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賣畫
看着房中小山般高的飾品，我又是一陣無力地坐下。這三天來，小婉拉着我走遍大街小巷，看到能吃的就要嘗一下，看到能吸引眼球的就買下來，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而且我們都不是識貨的人，她不懂還價，我又不屑還價，城內多了兩隻肥養的消息早已傳遍小商人群。
摸了下空空的錢袋，我尷尬的問道：“小婉，你身邊還有銀子嗎？”她嚼着糖葫蘆，口齒不太清晰的回答道：“大哥，小婉身上從來不帶銀子的。”
“先聽我說完，等下再吃。你沒遇上我前如何生活啊，我走後你又準備怎麼辦？”喝了口水，仰天漱口，嘴裏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咽下：“以前出門都和爹爹哥哥一起。這次偷偷出來沒想到帶銀子，但是我有不少首飾，隨便一個出來給那些客棧掌柜，他們都說我願住多少時日都沒關係，吃住就解決了，只是手裏還是沒多餘的銀子，直到大哥出現才讓小婉滿意。現在首飾都拿出來了，所以我準備書畫展後去找我爹爹了。”
又擦了下冷汗：“小婉，你聽說過當鋪這店嗎？你知道你首飾的價值嗎？還有你爹爹現在在哪，我們可以先去打個招呼也好讓她放心。”還是想辦法讓她早點回到家人身邊吧，我這騙財騙色的罪刑是背定了。
“當鋪賣好東西吃嗎？大哥我們等下去好嗎？至於爹爹呢，他會參加書畫展評比，到時候一定可以認出他的，現在我可找不到。對了，小婉還有個地方想去，以前聽到哥哥和他同窗提起過妓院，聽說那裏的女子都非常漂亮，而且非常溫柔，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吧。”
“這個，小婉，妓院其實是女子學針織的地方，你應該不會喜歡，就這樣算了吧。哦，我還有事找掌柜，你不要亂跑，我馬上會回來的。”我匆忙奪門而出，怕她還在此事上糾纏，那我就多了條拐賣幼女了罪名了。
來到櫃枱，輕聲的對掌柜道：“梁兄當在這的首飾掌柜應該明白價值吧。”也許他以為是我要敲詐，聽完后一臉諂媚的道：“公子真乃同道中人，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
“我們倆人的開銷就全部算進去，還有拿套文房四寶到我房中，此事就這樣揭過，不然我們就去見官，相信你也能猜到梁兄身份不簡單吧。”“是是，公子請先回房，我馬上叫小二送了，一定讓公子滿意。”
小婉的開銷太大了，我也得為日後與她分離后稍做打算。看到我要作畫，小婉乖巧的為我磨墨，一改平時的任性，若被他人看見定會以為是淑女。“小婉，以前你也經常為你爹磨墨嗎？”她緩緩的抬頭，把墨條輕輕的放下，臉色平靜的道：“是的大哥，我爹爹說作學問是神聖的事，我可以學不會，但是不可以褻瀆。”她如此認真，如此誠心，我忍不住伸出手，我沒有顧及動作的曖昧，撫摩着她的秀髮：“小婉是個好孩子。”
兩個時辰后，一副猛虎咆哮圖漸漸完成，因自身也被畫中氣勢所攝，汗珠不斷的流下，小婉不停為我擦着，見我太過痛苦，她時不時的晃着我的手示意我停下。
猛虎趴在萬丈懸崖上，作欲撲之勢，張着嘴巴大吼，驚起無數鳥類飛騰。那凌厲的眼神，那鋒利的牙齒，那粗壯矯健的四肢，那藐視眾生的王者之氣，無不讓人看地熱血沸騰，彷彿隨時都會從畫中躍出。
下了最後一筆，我癱瘓着倒地，手放在心口用力地喘氣，自己動筆前都不知道會有如此效果。也許是今生第一次作自己的畫，太入迷了，太認真了。
接過小婉的扇子扇了下已汗透的後背，在邊上題了首詩：少時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權謀,恰如猛虎卧荒邱,潛伏爪牙忍受。
小婉湊在畫前仔細觀察，不由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大哥，你這字好醜哦，還沒我寫的好看，歪歪扭扭的。”
這可是我很費心思一手狂草，難道小婉在書法上造詣極高，我疑惑的問道：“那小婉寫幾個字讓大哥看看，大哥也許確實沒有小婉寫的好。”
她的字很清秀，帶點陰柔，功底還不錯。只是我寫的是草書，而她寫的是楷書，當然要比我公整美觀了。想到這我又是一陣頭痛，難道她連各種書法都不明白。“小婉的字確實比大哥寫的好，小婉以前也很用功啊。”
“恩，恩，大哥以後也要多多寫才是，小婉就是練出來的。不過大哥也別灰心，大哥的畫還是很不錯的。”點點頭，一臉高深莫測地看着我。
想必小婉文學修養欠佳，但眼光還是不錯的，知道畫中意境確屬上乘。“那小婉可否指處其中可取之處，其中不足之處，也好讓大哥有所改進。”
“大哥這畫真大，比真物還大，而且又在山上，花紋別出心裁，這頭上王字又是小婉沒見過的，應該是西域品種，，，，，，”
我越聽越是奇怪，和這些有什麼關係。“小婉，你先等等說，你認識這是什麼動物嗎？”
她滿臉傷感，語帶些惱怒地道：“大哥小看人，小婉也許見的東西不多，但這貓還是經常見到的，只是沒這般大，沒見過這毛色。”
“小婉很聰明，這貓確實不常見，大哥錯怪小婉了。等墨跡干后，大哥還要出去一趟，小婉可別亂跑，不然大哥以後就不理你了。”這樣的女子以前沒碰到過壞人還真是幸運啊，但被我碰到我還真是不幸啊，家人知道她性格，一定是滿世界在找吧。
字畫店我是從來沒有來過，前世時已算是古董店了，我這樣的人是不能進的。而今世我以也不會來，哪知道會落魄到這程度。
外廳擺着不少廉價的字畫，看着標價如此低賤，為餬口飯吃，我心中下了個張揚的決定。
“這位公子，我們這可是老店，你要買呢我們歡迎，賣的話我們可不收劣等貨。”口氣極盡諷刺。
“把你們店主給我叫來，我進過不少門口有石獅子的地方，還沒見過門檻有你們這麼高的。你的身份也配和我說話。”我囂張的怒叫。
那人本來還想與我爭論，被內室走出的人喝阻：“混帳東西，我叫你這樣對客人的嗎？也不仔細看看人家是什麼身份，還不給我滾進去。”
來人大越五十上下，體型微胖，一雙小眼裏透着精明。“這位公子，下人多有得罪老朽在這給您陪禮了。請公子道明來意。”
我穿着普通，說來也沒什麼氣勢，也許只是是對我剛才所謂石獅的話嚇到。“老先生，多餘的話我也就不說了，請看了這畫再做決定。”
他盯着老虎的眼睛，好象在相互比較氣勢。漸漸地他全身開始搖晃，手不斷顫抖，臉也有些扭曲。
見已達效果，我收起來畫，冷笑注視着他。
他跌跌撞撞地後退幾步靠坐下，深吸引幾下，拿起的茶杯因手不聽使喚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喝了幾口茶鎮心，隨後道：“老朽失態了，公子裏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