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86_86036消磨了一會，劉蘇瀅又再次看了下時間。
李春梅依舊沒到。
公司里給老外配的專駕是奔馳的商務車，也就這輛車拿得出手一點。
她又看了眼手錶，又起來走到公司的門口處，
她站在公司門口又等了十分鐘，結果李春梅還是沒有把車子準時開回來。
“萍姐，我能不能開公司的mini去接gauge？”劉蘇瀅略一思索后還是打了萍姐的電話。
“gauge那體型，他一坐下去，半輛mini都陷下去了，而且他肯定也不會舒服的，他算是優質客戶了，我們可不能有什麼閃失。我剛和春梅確認過了，她說就到了，你就再等幾分鐘吧。”萍姐在電話那頭不以為意的應道。
“萍姐，我知道了。”劉蘇瀅唇角微抿了下，不過還是沒有說出口，掛完電話后，又朝公司前面的路段看了一眼，確認視線範圍內都沒有看到李春梅開的車子，這才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來，隨即掏出打火機，緩慢的點燃，極其緩慢的吸了半小口，之後看着那支廉價的煙頭一點點的自燃進去。
她是沒有煙癮的。
只不過，她發現她現在的狀態，還是時常需要香煙來分散下注意力。
果然，當她點的第5支煙也自燃殆盡時，李春梅的車子才終於開到了公司門口。
萍姐口中的幾分鐘，被李春梅足足開了一個小時才把車子交接給劉蘇瀅。
“小劉，我知道你等着車用，一路上我不知道有多急，可是這個點堵的沒話說，剛才好幾次都是闖紅燈過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拍到——”李春梅剛下車就迫不及待並且無比熱絡的和劉蘇瀅解釋她晚點交車的緣由。
“我知道了。”劉蘇瀅輕飄飄的應道，隨即身手敏捷的坐進車內，嫻熟的掛檔踩下油門，轟的一聲，還未等李春梅臉上的笑容褪去，就將她的背影甩在了背後。
李春梅望着隨即就消失不見的車子，這才慢慢的收回了略顯浮誇的笑意。
其實前一個小時都還不是下班的高峰期，而劉蘇瀅開去接gauge的這個點才算是真正的高峰期。她簡直是見縫插針，能超則超，好在這幾年的車技也不是白練的，超車時偶爾也會聽到旁邊車道司機的咒罵聲，更有甚者特意搖下車窗沖她豎中指。
等劉蘇瀅趕到市區時，已經比約定時間晚到了半個小時。
這不是她平時的作風。
“day”gauge儘管有德國人骨子裏紳士做派的一面，在航班延誤的潛在危機下，坐進車內后明顯不悅的問道。
“don’hthisflight!”劉蘇瀅說完后就重踩油門下去，轟的一下開了出去。
好不容易開到了機場，劉蘇瀅把車子往邊上一停，顧不得看着值班的協警朝車子的方向走來，拉着gauge火速往裏面自助取票的地方跑去。
機場進口和自助取票的地方相隔甚遠，劉蘇瀅還沒跑幾步就發現gauge的行走速度不行，她這才拋下他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沖向前方的自助取票機。
路上等紅燈的空隙間，她早有先見之明問gauge拿了護照過來，等gauge追到她時，她已經取好票，又立馬把gauge手上的行李箱接過來，朝託運站那邊狂奔過去。
幸好已經是接近這個班次航班託運的最後幾分鐘，也沒人排隊，劉蘇瀅簡直是一陣風似的衝到託運站的前面，等她麻利的替gauge辦好託運后，她這才望了一眼手錶，正是這個航班託運的截止時間了。
而目睹劉蘇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辦好這一切的gauge則是明顯看得目瞪口呆。
“hthisfreight！”劉蘇瀅拿出機票在他面前晃了下，這才遞過去。
“th！”gauge道謝完忽然又伸手指了指劉蘇瀅的後背。
被他這麼一提醒，劉蘇瀅才發覺整個身上都被後知後覺的熱意包圍着，想必是方才幾百米衝刺的後遺症。
“sn’dtrip!”劉蘇瀅想起車子還停在外面明令禁止停車的過道上，和gauge匆匆告別後這才直往外邊走去。
果然，等她一到外面，外面的值班協警已經在她車子前面了。
不管劉蘇瀅怎麼說好話，那協警還是公事公辦。
罰款150駕照扣3分。
劉蘇瀅見協警公事公辦的沒有一絲迴旋的餘地，倒也沒再糾纏下去。
等她開車出來的時，才察覺到雙腿還在打着顫。
是方才狂跑的後遺症。
其實李春梅擺她一道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不過劉蘇瀅還沒空多想李春梅的事情，醫院那邊的電話再次打過來了。
掛了電話后，劉蘇瀅立馬重踩油門掉頭朝醫院的方向開去。
一路上，窗外風聲呼嘯，她看着時速表上的數字一點一點的往上面飆去，她居然比想像中的自己還要冷靜。
在醫院裏停好車時，劉蘇瀅才看到方向盤上隱隱泛着黑色的光，那是她手心的汗漬。
還是陽春三月的時候，加之已近傍晚，暖風拂面，她剛下車，卻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寒戰。
方才從機場到醫院的路上，她甚至都還沒多大知覺，唯有此時，在住院部的樓下，旁邊俱是神色匆匆的路人，她這才有一瞬間的腿軟。
一個小時前，醫院來電通知，徐曉慧突發昏迷在急診室搶救。
而就在半個小時前，醫院再次來電通知，徐曉慧已經陷入不可逆的昏迷狀態，也就是植物人狀態，搶救還有之後的高額維持費用等着她來繳納。
劉蘇瀅到病房的時候，徐曉慧身上依舊插滿各式各樣的管子，眉目安詳，臉色祥和的就像是睡著了而已。
長年累月躺在病床上，徐曉慧的膚色都變得異樣的蒼白，而且臉上虛腫的厲害。
以前的徐曉慧是極其注意打扮的，她有這份精力也有這份財力去維持她的情懷和姿容。可是不管她過去是如何的精緻講究，現在不過是安詳的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劉蘇瀅在病床前杵了很久，也許是她自己潛意識裏就有過這樣的設想，到了這刻，居然平靜的連她自己都覺得可怕起來。
她又下意識的拿手背撣了下自己的臉頰，還是乾的，有點黏黏的也是疾走後出的汗漬，並非淚水。
徐曉慧就這樣陷入了沒有盡頭的昏迷。
劉蘇瀅太忙，每次都是來去匆匆的，加之醫生囑咐病人要靜養少說話，這兩年下來，她甚至都沒和徐曉慧暢快的說上幾句話。
總想着還有以後。
畢竟，她覺得，徐曉慧總會好起來的，就在前幾天，她還憧憬着徐曉慧說不準還能出院的。
劉蘇瀅在病房裏發了很久的呆，直到值班護士過來提醒她去付款。她這才跟在護士身後機械的去繳納各種費用，正好gauge給了她一筆現金，可惜她身上的現金還是遠遠不夠，銀行卡里也沒有任何的積蓄，就連顧衍正給的那幾張發皺的紙幣也全被拿去繳費了，欠醫院的金額還有一大筆。
如果不願意放棄的話，每天都要繼續支付昂貴的費用。以她現在的收入，已經承擔不起每天的日常維護費用了。
主治醫生給她的建議無比現實，如果家庭經濟並不寬裕的話，是並不建議長期治療的。畢竟，病人已經是陷入不可逆的昏迷狀態了。
劉蘇瀅從醫院裏出來的時候，夜幕早已降臨，繁星如許，她看着自己的身影被路燈拉的很長，有一瞬間，劉蘇瀅甚至連自己的背影都覺得陌生起來，愣了好久后才訥訥的上車。
車子剛發動，滴答一聲，有短訊進來。她拿起手機快速的看了一眼。
“super宋，請問有考慮過我的建議嗎？”
劉蘇瀅盯着那手機短訊良久，直到手機屏幕又重新暗了下去，她這才朝身後的座椅仰靠過去，整個人蜷靠在主駕的座椅上，望着窗外的夜色發起呆來。
醫院的外面就是桐城的鬧市中心，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外面車如流水馬如龍，熱鬧的不像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劉蘇瀅這才拿起手機撥了剛才短訊上的號碼。
“月薪兩萬，第一個月先打一半預付款到我卡上，可以嗎？”她知道自己的提議算是夠出格了，不過人在情急或者走投無路之下，總會賭上一把做點出格之事的。
那邊果然是沉默了下。
劉蘇瀅正打算掛了電話，未料到那邊倒是傳來某人慢條斯理的聲線，“可以。具體要求見面時詳談。你把賬號發過來，我讓小沈把預付款打到你的賬號上。”
“恩，那我掛了。”劉蘇瀅不慌不忙的應道。一直看着手機屏幕逐漸暗了下去，她這才無意識的握緊了掌心，黏黏濕濕的，又重新出了一手心的汗漬。
其實並不是不擔心。
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有什麼企圖，天上掉餡餅這種事她從來就不信。而她只是需要錢，而且是急需，她已經想不到更好的謀生之路了。
“什麼預付款？”陶振英此時正在酒店套房裏和宋紀白聊演藝事業轉型的事情，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宋紀白今天有點心不在焉的，直到等宋紀白掛了電話，陶振英這才開口問道。
“哦，接下來就要準備即將開拍的新戲，我正好認識了個武術和體能都很不錯的朋友，想想反正也要特意請個教練的，我就和她說了這事。”宋紀白不以為意的應道。
“我怎麼之前都沒聽你提起這件事呢？”陶振英說時拿起面前的咖啡微抿了一口，那視線卻是直勾勾的望向不遠處的沈桑桑，用意不言而喻。
感知到陶振英遷怒的沈桑桑也只得故作不知的陷入深思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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