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偷偷還陽
??“我回來了！”
聽到外婆在院子裏的喊聲，雲苔很是自覺地跑出房間，準備幫忙拿東西。但院子裏的一大幫人，讓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雲苔，來，別怕，這是你表舅和表哥。”水婉娜將雲苔招到身邊做介紹。
“表舅好，表哥好。”雲苔乖巧地打着招呼。
“她姓雲？”水玉澤的表情驚疑不定。他知道小表妹一直崇拜着一個人，那個人也姓雲，叫雲翊。雲翊出身名門，有一位當與皇帝稱兄道弟的元帥父親，但他卻十六歲入伍，憑藉實打實的戰功，創出赫赫威名。雲翊同樣也是他的偶像，或者說他幾乎是他們那一代所有年輕人的偶像。但那也只是少年單純的崇拜，水玉澤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會和雲翊有什麼關係，畢竟那是需要仰望的存在。可現在，他不確定了。因為他清楚地記得，當初就是他因為敬仰雲翊，和其他年輕人一樣，慫恿了小表妹偷偷報名入伍。他在最後一刻被老媽發現，功敗垂成。而小表妹因為是光系初級魔法師，屬於軍醫緊缺人才而輕易被招了進去。事發后，他還因此被罰，跪了整整十天的祖祠。
水鴻軒屬於完全不知情的，也就不會有什麼反應，只是單純地認為，表姑父姓雲。
聽到水玉澤的問題，水婉娜的臉色變了變。
雲苔搖了搖頭，這也是原本她想等再過幾年，要跟外公外婆商量的一件事情，她的姓氏！在她看來，姓‘雲’雖然是母親的遺願，但如果這個姓氏會給這個家帶來麻煩的話，那她寧可不要。現在看來，麻煩開始了。
“外公外婆只有我媽媽一個小孩，我當然是姓桑。桑雲苔是我的全名。”雲苔無視了外婆驚詫的目光。
“原來是這樣啊。”水玉澤果然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因為沒有人會相信雲翊會當任何人的上門女婿。更不用說雲翊現今的夫人是公主，最重要的是他們夫妻間的感情可是出了名的恩愛。水玉澤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果然是他異想天開了！而真相往往就是在異想天開中被猜中，然後又不經意地被否定。
對於姑婆拖到現在還不願意講出當年無故失蹤的緣由，水鴻軒的不滿漸漸大了起來，特別是外婆的意思還要爺爺親自跑一趟，來這裏她才肯說，這正是……
畢竟是年輕人，為了宣洩一下自己的不滿，水鴻軒小小地找了一個茬：“雲苔？好奇怪的名字。”
“雲苔，報春花科植物。味苦，性平，主治毒蛇咬傷。可以外敷，也可以泡酒。”還有，它的別名叫作‘偷偷還陽’。雲苔默默地在心裏補充了一句。這算不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這個別名也是她剛剛在背雲苔草的資料時才意識到的。
水鴻軒感覺臉上火辣辣的。雖然小表妹的那張小肥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他還是感覺自己被嘲笑了，被還是小屁孩的小表妹嘲笑沒有文化了。姑姥爺是開藥鋪的，給孫女取一個藥材的名字當名字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看到兒子難得在女孩子面前吃癟，水玉澤一陣好笑。
瞥到父親上翹的嘴角，水鴻軒更是羞憤異常。
“好了，好了，進去再說吧。”水婉娜直接把人招呼進了卧室。桑席現在這個樣子，也不可能讓他去客廳。而依照這陣仗，這父子倆今天見不到人是不罷休的。
“姑父，您這是？”看到斜靠着的桑席，水玉澤大驚失色。
“沒事，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着了，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桑席擺了擺手，“家裏都還好吧？”
水玉澤恭敬地回答：“爺爺身體還算硬朗，就是思念姑姑，思念得緊。”
桑席嘆了一口氣：“是我們不孝啊。”
“水娜表妹呢？”房間裏沒有看到人，水玉澤有些奇怪地問道。
“幾年前戰死在岩城了。”雖然已經過了那麼久了，但說起女兒的死，夫婦倆還是沒有忍住紅了眼。
“怎麼會？！她只是一名初級光系魔法師，進去最多也是當一名低級軍醫，怎麼會……”水玉澤震驚地問道。
水鴻軒對於這個從未某面的表姑肅然起敬。順帶的愛屋及烏，對於面前一直晃悠的小肥臉也順眼了一點。
“那孩子的父親？”水玉澤小心翼翼地問道。
“水娜就是為了救他才死的。我們這是作了什麼孽哦！”水婉娜彈了彈眼淚。
“外婆……”雲苔拉拉水婉娜的衣角，一臉擔憂。
水婉娜慈愛地摸了摸雲苔的頭：“外婆沒事。我，我給你們做晚飯去。”
“姑姑，跟我們回去吧。這樣大家也相互有個照應。姑父也能夠得到更好的治療。”水玉澤一臉懇請。同時他也在自責，如果當年不是他慫恿表妹報名投軍追偶像的話，表妹也就不會死了。也許當年姑姑和姑父離開就是因為不願意麵對他吧，見到他就會想到是他害死了表妹，他們的獨生女兒！滿心自責的水玉澤完全沒有注意到時間上的錯誤，桑席夫婦故意失蹤是在桑水娜戰死之前的事情。
“這……”水婉娜望向桑席。她心裏很矛盾。那麼多年了，她自然非常想念父兄，但她又擔心雲家的人沒有放棄尋找他們。特別是……水婉娜的視線轉移到雲苔身上，他們夫婦已經失去了唯一的女兒了，不能再失去這個唯一的外孫女！
看着姑婆表情的變換，依照他這段時間在商場上察言觀色的訓練，水鴻軒可以很肯定地說，姑婆不打算點頭。看來表姑的事情不像姑婆說的那麼簡單，還另有內情！不過半途而廢不是他的作風，水鴻軒眼珠一轉，找到了突破口。
“雲苔啊，你勸勸你外公外婆，跟我們一起回家，表哥給你買許多漂亮的衣服好不好？”水鴻軒蹲到雲苔面前，笑眯眯地引誘道。
“浪費。”雲苔皺起眉頭，在她看來，衣服夠穿就好。太多了，不但佔地方，而且養蟲子，伺候起來更麻煩。
水鴻軒很明顯地卡了一下。有女人會嫌衣服太多浪費的么？一定是這小胖妞年齡太小，還不懂。
再接再厲：“不要衣服啊，那玩具呢？雲苔喜歡什麼樣的玩具？表哥保證幫你找來。”
“什麼樣的玩具都可以？”雲苔狐疑地問道。
“雲苔，不可以！”桑席沉下了臉。雲苔平時不會這樣沒分寸的呀，這是怎麼了？
“姑父，表哥送表妹禮物，那有什麼呀。”水玉澤連忙勸道，然後給了兒子一個讚賞的眼光。
有門！水鴻軒立刻把胸脯拍得啪啪響：“什麼都可以。只要你說得出，表哥就一定會幫你找來。”
“那，我想要把椅子，帶兩個輪子的椅子。”
桑氏夫婦馬上就明白外孫女講的是什麼了。
“啥？”想要的禮物是一把椅子，而且還要是帶輪子的椅子？這是什麼怪要求？水鴻軒眨了眨眼，再眨眨眼，還是沒有想明白。
“你是想要帶輪子的椅子？”水鴻軒再次確認。
“是的，帶輪子的椅子，如果可以，最好還有個能夠操控輪子速度和方向的界面，這樣我就可以推外公出去散步了。”雲苔說道。
桑氏夫婦雖然已經聽過雲苔講過輪椅，但再聽一遍，夫婦倆還是感動地再次紅了眼圈。多孝順，多貼心的孩子！女兒啊，你在天上看到了嗎？
能夠控制方向了速度的椅子？水氏父子看到已經感動得一塌糊塗的夫婦，立刻反應了過來，這椅子是雲苔特意為外祖父要的。在感動於雲苔孝心的同時，這父子倆也犯愁了，這樣的椅子他們根本就沒有看到過啊，連聽都沒聽到過！
水玉澤同情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然後……落井下石：“兒子，這就當作你這次出來實習的一個作業吧。一定要圓滿完成。為父很看好你。”
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