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辦家財
除了補田契之外,每人還有二兩銀子安家費,像楊嬋他們四人,就有八兩銀子。
別小看這八兩銀子,在古代完全能可以起一座還算不錯的房子,當然,想要青磚瓦房是不可能。
趙遠山拿了銀子就給楊嬋,連同田契一起,沒說半句多餘的話,她愣了一下,鄭重接過,這銀子同她身上的錢財絕對比不了,但是對於眼前這個男人來說,是他的全部,這個動作也是表明以後由她來當家。
壓下揚起的嘴角,楊嬋帶着幾人到偏僻的地方,道:“我娘走前,曾給我一些錢財,一份是給我做嫁妝的,還有一份是留給平哥兒讀書娶媳婦用。”見趙遠山沒什麼疑問,她接着道:“平哥兒還要再過一兩年上學,這銀子留着也是留着,我想着不如拿去買田,也好有些進項。”
“這是你娘留給你們姐弟的,你自己做主就好。”趙遠山點點頭,“安溪鎮有錢人家也不少,我方才還看到鎮北的田員外,估計也是想買田,你既然要買,就趁現在,好田多也便宜。”
“好。”見他同意,楊嬋點頭笑道。
正如趙遠山所言,銀子是她的,她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不過既然兩人要結成夫妻,自然是要有商有量,互相坦誠才好。
見幾人去而復返,鎮長摸着下巴一小撮鬍鬚問道:“可還有事?”
“老師,這位是我未婚妻,她同我一樣,家中都已無父母長輩,過些日子,等我們安頓好了便要結親,還望老師屆時能當學生的主婚人。”趙遠山並沒有說買地一事,先求了鎮長。
鎮長一聽,側頭打量楊嬋,都是剛過災荒,面貌身材不提也罷,不過單那雙眼睛,和站在他面前這不吭不備的得體姿態,足以看出此女出身不錯,身上隱隱帶着一股書香之氣,可能還是出自書香門第,或者,出身更好都有可能。
許久,他壓下心中疑惑,笑道:“自然是好,等你訂下婚期,知會老夫一聲即可。”
“多謝老師。”趙遠山長揖到地,而後才緩緩道:“這位是我內弟,岳母走前,曾留些銀兩與他讀書用,這會還小用不上,就想着不如買了良田。”
鎮長點點頭,翻開冊子,找到趙家村,看了看,道:“趙家村共有兩百三十五畝上等良田,其中你家有四十畝,被搬到趙家村的外村人分走六十五畝,方才田員外買了五十畝,還剩八十畝,不知你打算要買多少?”
那個田員外還真來買田?聽趙遠山的意思,這人算是鎮上的富戶了,他也只買了五十畝田,若是她一下將八十畝都買了會不會引起旁人的主意?
這樣一想,楊嬋就道:“要三十畝上等的良田,記我弟弟名字,這是戶籍。”將戶籍遞給鎮長,心下鬆口氣,還好將楊平戶籍辦下來了。
“好。”鎮長接過戶籍,心下想到,這女子果然出身不簡單,卻不知為何會流落民間,並且會嫁給趙遠山?
楊嬋不知道,就算是三十畝的上等良田,也不是一般人說買就買的,好在這會邊上沒什麼熟人,不然少不得會出些流言蜚語。
三十畝田契很快就辦好,楊嬋猶豫許久,微紅着臉道:“再另買十畝良田,記我的名字。”這是她打算給自己做嫁妝用的。
趙遠山不會看不起她身無分文,不過他既然打算給她一個婚禮,她便不打算把自己嫁的太寒暄,可能做不到十里紅妝,但置辦一份在鄉下還算體面的嫁妝還是能做到的。
見她滿面紅霞,趙遠山和鎮長都猜到她為何要買地,趙遠山抬手握住她的手,嘴角微微揚起,這些天不再出去尋食,兩人相處的時間更加多,他也慢慢從細節處發現她和平哥兒兩人的不凡。
尤其方才聽她一下買了三十畝良田,其實他心中也在好奇和猜測她的身份,同時也害怕她會不會不打算嫁給他了,現在見她如此嬌羞買下十畝田,頓時心中放下諸多擔憂。
四十畝田,就是三百二十兩銀子,楊嬋取出兩隻荷包,一隻裝的是銀子,零零碎碎有四十多兩的樣子,另一隻則是金子,裏頭有兩塊寸金,一塊寸金十六兩,便是三十二兩,幾個二兩重的金花生和一些金瓜子,還有一張五十兩銀票是早前賣首飾得的。
取出兩塊寸金,竟是剛好夠付良田的銀子,楊嬋早前就看過寸金,上頭並無花紋和刻字,所以很放心的給了鎮長。
這樣的動作還是嚇了鎮長一跳,在古代,平頭百姓能用上銀子的並不多,大多是用銅錢,至於金子,更是少有人能擁有,許多人連見都沒見過。
再有銀子和金子說是一兩金換十兩銀,但是拿到黑市,一兩金能換到十二兩銀子到十五兩銀子不等,絕對屬於稀缺之物。
趙遠山也是一驚,他沒想到一直和他一起的小女子,身上竟然帶着這麼多錢財,想想楊嬋最初的戒備,也不難理解了。
鎮長動作飛快的收起金子,確定沒人瞧見,才鬆口氣,而後嚴肅道:“財不可外露,日後萬不可如此。”
“是,多謝老師教誨。”趙遠山感激道。
還好是老師,這要是遇到心腸歹毒之人,不定會加害他們,好從中得利。
見他們這番做派,楊嬋便知自己哪裏做的不對,說起來,原身是后宅女子,就算後來抄家充作官妓,也沒在市井生活過,所以很多市井上的一些知識根本就沒有,自然的,楊嬋也不可能得到這種記憶。
而楊嬋,她可能在鄉下和城鎮住過,但是現代和古代是完全不一樣的,好比這金銀,她只知道十比一,卻完全不知道私下還有那麼多道道。
“無事。”感覺到楊嬋的擔心,趙遠山輕聲安撫,心下嘆氣,他不能自欺欺人,從她的表現來看,她絕對不是什麼鄉下之人,不過這些他先前就知道,既然決定娶她為妻,她之前是什麼人,於他都沒關係。
“恩。”提着的心慢慢放下,側身朝鎮長福了下,算是道謝。
鎮上回趙家村還有十幾里路,楊嬋原本想着在鎮上睡一晚再走,不過劉嬸他們都要回去,只得同他們一塊回去。
走前,楊嬋先去買下乾糧,家裏也不知道被毀的怎麼樣?不買些吃的回去,幾人可就要餓肚子了。
鎮上不如縣城,做買賣的人還不多,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家酒樓在開門做生意,楊嬋想了想,打算吃頓好的。
買了幾隻肉餡餅,再炒了幾個菜,就是一兩銀子,楊嬋拿出荷包付賬,被趙遠山給攔住,“怎麼能用你的銀子。”
楊嬋笑笑,並沒有覺得趙遠山大男子主義,“我既是你的妻子,何來你我之分?”付了銀子將籃子遞給他,“等日後,都你來付。”男人要擔起責任,她絕對不會阻攔。
出了鎮子,熟人就多了,到處都是打招呼聲和詢問聲。
楊嬋略微看了一眼,跟着趙遠山埋頭走着。
“遠山?遠山……”不遠處傳來一個婦女略帶疲憊的聲音。
聞聲望去,只見一個穿着破破爛爛的麻布衣的婦女,身後跟着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同樣破破爛爛的,滿臉污漬。
“大姐?”趙遠山先是疑惑,然後就是不敢置信的驚喜。
他一直以為他的親人都不在了,沒想到大姐和外甥還有外甥女都還在。
小草先跑了過去,大聲叫道:“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