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然而轉著轉著,不知道是之前先入為主的觀念導致眼裏只看的見那些所謂科技產品忽略了其他細節,還是因為已經習慣有冬琅在就處於一個相對放鬆的狀態,剛才幾乎要把眼睛瞪出來卻什麼也沒找著的我,終於有了新發現。
本是不經意的一瞥,卻在面對金屬門左手邊,最靠近山崖邊的一根木柱子上,我發現與比我視線齊平的位置稍微高點的地方,有一處非常不自然的溝槽。
不是順着木頭紋路自然產生的,而是彷彿被誰刻意的在那高度上,用有些鈍的東西刻劃出一道粗糙拙劣的橫向箭頭,斜斜的往下指著左邊山崖邊與平台接連的地方,剛巧與我爬上來時的位置相對着。
本着有線索就去看看,反正這點高度就算不小心腳殘了摔下去對自己而言也沒有多大危險的念頭,我走到山崖邊蹲下身,伸手沿着粗糙的尖銳石頭邊沿細細摸索了一番,最後停頓在一個僅只夠剛巧把食指指尖戳進去的凹槽上。
但這不是我注意到它的原因。
在那凹槽的兩邊,各有一條隱約存在的,筆直筆直的隙縫,與凹槽的形狀結合在一起,我第一時間腦海中浮現了兩個字—盒蓋。
然後下意識的指尖往上用力一撥。
喀啦。
本應清晰的聲響在呼呼風聲中顯得那麼微弱,不過此時我的注意力並不在那,而是在隨着動作而有了些許鬆動的石板蓋上。
這塊石板蓋並不大,可也足夠蓋住一台十寸的平板電腦,掀起來的時候可能因為邊沿與周圍貼合太密而有些滯澀,好在並不是完全卡死,於是在發現能夠扳動后我就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彎下腰將雙手扣住邊緣,卯起來用力往上拽拉。
吱吱嘎嘎的摩擦聲響相當刺耳,即便平台上的風聲不小仍無法將其完全掩蓋,所以當冬琅從後方拍肩示意我換人來時,我一點也不意外,甚至還很愉快的迅速側身讓開位置,像個觀察大人工作的孩子般一臉興緻盎然地在他身旁蹲下,視線緊盯着石板蓋下方逐漸顯露出來的金屬物體,緊接着很快就發現那不過就是個……電子按鍵盤。
呿!原來這些科學家的思維模式還是挺迂腐陳舊的嘛?還以為會出現像那種什麼高科技指紋開鎖或者瞳孔掃描之類的儀器,結果只是個這麼個沒啥新意的鍵盤鎖。
「……這玩意兒你能解決嗎?」直到冬琅將石板蓋整個掀開,我才一臉興緻缺缺的從空間裏掏出一根金屬棍戳了戳按鍵盤,微微側過腦袋問。「打架我還行,可這玩意兒我是一點經驗都沒有的喔?工具方面的話我倒是有解碼器類似的東西。」
話說我似乎忘了個什麼東西……喔,不,我想我知道忘了什麼了。
抽抽嘴角將跑偏了的思緒拉回到現實,對於自己總是不小心走神的習慣到現在還沒改相當無語,手裏的動作也因此比平常慢上幾拍,才把那塵封在空間角落的解碼器舀出來塞進正用審視目光盯着我直瞧的冬琅懷裏,然後有些心虛的提起那個被我遺忘到腦後去的傢伙—我才不會承認心虛的原因是因為自家男人就在旁邊,而自己居然會閃神想到其他男性!更不會承認其實發現自己不小心閃神后,居然還隱隱期待被對方發現然後來個懲罰play!
「對……對了!那個叫法堤的傢伙呢?還掛在樹上?」動作略顯僵硬的探出頭往下搜尋,實際上什麼都沒看進去的我可以說只是單純的做做樣子,反常的連我自己心裏那個小人兒都忍不住抱頭哀號。
丟臉丟到家了都……
好在冬琅雖然察覺到我的不對勁卻沒有追根究底,頂多就是看着我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探究,這讓我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不過這點失落在他用手鉗住我的下顎輕輕往旁邊帶時消失得乾乾淨淨。
「那邊。」
視線順着他指引的方向看過去,那熟悉的"巨型草履蟲"已經變成"樹蟬"模式被人緊緊綑綁在樹榦高處,雖然沒有先前僅只靠着幾根獸皮繩弔掛在樹枝上的驚險,但看那完全無法動彈的模樣也絕對舒服不到哪去。
當然對我而言,只要看到他不舒坦我就舒坦了。
剛想點點頭表示對於這個安排的滿意,下一秒頭又被冬琅掰了個方向,這回,正正好進入視線範圍中的只剩下他的黑臉。
真真正正的黑臉,寫滿了不悅和努力剋制后仍瀕臨爆發的醋意。
「他真就那麼吸引你?」
低沉的嗓音多了幾分壓抑,化作無形的電流從頭皮順着脊椎一路往下,刺激的我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同時也因此錯過了第一時間解釋的機會。
「沒有機關或是陷阱?」斜倚在金屬門正前方的木柱子上,我半瞇着眼看着從門內探看完情況折返回來,心情明顯比半天前好上許多的冬琅,有些疲倦的打了個呵欠。
「你電影看太多了。還酸嗎?」順着風拍拍衣服上沾染到的灰塵與蜘蛛網,他好心情的把我攬進懷裏,搭在腰上的手輕輕揉了幾下,接着低笑。「真像貓。」
對,像貓,還是只剛吃飽饜足,正慵懶的躺在陽光下曬著皮毛的貓是吧?誰讓有個披着人皮的禽獸每每打翻醋罈子就滿腦子只想着怎麼折騰人?雖然期待很久是沒錯,可也要有個限度吧?真把異化者當成無敵鐵超人,怎麼"戳"都沒關係?
默默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我哼哼兩聲表達不滿之後,就蹭蹭他的肩示意按摩的動作不準停。
溫熱的手掌在略為發酸的腰間不輕不重的按壓揉捏,加上從後方環抱着自己的溫暖體溫,在這種強風彷彿永遠不會停歇的環境裏,就連我這不怕冷的異化者都忍不住想說上一句真特馬的舒服。
可即使再怎麼舒服,花費大力氣爬上來,又花了不少時間倒騰才終於打開的金屬門裏到底有什麼東西我仍然相當好奇。
於是秉持着"有事找冬琅,沒事也找冬琅"這句最近越來越喜歡的話里含義,我很自然的用手肘捅了桶他的側腹,示意他自己主動把情況交代一遍。
收到暗示立刻會意的冬琅先是愉快的笑了幾聲,揉捏不斷的手略帶惡意的往我後背處的痒痒肉戳了戳,接着趕在我炸毛前迅速端出談正事的嚴肅表情開口。
「裏面有條往下的樓梯,我沒下去看,但上面的跡象看起來很久沒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