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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此,凌曉需要自己的“蟲巢”。
當然,這不是問題,有爹媽在嘛,咳,能當啃老族的時候,當個啃老族也是不錯。
所以最大的問題是,她蟲巢內部的人員。
伴隨着那場“叛亂”,人工製造半蟲人這種事已然被制止,當然,也有例外。比如說蟲巢內的某對半蟲人結為夫婦后並且想要孩子的話,可以為他們啟動這一程序。嚴格意義上說,這個帶着不祥之意誕生的技術已經被用於“治療不孕不育”……想想也是醉醉噠呢!
總而言之,目前蟲巢上的半蟲人,絕大部分都不會跟她走。沈雨澤也不會為了幫她備齊人手就刻意製造若干半蟲人,倒是人類中有一些人願意和凌曉一起離開。
凌曉對此並無太多意見,或者說,對於這種事她早有預料。
自己召集人手,對她來說也挺不錯的。而且,咳,她的人格魅力還是挺高的嘛!……她堅持認為自己必須有這玩意!哥哥和凌暮都表示想和她一起走,璐娜也是,他揮舞着手中的扳手表示會跟着她。
生日後不久,她就帶着那些願意和她一起走的人“搬遷”了。
在這之後,她通過某些渠道朝外界傳遞消息后,也有不少人紛紛上門表示“我願意做你小弟喲!”,比如說——
“親,聽說你最近在招人,帶我一個唄?”
“……你這傢伙消息還真夠靈通的啊。”凌曉透過光屏注視着那個熟悉的傢伙,整個人有些無語。算起來,他們也算是十來年的朋友了。
“工作需要,必須的嘛。”伊澤笑了。
明明也才只是不到三十歲的人,他笑起來時,眼角已經有了淡淡的紋路,頭髮也有一些變得花白。他老得格外快,甚至比普通人還要快,這是獲得力量的代價,而這一點,他從伸出手抓住力量的那一秒,就已經有所預料了。想得到什麼,就得付出些什麼,這是必須接受的定理,不是么?
凌曉看着他這副模樣,沒來由地有點心酸,倒是他的眼睛,一如過去般呈現出極為漂亮的淺褐色光澤,如貓一般,尤其在慵懶眯着的時候,更是如此。
“廢話不多說,”伊澤露出個“狡詐”的笑容,“老闆,我想找個地方養老,可以給根金大腿給我抱嗎?”
凌曉雙手抱臂,挑眉道:“看你有沒誠意咯。”
“咦?難道你還要搞潛規則?”
“呀,這麼大的秘密都被你發現了?”
……
幾句沒節操的對話過後,兩人都是不自覺地笑了起來。都說“相逢一笑泯恩仇”,他們之間沒有“仇”,只有着讓人難以忘懷的過去。那些過去,也成就了今天的他們。
凌曉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了當年的那個雨夜裏,被他抱在懷中的那個染血少女。她緩緩斂起笑容,輕聲問:“一切都解決好了?”
“啊。”伊澤垂下眸子,靜靜地點了點頭。
路亞在被星盟軍校拒絕後,被人拐去了另一個臭名昭著的星際海盜團。他當時滿心以為自己能逆襲上人生巔峰,報復曾經看不起自己的凌曉等人,卻沒成想,進去后沒多久就被當成了炮灰,在一次追捕中死去。
伊澤找了路亞很久,等到知道這消息時,已經是五六年後的事情了。直到今天,他都很難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能夠理解嗎?為了攀登到足夠的高度,他甚至和魔鬼做了交易。然而,現實卻告訴他,他樹為敵對對象的那個人,就那樣悄無聲息地死了,沒能激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後悔嗎?
他問過自己。
因為就算他不做什麼,路亞的命運也壓根不會改變。
不過,到底還是不後悔的。
如果不付出代價,他又怎麼會有接下來的人生呢。比起一位有着盛名的畫家,他果然還是想像現在這樣,成為一名藏於黑暗之中的情報販子。說到底,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又有什麼好後悔的呢?
他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會死,所以,他覺得吧,必須要找到一個能給自己收斂屍骨的人。
凌曉於是中標了。
至於愛人……
伊澤長長地舒了口氣,他都這個樣子了,還是別殘害其他小姑娘了。而且,從她為了他死的那一刻開始,他也註定會一生記得她。她如若知道這件事,會高興的吧?
女人啊,女人吶。
凌曉沒有拒絕伊澤,一來他們是朋友,二來他很好用。
之後,師兄徐青也投奔而來。她不知道這傢伙為啥會有這麼優秀的“嗅覺”,總之面對這個抱着她大腿狂喊着“曉曉不要丟棄師兄我!”的傢伙,她是很難下定決心拒絕的。畢竟在之前的若干年裏,她可是真的把這傢伙當哥哥看,不過這傢伙也是個騙子——明明早就知道媽媽有些“不一樣”,卻從來都把它藏在心裏,從來不說。
再之後,凌曉見到了莫爾,就是那個被預言可以因為她而獲得精神力恢復方法的傢伙。被他照顧的預言師之女身體恢復地很好,嗯,他們不知何時勾搭上,最近打算“回老家結婚”了。
說起他,就不得不提到……
炎。
她離開后,他成為了凌淵的重點培養對象。
而凌淵在離開前,也將他們一族的後續問題處理地很好,原本屬於凌淵的幾顆小型宜居星和礦星都被轉移到了炎的名下。不過……
“老師。”
與其他人不同,炎通過凌淵直接摸到了凌曉的蟲巢,她自然也不能避而不見。
對於這個被她捅了腎的學生,凌曉絕對是有愧疚的。——如果說凌淵和林麒都和她有着相對的默契,炎這倒霉孩子純粹是無辜躺槍……不對,躺刀啊!更別提他一直以來還這麼信任她,所以說……
這個……
咳。
那個……
“炎啊……”她可以撒謊說自己體|內封印着一股無法控制的洪荒之力或者說自己有第二人格么?咳,激動的時候就會暴走什麼的……
“?”
“那什麼,我……”凌曉淚流滿面,不行,那種理由實在是太羞恥了,完全說不出口啊!
“沒關係的,老師。”
“……啥?”凌曉抬起頭,只見炎朝自己露出了一個弧度很小但是極其溫暖的笑容。
“一切都過去了,您沒事就好。”
“……”
凌曉一瞬間覺得自己被治癒了,頗有一種此生無憾的感腳——嗯,有這麼個孩子,可以安心地養老了呢!
第二蟲巢的出現以及凌曉的“招兵買馬”行為,自然不可能瞞過有心之人。不過因為蟲族的存在,半蟲人與人類目前處於絕對的“蜜月期”,再加上被凌曉拐走的人幾乎都是你情我願,所以別人也管不了那麼多。
而當她的這一蟲巢組建並磨合完成後,所有人都知道,對蟲族的第三場戰爭也會打響。
一切,都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至於這場戰爭的最後勝利者到底是哪一方,不到最後,又有誰會知曉呢。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比起若干年前的劣勢,如今的人類佔據的是絕對優勢。
這些“大事”之餘,凌曉也在另外一件“大事”上被自家親媽逼上了梁山。
簡單來說就是,在天天“虐狗”的幸福生活中,凌媽覺得自家還差一個月就到三十歲的女兒也差不多該虐虐狗了。倒不是說逼迫她結婚生孩子什麼的……她還沒古板到這個地步,事實上,她覺得如果女兒不樂意結婚生孩子,完全可以一輩子不做這件事,反正她對外孫外孫女之類的生物也沒什麼急切的渴求。
所以她只是希望女兒能戀愛下。
如果沒遇到正確的人也就算了。
再差點,表現出“洒家這輩子一個人就夠了”的態度也就算了。
問題是吧……
沈雨澤覺得自家女兒是鑽進了一個死胡同里。
說來,也是他們做父母的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導致向來做事乾淨利落的她居然在這種事情上表現出了這樣不符合她本人性格的遲疑態勢。
所以,作為媽媽,她覺得自己必須推上一把。
至於凌淵……嗯,這個巴不得女兒一輩子不嫁的傢伙還是算了吧。現在是她在當家作主,他的話當個空氣就得了!
沈雨澤的這種想法,凌曉也大致能感覺到,所以她也沒法表現出明顯的反抗態度。甚至可以說,她自己也是有苦說不出。心理陰影這玩意吧,還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克服的。在這件事上,她就像是一隻樹懶,沒人戳她,她真的是懶得動彈。可眼下,她家老媽是打定主意對着她的臀部一頓猛戳,她……
真的要動一下試試嗎?
所以說,是不要呢?還是不要呢?還是不要呢?
如此想着的凌曉,在某個夜黑風高的夜裏,暗搓搓地潛入了某人的家中。
於是乎……
結束了一天工作、有些精疲力盡地回到房間中的某人才一打開門,就在黑暗的房間中發現了一個入侵者。這個入侵者正坐在窗台上,不僅絲毫沒有躲藏的意思,還十分厚顏無恥地抬起手沖他打了個招呼。
“……”
月光如明|鏡。
照亮她臉孔。
因為這光芒而略有些朦朧的她的臉孔上,有着一個極美……起碼足以讓他因此而窒息的笑容。
他正因為這笑容而微微晃神,就看到她縱身一躍,從窗台上落到房間中,順帶抬起手擺了擺,調笑着說道:“喲,這位帥哥,你看今夜月色正好,不如我倆來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