
“不~”當看到那寒如雪的笑容時,阿房便已知道這人不是二殿下,而是大王,當身體的疼愛痛傳上腦時,她的臉瞬間慘白,知道了他們正在做着什麼。
“走開,走開~~~”阿房拚命的捶打着他,眼淚更是如洪水般直下,隨着贏政衝刺的加深,阿房的絕望也如黑洞般齊卷而來。
怎麼會變成這樣的,怎麼會?她不要這樣,她喜歡的不是大王呀,她喜歡的是二殿下。
抓住她亂揮的手置於頭頂,贏政臉上泛起更為殘酷的笑容。
當贏政離開她的身體時,阿房迅速的拿起被子坐到床角,害怕並且恐懼的看着他,她的全身都在抖,身心更是被絕望摧殘着,她已成了大王的人,這個事實襲擊着阿房單純的小腦瓜子,她恨不得去死。
贏政沒有現看她一眼,穿起衣物,突然轉身看着裹着被子在床角發抖的阿房,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冷冷的道:“滾~”
阿房也因為贏政這一聲喝,嚇得將身子更往裏躲。
就在這時,御書房的門外響起吵鬧聲。
“大膽,你是誰,膽敢闖進這裏?”一太監不男不女的聲傳來。
“喂,站住,站住,來人呢,有人闖御書房。”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近。
贏政皺起眉,眠緊嘴唇看着門外,眼中迸射出一道殺氣,該死的奴才,他曾下詣過在御書房的周圍不得大聲喧嘩,違令者斬。
就在他打開門之際,一道人影撞進了他的懷裏。
“該死的。”贏政低咒一聲,抓起那人影往外一甩。
‘碰~’的一聲,那人影撞上了一旁的木柱。
“啊~好痛~”
這聲音?贏政彷彿被雷擊中般,愣愣的看着她。
牙兒輕撫着被撞着的手,爬起來,抬頭時,也愣住了。
二人就這麼視線交匯着。
剛衝進來的福生一見到二人時,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揮揮手讓下面的人走開,順道也帶上了門。
自己真的是睡了十年了嗎?牙兒眨眨眼望着眼前的贏政。
原本熟悉的犀利眼神在此刻溫柔如春江的水,也驚訝驚喜驚異如潮,年青的臉龐上透着成熟與睿智,不再有她以前看到的犀利,冷漠,不變的依舊是那張英俊得令人心動的臉。
其實他變了好多,看起來穩重了,世故了,但看她的眼神依舊明亮,依舊燦爛。
“贏政。”牙兒淡淡的道,或許在別人眼中看來是十年分開,可自己完全沒有感覺,十年的距離,自己不應該激動萬分,擁抱哭泣嗎?但她沒有,心中念的仍舊是昔日他對她殘忍無情,以及荊軻無辜的慘死。
“牙兒。”贏政怔在一旁,喃叫着,仿如夢幻。
太多的激動,震懾,太多的懺悔,失措,齊湧上贏政的心田,最終化為一句:“你醒了。”
牙兒不語,是她的錯覺嗎?贏政的眼中竟然有淚光?
“嗯。”
走上前,俯視着牙兒,贏政顫抖的手撫上牙兒的臉龐,眼眶酸了,濕了,紅了,於是,贏政緊緊的擁抱着她。
“我的牙兒終於回來了。”贏政有些哽咽,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原來,心會疼得如此利害,原來盼望歸來的心情會是如此的心酸,原來牽挂的心會是那麼的折磨人,原來,他愛她是如此至深。
“我不是你的牙兒。”被抱在贏政的懷裏,牙兒淡淡的道。
“什麼?”鬆開手,贏政看着一臉淡漠的牙兒。
“我不是趙牙兒,趙牙兒已經死了,我叫江小月。”牙兒直視着贏政,她愛他,曾經,愛他無悔,但他卻屢傷害她,利用她,毀滅她對他深深的愛,她有再多的愛也禁不起他如此的折騰。
她不想再為愛情而活了,活得如此累,如此傷人,有必要嗎?
“不,你是寡人的月妃,是寡人的牙兒。”贏政堅定的道。
“荊軻死了嗎?”牙兒冷冷的看着贏政,不理贏政的說法。
贏政皺了皺眉,十年前的事,她提這個做什麼?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沉默在二人之間蔓延。
“牙兒,寡人這些年好想你,寡人會好好待你的。”贏政再次擁抱住她,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他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是嗎?”牙兒掙開贏政的懷抱,眼神無意的掠過一旁的龍榻,身體一僵。
“怎麼了,牙兒?”
牙兒一步步的走過去,驚訝的看着龍床上的瑟瑟發抖,卻也一臉訝然看着自己的女子。
突然,淡綠的被單上那一抹鮮紅印入牙兒的眼裏,再看只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女子,牙兒便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一股深沉的哀傷湧上心頭,牙兒麻木的笑了笑。
“這些年很想我嗎?”牙兒木然的轉頭看着一臉蒼白的贏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