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宣傳利器（上）
張超在得到了關於洛陽大量銷售圖書之後，也都終於放心了。因為這個書籍價格嚴重跳水，只有過去的三十分之一的價格，那這樣也就是意味着能夠有機會讀書的人必然會越來越多。如果說報紙價格降低了三十倍，那意味着能夠讀得起書的人數增加絕對不只是三十倍。按照貧富之間的公式來說，那如果圖書價格降低了三十倍，那能看得起書的人，將會提升上百倍啊！當然，能夠看書是一回事，可是能夠學習到文化，那可就不容易了。不過，接下來，張超想道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一個宣傳的利器。
“老楊，我現在有一個事情，希望你能夠幫我做一下！”張超對老楊說道。
老楊馬上問：“張博士，你有什麼事情要我做？你放心，只要在四門學之內我能夠做到，那我也都會聽你的。”
張超馬上說；“如果我想要你能夠離開四門學呢？”
“離開四門學？”老楊驚呼。
老楊沒有想到，張超居然希望他離開四門學，這個讓老楊心裏面突然一跳。因為他差點以為張超是不是對於自己某些方面不太滿意，想要趕走自己？老楊自認為自己在四門學當了好幾年教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加上自己最近沒有煩什麼錯誤，張超為什麼要趕走自己？當然，張超是有這個權力的，因為皇帝已經命令下達了讓張超全權負責四門學，可以說是李世民已經放任了張超在這裏負責四門學，甚至默認張超發展自己的勢力。張超只要願意，完全可以發展足夠的實力，也都可以開除四門學裏面任何一個沒有正式官職品級的人。不過如果想要開除正式官員，那必須要獲得吏部的批准。除了皇帝，沒有人能夠當場開除朝廷有品級的官員，從法定程序來說必須要經過吏部的任免。哪怕皇帝，也都不是那麼容易的，必須要有門下省的審議才行。
可是四門學裏面只有六個博士和六個助教是有品級的，別的人都是沒有品級的。所以張超想要開出這個老楊還是非常容易。
“老楊，你多慮了，我不是認為你不合格，而是認為你真正的有能力，真正的踏實肯干。我認為，其實你不適合為官，你與其在這裏為官，把自己的年華都消耗在這裏，不如出去做些有意義的事情。老楊。你也算是我的老師，我作為學生也就和你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其實你不適合為官。你太誠實，太過老實，並且還看不得那些醜惡現象，所以我認為你不適合為官。在官場，沒有人是乾淨的，哪怕連我也都不例外。而你想要為官。可是卻並不能夠接受官場裏面的醜惡。作為一個合格的官員，不但要能夠接受官場裏面的真善美。也要能適應這裏面的假惡丑。可是，老楊，你明顯不行。你與其在這裏繼續蹉跎，不如另謀出路。”張超說道。
老楊聽了這話心裏面不由得有些傷心，因為被自己的學生如此無情的說什麼自己不適合為官，這個任何人也都非常傷心。可是老楊很快也就反思了自己。自己好像確實不適合為官，自己在四門學裏面沒有什麼人緣，並且每次所謂的流外流入流內，自己也都沒有什麼推薦名額。雖然這個唐朝的書吏可以有機會從流外進入流內的官員，可是也都是要部門的官員推薦才能夠去考試。畢竟僧多粥少。不可能每個人都有機會。至於這個老楊和別的人的關係都不好，這樣怎麼可能能夠獲得上頭的重視，推薦他去考試呢？
至於說能力，張超不否認老楊能力不錯。可是官場畢竟是官場，不是說光有能力也就能行的。哪怕是號稱是民主的國家，政治哪個不是骯髒的，哪一個不是在黑幕當中誕生的？哪怕那些號稱黨派的，哪一個不是先從黨派內部選出一個候選人？這裏可操作的地方太大了，根本不是外國所號稱的每一個人都有資格競選總統。張超甚至早就知道，從馬克思的說法也都足以說明了，政府本來也就是統治階級的工具罷了，一切都是為統治階級服務的。不過中外的所謂“統治階級”是不同的種類罷了。
這個老楊，自己不會去迎合那些士族，因為出身寒門的原因，無法獲得士族的青睞。並且也不願意去賣身投靠，然後反過來欺壓寒門，所以他也都不會讓士族當做一條有用的狗來給一些所謂賞賜。老楊確實不適合為官，他連官場裏面的討好上司，甚至是拉關係都不會，這樣敵人不管是在什麼地方，那也都是一個“技術人員”的命運，無法真正的走向領導層。當一個領導，自己的辦事能力是其次，重要的是處理關係的能力，處理各種關係網還有各種關係的能力，不然哪怕你當了官，那也都是被架空的。
“那張博士，可是如果不為官，那我們能夠做什麼？做什麼才是有前途的呢？”老楊突然悲苦的說道。
張超不由得一陣沉默，因為老楊這話，說出了無數寒門子弟的心聲。讀了書，不為官，那能夠做什麼呢？在這個時代，除了當官，那讀書還有什麼用呢？古代不像是後世，讀了書可走的路很多。在後世，讀了書除了進入政府之外，可以經商、做科研、做學術、哪怕去做一個高級技術人員都可以，那才是真正的條條大路通羅馬，都可以通過各種方法來奮發向上，在那個時代通過自己努力成就人生的道路有很多。可是古代沒有，唐朝讀了書，只能夠為官，只有為官才能夠改變自己家族的命運，才能夠改變自己的階級。
如果在古代，去給商人做事，去長期經商，那肯定會被人看不起，並且會被那些士族統治盤剝，所以想要一個有文化的人去經商。那是不行的。而這個時代工業也都不發達，再加上士農工商士族在前面，那大家都希望能夠去當官了，很少願意去研究技術。這樣也就造成了普通的文人讀書，那最後只有一條出路，那也就是去當官。只有當官。才能夠改變自己的身份階級，才能夠真正的讓自己變成了一個人上人，才能夠讓自己過上富足並且體面的生活。那些有了一定文化的人，他們所追求的不光是能夠富足，更是一種精神上的感覺，能夠獲得別人尊重。如果他們去經商，也許會有一定成就，可是他們需要的不光是如此，還有社會地位。這個時代的商人和後世不同。後世的商人都師長臉的，可是這個時候的商人地位低，被人看不起，所以沒有人願意當一個商人了。
“我想，我們可以開闢出一條路來給那些文人走。既然讀書之後只能夠通過當官，那我們為什麼不開闢一條新路，然後讓這些學子能夠走出一條新路？”張超說道。
“新路？怎麼開闢？”老楊問道。
張超說了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話，那就是：“這個世界上本來沒有路。走的人多了，那也就成為路了。而我們。也就是要做第一個去走這這條路的人，並且成為第一個清理那些攔路石的人。”
“哦？那是什麼？”老楊問道。
“報紙！”張超回答。
當老楊離開了張超的辦公室之後，老楊心裏面也都是激動萬分，因為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夠獲得張超的重視。雖然當年張超是他的學生，可是他深刻清楚要明白事理的道理。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後看子敬父親。而作為教師何嘗不是如此呢。學生年輕的時候是根據老師的學術成就地位來決定學生地位，可是一旦老師老了，學生成就高了，那人家是以你的學生的成就來衡量你的成就。老楊在這個四門學只是一個普通教師，地位不過是流外的所謂官員。其實也就是一個辦事員而已。可是幾年之前他教導的張超現在成了四門學的頭，這樣讓他在大家面前也都有了臉面，別的人也都給他幾分面子。這個也就是看在他當年直接教導張超的份上，而不是他自己多麼有地位。
老楊當然知道自己的地位是張超給的，他自然不會拒絕張超的安排。而張超給他的這個安排，其實還是不錯的，算是一個可以過得去的前途。他既然沒有當官的前途了，那也就沒有必要在這裏蹉跎了。不如換一條道路，說不定成就更高。而張超給他這條道路，也許將來他會成為天下所有文人的領袖，這個也都未必不會有前途。當然，這個文人的領袖並不包括官員，官員和普通文人完全不會是一回事，哪怕很多官員出自於文人也不例外。而他將會成為那個所有單純文人的領袖。
張超回到了家裏面之後，鄭麗琬已經等候好一段時間了。
“張博士，你這個報紙真的有那麼好？”鄭麗琬明顯問道。
張超馬上說：“當然，報紙是一個宣傳的利器，有些時候他能夠起到三人成虎的效果。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絕對的真理，只要把假話說一千次，那也對可以成為所謂真理。至少，在數百年之內也許都會成為真理。不過，人生那裏能夠數百年，我們能夠維持數百年的真理也就行了。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我們只要在活着的時候實現我們的理想，那也就行了。”
“張博士，你的這句話，讓我想起了當年桓溫的一句話，生不能夠流芳百世，死也要遺臭萬年。”鄭麗琬問道。
“是的，人生不能夠成就自己的人生，那豈不是白來這個世界走一遭？我追求的不是人生的長度，而是人生的厚度。如果能用有限的生命，來做出一番偉業，那才是真正的人生。自信人生二百年，會當擊水三千里。如果人來到了這個世界，不能夠創造一番偉業，那如何能夠對得起自己的人生呢？可是有些人不給我們機會，那我們也就不會讓他們好過。”張超說道。
鄭麗琬馬上心裏面想：“張超，不是千古以來最大的英雄，也就是最大的梟雄。”
“我還是繼續說這個報紙吧！這個報紙，我打算將來分成不同的類別，分別是給不同人看的。比如說給那些文人看的，也就是一些文化版面的東西。甚至可以繼續細分。什麼風花雪月，什麼各種儒學、詩賦。而對於那些普通百姓，可以連載一些小說，甚至可以用一些家長里短的東西給他們看看。什麼豪門裏面的八卦，什麼各種手段都可以用上，以吸引人為主。至於別的。什麼話本，什麼各種的東西也都可以放到上面。”
“然後我們可以通過出售這些報紙，獲得足夠的宣傳出道。只要願意購買我們的報紙的人多了，那接下來能夠讓很多人都學到知識。甚至我么可以開放一些專門給蒙童掃盲的粗淺的報紙，我們可以在報紙上用上我的拼音。只要學會了我的拼音，那他們接下來可以利用那些帶有拼音的報紙能順便學習到文字。只要多看幾次，那也都會熟悉了。”張超說道。
張超當然不會放過那些年幼的人，這些年幼的人才是最主要的人。張超所實行的那個各地的希望書院，不過是能夠招收一些優秀的人才能夠讀書。絕大部分孩子都是沒有機會讀書的。可是張超也都不希望放棄這些沒有能夠進入書院裏面讀書的人，必須想辦法普及知識。張超從小到大，他當然知道這個關於有拼音的報刊書籍的重要性。有了拼音，那接下來大多數年幼的學子也都可以通過這個拼音來輔助識字。其實在後世，絕大部分的生字都不是老師教導的，老師不可能每時每刻都教導你生字。而這個時候標註有拼音的報刊的作用也就體現出來了，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只要有了這個東西，那接下來可就是可以儘可能的普及文字。只要多看了兩年那個擁有拼音的報刊和書籍。那他們自然而然的也都可以學會識字了。雖然這樣過程長一些，可是張超認為總有一批人會能夠脫穎而出的。一個人想要成功。能力為基礎、機會是一個助推器。如果只有能力沒有機會，那你也許會多走很多年，甚至一輩子也都走不完這個路程。可是如果只有機會沒有能力，那你也都無法抓住機會，你根本無法發現機會。
所以張超能夠做到的也就是儘可能的普及文字，然後讓更多人能夠從中抓住機會。能夠有抓住機會的基礎。
“可是，這個定價如何呢？我們搜集這些東西資料，恐怕需要很多的。我們請那些學子來進行書寫，那肯定要給一些潤筆費的，這些都是要算進去的。可是。這樣我們怎麼能夠把價格降下來？哪怕紙張價格低了，那也都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啊！除非，不給那些文人潤筆，這樣也許還行。”鄭麗琬問道。
報紙這種東西，定價肯定是一個大問題，如果定價太高那肯定沒有市場了。報紙其實是普通百姓看的，大多數經濟能力也都不會太高，如果報紙要價太高那可是損害非常巨大的，畢竟報紙這種東西不能吃不能穿，自然不能夠讓百姓重視。大家看報紙也就是圖一個樂子，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東西，如果太貴了那也都是不需要的。
至於那個潤筆費，其實也就是古代的稿費。古代對於稿費非常羞恥，不過人類都是虛偽的，大家雖然都希望能獲得財富，可是卻不好意思提出來，那也就是叫做潤筆。至於到了後世，很多作風不正的官員也都藉助寫字的時候要一些潤筆，這樣怎麼回事可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了。
“潤筆不能少，因為我們開設這個報紙，其實也就是希望給文人一條出路。如果不能夠讓他們的文化方面弄到金錢，那我們怎麼可能能夠做大文化這塊大餅呢？只有把文化這塊大餅做大，讓大家看到了學習文化並不光是當官一條路，這樣能刺激大家學習文化的。”張超說道。
目前這個時代，學習文化也就是希望能夠當官，可是當官的道路被士族給堵塞了，每年能夠通過科舉為官的人，不過是數十人。這個比例還不如門蔭入仕的士族的零頭，所以說唐朝絕對沒有歷史上所謂的那麼開明。相反，所謂當李世民說的天下英雄盡入彀中，這個全是放屁，忽悠那些腦殘唐粉罷了。貞觀年間絕大部分官員都是靠着士族身份進入官場的，寒門官員真正能夠進入官場的每年不過數十個，哪怕加上流外入流內的人，不會超過一百個。
可是全國的讀書人也都朝着這麼一個“獨木橋”去擁擠，這個肯定是不行的。太多讀書人從小讀書，然後花費了巨大的成本來讀書，可是卻面對的是一條已經被堵塞的道路，那他們肯定會絕望。而太多的人花費了巨大的代價讀了書，卻無法能夠獲得應該有的收益，這個肯定是讓很多人認為讀書無用。在後世，有很多大學生花費了巨大的代價上了大學，可是最後卻只能夠做那些和農民工一樣的工作，甚至有不少崗位還沒有農民工收入高？結果這樣也就助長了很多所謂的讀書無用的說法。
其實這個並不是讀書無用，而是付出和收益不匹配。上大學花費成本太高，可是到頭來無法獲得應有的收入。後世很多人都說大學生找工作太過挑肥揀瘦了，可是這個張超認為也都不能夠怪他們。教育成本太高，太多人都把讀書當做了寄託於改變自己階級，改變自己家族命運的手段。可是當他們讀完書之後，他們當然不甘心隨便找一份工作了。如果他們“投資”了那麼多經濟和時間成本，可是最後卻只能夠和那些沒有讀書過的人一樣的崗位收入，那他們能夠甘心嗎？
這個說到底還是一個教育成本和就業市場需求的問題，唐朝那些讀書人為了“求職”，可是那些“工作崗位”已經被士族給壟斷了。而他們好不容易花費了巨大的代價讀書，都是把希望寄託於這個改變自己階級命運。而他們投入了那麼多，他們當然要把“本錢”撈回來。所以他們不願意去做一個商人，因為他們花費的代價太大了，很少有人願意在花費了那麼多“投資”的情況下去做一個“虧本”的買賣。
“我們不能夠讓文人們絕望，我們必須要讓文人們看到，讀書還是有收入的，並且收入還不俗，讓他們看到讀書的好處，這樣大家也都競爭着讀書。並且有一份體面，收入不俗的職業。而寫書，也就是一個既體面，也都不太過有損他們社會地位的工作。他們不願意去經商，那是因為他們知道經商了不但受歧視，並且後代也都不能夠有機會當官了。所以我們必須要拓寬一條路給他們，這個報紙寫文章和各種潤筆，也都是一個職業。並且自古以來寫書那也都是一個高尚的事情，只要不是什麼低俗的東西，那還是非常被人看得起，有幾分體面的。所以我們也就是開創這條路，讓他們有一個長期而穩定的收入渠道，這樣他們自然也都會願意讀書了。”張超說道。
鄭麗琬還是有些頭痛的說；“可是，如果支付潤筆，那我們財富如何來？我們必須要有足夠的入賬，我們不可能把天下讀書人都養着吧？我們養不起，所以我們如何從這些報紙上上面牟利呢？”
“很簡單，也就是廣告罷了。”張超回答。
“廣告？這個是什麼東西？”鄭麗琬反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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