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重生之長孫皇后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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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沒有料到無憂會這麼說，連震臉上的調笑只是微微一頓，便又舒展了開來：“既然無憂妹妹覺得有趣，那定是有趣了！走走走~我送你們出去。”
無憂幾人來到酒肆的門口，早有兩台小轎等在酒寮門口，瞧餃轎子上的積雪，看樣子也在門外等了許久了。
“兩位妹妹上轎吧，這雪越下越大了，免得濕了鞋襪，乘着轎子也好早點回府。”連震笑着說道。
“二表哥，你真有心，我剛才還在想這麼大的雪要怎麼走回去呢~嘻嘻~謝謝二表哥~”高玉潔揮了揮手，鑽進了轎子了。
無憂含笑着朝連震點了點頭，也俯身進了轎子。
還未起轎，就聽到連震的聲音伴隨着一個精緻小巧的手爐掀開帘子塞了進來：“無憂妹妹，這個手爐拿着暖手，方才袖口沾了水，手爐暖暖也能驅驅濕氣。”說完不待無憂回話，就命轎夫起轎行了起來。
無憂看着手裏精緻的手爐，暖暖的炭火，透過爐壁散發著熱氣，連帶着自己一直忽略的潮濕冰冷的手腕也暖了起來。
不得不說，連震的確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方才自己打翻茶杯之時，秋雲也只是注意到自己身前的衣服，卻沒留意到自己袖口處也被茶水打濕了，濕濕黏黏的貼在手腕上，而自己心慌之下也並沒在意，誰料到連震竟然留心到了。
“秋雲，玉潔娘子那裏有手爐嗎？”無憂猛然想到，掀開轎簾，問道。
“玉潔娘子也有的，方才連二郎君也給了玉潔娘子一個。”秋雲如實答道。
聽到秋雲的回答，無憂放下心來，連震果然是個做事周全的。
想起今天見到的那一幕，無憂微微笑了起來，這個連二表哥，也許，並沒有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成日裏只知道花天酒地，在酒肆和花樓打轉......酒肆？花樓？嗯？無憂猛然想起今天在酒寮里看到的事情，難道說自己忽略了什麼事情？
掀起另一邊的轎簾：“奇哥哥，你說，這世上，哪裏的消息流傳最快？”
長孫奇想了想老老實實地說道：“一個是酒肆，一個就是......就是花樓。”最後兩個字說完，長孫奇似乎生怕無憂會誤會自己曾經去過那裏，連忙結結巴巴的解釋道：“這是、這是我以前在長孫大人麾下時，聽那些個老兵說的，我、我自己沒有去過。”
無憂並未注意到長孫奇的窘迫，若有所思的放下了轎簾。
酒肆，花樓？這兩個不正是連震常常流連之處么？
第二日，無憂並未再出府，而是囑咐長孫奇偷偷跟着連震去府去，看看他到底出府做了些什麼？長孫奇雖然滿心的不願意，但是對於無憂的吩咐，他還是依舊照做了，偷偷地跟着連震，將連震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無憂，隨着跟蹤的結果，長孫奇也漸漸的發現，這個連家二郎其實並沒有外界所說的那麼荒唐。
“娘？”無憂今日晚上趁着高氏得了空閑，臨睡前來到了高氏的屋子。
“無憂？”高氏正準備卸了釵環休息，見到無憂此時來訪有些驚訝。這個時候，無憂不是應該都就寢了嗎？怎麼會來找自己？
這些日子高氏也同連氏一起幫着操辦高冰清的及竿禮，眼瞅着日子越來越近了，忙的腳不沾地的，母女倆也沒空好好坐在一起聊聊，高氏拉着無憂坐到床邊，慈愛的問道：“這麼晚來找娘，可是有什麼要緊事要對娘說？”
“娘，女兒有件事希望娘能答應，”無憂躊躇半晌，終於似定下心來，“娘，女兒希望您能答應舅母和連家結親，女兒願意嫁給連二表哥。”
“什麼？”高氏沒料到無憂要對她說的是這件事，這些日子她也在為此時頭疼，為了此次高冰清的及竿禮，連氏和丁氏也是費了大工夫，盡全力做到盡善盡美，高氏自然也在從旁協助。高氏白日裏和連氏丁氏在一起，忙中偷閑的時候，丁氏總是見縫插針的提起無憂的親事，話語中明說暗示若是無憂成了自家兒媳婦，那無憂的的及竿禮定不會比高冰清的差，就連自己的大嫂連氏也從旁勸說自己，當著兩人的面自己又不好直接當面拒絕，一直在猶豫要怎麼婉拒丁氏的好意才能不會讓大家都尷尬，這件事情讓自己頗為鬧心，熟料無憂竟然這時候向自己提起這事。
“無憂，你是說的真心話么？”高氏皺着眉頭嚴肅的問道，猛然想到，這孩子不會是不想見到自己因為此事而煩惱才這麼說的吧？
“無憂，你若是擔心咱們拒了這婚事會讓你舅母心裏不舒坦，擔心你舅母和咱們生了芥蒂，才動了這個念頭，那你就白擔心了。你是娘的寶貝女兒，你的親事，娘絕對不會因為怕傷了親戚間的和氣就這麼應了下來，”這一世的高氏，雖然也在高士廉的府上居住，但是卻不再有那種寄人籬下的怯弱，“再說，依娘看，那個連二郎，恐怕並非我兒的良配，所以娘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娘不會讓你受委屈。”
高氏對連震那孩子着實沒啥好印象，除了沒有功名在身外，連震平日在眾人面前的樣子也着實不穩重了些，整日裏只知道往府外跑，自己也曾讓玉娘去打聽過連震的風評，玉娘打聽回來的消息讓她直搖頭，雖然連震非常得祖父疼愛，以後分的祖產不會少，但是若是他自己沒本身，行為又不端，總不能靠着祖產過一輩子吧？
無憂知曉連震在眾人面前的表現的確讓高氏對她的印象不好，若是換到幾日前，無憂也許還未將連震考慮到自己夫婿人選內，可是自從那日在酒寮中聽到李世民一家要來晉陽的消息后，無憂心裏就有些惶惶不安，再加上親眼見到那一日連震的多番表現，無憂心慌意亂之下，不得不重新考慮起眼前的連震來。
從這幾日長孫奇那裏得來的消息，再加上自己的一些觀察和推測，無憂已經漸漸地可以確定，所謂的成天只知花天酒地、不務正業只不過是連震掩飾自己真實性情和能力的一種方式，至於他為何要做出這番放蕩不羈的模樣，無憂卻不得而知了，不過既然連震並非她原來以為的那般不堪，那連震豈不是她目前最好的定親人選？再加上，無憂也曾聽連氏提起過，連家雖是商賈之家，可是連府祖上卻有家訓，男子三十之後才可納妾，這一點正是無憂所看重的，更何況，連震現下對她有興趣，她相信二人相處這麼久的時間，她總有辦法能籠住連震的心不是么？再說時間緊迫，無憂想，也許，連震會是一個好的夫婿，不是么？
“娘，女兒斷沒有委曲求全的意思，”無憂聽到高氏的話心裏十分感動，在前世，高氏對自己和長孫無忌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要他們隱忍，退一步海闊天空，“娘，其實連二郎並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只知道揮霍祖業。”
說完，似乎為了增加高氏的信服度，無憂將自己那日所見所聞一一同高氏說明，自然連同着那精緻的手爐也一併提了起來：“娘，女兒下轎后，玉潔還有些奇怪的同女兒說起手爐的事情，說明明轎子裏就放了湯婆子，連二表哥還特意又塞了一個手爐，豈不是有些畫蛇添足？娘，女兒說這件事，並不是說連二表哥對女兒特別，只是想說連二表哥其實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做事也十分周全，恐怕也是胸有溝壑之人。娘，您不要被外在的表象給蒙蔽了。”
高氏聽完無憂的話，久久未言。她知道無憂自幼就有主意，來到這高府後更是行事謹慎，凡事若是沒憑沒據的斷不會說出口，今日來同她說這番話，定是思量好了的，若真如她說的那般，這連二郎君倒也不失一個好的人選，只是，她也不能只聽無憂的一面之詞就將這門親事定了下來，“這事，娘得在考慮考慮，不早了，你早點回去歇着吧。”
無憂心裏也知這事情急不得，便應了回屋去。
此後的一段日子，高氏便着意留心起連震的所作所為起來，細細留心之下，倒也漸漸地對這門親事消了大半的抵觸之心，丁氏和連氏在她面前提起這門親事之時，不再避而不談，而是也回應的詢問幾句連震的情況。
高氏的轉變，丁氏和連氏自然不知原因，但是見高氏不再避而不談兩家結親之事，丁氏自然是滿心歡喜的，連帶着在同連震說話之時也不時的提點他在高氏面前多加表現的意思。
聽了丁氏的話，連震有些訝異的挑了挑眉，若是他沒記錯，這高氏不是一直都對兩家的親事避而不談的么？就算他這次來到高府，高氏似乎也對他並無甚熱絡的樣子，怎麼會就這麼突然地軟化了態度，對他突然提起興趣了來？不知為何，連震第一個反應，高氏的態度轉變定是同無憂有干係。
“你打算同我定親？”這一日，連震特意尋了個時間來找無憂，一進門就開門見山的直奔主題。
似乎被連震的直白嚇了一跳，無憂條件反射的轉頭看了看房內，此時房中只有秋雲秋水兩姐妹在跟前服侍，春兒去了廚房為無憂拿燉好的補品，而長孫奇此時去了高府的護院住處，例行每日的檢查。
秋雲秋水皆為連震的這一番驚人言語嚇了一跳，面面相覷的看着對方，這算不算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可是無憂既沒發話，二人也不好離開，秋雲秋水心裏有些慌張的低下頭，斂手斂腳的恨不得將耳朵都閉起來，而反觀當事人無憂則臉不改色心不跳的對着秋雲秋水倆姐妹說道：“你們兩個將門敞着，在門口守着，我同連二表哥說一會子話。”
秋雲秋水二人點了點頭，匆匆向二人行禮后，退了出去。
“連二表哥，你要不要坐下來喝口茶水？”無憂輕抬眼眸，淺笑着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沒有驚慌失措，沒有眼神遊移，更沒有面紅耳熱，眼前的女子淡然而坐，連震有種錯覺，似乎方才自己說的是他人的事情一般，“你真是個奇怪的女子，”連震揚起眉角，逕自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獨自飲着，有些玩味的說道：“換了別的女子，若是被男子問道這種問題，恐怕第一反應不是要手足無措的掩飾，就是面紅耳赤的抬不起頭，如妹妹這般......倒真真是少見！”連震摩挲着茶杯邊緣，眼神有些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着無憂，滿是興味。
無憂盈盈笑道：“讓連二表哥失望了，倒是無憂的不是了，還望連二表哥見諒。”
一句話讓連震堵得說不出話來，他只覺得無憂並非表面上看上去那般木訥，熟料還有一張利嘴，有些賭氣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舊話重提：“言歸正傳，你可是打算要同我定親？”
“連二表哥為何認為是我要同你定親？若是我沒記錯，我記得是丁大伯母同我母親說過，是你們連府希望能同我們長孫家結親的？”無憂笑容不變的反問道。
“那妹妹應該也應該記得，高家姨母對這門親事似乎並不中意？”當然是不中意的了，連震不認為自己的那些行為會被人認為是良婿的人選，而自己也是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丁氏可是一直為著沒能將高氏勸說成功而苦惱不已。突然間一個苦惱的問題的迎刃而解了，高氏出現了軟化的現象，連震當然不會以為是高氏是突然間對自己另眼相看了，這其中的緣由，只能說無憂了。
“連二表哥不是也說了，是似乎？”無憂抿了唇笑了起來，“也許我娘突然間想通了，認為連二表哥是個佳婿的人選倒也不無可能啊，凡事都無絕對啊，連二表哥。”
“......”連震本以為自己也算是巧舌如簧了，如今在無憂面前卻完全被堵得沒了反擊之力，當下也不生氣：“那麼說，妹妹對這門親事，也是贊同了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無憂只能聽從父母之命罷了。”無憂回答的滴水不漏，讓連震根本看不出來她的心思，“還是說連二表哥心裏已經有了中意的女子嗎？”
“當然沒有！”連震條件反射的答道，回答的又快又肯定，意識到自己回的太快了，連震的臉上有些泛紅，這麼迅速的回答，似乎像是在對無憂解釋一般。
“那麼，是二表哥心中對這門親事不願意嗎？”無憂緊接着又問道，心裏也有些緊張，雖然說她希望能夠避開李世民，期望早日將自己的親事定下來，可是也不願意嫁給一個對親事滿心抵觸的男子。
“倒也不是......”自己不願意嗎？連震在心中想了想，搖了搖頭，抬眼就見到無憂鬆了一口氣的模樣，連震猛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被無憂牽着走了！？明明是自己要來問她的，現下怎麼會變成她問自己了？
連震滿臉尷尬站起身，惱羞成怒的說道：“是我問你話，怎麼變成你問我了！”
聽到連震的回答，無憂的心裏沒來由的鬆了口氣，還未放下心來，就見連震懊惱的站起身沖自己質問起來，不知道為何，見到連震這番模樣，無憂竟然會覺得.......可愛？不自覺地，無憂說話的語氣也輕柔了起來：“是，不知道連二表哥想要問我什麼？”
連震這一拳頭好像打在了棉花上，軟而無力。
對上無憂溫柔的笑容，連震覺得好似自己是在無理取鬧一般！舒了一口氣，連震重新整理好情緒坐在桌前，臉上有些不自然的問道：“那你呢？”
“嗯？”無憂莫名了，什麼意思？
“我是問你對這門親事，是不是......是不是不願意？”連震強自鎮定的說出這句話，天知道，他再問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到底有多緊張。
“唔，倒也不是。”無憂搖了搖頭。
這就完了？這算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連震瞪大眼睛盯着無憂，她怎麼能用自己說過的話回自己？
“那你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願意和我成親？”連震一氣之下直接將心底所想問了出來。
“不是,”無憂搖了搖頭淺淺一笑，看到連震的臉色突然變得紅紅白白的，實在不忍心再看到連震暴怒的樣子，“連二表哥是要聽實話嗎？”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