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戛然而止無可奈
解軍疑惑地接過手機，放在耳邊，剛說了一聲：“喂，你是……”
手機里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解大少不必問了，你就當我是以普通老百姓。”
解軍譏笑道：“普通老百姓有這麼大的神通？你到底是誰？”
那聲音仍舊不帶一點感情：“解大少，做人得本分，不該你管的事情就不要管，這樣大家都好說話，看在解老爺子的面子上，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們可就沒什麼耐心了。”
解軍大罵：“媽的，你以為我是嚇大的？”手機里響起了忙音，對方已經掛了。
解軍憤憤地按了掛斷鍵，想把手機還回去，誰知車窗外的那人，見通話結束后，就徑直走了，解軍喊道：“手機不要了？”
那人回過頭，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送你們了。”
解軍猛地把手機扔出窗外，摔在了地上。
我在旁邊問道：“解哥，什麼情況這是？”
解軍罵罵咧咧地說：“媽的，有人在裝神弄鬼，不想讓我們查下去。”
我一聽，那正好啊，就不查唄，我還急着玩cs呢。
“我憑什麼聽他們的，還威脅我，媽的，真當我嚇大的，還說什麼看在……”他突然不說了，握着方向盤的手指鬆了又緊，顯然是有心事。
解軍把車開得分馳電掣，有兩次竟然還分了神，我在旁邊看得心驚膽戰，不停地出聲提醒，總算平安無事地回到了家裏。
一進屋解軍就回到自己的卧室，撲倒在床~上悶聲不語，我問他怎麼了，他讓我一邊玩去，我莫名其妙，不過看到電腦也就不想其他了，坐下開機，進入cs，打起了我最喜歡的倉庫地圖。
“聲音小點！”解軍仍然趴在床~上喊道，語氣讓我很不爽，不過我激戰正酣，也就沒心情計較，直接把音響關了。
沒有聲音，就聽不到敵人的腳步聲，不能判斷敵情，玩着很費勁，沒想到解軍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按鍵盤的動靜輕點，不嫌煩啊。”語氣還是那麼不耐煩。
我也來氣了，本來已經玩得不爽了，你還要怎樣？我把鍵盤一推，直接就按了機箱上的關機，回我自己屋了，躺在床~上鬱悶不已，心情煩躁，怎麼也靜不下來，過了一會兒，我猛然起身，從背包里翻出用膠袋包着的錢，估摸着拿了一疊，帶上鑰匙，開門出屋。媽的，買電腦去。
我搬着盒子，打開房門，就聽到了解軍那歇斯底里的喊聲。
“你為什麼要和盜墓團伙勾結？”
我嚇了一跳，愣了一會發現原來他是在打電話，也就不好去打擾，徑直回了我的房間。
我買一台品牌機，好幾千塊，這輩子第一次花這麼多錢，竟然沒有覺得心疼，掏錢的感覺，就一個字，爽。
在賣場就已經讓人下好了我需要的一些軟件遊戲，回來直接就能玩了。一切就緒，我坐在凳子上感覺了一下，不是很舒服，想起客廳里有一把椅子，正好可以和我屋裏的凳子換一換。
打開屋門，發現解軍竟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裏拿着一瓶白酒自斟自飲。看到我出來，擺擺手示意我過去，問我要不要喝點，我說不用，他就自顧自地連着喝三四盅。
“我被我們家老爺子罵了。”他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麼一句。
我被他這幅憔悴的模樣弄迷糊了，這是咋得了，白天還不好好的么。
“為了什麼呀。”
“其實我以前給你說的有水分，咱們部門的權限沒那麼大。”
這我早想到了，就看這段時間解軍的行~事，就能感覺到，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干好乾壞好像也沒人關心。只是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這個部門到底叫什麼，解軍從來都是以咱們部門代替，於是我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單位呢？”
“全稱是國家安全部第〇局，零嘛，不是說我們排在其他局前面，而是代表什麼都沒有，可有可無；這些靈異的事也確實對國家安全構不成什麼威脅，就說鬼上身吧，頂多讓當事人難受一點，家屬受點累，對國家、對社會沒什麼危害，還比不上一個精神病人。而大多數時候，這種事情找個鄉村神漢都能解決，更何況現在人口越來越密集，普通的靈異事件發生的越來越少，我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吃閑飯。”
國安〇局，這名字多好啊，出去對人說我是國安〇局的，多霸氣啊。至於吃閑飯，那有什麼不好，多少人想吃還吃不上呢，工資發的準時不就得了，真不明白解軍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至於這麼唉聲嘆氣么？
“現在很少有厲害的鬼物現世，偶爾挖出個難搞的殭屍，部隊直接就上了，就像四川的那次一樣，所以，我們現在處境很尷尬，空有屠龍之技，施展的機會卻不多，民間還有一些能人異士搶飯碗，上邊老早就動過裁撤的念頭了，後來為了照顧老同志的感情，勉強保留了下來，不過卻精簡成現在這個樣子，方圓幾百里的地方，就安排三兩個人，還都是一些混吃等死的。”
“就像你這樣的？”我不失時機地問。
解軍怒道：“你把我看成什麼了？”
我趕緊噤聲，他平復了一下接著說：“我接我爺爺的班后，本想大幹一場，結果從來沒有案子遞到我這兒，每天只能吃了睡、睡了吃，上上網、玩玩遊戲。實在沒辦法，就只好主動出擊，於是就在卷宗里發現了這個案子，我興高采烈地去找公安部門的領導，卻遭了冷遇，說什麼有公安部督辦大案要忙，沒空搭理我，當然這是我的理解，原話說得比較含蓄。”
看得出來，解軍現在還沒有釋懷，我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只好問道：“然後呢？”
“後來我就遇到了你，這些事情你都知道，現在是有人不想讓我們再查下去，連我爺爺都讓我停手，不要亂攙和地方上的事。”
“那怎麼辦，還查不查？”
“還怎麼查，我們部門現在也就牌子好聽，大家面子上客客氣氣的，實際上壓根就沒把你當回事兒。他們要真不配合，就憑我們，別說查不下去，就是查得下去，那也是找死。唉，想做點事咋就這麼難呢？”
看這情況，解軍好像是準備放棄了，這正合我意，每天吃吃喝喝，玩玩遊戲那多快活，何必自尋煩惱，那不是有病嗎？
誰知解軍突然說道：“我想好了，以後我們還得主動出擊，自己找事做。”
真是病得不輕，天生的勞碌命啊。不過我還指的他吃飯呢，也不好多說什麼，但願不是像業務員一樣出去拉業務，於是我惴惴地問：“怎麼找？”
他篤定地說：“我想建個論壇，專門收集這類事情，然後我們主動去提供幫助。”
我放下心了，不過他這想的太簡單了，我覺得有義務提醒他一下：“這倒是個辦法，不過解哥，你想過沒有，能上網的都是啥人啊，城裏不能說沒有這類事情，但畢竟現在少了，你這論壇恐怕效果不大。農村倒是多發，可會上網的才有幾個，年輕人可能聽說過一點，上了年紀的人完全就沒有概念。就說我吧，為了玩個魂斗羅，騙我老爹說鍵盤式的學習機就是簡易的電腦，以後不會電腦工作都不好找，我老爹竟然就信了。”
解軍點頭：“這我知道，不過得一步一步來嘛。農村信息封閉，國家宣傳個政策都得開個大會來說，我們總不能也開大會吧。”
我抗議道：“你去過農村嗎，早不開大會了，現在除了選舉支書村長，大家都是通過電視獲取信息的。”
解軍不好意思地說：“那我們也不能上電視打廣告啊，政策不允許。”
我也在想農村的信息該怎麼收集才好，突然我就想到了那些村村都有的標語，大多什麼“要想富、先修路”、“一人超生、全家結紮”之類的，我甚至還見過“東部大發展，西部大開發，我們怎麼辦？”這樣關心國家戰略、為中部人民鳴不平的奇葩標語。
這些標語雖然形式簡單，但確實很有用，我跟解軍一說，他直搖頭：“你這想法也是搞笑，我們的標語該怎麼刷？那不被人說成是宣揚封建迷信了嗎？”
最終我們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只好作罷。
這段時間，解軍還真找人把論壇弄起來了，取名“邙嶺靈異社區”，號召網友把自己親身經歷或是道聽途說的靈異事件分享出來供大家探討交流。只是這樣的論壇人流量實在不多，知名度一點沒有，偶爾有一兩個好事者上來發帖求助，說有人鬼上身，我們找到一看，發現卻是實實實在在的精神病，被弄得哭笑不得。
時間一長，解軍也就失望了，整天唉聲嘆氣，琢磨着怎麼才能把人吸引到論壇來，可惜，我們倆都對這些一竅不通，實在無能為力。直到一個人的出現，情況才有了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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