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此時的無憂,正坐在馬車中,同高冰清一起朝着長安有名的大興善寺而去。

前世因着李世民對道教佛教之類的不喜,而無憂則是向來是以李世民的喜好為準則，所以對於參拜神佛這樣的事情,她甚少參與，幾乎在嫁與李世民后,無憂基本上就再也沒有去過任何寺廟,更別說是參佛拜神了。

但是，自從她得以重生，這離奇的境遇讓她不得不相信起這世間真真的有神佛存在,否則要怎麼解釋她的這番遭遇呢？

所以當高冰清提出想要出王府在長安逛逛的時候,她便動了心思，想要去大興善寺里參拜一番，為肚子裏的孩子祈福，至於此舉會不會讓李世民不喜，這已經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在前往大興善寺的路上，馬車中呈現出奇怪的兩種情景，高冰清獨自一人坐在馬車的前半部，秋雲秋水和着無憂一起坐在了馬車的後半部。

高冰清很生氣，十分生氣。原本無憂準備了兩輛馬車，她同高冰清分開一人一輛，可是高冰清死活不答應，非要同無憂共乘一輛，乘就乘吧，無憂到也不在意，但是在馬車上要留幾個人的服侍的問題上，出了爭議。

無憂有孕在身，所以秋雲秋水兩個丫頭必須要貼身服侍着，這麼一來，馬車上只能再餘一人的位置，高冰清的婢女只能坐到外面去了。

原本秋雲秋水若是出去一個，倒也容易解決，只是現在無憂有孕在身，而且兩女對高冰清的敵意甚深，生怕高冰清會對無憂做出什麼不妥的事情來，怎麼都不肯離開無憂半步，無憂也不表態，高冰清又不想同無憂分開乘車，憋屈之下，咬咬牙，將自己的婢女綠柳趕到外面坐着，只是到底意難平，上車后她便遠遠坐着，所以馬車中才會出現這麼奇怪的情景。

看着舒適的坐在馬車中的無憂，高冰清嫉恨不已。

因着擔心馬車會顛簸地厲害，李管事特意命人在馬車中鋪着厚厚的羊毛氈子，在上面又墊了一層軟褥，秋雲在無憂的身後放着厚厚的軟墊，一旁的秋水拿着涼扇，輕輕地扇着，秋雲拿出腌制好的梅干，用簽子插了，遞到無憂口邊。

有了身孕以後，無憂慢慢地害起口來，因此秋雲和秋水兩人總是會隨身攜帶着些梅干。

不過是才有身孕，就這麼緊張兮兮的，又是軟墊，又是梅乾的，如果這樣擔心，那就別出門來啊!高冰清又妒又忌的瞪着無憂，完全忘記了，若不是她主動提出，無憂怎的會出門來？

“妹妹這一有了身子，果然金貴。”高冰清酸溜溜的說道，看了看服侍的秋雲秋水一眼，眼珠重又回到無憂還未顯懷的肚子上打轉，“妹妹可要好好保重身子，這可是秦王的嫡子呢。”嫡子這兩字咬的重重的。

無憂聞言抿嘴一笑，似是沒聽懂高冰清的話般，輕撫着小腹“嗯，多些姐姐關懷，這是我和秦王第一個孩子，妹妹定會小心愛愛護。”

她明白高冰清此刻正在為婢女的事情生氣，只是高冰清放着好好的單獨一輛馬車不乘，非要和她來擠，這又能怪的了誰？

高冰清還想繼續諷刺，車窗帘忽的被掀了起來，“無憂表妹可好？”一直策馬跟隨在馬車旁的連震突然屈身撩起車窗帘問道。

“我很好，連表哥無需擔心。”無憂衝著連震點點頭。

“路上人多，表妹在堅持一會，就要到大興善寺了。”連震衝著無憂點點頭，放下帘子，策馬去了馬車前。

連震來到長安后一連忙了大半個月，才將連家在長安的商鋪都盤點清楚。在得知無憂有喜后，連震第一時間就命人送了許多自家藥鋪里上等的孕婦所需的藥材。連震又特意命人去詢問孕婦禁忌的東西讓人列了出來私下交給自己，雖然王府里有竇氏派來的醫娘，而且無憂前世也是有過好幾個孩子的母親，但是對於連震的這份體貼用心，無憂的心裏暖暖的。

連震來了長安也有些日子了，但是因着現在兩人身份有別，雖然連震名義上是無憂的表哥，但是李世民不在王府，連震也不好常常登門拜訪。無憂也深知這一點，恰好高冰清對無憂提議想要出府遊玩，無憂便一同邀請連震出行，順便好好的儘儘地主之誼。

見連震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只顧着關心無憂，高冰清的心裏又不是滋味了，“連表哥對妹妹真是體貼，我這個真表妹的都要眼紅了。”高冰清酸溜溜的說道。這就是讓她更生氣的原因，明明自己才是連震嫡親的表妹，可是看連震的樣子，對無憂這個“表妹”比對自己好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說完似是想到了什麼，眼波一轉，“哎呀~瞧我~怎麼忘了，連表哥和表妹當初可是差點就訂了親的，話說起來......連表哥現在還孤身一人呢.......”說罷掩着嘴吃吃的笑了起來。

無憂瞥了高冰清一眼，垂下眼眸，並不接話。她同連震曾經議親是事實，並沒什麼好掩飾的，再說，若是開口解釋，反而顯得自己同連震有什麼似的。

秋水看到高冰清這話中有話的模樣，心裏氣不過，剛準備出聲嗆回去，就見秋雲朝她搖了搖頭，又睇了無動於衷的無憂一眼，話到嘴邊只得咽了下去，轉而氣呼呼的使勁給無憂扇起風來。

高冰清這一拳頭打下去像似打到了軟軟的棉花上，不僅無憂無動於衷，就連她身邊的兩個丫頭也沒反應，頓時有些氣悶，看那主僕三人安安靜靜的模樣，高冰清也沒了興緻，她只是口頭上想逞一時之快，給無憂心裏添堵，並沒打算現在就要同無憂翻臉，畢竟她還想要留在秦王府等李世民回來呢，於是重重“哼”了聲，轉而撩起車窗帘看着外面熙攘的人群。

大興善寺的香火十分旺盛，今日來大興善寺參拜的善男信女很多，因着無憂不想勞師動眾，所以眾人出行時都是輕裝簡行，王府的護衛也穿着便服，並不惹人矚目。

無憂在秋雲秋水攙扶下跪在佛像前，看着裊裊煙霧中寶相莊嚴的佛像，閉上雙眼，虔心祈禱“佛祖在上，信女長孫無憂衷心祈願，願佛祖保佑我腹中孩兒能夠平平安安出生，喜樂安康。”

許完願后，無憂又讓人去添了五十兩的香油錢。

離開大興善寺后，連震本想着將無憂早些送回王府去，路人來來往往的，若是衝撞了無憂便不好了，但是無憂卻來了興緻，想要下車在長安街市上轉轉，於是一行人便下了馬車，隨着流動的人群進了集市。

此時已近中午，街上的人慢慢多了起來，街道兩旁擺滿了商販的攤位，商販們熱情招呼着來往的百姓，長安內的百姓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似乎一年前的長安改朝換代的動亂陰影已經不復存在。

其實只要百姓能夠豐衣足食，每日裏不用擔心受怕的生活，那個位子上最後坐的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呢？無憂看着人們臉上的笑容，若有所思。

“哎？前邊怎麼那麼多人？”高冰清也一掃早上的陰霾心情，好奇地踮起腳看去，“咱們也去瞧瞧。”說著不等無憂有所回答便擠進人群中。

“哎，冰清！”連震沒來得及抓住高冰清，本想叫着無憂一起過去，但是看到那裏人擠來擠去的，不免有些遲疑，但是心裏還是有些擔心高冰清，“無憂表妹，我去看看，你......”

“無妨，我再轉轉別的，累了就在馬車上等你們。”無憂瞭然的笑笑。

連震點了點頭，朝着高冰清追去。

那是一個擺滿了各式各樣花燈的攤位，形狀各異的花燈掛在那裏，五彩斑斕，甚是好看。

“什麼啊，竟然是賣花燈的。”高冰清顯然對這燈籠不感興趣，看到那些色彩斑斕的燈籠有些興趣缺缺。

“這位娘子此言差異，小老兒這燈籠可不是用來賣的。”攤主是個精瘦的老汗，聽到高冰清不屑地話語，笑眯眯說道。

“你這老兒也忒的好笑，若是不賣擺出來作甚？”高冰清嗤笑道。

“這位娘子，小老兒這些燈籠只給有緣人，若是您能猜到這花燈上的字謎，小老兒就將燈籠免費奉上。”攤主似乎並不因着高冰清的無禮而生氣，脾氣甚好的同她解釋。

高冰清漫不經心的看了看那些花燈，突然目光一頓，被一盞牡丹花燈吸引住了眼球，那花燈上的牡丹似絹非絹，隨着輕風微微顫抖，遠遠望去宛若真品，高冰清頓時來了興趣，指着那盞牡丹花燈問道：“那盞花燈也是只要猜出燈謎后就可？”

攤主點了點頭，笑道“不過那花燈是小老兒的得意之作，所以要一連猜對五個燈謎才可以拿到。”

“猜謎而已，這有何難。”高冰清似是有些不屑一顧。

“此言差矣，小老兒這一生除了酷愛做花燈，就只余猜燈謎了，小老兒的燈謎並非尋常人能猜得出的，小老兒不敢口出狂言，但是小老兒相信，想要將小老兒的燈謎全都猜出來恐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前面也有幾位客官看重了那盞荷花燈，可惜都只猜到第三題就失敗了，”說著，指了指站在高冰清左前方的一位姑娘“瞧，那位娘子也是看中了這盞花燈，現在已經猜到第三個燈謎了。”

高冰清順着攤主的指示看去，原來是一個年輕的女子，正低着頭冥思苦想，看年紀不過十二三歲左右，似是聽到有人提起自己，抬起頭看了過來。黑漆漆的眼珠子，臉色晶瑩，膚色如雪，鵝蛋臉兒上有一個小小酒窩，看到高冰清看向自己，友好的彎了彎唇，微現靦腆，甚是清秀絕麗，身旁跟着兩個婢女，看她的裝扮，應該出生不俗。

“表哥，我也要那個花燈。”聽到還有人看中那款花燈，高冰清也起了爭奪之意，轉過頭來，看向站在身旁的連震，一把抓住他衣袖，不依不饒“你一定要給我贏回來。”

方才攤主所言連震也悉數聽了個明白，頓時也來了興趣。

“郎君可要猜謎？”攤主上下打量了連震一番問道。

“老人家，不知道那荷花燈的前兩道燈謎是什麼？”連震彬彬有禮的問起前兩道謎題。

“這第一個燈謎是首葯謎詩：一株空心樹，獨生東籬邊。病人膏肓久，九死一生還，謎底是四味中藥，”攤主有些得意的說道“若是郎君知道答案，盡可以寫下來，一會同那位娘子一起公佈。”說著，遞上了筆墨。

連震皺眉想了想，他家的生意中也有藥材這一方面，所以第一題並不難，緩緩地在紙上寫下答案——木通、黃花、沒藥、獨活。

“第二個燈謎，是字謎詩。

有馬能行千里，有水能養魚蝦，有人不是你我，有土能種莊稼。

有土可以建築，有竹可以成器，有月可以相約，有木可以遊戲。猜兩個字。”

“第三個燈謎，下樓來，金簪卜落；問蒼天，人在何方？恨王孫，一直去了；詈冤家，言去難留。悔當初，吾錯失口；有上交，無下交；皂白何須問，分開不用刀。從今莫把仇人靠，千里相思一撇消。猜十個字。”

“上聯：李打鯉歸岩，李沉鯉又出，求對下聯。”

“上聯：老鴉踏斷老椏枝，鴉飛枝落,求對下聯。”

.......

“老人家，果然讓人敬佩，連某甘拜下風。”連震想了又想，終於長嘆一聲，以自己之所短勉強為之，實在不是明智之舉。他吃喝玩樂樣樣精通，也頗有做生意的頭腦，但是人都有不擅長的東西不是？而他最不擅長的，就是讀書，雖然他天生聰慧，但是偏偏對讀書不感興趣，否則，家裏也不會對他大哥寄予厚望，而讓他來繼承家業了。

“表哥！你怎麼能就這麼認輸！”高冰清似乎沒想到連震會這麼輕易地就認輸了，聲音有些刺耳。

“技不如人，自當甘拜下風”連震臉上毫無難堪之意，看向“表妹，時間也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莫讓無憂妹妹等的着急了。”若不是擔心她獨自一人會出事，他也不會跟着一起過來。

“我.......”不字還沒說出口，就聽連震喃喃自語說道：“這幾日我聽說長安的玲瓏閣似乎出了新的首飾，”轉而看向高冰清詢問道“方才還聽無憂妹妹說起想要去逛逛，不知道表妹有沒有興趣同去瞧瞧？”

玲瓏閣？那不正是長安最有名的珠寶首飾的店鋪嗎？那裏面的首飾是長安內的貴婦人最喜歡的，不僅樣式新穎，而是工藝又十分精美，聽說它那裏的首飾師傅是從宮裏的尚宮局出來的。

高冰清頓時被吸引了，上一次自己就是想在玲瓏閣買根簪子，結果卻因囊中羞澀而困窘的離開了，這一次，有連震在，自己定能如願。

“那我們趕緊走吧，別讓無憂妹妹等急了。”高冰清心裏着急要去玲瓏閣，當先一步走出了人群，往無憂所在的地方走去。

連震在心裏嘆氣，跟在高冰清身後。

“這位娘子真是聰慧之人，竟然將小老兒的謎底都猜了出來.......”攤主又驚又喜的聲音傳來。

“那是當然，我家娘子自幼便有神童的美名，過目不忘......”

眾人又傳來了嘖嘖嘖的讚歎聲，溢美之詞絡繹不絕.......

連震回首看了一眼，只見那女子臉上一派平和，目光中隱隱流露出得意之色.......

無憂等人並未同高冰清一起擠進人群，四處看看之後，便轉身回了馬車上等候。

“王妃，要不要奴婢派人去催催？”久等不到連震同高冰清折返，秋水有些心急了起來，這裏人多來來往往的，雖然她們坐在馬車上，但是這空氣中的氣味卻並不好聞。

“無妨，再等等吧。”無憂並不着急，難得可以出來逛逛，上一次如這般白日裏出門遊玩似乎是在她成親之前，那還是同高玉潔在一起的時候，自從自己嫁入李府，出門的次數屈指可數，想起自己原來同高玉潔在一起的時光，無憂的臉上露出暖暖的笑意，也不知道高玉潔現在怎麼樣了.......

正想着，高冰清掀了車簾進來。

看着高冰清那張和高玉潔相似的臉，無憂不自禁的脫口問道“冰清表姐，你曉得玉潔現在如何嗎？”

“不知道！”高冰清的聲音冷冷的。原本有些笑意的臉頓時如被冰封了一般。

無憂頓時醒悟過來，雖然她不清楚高連兩府的婚事中間出了什麼差錯，但是論起來高玉潔似乎是“搶”了高冰清的未婚夫，自己剛才這麼一問似乎是觸到高冰清的痛處了，當下便有些訕訕的。

氣氛一時有些冷。

連震跟在高冰清身後也掀起了車簾。

“連表哥，你同表姐方才可有遇上什麼好玩的事情？”無憂心下對高冰清有些歉意，便主動開口詢問了起來。

“方才表妹看中了一個十分精緻的花燈，可惜要猜對了燈謎才能拿到........那攤主的燈謎果然十分厲害,不過我方才走的時候似乎已經有女子將燈謎全部解開了。”連震一臉的惋惜加欽佩。

“啊，瞧，就是那名女子！”聽連震這麼說，無憂頓時也覺得十分有趣，也有些後悔沒能到跟前去猜玩一番，聽到連震的呼聲，順着連震的手指方向看去，待看清楚那名女子的模樣，無憂不由渾身一震，是她，原來她也到這長安了嗎？

“你們說夠了嗎？說夠了我們就快些走吧，馬車裏又熱又悶，”高冰清突然開口嚷嚷“表哥，你不是說要去玲瓏閣嗎？那還等什麼？趕緊走啊。”

“哦，好，王妃，您看......”連震詢問的目光看向無憂。

“就去玲瓏閣吧，我也想去那裏逛逛。”無憂點了點頭，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

馬車緩緩地開動起來，同那名女子擦肩而過......

“王妃，王妃.......”侍女青果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邊說邊滿臉喜色“王爺，王爺回來了。”

無憂正坐下院中的槐樹下手裏拿着針鑿，為還未出世的孩子做着鞋襪。

聽到青果的話，無憂一愣，心跳漸漸地加快了起來，他回來了？心中的喜悅漸漸地漲滿了出來，壓抑不住的泛到了臉上。

“王爺到那裏了？王爺是不是已經進院子了？”秋水看着無憂那喜不自禁的樣子，心裏也樂開了花，急急忙忙的催問道。

“沒......沒...王爺人沒有進府呢。”青果喘了口氣，喏喏的回答道。

“你方才不是說王爺回來了嗎？”秋水有些瞠目結舌，青果的意思到底秦王是回來還是沒回來啊？

“王爺剛命人回來傳話，說人已經進了長安城了......”青果的聲音在秋水的怒目注視下越來越小，最後遲鈍青果終於發現自己搞了個大烏龍，讓主子白高興了一場，頓時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王妃，是奴婢魯莽，是奴婢魯莽，還請王妃責罰奴婢......”臉上滿是惶恐。

“起來吧，以後切不可這麼急躁，這次不責罰你，但是不可有下次。”無憂壓下心頭汩汩的喜悅，淡淡的說道。青果是她新近提上來的丫頭，她當初就是看中她的心思單純，而且人又忠心，這些天跟在自己身邊，看着秋雲秋水有時候同自己說話時毫無顧忌的模樣，也漸漸地沒了分寸，青果還是需要多加磨練。

原來是已經進城了啊？算算時間，此時他也應該要到宮門了，此次南下揚州辦事，他回來自是要先去宮裏復命的。無憂笑笑，以手撐腰，慢慢地站了起來，若是他看到自己這個模樣，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呢？

“王妃。”王府的李管事突然出現在了正院，神色嚴肅。

“李管事是有何事？”李管事這般模樣，無憂甚少見，眼皮突地一跳，莫不是李世民出了什麼事情？

“王妃，程將軍來了，說是王爺有事吩咐。”李管事語氣有些遲疑。

“程將軍？”無憂一愣，“那怎麼不讓他進來說。”

“程將軍不進來，王妃您還是去門口看看吧。”李管事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管讓無憂前去。

心裏有些忐忑不安的跟着李管事來到了王府門口，看到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停在那裏，車旁站着一位小姑娘，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正怯生生的看着自己。旁邊，五大三粗的程咬金正站在門口，咧着大嘴看着自己。

“王妃，人我照着秦王的吩咐送到了，秦王說了，你會知道怎麼安排，我就先走一步了。”程咬金在草莽出身，向來不拘小節，說話大大咧咧，無憂也不介意。

“有勞將軍了。”無憂福了福。

程咬金翻身騎馬而去，獨留下一輛馬車和一個小姑娘站在門口。

“李管事，讓她進來吧。”無憂心情複雜的看了看那個怯生生的女孩，這是個面生的小女孩，她自認前世未曾在李世民身邊見過，但是這一世已經不同了不是？多年的經驗告訴她，事情沒弄清楚前自己絕對不能亂了陣腳。

“王、王妃......我家娘子受了傷還在昏睡着......”那個女孩怯怯的說道。

她家娘子？原來馬車上還有人？無憂蹙了蹙眉，示意秋雲上前，將馬車車簾掀起來，露出了裏面的人。

一張蒼白如雪的芙蓉面出現在了無憂的面前......

無憂心裏一陣狂跳，隨即又慢慢的湧上來一股苦澀，難道這一世，她還要同這些女子姐妹相稱嗎？

作者有話要說：大興善寺是星星費了好大功夫終於找到的，文中出現的兩名女子，都是李世民的妃子，其實也不難猜哦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