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兩章 合一
【93】
從蜘蛛尾巷逃回去的貓頭鷹表示這輩子都不會再愛自家的店主了,他丫的,這次送貨太恐怖了有木有！！
先不管回去的貓頭鷹想什麼，此時,蜘蛛尾巷的某家卻瀰漫著淡淡的溫馨。
“我想身為一個重傷的傢伙，他應該做的是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養傷，而不是在這種昏暗的環境裏看書。”將手中的餐盤放到了桌子上,西弗勒斯大步走到了沐塵的床邊,一把將沐塵手裏的書抽了出來。“現在吃飯！”
“你吃了么？”接過了盤,沐塵伸手拍了拍西弗勒斯的頭。
“你以為誰都像你似的,哼。”
購物單是夜色寫的，也是夜色去魔法界幫助西弗勒斯下的訂單。其中包括了大量的基礎書籍和一堆基礎的魔藥材料。正因為是基礎的，而且夜色又習慣性的買東西買全套，所以看似那天過來的只有四隻貓頭鷹，但是等到解封東西的時候，變回原本大小的時候卻整整佔據了四分之一面積的客廳。因為沒有地方存放這些書，所以，這些書至今還堆放在客廳里。至於那些魔藥材料，西弗勒斯卻是在第一時間將其分門別類的收拾好了。
有了這些書，日常的日子便沒有那麼無聊了。西弗勒斯貪婪的吸食着書上面的知識，雖然只是一些基礎知識，但是卻是現在的西弗勒斯最需要的。艾琳是巫師不假，但是這麼多年，除了一些魔葯的知識和一些魔法界的常識，艾琳根本就沒告訴西弗勒斯什麼。而且自從托比亞生意失敗之後，艾琳教育自己的時間就更少了，每天每天都在為了托比亞的酒錢忙碌着。就算是家裏都到了斷水斷糧的地步了，只要托比亞要，艾琳就會將錢拿出來，而那些錢很多時候都是讓這個家繼續下去的最後一點資金。在這樣的環境下，西弗勒斯根本就沒有去上學，會的這點字還是依靠着讀各種書自己東拼西湊的學會的。現在有了這些基礎的書籍，西弗勒斯才發現自己會的東西仍舊是很少。咬了咬牙，西弗勒斯從錢袋裏掏出了一點錢，自己去書店裏買了一些兒童教育的書籍，以及一本厚厚的字典。這幾天，西弗勒斯都是一邊翻着字典一邊看書的。雖然速度不快，但是東西卻學了不少。
而沐塵，這幾天也在看書，同樣是那些基礎的書籍，但是不同於西弗勒斯是在學習，沐塵則是在對照和類比。走過無數世界的沐塵，看過不知多少種的力量，光是巫師的力量，沐塵記憶中就不下上百種，力量在達到極致的時候其實是可以互通的，這一點在沐塵還是菜鳥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而已經下定決心親自教導西弗勒斯的沐塵，自然是想將最好的東西教給他，所以這幾天沐塵都是在整合自己腦子裏面的知識，讓其更加符合這個空間的力量體制，而做這一切最好的參照物就是這些基礎的書籍。越是基礎卻越能反應力量的本源，正是基於這一點，沐塵才敢這麼干。為了能夠早一步教導西弗勒斯，沐塵這兩天可謂是開足了馬力，一本接着一本的讀着這些基礎的書。
“我下去收拾魔葯了。”收完了沐塵吃完的碗，西弗勒斯端着盤子離開了房間。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這幾天西弗勒斯每天都會在沐塵吃完午飯之後下去干點什麼，有的時候是去整理魔葯，有的時候是出去買東西，總之是給沐塵留出一個獨立的空間。
“塵，飯來了。”幾乎是西弗勒斯前腳出去，夜色後腳便從天窗上翻了進來。依舊是一顆綻放着淡藍色光澤的普通人靈魂，卻是沐塵現在每天最期盼的東西。“西弗又出去了？”將靈魂推給沐塵，夜色一屁股坐在了沐塵胸口。
“沒出門，下去整理魔葯了。夜色，一會兒你下去看着點，千萬別讓西弗勒斯單獨作魔葯。”在沐塵的記憶里雖然沒有關於這個世界魔葯熬制的相關知識，但是在看過那麼多有的世界之後，沐塵憑着自己地記憶就能知道，魔葯熬制是有危險的，現在自己不能動，如果一旦西弗勒斯出了什麼問題，自己根本來不及去救。這也就是為什麼沐塵允許西弗勒斯親近那些魔葯卻允許他動手製作的原因。
再等等，眼看着自己腹部的傷口就可以結痂了，到時候，自己就能從床上起來，然後親手給這個屋子設置上各種各樣的禁制……
“嗯，我知道了。”看着沐塵將靈魂整個都吃了進去，夜色低下頭蹭了蹭沐塵的手臂。“我先下去了。”
“麻煩你了夜色。”
“沐塵，當初是你把我撿回來的不是么。”所以，該說謝謝的人是我……撬開了房間的門，夜色出去之後還不忘將門給沐塵帶上。
“你果然在這裏。”順着樓梯下去，夜色一眼就看見了蜷在書堆里看書的西弗勒斯。
“你回來了。”將手中看了一半的書放下，西弗勒斯揉了揉因為在昏暗的環境下看書而酸痛的眼睛。“沐塵吃完了？”
房間中的氣氛的氣氛因為西弗勒斯的這一句話瞬間凝滯，西弗勒斯看似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越捏越緊的手卻泄露他內心的不安。
“你果然還是知道了。”良久，夜色嘆了一口氣，“過來靠一會吧。”瞬間變大身體橫卧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夜色揮了揮手爪子示意西弗勒斯靠到自己的身上。家裏的沙發早就已經不能用了，所以西弗勒斯才會直接坐在地上，但是時間長了即使西弗勒斯還是個孩子，腰也會很不好受的。
“……”沒有起身，西弗勒斯直接在書堆裏面刨出了一條路。爬到了夜色的身邊，西弗勒斯靠着夜色柔軟的肚皮坐了下來。“我不是故意的。”西弗勒斯是那天上去找沐塵的時候聽到的。一開始只是不想打擾沐塵和夜色的談話所以才選擇在門口等一會的，但是誰成想卻聽到了這麼勁爆的信息。
“我知道。”沐塵這幾天由於受傷的原因感官下降到了一個極低的程度，但是這並不表示夜色不會察覺。那天西弗勒斯在門口的事情，夜色是知道的，沐塵看重西弗勒斯，但是夜色雖然喜歡西弗勒斯但是卻沒有真正的將西弗勒斯納入自己的保護圈之內，看慣了人心的夜色，實在是已經疲於去奉獻自己的真心了。那天什麼也沒說，選擇繼續和沐塵談話，也是夜色對西弗勒斯的一個試探。一旦西弗勒斯有什反應，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反感情緒，夜色都會帶着沐塵離開。“感覺怎麼樣？害怕？還是厭惡？”搖着尾巴夜色用他那巨大化的身體將西弗勒斯圈在了自己的懷裏，打算西弗勒斯一有異動就就地將他拍暈，然後帶着沐塵離開這裏。
“其實說實話，我很驚訝。”頓了一下，西弗勒斯說道。是的，在聽到的第一時間，自己內心更多的是驚訝，而不是恐懼。“我想你尊貴的大腦應該能明白沐塵就是沐塵這個到底不是么！還是說你的大腦已經被鼻涕蟲的粘液之類的東西充滿了……”
“呵呵。西弗呀，你還是真可愛……”是的，天真的可愛。“沐塵身上的傷口，大約還有五天就能結痂了，到時候我會帶你去的。”扔下了這句話，夜色便趴在了地上開始補眠大業。
“……”帶去哪裏，這個問題顯然不用問就能夠知道，看着已經趴在地上不再搭理自己的夜色，西弗勒斯抿了抿嘴唇。其實對於西弗勒斯來說，看人心同樣也是他的技能。作為從四歲就開始在這個骯髒的巷子裏面生存的孩子，西弗勒斯對於他人的臉色看的也十分的清楚，這是在這裏生存的必要的技能。對於住進這個家的一人一貓，西弗勒斯同樣經歷過排斥、冷漠、然後再到接受的過程。人心都是肉長的，雖說一開始將沐塵救回來是因為想要通過沐塵來了解魔法世界，但是經過這麼長的時間，沐塵對自己默默地關懷已經讓西弗勒斯放下了心防。就是養一條狗，養了這麼長時間還會有感情呢！真不知道沐塵那個大傻瓜是怎麼活下來的！那麼輕易的就對別人付出真心！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西弗勒斯也明白自己是佔了年幼的身體還有沐塵重傷的光……
至於夜色……西弗勒斯也看出來了，這個傢伙的全身心都在沐塵的身上，雖然平時對自己也很好，但是那也是基於是自己在照顧沐塵的原因。
這幾天西弗勒斯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沐塵‘進食’的時間，其實更多的卻是不想讓彼此尷尬。畢竟那雖說自己是無意的，但是偷聽了別人的對話就是自己的不對。而且沐塵這兩天傷口的變化西弗勒斯是看在眼裏的，比起之前自己的魔葯還有繃帶，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西弗勒斯之所以避開沐塵的進食時間，更多的還是因為他希望沐塵的傷口可以早日癒合。
夜色的話是一個契機，是一個讓自己可以正大光明的了解沐塵的機會，但是於此同時，如果一旦出現什麼問題，那麼就全完了……
不管西弗勒斯是如何的忐忑不安，五天的時間還是愉快的溜走了。
沐塵的傷口已經完全結痂了，等到沐塵在西弗勒斯的攙扶下站起來的時候，西弗勒斯第一次在沐塵的眼睛裏看到了欣喜。
“你應該清楚，這只是表面上結痂而已，裏面還沒有完全長好。”看着沐塵在屋子裏晃來晃去，西弗勒斯不由得皺緊了眉頭。這傢伙不是說活了不知道多久了么，怎麼比自己還像個孩子！“趕快老老實實的坐下！”再扭一會兒，傷口再裂開了要怎麼辦！
“西弗，不用擔心了，長到了這種程度，完全癒合什麼的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了。”相比較於西弗勒斯的緊張，沐塵就要放鬆多了。想當初受的傷比這個還要重，自己都能把打自己注意的人殺掉，更別提現在傷口已經結痂了。“你看這不是沒有事情么。”伸手撩開了衣服的下擺，沐塵露出了平攤的腹部。雖然白皙的皮膚上有一道自左貫穿到右的猙獰的傷口很礙眼，但是結痂的傷口的確沒有出血。
“我去做飯了！”冷哼了一聲，西弗勒斯摔門出去了。
“夜色，西弗果然很可愛不是么？”看着西弗冷着臉轉身出屋了，沐塵摸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跳上自己肩膀的夜色。
“啊。”對於這件事，夜色不想發表任何意見。一切都等着結論下來之後再說好了……“塵，你今天什麼時候出去覓食？要不我再去給你帶一個回來？”
“不用了，晚上我自己出去好了都這麼長的時間沒有活動了，再不動彈身子可就該僵了。”這兩天夜色為了趕回來照顧自己，已經在周邊找了好幾次的食了，如果再這麼下去，這裏遲早會被警察頂上。今天難得傷好了，那麼就走遠點好了……
“我知道了。”舔了一下沐塵的下巴，夜色身子一扭從沐塵的身上跳了下來。“你也快點去洗個澡吧，都快臭死了。”說著夜色還當著沐塵的面，用爪子在鼻子前面揮了揮。
“你小傢伙真心是皮癢了吧！”笑着將枕頭砸了過去，沐塵看着夜色從容的閃過枕頭轉身出屋的背影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西弗勒斯至今還是和沐塵擠一個床的，看着躺在自己懷裏平穩呼吸着的西弗勒斯，沐塵悄悄的掀起了被子。
“塵。”此時，夜色已經醒了，站在床頭上，夜色焦潢色的眸子在黑夜中閃着綠色的光芒。
“我要出去了，你好好看着西弗。”簡單的將外套披在了身上，下一瞬，沐塵便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就在沐塵消失不久，躺在床上睡得安穩的西弗勒斯翻了一個身。“夜色，沐塵出去了？”黑色的眼睛裏絲毫不見睡意。
“啊，是呀。怎麼要去看么？”揮了揮尾巴，夜色慵懶的趴床頭上。
“反正沐塵只是讓你看着我，並沒有說讓你把我圈在家裏不是么？”勾了勾嘴角，西弗勒斯露出了一抹和沐塵極其相似的笑容。
“漏洞找的不錯。”
就像是有光明必會有黑暗一樣，一個城市越繁華，那麼某些特殊的街區就越混亂。隨意披着衣服，沐塵走在昏暗的小巷中，閑適的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就像是在自家的花園中漫步一樣。
不只有沐塵在打量今天晚上的獵物，黑暗之中的人同樣也在打量這個穿着隨意，但是長相和氣勢都不凡的男人。可以說沐塵一進這個巷子，裏面的人就注意到了沐塵的存在。畢竟沐塵和這裏的氣氛格格不入。如果說蜘蛛尾巷是倫敦窮凶極惡的聚集地，那麼這裏也好不到哪去。在這個距離主幹道只有一排樓之隔的小巷子裏，男男女女將自己隱藏在昏暗的路燈所造成的陰影之中。這裏面，有人出賣的是自己的*，有人是在揮霍自己的靈魂，但是更多的卻是兩者一起捆綁銷售的。而小巷子的深處，燈紅酒綠的那幾家店則是這些人唯一的精神依靠……
在這樣的地方，每天都會有人解脫，真的是再好不過的覓食地了……
“先生，一個人？”終於還是有人忍不住上前了。沐塵身上的那種危險的氣息，卻吸引着這裏的人，讓他們的靈魂躁動不安。
“一個人。”看看這眼前這個濃妝淡抹的女子，沐塵伸手鉤住對方的下巴。好渾濁的靈魂，連咀嚼的*都沒有。厭惡的的神情一閃而過，沐塵鬆開了握住女子下巴的手。“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讓他人加入我的旅程的想法喲。”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從巷口走到巷尾，上前搭訕沐塵的已經不下十個了，而且還是有男有女。雖然搭訕的人很多，但是卻沒有一個是讓沐塵有食慾的。果然還是自家的孩子最好么……一想到家裏的那顆美麗的黑曜石，沐塵覺得更餓了。無意識的舔了舔嘴唇，沐塵身上的邪魅氣勢讓周圍的人再次出現了騷動。
再看看這幾家店吧，如果不行的話，自己就轉戰其他的街區好了。
“你確定是這裏？”看着眼前昏暗的小巷子，西弗勒斯皺着眉頭看着優雅的走在牆頭上的夜色。
“我和沐塵簽過契約，他就在前面。”舔了舔爪子，夜色裂開嘴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小傢伙，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喲。”
“都到這裏了不是么。脖子上的球狀物如果還存在的話，就帶我進去。”
“那你可不要後悔。”邁着平穩的步子，夜色大步走進了巷子。
“誰會後悔……”跟着夜色的西弗勒斯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西弗勒斯毫不猶豫的跟上了夜色的腳步。
沐塵原本以為今天晚上自己是賺大發了。
原本沐塵都打算轉身離開了，但是誰成想走到這個街區最裏面的一家店的時候，沐塵竟然發現了‘同類’。是的，一個流浪者偽裝了自己，混在了這個混亂的街區里，開着一家‘普通’的小店。呵呵，明明是無家可歸的人，卻渴求着平凡人的安定，說起來流浪者就是這種無藥可救的生物呀……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雖然沐塵還帶着傷，但是比起沐塵這個遊走在夾縫之中的人來說，那種長時間生活在安逸環境中的人還是不夠看的。
“沐塵。”虛靈上還滴着血，沐塵的手還插在對方的胸膛里僅僅握着跳動的心臟，沐塵瞪大了眼睛看着站在路燈下的身影。
果然，今天真的是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