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作為導演，祁連對自己的演員陣容萬分滿意。不過，雖然韓歸白的話題度一向非常高，但發行方顯然不會真的省略宣傳費用。
“預告片完全可以有嘛！一分鐘多點兒，之前拍的鏡頭完全夠！”對沈銜默讓他去威尼斯借電影節做宣傳的提議，祁連欣然採納。“合同方面我去說，肯定沒問題！”他拍胸脯保證。
燕雙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很快也表了態。“我八月份在雅典拍片，離威尼斯不遠。”
韓歸白還是有點兒意見。“你這是在變相增加我的工作量啊，老祁！”主競賽單元一項就夠評審頭疼的，再加上應酬酒會……哪裏有拍戲簡單輕鬆？
如此一來，這事兒唯一的問題就剩下安撫韓歸白。在這種方面，燕雙富有經驗，但她這回打定主意不先開口——
這不還有小沈呢？好戲怎麼能錯過？
而沈銜默也果然不負她所望。“我只去過康城。”他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大白，介意幫我熟悉一下情況嗎？”
熟悉情況是沒錯，但有必要讓韓歸白幫忙嗎？那可是個公認很難招架的男人啊！
這下子，連祁連也聞出了一點不對勁的味道。沈銜默對韓歸白的好感簡直肉眼可見地滿溢出來，都快變成實質性、可觸碰的了……
難道沈銜默對韓歸白有超出偶像以外的感情？卧槽，這不是真的吧？！
韓歸白卻不這麼想。祁連知道的他早就確定過了，他現在只能更進一步地推斷，沈銜默明着是請他幫忙，實際上根本是在委婉地表示，“我很願意全程陪你”！
小樣兒，膽肥了啊！光天化日、眾目睽睽，就敢和他秀演技了？
若是韓歸白會怕，那他也不是韓歸白了。“帥哥作伴，我自然樂意之至。”他這麼回答，斜斜勾起一邊嘴角，“到時候可要請你多多指教了，小沈。”
燕雙和祁連聽了這話，只覺得背後一陣惡寒。韓歸白素來不知道客氣為何物，所以這會兒突然禮貌起來，簡直可以用此地無銀三百兩來形容。瞧這調子，韓歸白肯定已經在計劃怎麼坑沈銜默了！
在影節上達成一致意見后，鍾微負責處理回函相關事宜，劇組的工作繼續進行。只有一個後遺症，就是現在每看韓歸白和沈銜默一眼，祁大導演就忍不住犯嘀咕一次——
小沈真的看上大白了？一定是他的錯覺吧？
小沈並沒有看上大白？可那態度怎麼回事？
腦海中天人交戰的激烈程度，光看祁連走神到連卡都忘記喊就知道了。
這事兒很少見，眾人一邊看着聚光燈下對峙的兩人，一邊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他們祁導。庄鵬和雷輕騰之間硝煙瀰漫，若是誰第一個打破這種氣氛，總感覺會把自己置於危險境地的樣子……
最後的定格，韓歸白的表情正好是怒瞪。他覺得眼皮都瞪酸了，卻沒聽到場記板合上的聲音，十分狐疑。“我說老祁，”趕在自己忍不住眨眼之前，他冒着再來一條的風險問，“有哪裏不合適嗎？”
祁連這才回神。“不不不，沒有，”他趕緊去檢查鏡頭，“卡！”
韓歸白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瞬時明白髮生了什麼。“老祁啊，剛想啥呢？難道終於發現小沈舉世無雙的帥氣了？”
雖說是誇獎的話，但沈銜默現在只想黑線。再次無辜躺槍……敢情他就是一塊磚，哪裏好用往哪裏搬？還是說，韓歸白就是故意的？
換做是平時，祁連一定接兩句，揶揄或者誇獎都有可能。但一旦想到沈銜默有可能喜歡韓歸白、而且韓歸白還知道了（必然的），他就不免心有戚戚焉——
天知道韓歸白是不是也有意！如果韓歸白真有那種想法，那他開沈銜默的玩笑就一定會倒霉！
所以祁連立即矢口否認。“沒有的事，我只是被你們帶進去了！”現在說他什麼他都認，反正絕不能讓韓歸白惦記上他！
找個理由還能委婉地誇一遍他們，真不愧是擁有神閃避體質的男人……韓歸白眉梢微挑。祁連看來已經懂了嘛！
沈銜默也敏銳地讀出了祁連想要甩鍋的心態。他不動聲色，只順勢觀摩了下韓歸白的表情——
就和他沒費心掩飾自己對韓歸白的好感一樣，他也不打算一直藏着掖着。對韓歸白這樣的人，只暗戀完全沒前途！該出手時就出手；等無可等，無須再等！
雖然沈銜默已經逐漸展開攻勢，但介於這動靜完全沒有韓歸白大，大部分人還是被蒙在鼓裏。劇組的人都捉摸不透情況，就更別提網絡了——
影視綜合場上最近經常飄起一個帖子，標題“你心中的默白應該是怎樣的？有愛的小夥伴一起來聊聊被”，發帖人id“可逆不可拆”。
主樓發言：“有顏值有身高有演技，我已經在大白和默默的西裝褲下五體投地了！附鎮樓圖兩張！！
[圖][圖]”
正是《北魚》電影官博發佈的二期定妝照，十數年後即將登上人生巔峰的庄鵬和愈發難以揣測心理的雷輕騰。
一樓回復：“樓主的錯別字‘聊聊被’，頓時邪惡了！”
二樓回復：“男神x男神……這麼一看真的好配啊！[口水][口水]”
三樓回復：“除修白修外都是異端！燒死燒死！”
四樓回復：“萌真人的才是異端！自己私底下腦補就算了，發到公共討論區什麼意思？萬一影響真主生活，你們負責啊？”
……
毫無疑問，又掐起來了。如果一定要在韓歸白的各種真人cp里比實力的話，佔大頭的分成兩派，支持褚修和支持燕雙的，畢竟有較長的時間做基礎。沈銜默一個空降系，一時半會兒的cp粉絲數量肯定壓不過。
可想而知，樓主被掐得找不着北，只能主動申請刪除，接着在樹洞區發了一個內容相似的新帖。
影視綜合場是實名註冊制的，發言必須登錄。而在樹洞區板塊，雖然也需要登陸，但系統允許用戶換新的id名，並隱藏一切個人資料。
這樣一來，說點*的事情就不會被人發現，故名樹洞。而既然發言限制和內容範圍都拓寬，相應的進入權限也提高了。只有在行為信用評級里得到三星半以上分數的用戶，才能使用樹洞功能。
同一證件下的不同用戶名共享信用評級，韓歸白的大小號都能滿足這個要求。所以，在發現這個帖子果然轉移到樹洞區時，他毫不猶豫地點進去圍觀——
“是剛才那個樓主嗎？我也覺得默白可萌！只是在外面不敢說……”
“外面不是修白控場就是白雙控場，戰鬥力牛的一比！”
“別提那些人了，掃興。雖然好像太早，但我還是想問樓主，你是互攻黨還是無差黨？”
這句話一出，原本還算安靜的帖子頓時熱鬧起來。
站沈銜默攻的普遍認為，身高決定攻受。甚至還有拿百家姓出來的，用“蔣沈韓楊”證明沈在韓前面，所以沈攻韓受。
而相反的一撥人則認為，沈銜默性子靦腆內向，完全攻不起來。更別提韓歸白性格那麼一言難盡，簡直就是個抖s。
……抖s？
韓歸白被刷新了認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這種屬性呢！
深覺各種不靠譜的韓歸白不打算看下去了。反正小打小鬧，他裝作不知道就行了。但在他的手指真的關掉頁面時，他忽而又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用戶名——
“千里易炎涼：樓主大讚！深有同感*^_^*”
韓歸白想了又想，終於從腦袋角落裏翻出這段記憶——
燕雙曾經轉發過此人的一條回復，而他點進去后發現，對方几乎不發言，點贊全是和他有關的，活脫脫一副痴漢粉架勢。如果一定要說特徵的話，那就是對方話尾必定要帶上“*^_^*”表情。鑒於對方的發言基本都是幫他說話，而在掐架時用這種表情，嘲諷的意味遠大於羞澀。
……不愛說話，臉紅只是表象，是他的腦殘粉，卻第一時間支持默白cp？
韓歸白終於明白，為什麼他覺得“千里易炎涼”這個小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了——
這不就是沈銜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