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緣分使然，一坨屎起

東方微署，水碧天連成一線，悠悠幾朵白雲飄在空中，道是天氣晴朗之時，一片雜草堆着約半人高，一瘦小的小乞丐躺在其中，嘴裏叼着一根雜草，雙腳蹺着，不停抖動嘆氣着，她臉上烏黑一片，看不清容貌，只能瞧見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不停地轉動，靈動而狡黠。

“咕嚕”空城計又有節奏的響起，好餓啊，她癟癟嘴，摸着一直叫的肚子，她抬頭看了一眼，見天氣春色正好，慢吞吞的爬起來拍拍身上的雜草，打算離開到下一個鎮子，去找吃的，反正她就一個人，去哪裏都一樣，那個鎮子她是不敢回去了。

章小小雙手抱着後腦勺，悠閑的吹着口哨四處亂看在小道上行走。

後面不遠處隱隱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阿才，走快點。”

她耳朵微動，立刻躲到外面的草叢裏，趴了下來，雙手扒開草堆，注視着那一主一仆，見到正是昨天害的她被趕的混蛋，一下子炸毛的咬牙切齒，“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她看着旁邊的一坨坨在陽光下發亮的狗屎，眼睛靈動的轉着，陰陰一笑。

就讓小爺請你們吃一頓大餐吧，她從草叢中撿起樹葉包裹着狗屎，腦中不覺得浮現昨天的一切。

昨天她在街上四處的轉溜，以為一無所獲時，誰知遠遠瞧見一男的，長得豬頭肥耳，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四處仗勢欺人，她見他腰間的錢袋鼓鼓的。

她雙眼一動，立刻發光，暗想着，今天一定會大賺一筆不義之財，她慢悠悠的走過去，故意撞上他，手靈活的一勾，錢袋立刻落到她的衣袖裏，她偷偷一笑，身子卻瑟瑟發抖，一臉驚恐“對不起，對不起，小人不是故意撞到大爺的”

“你沒長眼睛啊，老子這一身衣服多貴，你弄髒了，陪得起嗎？”豬頭男叫隨從趕緊幫他拍打衣袍，好似怕被髒東西感染到，肥短的手指着章小小厭惡道。“瞧你那髒兮兮的模樣，趕緊滾，也不知道有什麼髒東西不。”

章小小抖着身子，結結巴巴的賠罪着，“小人這就滾，這就滾。”她擦身而過時，顛了顛衣袖中的錢袋，忍不住愉悅的笑了起來，今天真是宰了一頭肥羊，這裏面估計有幾十兩，就在她滿心愉悅時，一混蛋突然擋在她的面前，“你的運氣當真不好，居然碰到了爺，把懷裏的錢袋交出來。”

他身邊的隨從趕緊去把豬頭男叫住，豬頭男發現自己的錢袋沒了，臉氣的漲成豬肝色，立刻叫他的隨從把章小小抓起來。“居然敢偷老子的錢袋，都給老子上，把他抓起來，老子一定要砍了他的手。”

章小小一看不對，怒瞪了一眼壞她好事之人，將他容貌記在心裏，心底暗罵，快速將錢袋一撒，銀子紛紛落，白花花的晃人眼球，不少人紛紛上前，大搶起來，她趕緊貓着身子，從人群中鑽了出來，趕緊逃之夭夭。

丫的，壞了她的好事，害的她一路被追趕，跑了出來不敢回去，到現在都沒吃上東西，呵，今天居然給她碰到，這不就是上天給她報復的機會，章小小看着那對主僕越走越近，手中的動作立刻加快。

阿才拎着一堆東西，歪着頭看着路，小心的慢慢的前進，聽到自家的少爺催促，欲哭無淚，“少爺我們還沒到家，為什麼要買那麼多東西啊。”這回到京城按照少爺的速度，估計還要半個月，可憐了他這胳膊。

那男子紅衣飄飄，容貌雋秀絕倫，一雙瀲灧的桃花眼暗波流動，一回眸風情萬種，一舉一動優雅貴氣，“你有意見。”輕輕的斜一眼，阿才立刻站直身體，冷汗直下，狗腿的笑着“沒意見，就算少爺在買一堆，阿才也拎的動。”

“這還…”他話還未說完，一堆狗屎撲面而來，‘啪’的一聲，打到他的臉上，惡臭撲鼻，黏糊仔在臉上，一點點的滑下來，阿才張大嘴巴，雙眼睜的大大的，獃獃的看着不遠處得意的笑着乞丐，佩服的五體投地，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往少爺臉上丟東西，而且還是屎。

顧煜豐僵硬的笑着，一點點的將臉上的東西抹下來，看到手指間的黏黃一片，臉色一黑，怒氣填胸，看着前面得意的朝他吐舌頭的小乞丐，殺氣頓現，怒極反笑，“很好，很好，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往他臉上丟屎。”

章小小身子突然一抖，感覺身上的寒毛豎起，暗叫着，不好，拔腿就想跑，可男子一移，轉眼就到了她身邊，糾起她的領子，把她拎在半空，冷笑着，“跑啊，跑啊，怎麼不跑。”冷冷的聲音帶着寒風，讓章小小泛起一身雞皮疙瘩。“敢往爺身上丟東西，膽子道是極大。”

她打着哈哈，見男子白皙的臉上白一塊，黃一塊，俊美不在，變得髒兮兮，她忍着要噴出來的笑意，黑白分明的雙眼裏蓄滿淚水，可憐兮兮的看着發怒的男子“小人，小人不是故意的，剛才有個大黃狗跑來搶小人的東西，小人一氣，便拿東西丟它，誰知一失手，打錯了。”還是破了她好事的大黃狗。

她指桑罵槐完，又用雙手抱着男子的腰，聲色俱淚的大哭着，“您就不打不計小人過，放了小人吧、”她故意把手上沾的屎，往他身上不停地抹，哼，讓你壞小爺的事情，噁心死你。“小人真的不是故意的，大爺。”

黑兮兮的臉上眼淚，鼻涕橫飛，黏糊在一塊，黑黃一塊一塊的，猶如調色盤一樣，顧煜豐心中一嘔，抖抖手，鬆開，嫌棄看了一眼飛快的避開，退後了幾步，“你如果敢跑，爺就打斷你的腿。”

好疼，章小小摸着被摔成八瓣的屁股，呲牙咧嘴的討好一笑，“不敢，不敢。”她眼睛瞧着她身後，尋找逃跑的機會。“大爺，小人。”黑丸飛過，落入口中，她神色蒼白，“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不停地捶着胸嘔吐，想把藥丸吐出來。

嗚嗚…她不要死啊，她還沒找到恩人，以身相許啊。

“毒藥。”顧煜豐冷冷一笑，斜長魅惑的眼睛看着一臉驚恐看着自己的小乞丐，“這毒藥入口即化，吐不出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一刀殺了，太可惜了，他看着自己的衣衫，氣的牙齒髮出“咯咯”的聲音，不折磨死她，他就名字就倒過來叫。“此毒藥毒發之時，全身劇痛，靜脈猶如盡斷般，一寸一寸的折斷，在癒合，如此反覆一夜，痛入骨髓，卻不會死，每半個月發作一次，毒發十次以後全身靜脈斷裂，七孔流血而死。”

“大爺啊，饒命啊。”章小小撲了過去，抱着他的大腿，死死的不讓他踢開，哭着大喊，“小人的命不值錢啊，殺了小人只會髒了你了大爺你的手啊。”她的哭聲震起一群安巢的鳥雀，撲翅亂飛，魔音穿耳陣陣穿耳，這回真的是虧大發了，仇沒報成，還給下了劇毒。

“閉嘴，把你的手拿開。”他嫌棄的看了一眼她烏黃的手，踹了她一腳。“在敢碰爺，爺就把你的手指一根根砍了。”

章小小打了一個滾，立刻把手收回，捂着嘴巴，聞到一股惡臭，她呸了一聲，看着自己粘稠黑黃的雙手，欲哭無淚，今天真是賠了夫人又折那個什麼兵，還惹着滿嘴屎味，她的命怎麼那麼苦。

“哧”阿才被章小小逗笑，忍不住笑了起來，冷眼飛過、他立刻加快洗的動作，他將手帕放在陽光下看了一眼，見不染塵埃，趕緊小跑過去，恭敬的將剛洗過的幾條手帕奉上，不停的討好笑着。

顧煜豐不停的嚓拭着臉，見還是黃油油一片，他將手帕丟回阿才手裏，“馬上給爺找個地方，爺要洗澡。”不理阿才的苦瓜臉，他看了一眼章小小，冷氣嗖嗖起，笑面桃花“從今天開始你就跟着爺，解藥爺會每隔半個月毒發之時給你一次解藥，你若敢逃跑，爺就斷了你的手腳，用毒藥折磨你致死，在丟到山裏喂狼。”

白齒的牙露在陽光下，冷森森的，猶如野狼吞食，章小小立刻搖成撥浪鼓，感激涕零，“多謝大爺的不殺之恩，小人絕對不逃，以後大爺讓小人往東，小人絕不往西。”她垂下眉，露出一絲不遜，小爺她能屈能伸，別給她找到解藥，不然她咬死他。“你叫什麼？”

“小人叫章小小，章小小章，章小…。”

“閉嘴。”顧煜豐打斷她的呱噪，嬈嬈一笑，魅惑的容顏在陽光下晃人眼球，“太難聽了，以後你就叫旺財。”他見章小小一臉不願，威脅道，“不喜歡？那好，爺就…”

“大爺，小人願意，願意。”章小小眼眸微閃，嫌棄轉眼即過，長得那麼好看，心卻是黑的，立刻打斷他接下去要說的話，擠出一絲笑，讓自己看起來沒有絲毫不滿，嗚…她記得好像以前他們鎮裏，有個王員外養的狗也叫旺財，沒想到她章小小居然有天會與狗搶名字，不過君子報仇，五年不晚。

“乖。”顧煜豐看着強笑，敢怒不敢言的章小小，心情大好的點頭，如果他手上有骨頭，估計會丟過去逗逗她。

“爺，後面有條河，地屬隱蔽，水很清澈。”阿才擦擦頭上的汗，跑了過來，邀功道。

“嗯，為了獎勵你，以後東西都由旺財拿。”語落，他步履悠悠的離去，留下一臉興奮的阿才和欲哭無淚的章小小。“以後就辛苦你了。”

阿才本來想拍她的肩膀，但是看了她一眼，實在拍不下去，收回手摸摸自己的頭，好心提醒道，“你還是去洗一下吧，少爺喜歡乾淨的人。”

“多謝阿才哥。”她的眼睛彎成月牙狀，明眸翦水，猶如碧波蕩漾，嘴甜的說著，“能不能麻煩阿才哥幫我注意一下有沒有人過來，我…”她撓撓頭，憨憨的笑着。

阿才呆了呆，這小子的眼睛比女人還美，他被叫的心花怒放，直拍胸脯，“原來還害羞啊，沒問題，阿才哥我幫你看着，少爺過來，馬上叫你。”他從包袱里拿出一套嶄新的衣服遞給她，憨笑着“我沒穿過，雖然大了一點，但是應該能穿。”

“多謝阿才哥，你真是好人。”章小小看着新衣服，咬咬嘴唇，從小到大她還是第一次穿這麼乾淨的衣服，她小心翼翼的摸着衣服，她眨眨眼睛，感激的笑道，心底起了一絲愧疚，她剛剛居然還想利用他，以後有機會她一定會回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