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琴技

自唐玄宗李隆基創《霓裳羽衣曲》以來，宮廷宴享音樂被世人所稱道，歌舞大麴更是風靡一時。

大唐風氣開放，自武則天曾登得大寶后，女子地位驟然攀升，學院亦收女學子，經常能看到三三兩兩的女子走動，一般都出生於大戶人家。

此次琴藝比試先是由雙方各出10人組成樂隊，一位領隊，三位女子表演舞技，主要是為迎合上流人物口味，隨後才是雙方各一人進行真正的較技。

因人數眾多，辯論堂已有些不便，就把場地搬於空曠的草地上。

學子門都自覺地坐於草地周圍，一點也不妨礙視線。我的到來引起了小小的鬨動，大部分人都站起來對我施禮，手向前伸示意我前進。我一一還禮，毫不推脫的就在最前排坐下。若我執意在後排觀看，他人倒會以為我很無禮，對擁有大才之人的尊重，學子都認為理所當然。趙明一直跟在我身後，竟然比我還得意。

稍坐片刻，先由是方隊伍表演。音樂輕聲響起，聽得片刻我便知是《綠腰》。只見那三女子嬌喘細細，柳腰起伏，唱來婉轉抑揚，舞來翩翩飄忽，讓人心曠神怡。

不知何時音樂已經結束，女子已停止舞動，寧靜過後，是不斷的掌聲。

對方待掌聲停息，才開始準備。對方表演的亦是我耳熟能詳的《春鶯囀》。

見樂聲起處，旌旗徐徐移開，幾人打着鼓，女子俯仰承合，看她們腰肢細軟，盤旋跌宕，樂聲越起越高，鼓點越來越密，那舞姿也越舞越急，只見鞋尖點點，分不出人影釵光，宛若細風回雪，恍如飛燕遊龍。樂聲歇處，旌旗複合，捧出一個個臉泛桃紅、微潤香汗的絕色美人。

雖然這兩種表演算是義演，但我不得不承認白鹿學院還是稍勝一籌啊，對於我們的掌聲他們亦客氣的行禮表示感謝。

終於要開始真正比試，聲音漸漸安靜下來。

穿一身白衣女子走上前來，手裏抱着把古琴。此女子幽閑貞靜，步伐輕緩，雖矇著面紗卻已讓人能感覺出絕色。

“小女子偶然間得到一殘譜，現與大家一起分享，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各位指正。”聲音婉轉動聽。

趙明在我耳邊道：“周兄，此女子叫花想容，乃白鹿第一才女。”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你是自認美貌比肩楊玉環想尋玄宗那樣的痴情人嗎？琴聲想起的時刻，我把思緒拉回，慢慢的沉浸在聲音里。

我越聽越是驚訝，這首曲子乃是名曲《平沙落雁》，後人普遍認為在明朝才有，難道是唐的陳立昂所著。

開始聽着，一副秋高氣爽，風平沙靜，雲呈萬里直勢在我心中展示。只是後期有許多不足，很多曲調明顯是她自己加入的，看來果然只得到殘譜啊。

掌聲過後，我方一人上場道：“姑娘琴技高超，我自比不及，以後還要請教。”隨後轉身走開了。看來是我方人本來想彈熟悉點的曲子，但花想容卻找到生冷的曲譜，氣勢和氣度上都輸了不只一籌啊。

看着邊上同窗垂頭喪氣的樣，我一陣不忍，站起來道：“剛才那位兄台的比試由我接下吧，不知各位可有意見。”

同窗們都大聲叫着同意，花想容平靜地看了我一會道：請。

曹柔的減字譜古琴記譜法我很熟，只是很少有機會好好彈奏。我同樣彈的是《平沙落雁》，開始非常生疏，隨後就越來越熟練。

眾人從開始的皺眉慢慢閉上眼睛享受。似鴻雁來賓，極雲霄之飄渺，序雁行以和鳴，若往若來，全曲委婉流暢，雋永清新。

良久，花想容道：“這場我輸了，你知道全譜是嗎？”

“我也是無意中得到，已經不知丟失在何處，現在只有我腦袋中有譜啊。”

“那你是否可以寫下來給我。”說完后楚楚可憐的看着我。我怎麼忍心拒絕你這樣的美女啊，就算我不同意，邊上同窗那憤怒的眼光也不會讓我好過的。

“待會我寫下給你便是，我也有一些技巧想向你請教。”這句話雖然說的含蓄，但是當著這麼多人面她一定很尷尬吧。

花想容果然臉皮很薄，紅暈一下就擴散到脖子。匆忙說了句等下找我她就逃走了，讓我飄飄然好一會，只是又再次迎來同窗的怒視，做人好難啊。

琴技比賽，又因我的突然出現使局勢扭轉青龍獲勝。

學子們又開始傳播我的事，前三項我的表現極端傑出，甚至超越學院內該方面第二人良多，慢慢地，青龍第一才子美名冠在我身上，如此鋒芒畢露絕不是我想要的，他日定會招到別人嫉恨，只是此時我已身不由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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