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墓室驚魂預不詳

第四章 墓室驚魂預不詳

只是拿哪裏的骨頭好呢,那小女孩的腿都已經被小丿踩碎了,再從她身上取物件,是不是有點太欺負人了?我自認為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能那麼壞呀。

我在那高一點的男孩身上,來來回回打量了好幾遍,也沒找到滿意的地方。這時小丿指着那屍骨的顱骨說,“長蟲,你瞧,他這天靈蓋有一塊,就連着一點,容易掰下來。”

我隨着他手指着的地方看去,只見那天靈蓋的確從中間裂開了,估計他並不是正常死亡的,我又看了一眼女孩的天靈蓋,卻沒見有傷過的痕迹。這就奇怪了,難道我之前的判斷有誤,並不是普通的小夫妻合葬,而是殉葬或者陰親?

我腦子裏一陣亂猜,而後笑了,管他們什麼關係呢,誰知道啥時候的人了,拿了東西出去才是正理。伸手捏住那片骨頭,運足了氣,猛地一扯,身子一個不穩,背就在撞在了墓壁上。在我的印象里,顱骨那應該是很結實的,可這骨頭都已經朽了,也不知道到底多少年了。

出去可就沒有進來的時候簡單了,必須得倆人合作。小丿個子高,原地起跳,伸手扒住了洞口的外沿,我在下面使出吃奶的勁兒,推着他的屁~股,他借勢一縱,一下就到了地面。他老早就不樂意呆裏面了,這一出來,張嘴深吸了一大口氣,再慢慢地吐了出來,頓覺神清氣爽。“還是活人的世界好啊,長蟲,咱們都得好好活,活出個人樣來,到時候我就開着桑塔納去娶李玉娜。”小丿豪邁地說道。

聽他這麼說,我的心裏顫了一下,有點不舒服。每次他一提李玉娜,我心裏就有點小不爽,但這神經大條的傢伙,壓根就沒看出來我對李玉娜也有那麼一點意思,隔三差五地在我耳邊念叨。

我見小丿上去之後就自顧自的大發感慨,就提醒他說:“別做夢了,先把兄弟拉上去,咱們再去創造美好的未來。”

他這時才想起,我還在下面等着出來了呢,連忙趴在洞口,伸手讓我把手電筒遞給他。我把手電筒舉過頭頂,墓室里頓時一片黑暗,我心裏猛地一悸,想把手電筒收回來,可惜已經晚了,小丿已經抓~住了手電筒,使勁地從我手裏拽了出去。

我的腦子裏突然就一片空白,只覺得周圍的氣溫驟降,後背冰涼,刺骨的寒氣直逼心臟,感覺連時間都被凍住了。我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只有小丿手中的手電光,偶爾掃過,才能感覺到一點溫暖。可是小丿卻不知道在幹什麼,手電的光一直來回地晃,我想喊,卻怎麼也發不出聲來,只能絕望地看着光明慢慢離我而去,就像溺水的人,眼睜睜看着自己沉入水中。

我從沒像此刻這樣如此地渴望光明,如此地痛恨這種光明不被自己掌握的感覺,那麼的絕望,那麼的痛徹心扉。恍惚間,似乎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注視着我,但那目光中的陰冷,就像貼着臉瞪着我一樣。我索性閉上眼,卻沒什麼用,整個墓室的結構,甚至細節,似乎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里了,閉上眼倒看得更清楚了,隱約的我好像看到了兩個身影,像是兩個小孩兒,一高一矮,梳着羊角鬏,他們正在向我慢慢地走來。我想後退,雙~腿卻不聽使喚,只能兩手張牙舞爪地胡亂揮舞。

突然,我感覺兩肩一沉,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住了一樣,我的心已經涼到了谷底,現在連動都動不了了,我連忙使勁地扭動身子,想要掙脫下來,可那東西力道大的很,我試了幾下都甩不掉它,乾脆對它又打又掐,那東西好像被激怒了,鬆開我的肩膀,對着我的腦門就狠狠地來了一下。

隨着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我發現我又能動了,那種心悸的感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我長出一口氣,連忙仰頭想要喊小丿拉我上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心都要跳出來了,腦袋就像有一股電流經過,一陣地痙~攣;只見視線能夠看到的區域,只有一張慘白的臉,呲牙咧嘴,說不出得恐怖。

我下意識地伸手朝着那臉就打了過去,那臉卻躲了一下,陷入黑暗。我透過手電筒的強光,仔細一看,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那是小丿,一顆心這才徹底放回肚子裏。原來是小丿把手電筒橫放在地上,正撅着屁~股拽我呢,燈光正好橫着照在他臉上,別提多嚇人了。

他~媽~的,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么?我正想埋怨他兩句,他卻先問起了我:“你在下面手舞足蹈的幹什麼呢,喊你也不理我,想把你先拉出來,你他媽還掐我,給,你看你把我掐的。”說著就拿起手電筒往手上照,手背上好幾個指甲印,其中一個還滲了血。

我有點不好意思了:“是我不好,你先把我拉上來,要殺要剮隨你便了。”我實在一刻也不想再在這古怪的墓里呆了。

重新回到地面,那感覺真是說不出的好,難怪小丿剛才要那麼騷包地大發感慨。我趴在地上,全身沒有一點力氣,內衣都被汗濕透了。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我望着天空點點星辰,回想着剛才的事情。

小丿湊過來:“長蟲,你剛才怎麼回事,發癔症了?”我把在墓室的經歷說了一遍,小丿滿不在乎地說:“我在下面的時候也感覺不舒服,這一上來,就什麼感覺也沒了,就是下面空氣不好,缺氧迷糊了,再加上這突然一黑,就產生了心理作用。”

我不置可否,雖然我也知道他說的有點道理,但就是不能完全釋懷。剛才的感覺太真實了,真實到我現在一想起來都想流淚,難道真是心理作用么,真缺氧了?

小丿有一塊表,像bp機一樣,不過,只能看時間,十塊錢一塊,一直被小丿掛在皮帶上。他掏出表看了一下說:“都六點四十了,趕快走吧,晚飯得吃成夜宵了,你能起來吧,要不我背你。”

我只是嚇得有點虛脫,休息這一會走路肯定是沒問題的,但是有人背那肯定比自己走要好的多呀,於是我站起身來伸開雙臂說:“走不成,你背我吧。”

“美得你,你還當真了。”說罷,扭頭就逕自走了。

我去,這貨長本事了,耍我呢。“你丫行啊,還做不做兄弟了?”

小丿連頭都沒回,扯着嗓子唱上了:“無所謂,誰會愛上誰;無所謂,誰為誰憔悴。有過的幸福,是……”

這昏天黑地的,捏着嗓子唱得像貓叫~春一樣,關鍵你妹的還跑調,實在不能忍:“你他媽別唱了,狼招來了!"

"何必讓自己,痛苦的輪迴,我無所謂……”

我們倆踏着鐘聲走進了教室,發現竟然停電了,同學們課桌上都點起了蠟燭。晚自習一般都是對白天的課進行鞏固,除非有必要,不然老師不會講課的,都是在講台上寫教案或者看小說,今天估計更不會了,黑板都看不清。

在位置上坐定,點上蠟燭,我就在琢磨怎麼把這塊頭蓋骨放李玉娜身上,或者是抽斗里。我知道這樣做不怎麼道德,但就是控制不住地想逗她。

她正在認真地寫作業,燭光把她的臉映得紅撲撲的。可能是被那些操蛋的題難住了,她時而在草稿上寫寫畫畫,時而眉頭緊鎖。

我盯着她的側影,竟漸漸入了神。厚厚的羽絨服穿在她身上並不顯得臃腫,一頭烏黑的齊肩短髮配上她精緻的臉蛋相得益彰;不知是解出了習題還是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淡紅色的雙~唇微微上~翹,一個小小的酒窩若隱若現,我腦海中突然蹦出了一句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這美不勝收的情景深深地迷住了我,把正事已經丟到了一邊,那塊頭蓋骨已經被我塞進了抽斗的最裏面,等下課就扔了,我實在捨不得用那麼惡俗的手段來破壞這美麗的景色。

突然我撐着臉的胳膊被推倒了,想像中那個深情的初吻悲催地送給了課桌,幾乎被燭火燒到頭髮。

我差點暴起,幸虧及時地想起了這是什麼地方,趕快看了一眼講台,老師正在講台上聚精會神地不知幹什麼呢,於是怒目圓睜地瞪着小丿:“要死啊,你推我~幹啥?”

小丿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了句“沒什麼。”然後裝模做樣地看着書本。

我明白過來,太全神貫注了,漏了狐狸尾巴啊。也不知道他心裏怎麼想,會不會對我生出芥蒂。我有點不知到該說什麼,於是沒話找話地說:“哎,撇子,你說我們把這頭蓋骨放在她哪裏好啊?”

小丿奇怪地問:“什麼哪裏?”

我這才想起我的計劃沒跟他說過,於是就告訴他我想用骨頭嚇一嚇李玉娜。他聽后先是斷然否定,還對我冷嘲熱諷了一番,我討個沒趣兒。過了一會兒,他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還殷勤地給我出謀劃策。我心想你丫的腸子也不全是直的,還是有點小九九的嘛,只是不要表現的這麼刻意好不好。我並不在意他的小心思,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男不鍾情啊。

第一節自習結束的時候,李玉娜出去了,估計上廁所。小丿雖然鼓動着我去使壞,卻堅決不同意把骨頭放到李玉娜身上,於是我就按他說的,把那塊頭蓋骨放到了李玉娜的抽斗里,就等着欣賞一場佳人花容失色的戲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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邙嶺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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