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手術治療
??一大清早，當雲苔向水鴻軒表示今天她將要給外公動手術之後，短短半個月時，整個科羅拉多小鎮的人全都知道了。傳輸陣也再次忙碌了起來，只要是能來的，水家成員一個都沒有落下，全部彙集到桑家大院。
手術室里的光系魔法陣全部啟動。
第二代水透鏡被推進了手術室，這是依照雲苔建議下的改良品，更加的便捷，聽說現在水家的煉金師小組正在研究第三代便攜式可摺疊水透鏡。這是水鴻軒建議的，比較適合他們這種成天在外面跑的人。
可惜的是依然沒有能夠弄出氧氣裝置，因為不能確定自己學的化學知識在這個世界的通用性，就好比氧氣，看不到，摸不着，而且還不屬於任何魔法元素，這使得聽者沒有直觀的概念，自然就無法弄出雲苔想要的東西。
至於幫手，看了看站在身邊的水鴻宇，雲苔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的首選人物是光系的水雪麗表姐，可惜之前她叫人把她請來的時候，這位水表姐在看到雲苔拿刀霍霍向火兔的架勢，一聲尖叫，把雲苔下了一大跳，手沒拿穩，直接給兔子來了個開膛破肚，鮮血迸流。水雪麗兩眼一翻，昏了過去。這使得雲苔第一時間把她排除出了手術助手候選名單。
水雪倩是第二位候選人，可是在考慮到光系長時間照射對於一名黑暗系魔法師可能會造成損傷之後，她被雲苔移到了後備名單。
當雲苔不得不考慮從水家的護院之中找人的時候，水鴻宇毛遂自薦。在他看來，雲苔小表妹的要求真的很低，要見過血的，不至於見到流血啥的就手足無措。而且他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在旁邊遞個剪子，遞把刀的，這有什麼困難的嗎？看了眼關閉的手術室門，他知道雲苔讓水雪倩和一名戰鬥經驗豐富的老護院等在手術室外面，隨時待命。這讓水鴻宇隱隱有些不悅，這也太瞧不起他了！他在學校試煉的考核分數可是不低的，更是和小隊一起殺過高他本身實力一級的魔獸！可對雲苔來說，這場手術太過重要，容不得一點差錯，無論怎樣的小心準備都不算過份。
手術室外，一大群人看着現場直播。雖然雲苔表示過反對，倒不是因為她膽怯，而是擔心他們看的過程中承受不住刺激，畢竟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雲苔的醫療方式是全新的。再如何通達，也不如這樣直觀的衝擊來得大。萬一途中有什麼過激的行動，那可是會死人的！可惜在場所有人全部都認為自己的自控能力是過人的，雲苔說的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她完全就是杞人憂天。她也只能無奈地隨他們去。
“外公，準備好了嗎？您放心，就像我說過的，這不是什麼大手術，一覺睡醒，您就會感覺整個人都會輕鬆很多，從理論上講，疼痛度只有現在的一成。”
“好。外公這兩條腿就拜託小雲苔了。”桑席疲憊臉上的勉強露出笑意。自從受傷之後，他就被腿部得疼痛折磨得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的精力都快要耗盡了。
打開鎮靜劑的滴管，雲苔的食指和中指按上了桑席脖子上的大動脈。靜靜地等待藥物生效。感覺到手下動脈的跳躍頻率變得緩和，她深吸了一口氣，對水鴻宇點了一下頭。
“4號長刀，鑷子，克氏針……”
看着皮肉被切開、翻開、固定，水鴻宇的呼吸開始粗重起來，他不是沒有見過血，但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不是沒有弄過燒烤，野外燒烤的時候也是像這樣要把皮肉切開，好讓烤肉受熱均勻。但那不是人肉，更不是自己親人的腿骨！
手術室外的人雖然感受沒有水鴻宇那麼直觀，但受到的震撼也是不小。
關心者亂，水婉娜沒多久便站不住，軟坐在了椅子上，卻怎麼也不肯離開，雙眼更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大型水幕。
水雪倩眼中異彩連連，雖然這樣的場景她之前已經見過好幾次了，但那靈活飛舞的手指依然讓她感覺震撼。她也想像雲苔那樣，她甚至幻想着現在站在手術台邊的人正是自己。
水雪麗就在雪倩身邊，她努力地撇着嘴，裝作不以為然，不就是因為第一次看到一個水系魔法師做着黑暗系魔法師乾的事情，太過驚訝了么，憑什麼把她排除在外啊！她可是光明系的！而且還是正式的一級光系魔法師，在同齡人當中，她是光明系的天才，天才，那個雲苔現在連一級水系魔法師還不是呢，只是一個小小的魔法學徒！她不嫉妒，她不羨慕，她不崇拜，堅決不！
一片片帶血的小碎骨被取出，掉落在金屬盤上，敲擊出微弱沉悶的輕響。但就是那微不可聞的輕響卻猶如重鎚，一次次地衝擊着水鴻宇的耳骨，考驗着他的承受能力。
“擦汗。”不知何時，雲苔的額頭上已經佈滿了密密的細汗。看着水透鏡，碎骨比她預估中得要多。白絹輕撫她的額頭，雲苔感覺到了白絹下的些微顫抖：“換人，你先休息一會兒，等會兒再換回來。”
水鴻宇的手僵在了半空。
趁護院遲疑的剎那，水雪倩毫不遲疑地推門而入。
相比水鴻宇，雲苔和水雪倩的合作明顯地默契了許多。很多時候雲苔甚至只要開頭提一個字，手術工具就準確地交到了她的手上。
看到走出來面色有些難看的水鴻宇，在門口待命的護院想說兩句安慰的話：“二少爺不必介懷……”
水鴻宇搖搖頭：“這點小陣仗就這樣，真是太差勁了。”
水鴻炎看到老二雙手握拳，低頭自責，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沒什麼，換成是我說不定還沒有你做得好。”
看了眼水幕，雲苔和水雪倩兩個小孩，還是小女孩，面不改色，手上那個速度更是行雲如流水，拿他和水雪倩一比較，高下立分。水鴻宇把頭撇向一邊，顯然在他看來老大的話很沒有說服力。
“雲苔之前練手的時候雪倩就在旁邊接手了，自然是不一樣的。”水鴻軒也在旁邊幫忙勸說道。
但在水鴻宇看來，這不是關鍵，更不是理由，他決定下次學校假期，就申請獨自進山試煉！
“哼，有什麼了不起嘛。”水雪麗嘴上依然不屑一顧，但雙眼粘在水幕上，滿心滿眼的好帥氣，一臉羨慕嫉妒恨的表情怎麼也遮掩不了。
艾麗卡看到小女兒的樣子，一臉好笑，再轉頭看看水幕上的大女兒，一臉開心，水雪倩真的是變了好多，跟着雲苔這個比她更小的妹妹，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也不再畏畏縮縮了。不像以前，雪麗這個妹妹卻做着姐姐的模樣，總是站在雪倩的前面，替她擋風遮雨，雪倩這個姐姐反倒是躲在妹妹的陰影之下，自怨自艾，恨自己是黑暗系，現在總算是好了。單就這點，作為一名母親，她也會感激雲苔。
當手術剪剪下縫合的線頭，雲苔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她感覺自己整張臉都在發燙。但這並不是最後，伸手切了一下外公的脈搏，雲苔再次喊人：“雪麗表姐，菲比老師，換好衣服，請馬上進手術室。雪倩表姐，你可以去休息了，謝謝。”
“我們成功了吧？”水雪倩沒有挪動腳步，兩眼亮晶晶地看着雲苔。
“單就手術而言，是的。但後面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雲苔點點頭。
“我知道了。”水雪倩也重重地點了點頭。轉身跑出了手術室，她要告訴媽媽，她好開心，真的好開心。
“要我幹什麼？”水雪麗一臉積極。救人，這明明應該是光系魔法師為表演的主角，這次她卻變成了旁觀者，這讓水雪麗感覺萬分彆扭，現在終於輪到她上場了，看來救人還是離不開光系魔法師啊！
“治癒術，謝謝。”雲苔指了指她縫合的傷口。
“小意思。”水雪麗不想被比下去，連着砸下去三個治癒術，耗光了自己的全部法力。
縫合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居然可以直接拆線了！雲苔只能感嘆，這個世界的魔法果然神奇。她拉過水透鏡一看，內部骨折的地方也有明顯癒合的跡象。如果讓水雪麗每隔五天進行一次癒合術，雲苔甚至懷疑，依照這樣的癒合速度，半年內她固定腿骨的光系水晶釘就可以拆除了？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找來了學校的木系魔法老師，給外公的腿上套上了兩根木管，進行外固定。
雲苔一臉疲憊地走出了手術室。這場手術對她而言同樣意義非凡。水婉娜衝上前，一把將雲苔摟在懷裏，痛哭失聲。她真的是太高興，太高興了。雲苔被勒得直翻白眼。其他人還趁她無法動彈的時候，揉亂她的頭髮。
感覺水婉娜差不多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了，雲苔這才開口：“外婆，別哭了，接下來才是真正關鍵，您可要受累了，有許多地方要注意呢。”
“沒事，沒事。”水婉娜抹着紅通通的眼角。只要桑席能夠站起來，能夠像以前一樣到處走，再苦再累都沒事，她最怕看到的就是老伴偶爾流露出的絕望和空洞。
“雪麗表姐，你能不能每隔五天來給外公施一次治癒術？傳輸陣的錢算我的。”
“好麻煩。”這種小事當然是沒有問題的，但水雪麗正是處於彆扭的年齡，就是不想回答得那麼爽快。
“治癒系捲軸的性價比太低了。”雲苔實話實說。
雖然不知道性價比是什麼，但水雪麗依然感覺得出，這不像是什麼好話，她轉頭，很嚴肅地問水雪倩：“我可以掐死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