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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楚君成親的時候,先是找張老闆替扶雲贖身。張老闆當然很不願意了,可畢竟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讓扶雲以奴籍的身份跟裴楚君成親,名聲上,對兩個人來說都不太好。
只得認命由着這位“財神爺”嫁出去。
贖身後,扶雲就算完成了一個劇情支點,按照劇情中,她本來是被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給買回去當小妾來着。
扶雲蹙眉思索了下,要說這系統對她嚴厲,也是真的嚴厲,要求她必須按照劇情來走。但在一些涉及到她安危或者……愛人的問題上,這規則就會變得寬鬆起來。
就好比這次,由裴楚君為她贖身,沒有遭到系統的反對。這可能是懲罰實施到愛人身上,也可能是,她本來就會被賣,只是這買的人是誰不重要,畢竟只是個炮灰。
她每次穿的時候,偶爾會是路人炮灰,愛人在劇情中幾乎都是不存在的人物,現在看來,對方穿的應該也是路人炮灰,只是原身並不引人在意。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扶雲盯着梳妝枱,喜娘在為她梳頭,嘴裏念着吉祥話。裴楚君請了城裏最後的儀仗隊,還有梳妝打扮的丫鬟。
人分三六九等,戲子始終不好,最後就讓扶雲在與裴楚君交好的某位貴人府上出嫁。
迎親隊伍拉了長長一隊,就連後面抬着的嫁妝,實在誇張,用十里紅妝來形容都不為過。雖說胤朝有嫁妝和聘禮的等級制度,可遠在邊境,且這是前朝留下來的習俗,也沒多少人在意。
丫鬟扶她上了紅彤彤的軟轎,扶雲頭上她披着個紗狀的紅蓋頭,她聊起轎簾,看見外面圍着的湊熱鬧的過客。她嘴角微微上揚,看到前面坐在套着大紅花駿馬上的裴楚君,笑意更加濃烈。
她跟愛人的婚禮也辦過,每一次都不會覺得膩味,甚至會讓她重回到過去一樣,心臟砰砰跳着。
恰巧裴楚君這個時候也轉過頭看她,兩人視線相對,裴楚君眸子裏流光溢彩,綻放出的光芒讓她不敢直視,扶雲匆匆將轎簾落下。
裴楚君卻心裏痒痒,恨不得將這些禮數快點行為,好跟雲兒被浪翻紅,*一刻值千金吶。
過火盆的時候,不等扶雲抬腳,裴楚君就一把將扶雲給抱了起來,大跨步就越過了火盆。
裴大伯鬍子都快翹起來了,盯着扶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可惜周圍賓客太多,他還真不好意思發火,而且如果能阻止,早就阻止了,還會等到現在?
眼下馬上都要才拜堂入洞房了,裴大伯只能憋悶的咽下這口老血,這還不算完,面對賓客的恭喜,他還得笑臉相迎。也不知,等二弟知道裴楚君自作主張成親,會是什麼反應。
想到這裏,裴大伯不知道為什麼又有一點幸災樂禍……
拜完堂,裴楚君去外面敬酒,昔日好友如今看來格外討厭,她恨不得快點回到新房,跟雲兒共度*。
幾個好友見她這副表情,就知她在笑什麼,紛紛打趣,不肯就此放過她,非要拉着她喝酒。裴楚君暗道,幸好她今日叫了能喝的丫鬟過來幫她擋酒,不然,等她敬完酒再回房,雲兒頂着那身衣服肯定得累壞。
尋了個空,將丫鬟拉了過來,身後得了一堆數落她的話,說她見色忘友云云。
明明席間沒有喝多少酒,此時卻像是醉了一般,心裏飄飄然。站在外面的丫鬟低着頭,見她過來,道了聲:“見過孟夫人。”
胤朝女子結婚,主外孟夫人,主內稱仲夫人。全以順序排列,孟為長,仲為次。下人一般這樣稱呼,去了外面,則還是以姓氏相稱,主內夫人稱呼時冠孟夫人姓。
裴楚君點頭,將門推開,就見一嫣紅佳人坐在床邊,她有些怔怔地走到床邊,旁邊喜娘連忙為她倆斟上兩杯交杯酒,轉過頭看到裴楚君還傻獃獃的看着,用帕子捂了捂嘴笑道:“孟夫人別傻愣着啊,還是快點挑蓋頭吧。”
裴楚君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坐在扶雲身邊,這才緩緩將蓋頭揭開。
大紅色的蓋頭、幔帳、被子、喜服,襯得對方膚色更加白嫩,塗了胭脂的臉頰,自動被裴楚君腦補成初為人-妻的嬌羞娘子,瓊鼻小巧可愛,讓她想用手指刮一刮,逗弄逗弄,朱唇不點而紅,現下看着嬌艷欲滴,似不停在對裴楚君撒嬌,叫着讓她快些親她。
讓她想起一句詩來,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楚君?”扶雲見對方盯着自己不說話,心中隱隱猜到原因,臉頰緋紅一片,看的人想要一親芳澤。
裴楚君回過神來,沒有覺得任何不好意思,對着自己的心上人、妻子,看呆有什麼好奇怪的?
她牽着扶雲的小手,只覺得扶雲的手軟軟的,恨不得帶在身上,隨時把玩。
兩人在喜娘的伺候下,喝了交杯酒,喜娘就笑着出去了。
為了消除新婚夫妻之間的尷尬,他們會在交杯酒里放一點用紫花做成的催-情-葯。
扶雲當然不知道,可裴楚君卻知道的一清二楚,她盯着扶雲的臉看,忽的起了逗弄心思,也不告訴扶雲這件事,只等着藥效發作。
扶雲坐了會兒,嫌衣服重,又熱,想要脫掉衣服,可偏偏這新婚夜卻讓她早忘記的害羞又回來了,低着頭盯着桌上的杯子,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結果,她身體本來就不好,穿着這身厚衣服,竟有些搖搖晃晃的,裴楚君連忙扶住她瘦弱的腰肢,“雲兒快把衣服脫了。”
扶雲呆了呆,這到底是關心她,還是……她見裴楚君心無旁騖地幫她把衣服除下,然後讓她躺床上休息,看上去真是……一點那什麼的意思都沒有。
她心裏納悶,也沒好意思開口詢問,不然這顯得她好像……很想要一樣。
躺了沒一會兒,她開始覺得渾身發熱起來,身體裏還有股燥熱,她驀地回想起,修□□她跟愛人去過一個有些特別的城,那裏有一種很奇特的話,愛人還把那花做成的藥用在了她身上……
她眼尾緋紅,眸子裏像帶着水漾,濕漉漉,像無辜不設防的小鹿,裴楚君幾乎恨不得馬上將身上的衣服脫掉,卻又強行忍住,她不急,她還可以等。
扶雲瞧裴楚君的模樣,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她將身上的裏衣也給脫掉,微微撐起上身,湊近裴楚君,裴楚君僵坐在床邊,都不知道該做如何反應,她甚至聞到雲兒身上好聞的氣息,還有胭脂香味。
剛剛還算清醒的大腦,又變的昏昏沉沉,像喝了最甜美的酒。
“阿君,我想要。”扶雲說著,柔弱無骨的手挑開裴楚君的衣襟。裴楚君任由扶雲將她衣服脫下。
當兩人赤-裸相對,裴楚君的呼吸都加重了,她盯着扶雲,就像狼盯着羊一樣,看的扶雲都快動彈不了。
很快,她就被裴楚君一把給推倒在床上,呻-吟聲還沒有發出,就被裴楚君給堵住了。
外面的喜娘停留在門口,聽了一陣,這才笑眯眯的離開。
翌日,扶雲的髮飾就換成了婦人髻,這是作為已經嫁為人婦的女子梳的髮型。
裴楚君因為常去校場,還時不時去胤朝邊境,所以頭髮一直都是高高紮起,就算成親也是如此。
裴楚君見扶雲梳了這個髮髻,就道:“這個髮髻不好看。”
說著,奪過丫鬟手裏的木梳,為扶雲梳起頭來,最後竟梳了個未出嫁女子才有的髮髻,她扶着扶雲的肩膀,對着鏡子裏的人影道:“雲兒,我不想要孩子,這輩子,我只想寵着你一個人。”
扶雲笑了出來,這不是真實的世界,就算可以生孩子,她也不會要的,她知道裴楚君這樣說,是為了安慰她,因為裴楚君知道,這個世界是並不存在的。
有時候,她覺得愛人的承受力很強大。一般人得知自己存在的世界是虛假的,而自己可能也只是個不存在的人,恐怕快要崩潰了吧。
她抬手搭在裴楚君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我知道。”
裴楚君勾了下唇角,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見。
兩人去了前廳給裴大伯和裴夫人敬茶,
親都已經成了,又過了一夜,再大的氣也發不出來,裴大伯只能強裝笑顏給兩人發了紅包。
之後,裴楚君更是扯了一堆歪理來,說是要請婚假。
胡鬧!簡直胡鬧!胤朝再開放,也不代表有婚假!
裴楚君卻像以往那樣,管也不管,就帶着扶雲朝府外走去,她對扶雲柔聲道:“雲兒常年磨礪舞技,就連武功也沒時間練,更遑論出去遊玩了,今日孟卿就帶着雲兒出去轉一轉,可好?”
扶雲點頭答應。
出了府,裴楚君就將扶雲扯進自己懷裏,用大氅將扶雲給遮的嚴嚴實實,透不過一點寒風來。
綏夷三月,正是冰雪消融的時機,要比下雪時還要寒冷。這冰雪需要吸取熱量來融化。
河畔的楊柳還頂着一點雪,微微透露出嫩綠的顏色來,樹下有一孩童放牛,因貪玩將牛兒趕到草叢中,自己則是做了網兜,想要兜住剛剛化了冰的河水裏的魚。
裴楚君扶着扶雲下了馬車,朝着河畔走過去,眼前的風景豁然開朗,使得整個人都心胸開闊起來。
不遠處有一亭子,那裏有幾個書生才子正指點着對面連綿不絕的山巒吟詩作對,旁邊還有幾個女子正在撲蝶。隔着亭子不遠,還有兩三個亭,其中一個亭子有一群女子圍住,就見其中一女子正趴在石桌上作畫,身邊丫鬟模樣的人連忙為她將衣服兜住。
“雲兒喜歡嗎?”雖然知曉雲兒是經過好幾世的人,可想到雲兒一連好幾年不曾踏出足外,就有些心疼,現在更是直接成親了,如果沒有她在身邊,雲兒肯定也是不易出府的。
“喜歡。”扶雲答,美景大約是看不完的,不管是什麼時刻的景色,都有不同的美麗。
前面河畔上有一片開滿了紫花,散發著幽幽香味,估計再過幾天就要謝了。裴楚君往前走了幾步,為扶雲摘花去了。
旁邊兜住一條大肥魚的放牛娃走過來,大聲道:“姐姐你長的真好看,這魚送你了!”
扶雲笑了下,還未來得及說話,那放牛娃就連帶着網兜和魚全部硬塞到她手裏,剛要拒絕,就察覺到放牛娃又往她手裏塞了團東西。她手微微一頓,就收下了。
裴楚君捧着一大捧紫花過來,往扶雲面前一送,“雲兒可喜歡?”
這花大得可以跟現代世界裏的花捧還要大,滿滿一大把,光是看着就讓人心情好了很多。扶雲點頭道:“喜歡。”臉上的笑容讓人想要寵溺她。
裴楚君嘴角邊的一抹壞笑一閃而過,她聲音彷彿帶着醉人花香:“雲兒喜歡就好,待會兒就讓人送回附上,多做一些……醉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