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中央集權
“張超，最近那個長安非常流行的報紙，是你弄出來的嗎？”李世民淡淡的問道。
張超也都非常平靜的回答：“是的，皇上有什麼意見嗎？”
“最近有一些低級官員彈劾你，說你把朝廷的機密送給百姓看，這樣有泄露朝廷機密的嫌疑。”李世民說道。
“哼，還是這一套，低級官員探路，中級官員觀望，高級官員幕後指揮。這一套方法，你們也就這樣了。”張超心裏面想到。
這幫士族，每次對張超出手的時候，也都是先派幾個低級官員去作為試探，然後如果皇帝展現出軟弱或者是偏向於他們的時候，那他們也都會主動的繼續讓中級官員加入戰場，然後一起來彈劾張超，加重這個籌碼。不過，高級官員卻不會親自出面，因為他們知道現在還不到生死決鬥的時候。一旦高級官員出面了，那這樣必然會代表這高級士族和張超撕破臉了，這個他們還拿不準李世民對於張超的態度。
高級官員有高級官員的用處，每一個高級官員都是非常愛惜羽毛，不會輕易出面撕破臉的爭鬥的。一點高級官員出面，那代表了代表了你死我活的撕破臉。一般真正聰明的高級官員都不會如此，他們知道一旦自己出面了那也就是無法挽回了，要麼對手倒台，要麼自己危險，尤其是宰相級別的官員更是如此。一般來說都是讓手下的人出面試探，然後如果發現有了成果，然後中級官員趁熱打鐵。接下來也就是爭鬥的高-潮，至於高級官員會不會親自出面爭鬥，那也就是要看具體要鬥爭到什麼地步了。如果是兩個派系不死不休的爭鬥，那高級官員也都會出面。如果大家只是打一次中等規模的“戰役”那中級官員也都可以勝任了。
現在這些士族低級官員出來彈劾。那也就是希望能夠試探一下張超在李世民心裏面的地位，如果李世民做出了不信任張超的情況，那也就是可以繼續加重砝碼，然後努力收拾了張超。不過現在還好。李世民並沒有當場下令處置張超，而是把張超私底下叫來過問一下。
張超隨口說：“皇上，臣哪裏泄露了朝廷的機密？”
“你把朝廷最新公佈施行的政策公佈給了百姓。讓百姓都知道了，這樣不是泄露機密嗎？”李世民問道。
張超反問：“既然政策都已經下發了，那也就是要具體執行了，那有什麼不好公佈的？我們朝廷在各級官員裏面，也都有塘報是給官吏們看的。而我們這個報紙給百姓看，那又有什麼不行？至於這個報紙，給看了百姓能了解朝廷的政策，那也都是可以讓百姓主動配合，並且監督官員。”
“嗯？讓百姓監督官員？”李世民不太高興的問道。
而張超卻主動說；“皇上。你也應該知道，臣對於國家統一的事情可是眼裏絕對容不了沙子的，任何想要地方分裂國家的人，在臣眼裏面都是敵人。臣是非常堅決擁護中央集權的人。”
“朕知道，如果不是知道你絕對是維護國家統一是非常盡心儘力，那朕早就讓你回家種田了！”李世民不客氣的說道。
而張超有些無奈，李世民其實不太待見張超。自從上次張超主動請求去四門學，那代表了張超想要自己獨立建立一個派系。而不是成為李世民的走狗。作為皇帝，對於那些立志於建立一個派系的人。都不會太過待見。而張超並不知道李淵這個太上皇對自己的評價，那也就是不是大賢就是大奸。而李世民對於張超的感情也都是非常複雜，李世民承認張超是他這麼多年以來唯一看不透的人。張超心裏面沒有皇權的神聖，可是卻又堅決維護國家統一，這種人在古代簡直是一個複雜的矛盾體。維護皇權和維護國家統一，對於古人來說是一回事。可是張超思維裏面卻是分開的。這樣讓李淵這個皇帝對於張超的感覺非常複雜，所以做出了一個不是大賢就是大奸的評價。
李世民雖然也都在任用張超，可是對於張超的感情也是非常的的複雜，一方面他確實認為張超是一個人才，可是另一方面也都擔心張超失去控制。張超不是那種容易控制的人。李世民甚至讓人調查張超的時候聽說過張超的一句話，那就是“不自由，毋寧死”，這話讓李世民都感覺到了這裏面的氣勢，不想被任何力量束縛的氣勢。所以李世民真的看不懂張超，幾種複雜的思維怎麼會融合在了一起。
而張超如果知道了李世民的想法，一定會認為這個是李世民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和張超不同，這才會認為張超是一個複雜的矛盾體。可是如果是後世，那後世人也都不會認為張超是一個矛盾體了。
“皇上，今天我想跟你探討一下，中央集權和地方分權。”張超說道。
“中央集權和地方分權？你這個是什麼意思？”李世民問道。
張超首先說：“皇上，當年周天子分封諸侯，結果那些諸侯紛紛做大，最後反而讓天下動蕩。然後到了秦朝統一中原，最後建立了秦國。而秦國雖然短暫，可是卻給了我們後來的朝代建立了一個模板，也就是中央集權。而當年秦國滅亡了之後，項羽是實力最大的諸侯，本來他可以往龍椅上一坐，那也就是皇帝。可是他卻選擇了一個死路，也就是分封諸侯。”
“最後項羽為何會失敗，我不認為是劉邦多麼有能力，多麼能夠用人。而是歷史選擇了中央集權，因為百姓在春秋戰國裏面收到了太多的戰亂痛苦，而百姓都希望期盼着有一個強有力的中央，而項羽分封諸侯，雖然有利於拉攏諸侯，可是卻自絕於人民。而劉邦之所以能夠獲得天下，並不是他能力出眾，而是他是唯一一個願意選擇最大限度中央集權的人。”
“在漢朝之後。中央集權也都成為了主流，一個不可逆的主流。任何朝廷都必須要選擇中央集權，不然這個國家必然不長久。”
李世民點頭，顯然是認可了張超的話。不過，張超話鋒一轉，卻讓李世民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過。我歷朝歷代以來，其實一直都是重複着中央集權，然後地方分權，最後中央權力衰落，最後天下大亂。然後，再次有明主統一天下，然後重複那個過程罷了！如果不出意外，我大唐也都是如此。”
“什麼？”李世民馬上臉色發紅怒道。
張超馬上不客氣的說：“皇上，忠言逆耳。如果你不想聽那我也就不說了！”|
李世民平復了一下氣，然後說；“你說吧！”
“皇上，其實中央集權和地方分權，一直都是一種競爭。不管是中央集權還是地方分權，那都是代表了兩種人的利益。一種是地方實力派，而另一種也就是皇帝。而目前的士族，其實也就是一種地方實力派。他們在地方擁有了強大的財富，然後還有民望。這樣他們在地方也都必然可以控制很多實力，朝廷的官吏也都要獲得他們的配合才能夠獲得施政。”
“而任何朝代都會有地方實力派的存在。所以這個是不可消除的。而中央派出官員去管理地方，可是管理地方必然會面臨地方實力派的影響。而地方實力派長期紮根地方，在地方擁有強大的民望，這樣他們肯定會能夠反過來裹挾百姓，和中央對抗。臣說句不好聽的，皇上的你的命令一旦離開了長安。然後到了嶺南一帶，那個時候還有多少人會聽你的嗎？他們那裏天高皇帝遠，他們不會認識什麼皇帝，只是會認識他們的官員。所以在遠方，根本沒有多少人能真正的認識皇帝。那裏都是官老爺作威作福的的地方。對於他們眼裏，皇帝的權力還沒有地方官老爺大，這個不是開玩笑。官員也就是那裏的土皇帝，可以為所欲為。”
“而百姓無知，他們也都是習慣於這麼一層層的管理，而那些邊緣地區，或者是士族在那裏控制的地區，他們都擁有了龐大的影響力，只是知道有了地方官，卻根本不知道有皇帝，那這樣也就是種下了分裂的誘因。地方實力派無法消除，那中央集權和地方分權的鬥爭肯定無法能徹底消除。”
李世民馬上接着問：“如何能夠解決呢？能夠最大可能增加中央集權？”
“其實，最好的辦法也就是釜底抽薪！只要我們能夠讓百姓意識到中央，能真正的意識到了中央的存在，讓他們真正的知道中央，服從中央到管理也就行了。只要百姓知道了中央的存在，那自然也就是能夠讓他們心向中央，然後獲得百姓的支持。如果百姓一直不知道中央的存在，那恐怕接下來必然會讓他們被地方官府裹挾。一旦地方官員把我們中央要收取的一份稅收，然後加重到了好幾份，並且還推卸責任說是我們中央要收的。然後他們再次假惺惺的說幫助了百姓說話，然後把他額外增加的稅收少收了那麼一丁點，這樣都是他們獲得了好名聲，然後貪污了財富，最後中央背了黑鍋。這種手段，皇上也許不知道吧？”張超說道。
“哼，這幫混蛋！”李世民大怒道。
張超前世身為中央官員，他能不知道那些地方官的品行嗎？尤其是偏遠地方官，他們藉助偏遠地區沒有網絡，甚至不通電話的地方的偏僻優勢，然後趁機把中央要求的一份稅收和各種收費增加到了兩份三份，然後多餘的也就吃了進入了自己的腰包。當然，這種情況也都是在極少數非常偏遠的地方才有的，大多數地方也都很少了。可是，古代不同，古代的通信能力很差，他們無法能夠獲得及時有效的消息。那也都是地方官說什麼也就是什麼，這些地方官欺上瞞下是一把好手，然後把自己的罪惡嫁禍給中央，最後他們在這裏假惺惺的做好人。這種傢伙張超非常知道，他非常清楚這幫傢伙的是什麼玩意。在後世那個監督機制完善的時代都有這種傢伙，那古代這個監督機制幾乎等於沒有的時代，如果這些地方官沒有這種想法，那張超可以把腦袋砍下來當球踢。
張超作為一個官員。他絕對不相信官員的品行，他心裏面秉承的都是“性本惡”的思維。他作為一個共和國時代的官員，他只相信官員只有在監督的情況下不會犯錯，在沒有監督的情況下他怎麼想像那些官員有多麼的可惡都不會有什麼不可行。
“皇上，百姓太多都是愚昧的，他們都是偏聽偏信的。因為在他們眼裏面。地方官員也都是他們的皇帝，都是他們的主人，都是國家的主人。而我們只有讓百姓明白，他們知道我們中央的存在。過去那種方法，一切都是地方官員說什麼也就是什麼，百姓沒有另一個接受消息的渠道。而他們沒有足夠的吸收消息的渠道，那地方官員壟斷了輿-論的宣傳權力。他們掌握了宣傳權力，那讓他們能夠裹挾百姓了。讓百姓知道了我們的存在，那這樣才行！”張超說。
張超接下來主動解釋：“皇上。這個時候也就是需要報紙的存在了。只有有了報紙，那才能夠讓報紙掌握了地方的權力。而有了報紙，才能夠讓地方百姓知道中央的政策，然後地方官員也都不能夠輕而易舉的扭轉把政策執行歪了。朝廷收了一份稅收，他們不能夠輕易而舉的增加。朝廷免稅到時候，也都真正的能獲得執行。而平日裏面也都可以多宣傳一些中央，忠誠於皇上的內容，這樣也都可以和地方實力派把輿-論宣傳的權利搶過來。”
“那些官員彈劾。不過是害怕這個報紙搶奪了他們的輿-論權。他們也都無法能獲得矇騙百姓的機會了！而只要能夠獲得這個報紙，那接下來一定可以大大的加強我們朝廷中央在百姓心裏面的存在感。這樣才能夠獲得足夠的威望。然後以後地方官員裹挾地方百姓對抗中央到時候，那也都肯定不可能獲得足夠的支持了。他們官員之所以反對，那是因為他們不希望放棄他們地方官員對抗中央的資本。”
“一旦報紙開始流行，那他們裹挾百姓對抗中央的機會也都徹底沒有了。百姓都明白了中央，他們都會聽中央的話。這樣，他們也都會願意跟着中央走。而地方官員如果有什麼不好的行為，他們也都會出來指責。甚至，如果能夠普及了報紙，然後地方官員有什麼不按照中央命令行事的情況，那他們也都會進行監督了。那個時候。地方官員想要逍遙自在，那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而李世民也都舉一反三的說：“如果能夠掌握這個輿-論權力，那我們中央也都可以掌握民望，有些做得好人，我們可以努力宣揚，然後豎立一個優秀的榜樣。”
張超回答：“皇上英明。”
而李世民說豎立榜樣，這個是正面的一方面，可是李世民和張超都沒有說的也就是那個另一個方面。如果掌握了輿-論權，那也就是可以想要搞臭誰也就搞臭誰。只要能夠獲得輿-論權力，那些所謂的士族根本沒有了生存餘地。
那些士族不就是可以掌握了輿-論宣傳權力，然後他們一步步的通過所謂的一層層控制的輿-論權，然後還有各種的經濟手段控制了輿-論，這樣百姓也都對他們盲從嗎？普通百姓在這種國家一層層的管理層級之下，他們只是了解那些自己直屬的領導，他們並不知道什麼最高層的皇帝。他們只是習慣聽從於自己直屬的領導的話，這樣也就是讓那些直屬領導也都是可以隨便曲解歪曲上級的意思。他們完全可以隨意歪曲解釋上級的意思，然後把自己的私貨加到了上級的說法之後，然後自己獲得了利益，中央的皇帝和領導背了黑鍋。
“皇上，不論是軍隊，還是百姓，他們也都是盲從於直屬上司。可是這個也都是他們這些百姓和軍隊的民智未開，他們都習慣於盲從。如果能夠天下百姓和軍隊的民治一開，那這樣也都可以讓他們直接忠誠於中央朝廷，這樣才能夠讓他們獲得足夠的忠誠。不然直屬上級說什他們也都盲從與上級，那一旦一個中間的環節出了問題，那我們接下來不就是要動亂了嗎？所以，我們必須要在爭取人心方面獲得重要的幫助，這樣才能讓百姓忠誠於我們的中央朝廷。”
“只要百姓中常有我們中央朝廷，那接下來我們也都等於是釜底抽薪一般直接的抽掉了他們的賴以威脅到能力。他們沒有了把中央朝廷政策執行歪了的能力，每一個百姓都將會是我們的監察御史，然後幫助我們監督地方官。這個也就是打開民智的重要性，只有打開了民智，百姓才不會盲從他，馬才會忠誠與我們的中央，這樣他們才能夠源源不斷的對我們中央提供力量。”
“不然，一旦有了什麼問題，地方官員都是腿子額責任給中央，然後他們卻獲得了了好處。中央成了背黑鍋的人，最後地方官員自立為王的時候是，他們也都是會盲從，認為地方官員真的是為他們好了！”
李世民馬上點頭，認為這個報紙是一個開啟民智，搶奪輿-論宣傳權力的好東西。只有能夠掌握了輿-論宣傳權力，那才能夠遏制士族。尤其是過去古代人，對於輿-論宣傳非常的輕視，朝廷很少會使用一批御用文人，他們很少會通過一些御用文人來起到宣傳作用。
很多人都是認為御用文人都是壞的，可是張超卻不這麼認為。因為御用文人會怎麼宣傳，完全是看領導怎麼宣傳的。御用文人，本身只是一個“刀”，而真正的善惡是看刀的主人是否是善惡。很多人認為御用文人都是壞的，是不民主的象徵。可是縱觀全世界，凡是一個強大國家，那都必須要有一個強大的中央政府，而一個強大的中央政府必然要有足夠的輿-論權力。
很多人說美國佬新聞自由，可是卻很少有人知道美國人卻在監控了全世界，什麼斯諾登也就不多說了。這個也就是所謂的美國的自由，所謂美國人的新聞自由了。所以真正的任何強大國家，必須要有一個過硬的御用文人團隊，不然所謂的輿-論很容易被人利用。
唐朝時代的士族，也就是一個絕對輿-論自由之下的環境。絕對的輿-論自由，必然會造成私人控制了輿-論權力，而一旦輿-論權利被私人控制，那這樣會有什麼後果，唐朝的士族也就是一個典範。
所以，張超提出使用報紙來抗衡那些士族的輿-論壟斷。只有讓政府一方的輿-論權獲得加強，按才能夠起到開啟民智，這樣才能夠讓政府一方的輿-論權力直接控制到每一個百姓頭上。不然士族可以通過輿-論權力從精神上控制百姓，然後通過夾帶了大量私貨的宣傳來愚弄百姓，這樣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進行矇騙的宣傳。張超認為輿-論宣傳可以一定的自由，可是卻不能夠絕對的自由。絕對的自由，尤其是在這種百姓文化程度低，非常容易盲從的時代，輿-論權力很容易被私人壟斷。而士族也就是一個壟斷了輿-論權力的產物，他們抬高自己，掌握了國家政策法律還有文化宗教的解釋權，這樣也都肯定是可以破除它們的宣傳的。
目前，李世民這個皇帝最大的敵人也就是士族，所以李世民聽到了能夠對抗士族的方法，那也都是非常的支持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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