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鋒芒
大唐現大小書院無數，其中最有名當屬已有數百年歷史的嵩陽書院和白鹿書院，接着便是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院，此四所書院亦有近百年歷史。
周成現已十八歲了，來書院也已有三年，過了今年年底他就可以結業了。書院對課業傑出者可舉薦給官員，先做個幕僚。余者自尋出路。
“周兄，我看你這三年來根本就沒任何走動，只知道讀書，認識幾位同窗以後仕途上也好相互照應。今天白鹿書院與我書院學員間切磋棋藝，不如等下我們去觀摩一番如何。”言者乃是周成同窗兼室友趙明，此人學問不錯，人亦熱心，對周成一向照顧有加。
三年來，周成更加迷茫，不知身處唐朝所求何物。在書院中他始終低調，吟詩作畫自娛自樂，與人交往也甚少。
“趙兄自行前去便是，小弟才學欠佳，還要看一會書。”周成興趣不大，有心拒絕。
“周兄怎可妄自菲薄，走，我們一起去。”說完就一把拉住周成衣袖，扯着他出門。
學院有學子千人以上，先生百人左右。一路行來，不少人都熱情的與趙明打招呼，趙明含笑點頭回應，不時的上前攀談幾句，為周成介紹。
為方便學子談論，學院特意蓋了一處議事堂。此時兩方學子正在裏面博弈，堂內鴉雀無聲。議事堂門口是快空草地，地上豎擺了一副很大的棋盤，左右各站一人，根據堂內棋子走勢同樣落子。
多數學員都坐在地上盯着那棋盤，或交頭接耳探討，或皺眉苦思。周成與趙明遠遠站在人群后觀看，趙明對着棋盤思索一陣，便把目光轉向周成：“周兄，你看局勢如何？”
周成心算了幾步，便有了答案：“兩人棋藝似乎相差不大，不過此刻勝負已分。”
“周兄不要危言聳聽，才下了七十餘手，以小弟之見現局勢模糊不清，雙方應各有機會才是。”趙明壓低着聲音說道。他認為周成棋藝不佳，遂小聲說出自己所想，以勉周成出醜。
“主要剛才那手黑子下出了一步鎮，必會迎來白子強烈反擊，最終會形成黑空對白勢局面，白子外勢與另一邊有很好配合，就會在中腹形成大空來，白中間一快空就比的上黑全盤了，勝負……”周成正侃侃而談之際，不料迎來見本院學子地怒目而視，便止住了話語，想了想又補充道，“恩，趙兄所言有理，反觀小弟純粹是胡言亂語，讓各位見笑了。告辭。”言罷，不顧趙明挽留，就離開了。
周成獨自一人在書院中閑逛。春分剛過，萬物覺醒，大地又再次吐出片片新綠，生機盎然。看着飛回巢穴的兩隻燕子，不由脫口吟道：
過春社了，度簾幕中間，去年塵冷。
差池欲住，試入舊巢相併。
還相雕梁藻井。又軟語、商量不定。
飄然快拂花梢，翠尾分開紅影。
芳徑。芹泥雨潤。
愛貼地爭飛，競誇輕俊。
紅樓歸晚，看足柳昏花暝。
應自棲香正穩。
便忘了、天涯芳信。
愁損翠黛雙蛾，日日畫闌獨憑。
話音剛落，便聽到身後一人讚歎聲：“兄台好才學，入春情景被你一詞道盡。只怕你嘴上說的是雙飛燕，心中想的是家中嬌妻啊。”
周成回過頭，見一男子正對他拱手微笑。男子年約二十上下，衣着光鮮，腰間帶一玉配，長相雖是普通，卻掩不住他眉宇間的神采飛揚。
“端地是個人物。”周成暗贊來人，還禮道：“兄台謬讚，只是一時感慨罷了，尚未取妻。在下周成，還未請教？”
“在下錢石道，乃是來此與貴書院切磋的白鹿學子。閑來無事轉轉，沒想到能聽到如此好詞，真是不枉此行。”錢石道淡淡的奉承了一句。
“錢兄客氣，學院中比小弟有才之士多如牛毛，小弟不過偶有所得。錢兄定是飽學之人，否則白鹿不會令錢兄出戰。”周成道。
“小弟只對書法略有涉獵，談不上飽學。”錢石道嘴上雖說的謙虛，卻又挺了挺身，高高仰起頭顱。
正在這時，書院內響起一陣鐘聲，宣示第一日比試結束。錢石道看了一眼議事堂方向，回頭道：“我等還會在此數日，到時定要與周兄好好攀談。小弟還要去議事堂問下結果，告辭。”
周成輕嘆一聲，錢石道人品確實狂傲，但能有如此自信，書法上必有成就。書院想在書法上獲勝，怕也有不小的阻力。
賞景之心被人打擾，周成只能回住處。宿館內，趙明正捧着本書閱讀，聽到腳步聲，三步兩步迎到門口，彎腰一輯：“周兄，你瞞的我好苦，平時周兄不顯山露水，不料棋藝竟如此精湛，剛才那盤棋後期走勢完全如兄所料，周兄一定要教我。”
“趙兄，剛才實乃小弟一時靈光，作不得准。”周成想都不想便已有託詞，委婉的拒絕了。
“周兄切勿隱瞞。若再推辭，小弟便……”趙明作勢欲跪，被周成一把挽住，趙明又道：“周兄可知剛才執黑子之人乃我書院排第二棋士，棋藝比之先生亦不遜色，周兄既料到后勢，棋力必在他之上，剛才一番評論早被嘴尖之人傳遞，現在學院都知周兄棋藝不下於第一棋士，也許日後還要周兄與之對弈。”
“小弟絕不會參與，若實在推卻不過直接認輸便是。”周成攙着趙明，進入屋內坐下。
趙明見周成教授自己棋藝興緻泛泛，心思一轉，硬是從眼中擠出幾滴淚水，道：“看在同窗三年份上，周兄就指點一二，他日若有所成定不會忘了周兄大恩。”
趙明唱腔具作，周成一時心軟，點點頭道：“既如此，小弟每天與趙兄下一局，切不可告知他人。”
趙明低頭擦拭淚水之際，露出一個陰謀得逞的笑容，抬頭間卻是一臉的感激：“只要周兄願教，任何事都可商量。”
（修改似乎比寫更累，吃力不討好。只是自己對全文實在非常不滿意，遂下決心改一下。連新坑也不想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