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人有悲歡離合(2)

第三十六章人有悲歡離合(2)

“仁善?”五月困惑地盯着四季。

“誠然,正是仁善。”四季明快地笑着說:“這個世界上——這個地球上,有很多人類的本性都已經淪落到了豬狗不如的境界。比如那個叫千禧年的狂人組織……說白了,我也不懂何謂真正的人性,但是,即便是自欺欺人,我們還是不可以否認。不能否認先人們早就為我們編纂出的人性真諦。雖然既有認為人性本善的人,也有認為人性本惡的人,還有認為人性是由善與惡共同構成的人。但不能否認的是,從古至今,人類這種生物都一直在追求着真善美,一直在追求着美好和完美。現代的某些國家都在否定人性本惡論,日本不也奉行孔孟之道嗎。只要做到了那些聖人們所說的話,那麼你——就是一個真正正正的人類,這與性別無關——更與種族年齡無關。人性皆唯心而已。在一般民眾所不知道的黑暗中,一些自命不凡的人類們一直都在做着禽獸不如的事,可是呢?只要沒有……無人指責他們啊。這些垃圾都敢自稱為人,你又何必自愧不如呢?總之,形體不重要,也就是說外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內在啊。一個生物的內在擁有人性的話,那他就是人類。”

“四季……你還是沒變啊。”志貴看着笑容如神明一般聖潔的四季,欣慰地呢喃道。

與聖潔明快的笑容相反,四季此刻的心情卻佈滿陰霾。秀麗純樸的弓冢五月,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女高中生。但是,為什麼她這樣的無辜少女會變成……只有靠吸食人類鮮血才能存活的吸血鬼?

不符啊,違和啊。無論是我還是天王山,都遠比五月更適合成為死徒。然而,命運為什麼就不放過她呢?四季不自覺地看向天王山。我從未責怪這個男人說我不是人,他也只是在陳述事實罷了……對我而言,只要活着就是勝利,形態和種族什麼的根本無所謂。想到此,四季不禁悄然嘆息。

“謝謝您。遠野先生。”五月有如健康乖巧的小動物一般,精神十足地握着雙拳,朝四季不住點頭。“五月也會加油的,遠野先生也要加油啊!”

這孩子可能是誤會什麼了……四季保持着聖潔的笑靨,用鼓勵地眼神看着精神益發振奮的五月。然而這張活力十足的俏臉,令四季有些無可,五月小妹妹絕對誤會什麼了,她一定是把我當成嚮往人類的吸血鬼了……我可是冷酷的利己主義者——羅亞的繼承人……

“四季……”志貴理解似的拍了拍四季的肩。

“遠野君加油。”希耶爾用勉勵地眼神看着四季。

“我一直都站在哥哥這邊……”秋葉欣然微笑着,輕抿了口茶。

“……”就連翡翠也在用鼓勵的眼神看着四季。

此時,琥珀彎下身對四季低聲耳語道:“大家好像都不了解你的本性喔,真有趣……”

“聽你的口氣,感覺你好像很了解我了一樣?”四季有些不快地低語道。

“當然了,因為我是看着你長大的人。”琥珀口吻輕浮地耳語道。

“呃!?”四季激動地轉頭看向琥珀,卻發現琥珀的笑容依然一片和煦,沒有一絲輕浮的感覺。

“啊拉,小四季在看什麼啊?我臉上有什麼嗎?”琥珀故作嚴肅地輕撫着臉。

“沒什麼。剛才我好像看見皮卡丘滿地走的幻覺了。”四季神情純樸地胡謅道。琥珀默默回以明媚的微笑。

不意間,四季忽然察覺到一道奇詭的視線正在凝視着自己,令自己生出一種不可名狀的微妙感覺。

“山哥,你在看什麼?”四季看向視線的主人。

“沒什麼。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天王山神情莫名地看着四季,眼神中卻流露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凄涼。“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古人當真誠不欺我。阿修羅註定永遠與帝釋天為敵。更何況是身似浮雲意似風……欲與青天試比高的自由修羅?”

“浪漫哥,你怎麼又屍仙上身了。不要突然屍性大發啊。”滿頭霧水的四季惡意揶揄道。

“唉……”天王山無奈地嘆了口氣,口吻婉轉地說道:“回歸正題。凡是月之民的後裔和通過魔術研究成為吸血鬼的人類,在轉化為吸血鬼的過程中一定會喪失自己的人性。不止人性,還有記憶和原本的人格。”

“何解?”四季疑問。除去對吸血鬼本就瞭然於胸的希耶爾外,其餘人亦在皺着眉頭看着天王山。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天王山輕描淡寫地說道:“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一部分吸血鬼都是由食屍鬼進化而成的產物嗎?”

“記得。”四季回答。

“就從這裏說起。”天王山端起茶杯豪飲一口。“無論是宏觀還是微觀,這些死後復活的食屍鬼,以及由他們進化而成的吸血鬼都應歸屬於死者復活的範疇吧?”

“同意。”四季頷首作答。其他人也微微點頭。

“嗯。這些被吸血鬼給予血液的人死後再漸漸轉變成吸血鬼,然而因為屍體腐爛的太過嚴重,所以只能先以食屍鬼的身份生活。”天王山昂首挺胸義正詞嚴地說道:“屍體嘛,都腐爛了……腦髓呢?當然也腐爛了。儲存記憶和各種生命訊息的大腦都腐爛了,如此一來,他們的記憶還會完好嗎?當然不會了。就人類自身的價值觀而言,這些人復活成吸血鬼后,最多就只能算是擁有理性的野獸罷了。然而在這個地方又有一個分歧,月之民的後裔們以食屍鬼的身份復活時,不僅要以失去部分人格和記憶為代價。同時還必須無條件承受月之民的血脈中本來就存在的東西——吸血鬼的意識……”

“那是什麼東西?拜託啊浪漫哥,給我說詳細點!”四季搖頭晃腦地抱怨道。

“先不提翼手和人造吸血鬼。單說自然生成的其他吸血鬼。”天王山皺着眉頭說道:“一個人格健全的人被吸血鬼初擁,然後在自己的身體腐爛前復活了——以吸血鬼的身份活了過來。各位覺得,這個吸血鬼能夠做到在蘇醒后就立刻去襲擊人類——吸血殺人嗎?退一步來講,就算他復活后立刻吸了血殺了人,那他會不會為殺了人而感到緊張或是產生其他一些無法言表的複雜情緒呢?”

“會。”四季乾脆地說。其餘人面面相窺一陣,隨後都默默地點點頭。

縱然是不喜思考的四季亦知曉如此簡單的道理,且不提一個人誕生后便一直被長輩和教育者們灌輸着各種各樣的道德倫理,例如——絕對不能殺人……光從靈長類的基因方面來看亦能解釋這個道理:自洪荒時代,人類就在為自身的繁衍而與包括大自然在內的各種各樣的敵人“戰鬥”。只要有戰鬥就一定會有戰死者。死這一概念從古至今一直都在伴隨着人類這一靈長類生物,現代人的基因和意識深處早已被其祖先們的遺傳因子刻印上了畏懼死亡這一訊息——畏懼死亡已然升華為一種本能。

換句話說。一個人格正常的人在看到另一個人慘死的一瞬,必定會從對方身上看到死這一概念。意識深處不禁會產生類似的疑問:同類已經死了,我會不會死呢?故此,懼怕是理所當然的,惶惑不安亦是理所當然情緒。凡是人格正常的人類在第一次殺人時,一定會下意識地承受起由殺人所引發的精神壓力。隨之而來的還有自身道德觀的譴責……同理,剛由普通人轉化為吸血鬼的人類,亦不可能做到無視心理壓力——毫無心理障礙的殺害他人。

天王山滿意地掃視眾人,最後將目光停留在四季身上。“月之民的後裔和通過魔術研究化作吸血鬼的‘死徒’卻完全無視了其他吸血鬼的常理,要說原因嘛,當然是吸血鬼的意識作祟嘍。”

“我剛才就在問吸血鬼的意識到底是什麼,你給我說清楚。不要老是拿吸血鬼的意識來搪塞我們。”四季指摘道。

“好吧,那我就細說一下何為吸血鬼的意識……”天王山沉思片刻,然後不疾不徐地說道:“用人性和獸性做參照物,吸血鬼也有自身的‘魔性’,這一天性就是我口中的吸血鬼的意識。藉由月之民的血液轉化為吸血鬼的人,到底是從什麼地方開始轉化呢?靈魂、**?”

希耶爾見天王山詢問似的看着自己,就把話接了下去:“通過魔術使自己變成吸血鬼的魔術師,一般都是直接改變自己的靈魂或者**,讓自身永久性獲得永生機關。繼而變成不老不死的吸血鬼。而被月之民的後裔啃食而成為吸血鬼的人類,都是從靈魂開始轉化成吸血鬼。與之相比,其他派系的吸血鬼一般都是從**開始轉化,最後才是靈魂和心靈。說起來,正因為月之民的後裔都是先從靈魂開始變化成吸血鬼,所以讓我和同伴們倍感棘手,我們這些教會的神職人員根本不敢輕易用神聖儀式凈化被害者的靈魂……”希耶爾看向一臉疑惑的志貴。“我不是早向跟志貴說過了嗎?剛轉化為吸血鬼的人在一定時間內,可以藉由教會的神聖系凈化儀式直接凈化被害人,使被害人變回人類。可惜的是,這個辦法的成功率並不是很高,畢竟凈化被魔玷污的靈魂已經是神的領域了。還有一點,只要初生的死徒吸食過一次人血,就再也不可能變回人類了。除非發生真正的神跡。”

四季覺得只差一步,只要再揭開一層礙眼的薄紗,自己便能直視真相。故此,他變得比方才更加專心致志,力圖不聽漏一字一句。

“希耶爾前輩早就理解了天王山先生的話嗎?如果是的話,你為什麼不幫他解釋呢?”志貴疑惑地問。

“志貴這麼說也不算錯。但是因為吸血鬼這種生物的族群太過龐大,弄得我也不好妄加斷言。沒辦法,誰叫我不是專門獵殺吸血鬼的吸血鬼獵人,反倒是專門和所有不存在於教義中的魔為敵的代行者。”

“到此打住,先聽我說。”天王山放下茶杯,正色道:“被月之民啃食過的人類在轉化為死徒的時候,首先被轉化的就是靈魂和精神。月之民的魔性血液帶着吸血鬼的‘魔性’逐漸吞噬覆蓋該人類原本的意識和人性……這個過程一旦完結的話,那麼這個人就會馬上以吸血鬼或食屍鬼的身份復活。而且,除非被害人生前就是一個超級老好人,否則的話,在他復活的一瞬間,即便他從未殺過人,但卻已經不會再對殺人產生負罪感了。對死徒而言,吸血殺人只是一種本能,一種名為進食吃飯的本能。敢問我們人類在吃飯的時候會莫名其妙的產生負罪感嗎?”

聽到此,除四季和希耶爾外,其餘人不禁沉默不語。

“自然感,習慣成自然。他們從一開始就習慣了一切,就像呼吸空氣一樣習慣……就像人類吃畜生們一樣自然啊……”天王山嘆息道:“月之民的後裔們正是抱着這種與生俱來的自然感,才能從遠古之一降臨,再到月之民肆意傳播原液后,一直持續進化到今日。在我看來,這才是死徒二十七祖經久不衰的原因。這才是我認為月之民的後裔比任何派系的吸血鬼都要像吸血鬼的主因。月之民的後裔被原液中的魔性污染之後,便能視吸血殺人為天經地義的事,所以不會像其他種族的吸血鬼那樣明明已經是吸血鬼了,心態卻還是接近人類,甚至直接就是人類心態。這類身體明明是吸血鬼,心靈卻是人類的半瓶醋心態,才是招致他們自身滅亡的主因。說穿了,月之民的後裔幾乎都不會以吸血鬼之身嚮往人類的生活……”

“天王先生的話……我覺得不對。”五月扭捏膽怯地反駁道。

“……我當然知道五月小妹妹的意思,聽說過這句話嗎?”天王山神情肅穆地晃了晃食指。“凡事都有個例外。總而言之,在某些情況下,一些天賦極好的人類在變成吸血鬼的時候,會很快復活過來,一般以七天為限。因為他們復活的太快的緣故,所以並不會失去太多人格和記憶。同時也不會失去太多曾經身為人時的感情。”

“所以剛才你才會問我‘有沒有失憶或者人格缺失’?”四季恍然大悟。

“正解。”天王山有些疲憊地說。

“你想告訴我的就是這些無聊的東西?”四季鬱悶地瞪着天王山。

“什麼叫無聊的東西啊?”天王山詫異地問:“在坐的各位都知道你已經吸血鬼化了,難道你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未來嗎?”

“泰山先生說的沒錯,哥哥應該多為自己的未來着想。就算不為自己着想,也該為我們着想。”秋葉冷着臉厲聲說道:“難得泰山先生一番好意,哥哥怎麼能說出這麼失禮的話。看來為了能讓哥哥重新走上社會,必須重新教育才行了。”

聽到秋葉的稱讚,天王山欣慰地笑了。四季則由於“再教育”幾個字愁眉不展。志貴同情地拍拍四季的肩。四季回頭對志貴苦笑,五月趁機用“遠野先生大家一起加油吧”一樣的熱血表情盯着四季。精神恍惚的四季只好回以溫和的微笑。

“哎呀,有些奇怪呢。我覺得秋葉大人才是最失禮的人,她總是稱呼天王山先生為泰山。”琥珀微笑着,躬下身對四季耳語。

“你這個幫山哥取外號的罪魁禍首才是最失禮的人,你根本就沒有指責別人的資格吧。”四季頭也不回的呢喃道。琥珀並未反駁,只是默默微笑着。

“四季,你好像一點也不在乎我的重要情報?”天王山鬱悶地說道:“算了,算我雞婆好了。直接告訴你我來這裏的另一個目的好了。明天早上,我會來找你,然後我本人親自帶你去拔斷鋼劍。”

“哦。沒問題。”四季若無其事地說。

“D先生,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您。”希耶爾突然問道:“您怎麼會知道那麼多連我也不知道的情報?別告訴我這是雷明頓主教泄露的情報,因為根本沒有這個可能性,雷明頓大人從不在意惡魔以外的異端。”

“首先,我和我的一些同伴們通過情報交換從其他組織換取情報。”天王山認真答道:“最後,我和我的同伴們走南闖北親自收集吸血鬼的研究資料。”

“交換情報?”希耶爾神情淡然地看着天王山。

“不錯。我們曾經用一些包括吸血鬼在內的幻想種的資料,和英國的‘必要之惡’教會這類完全不了解吸血鬼和幻想種,卻對這方面非常感興趣的組織交換過資料。我們以幻想種資料交換魔法的修鍊方法,然後再用這些魔法資料去和其他組織交換其他魔法資料。我們一直都是靠這種方式來收集各種各樣的知識。”

“原來如此。”希耶爾別有深意地笑着說:“不過您能不能幫我解答一下一個被我埋在心底的疑問呢。我聽某個活了……某個同伴曾經告訴我,他說大劍騎士團的團長是一個潛入聖堂教會的多重間諜?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這回事呢?”神情純真地說著,希耶爾困擾地用手指抵着臉頰。

“這是一個內容超長的秘密任務,我是直屬於尤安·雷明頓樞機大主教的首席間諜。我在很多宗教和秘密結社的內部都擁有一些比秒敏感的身份和地位。但是還請前輩不要試圖調查我的行蹤,因為我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是以完美的變裝執行任務。迄今為止,仍無人能窺破我的完美變裝。”天王山毫不猶豫地說道:“我的任務是在暗地裏聯絡志同道合之士,一起打擊類似千禧年這種慘絕人寰的組織。另一方面,我還再為總是閉關修行的雷明頓老師充當眼睛,我是幫老師觀察外界動態的角色。換言之,我就是他的眼睛,所以我一直被組織里的同伴們簡稱為神眼。順帶一提,我在組織里的排名是第三位——執行任務時的行動代號叫‘神眼嘉拉迪雅’。”

完美變裝?記得他之前有說過自己現在的樣子就是完美變裝吧。四季哭笑不得地看着穿件夾克衫,就認為已經算完美變裝的天王山。後者卻疑惑地看了四季一眼。

“看來泰山先生是超乎我想像的危險人物……”秋葉盯着天王山眉頭緊鎖地呢喃着,隨後有如下了什麼決定一般義無反顧地點點頭。

“天王先生真辛苦……”五月含蓄地對志貴說。

“是啊。”志貴尷尬地頷首作答。

“浪漫哥,我怎麼覺得嘉拉迪雅像是女人的名字?”四季疑惑地抓抓頭髮。

“不要在意,這是我們首領的惡趣味。”天王山用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感慨道:“我一直說的組織其實就是指超級英雄聯盟,該組織是由阿爾伯特·威斯克大哥一手組建的正義之士的同盟。”

“之前就覺得有些耳熟,但是……威斯克?”秋葉困惑地用手托着下巴,沉思起來。

“秋葉小姐,威斯克大人就是三鹿集團的創辦者。那位先生在我們還小的時候,就已經是慎久老爺的商業夥伴了,他還送過三卡車三鹿牌乳品給遠野家的親族們。在老爺去世的時候,他也出席了葬禮。當時他還安慰過您……”翡翠神情嚴肅地盯着虛空,輕聲為沙發上的秋葉解釋道。

“唔……就是那個總把‘Human、The.end’……這幾個單詞和‘我感到壓力很大’之類的話掛在嘴邊的危險大叔?”秋葉回頭詢問翡翠。

“沒錯,就是那位經常送三鹿乳品給四季少爺的先生。”翡翠謙恭地回答。

“秋葉小姐,威斯克先生可是我們遠野家的各種企業的合作夥伴啊。您怎麼能忘了他呢?”琥珀補充道。

“……不是我忘了他,而是他……”秋葉紅着臉嘟囔道:“每次談生意的時候都是由他的律師或者手下來代替,搞得我都忘記有他這個人了。或者說,是大腦選擇性的遺忘了那個危險大叔?遭了——”秋葉后怕地捂着胸部。“我也被哥哥傳染上選擇性遺忘別人的壞毛病了。”

幾人的會話,突然令四季憶起某個大叔,然而下一瞬,他又選擇性的忘卻了該大叔。四季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暗想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竟然會想起一個很像終結者的大叔?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那種怪人。

“我感到壓力很大……也許我一直都太認真了……”四季低着頭嘟噥道,接着閉上眼懶洋洋地靠向沙發靠背,使身體舒展開來。

“克魯澤隊長,您還沒有回答遠野君的問題。我也很好奇,您的外號為什麼聽起來有些女性化?”希耶爾微笑道。

“我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是威斯克大哥本人的惡趣味。”天王山微低着頭,心有餘悸地說道:“組織首領威斯克本人排名第一,他的行動代號叫‘冷麵的迪泥沙’,順位排名第二的是一個行動代號叫‘鐵匠芙羅拉’的前輩。順位第三的人則是我——神眼嘉拉迪雅……總之一句話,因為首領性格變態的關係,所以大家的行動代號都非常女性化。還有,我非常期待四季加入我們的組織,威斯克大哥早就幫汝想好行動代號了,汝之代號叫——血腥的克蕾雅——”

“駁回!!”秋葉憤然拍案,啪的一聲,茶几上的茶杯皆搖撼起來。眾人連忙扶住搖晃不穩的茶杯。

“為什麼要駁回呢?不是很好嗎?”琥珀疑惑地問。

“總之……不行就是不行。”秋葉微紅着臉扭捏地嘀咕道:“要是讓同學知道,特別是讓那個女人知道我哥哥有這種古怪的名字,還不如我現在就直接掐死哥哥然後自殺算了。”

“唉……”四季做作地嘆了口氣,然後裝出痛心疾首的樣子看着天王山。“雖然我很想接受你的一番好意,但是我也要考慮妹妹的想法。所以,我就不加入了。”

“真是可惜了。”天王山痛心疾首地嘆息道。

“我倒是聽說過威斯克這個人,聽說是一個非常自我意識過剩的人呢。”希耶爾和藹地苦笑着,感同身受地說道:“根據某個同伴的說法,那位威斯克先生雖然是一個正義感十足的人,但性格方面好像非常脫線……他創建的一個性質非常接近秘密結社的組織也專門吸收一些性格脫線的同伴……克魯澤隊長所在組織的首領竟然是那種人,這還真是不幸啊。”希耶爾同情地嘆了口氣,此刻她有如就變態首領一事和天王山達成了某種精神上的共鳴。

“還好啦,誰讓我是打工的人……寄人籬下啊。”天王山神情剛毅地自嘲道。

天王山忽然一口氣豪飲完茶杯中的紅茶,然後慢慢地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舒展開如巨人一般的身體。“是時候離開了……”緊接着,他像猛然想起什麼一樣,狠狠拍了一下額頭。走到秋葉正對面的茶几另一頭,蹲下來伸手在茶几底下摸索片刻。

“嘿——咻!”天王山猛地一拉,從沙發底下拽出一個黑色箱子。長方形的外形,整個箱子至少有兩米長、半米寬。樸實無華的不鏽鋼箱身頂端印着一個徽章似的金色劍戟形圖案。巨漢像拿紙箱一樣不費吹灰之力,單手便將沉重的鐵箱提起來,然後將箱子一側的特質背帶挎到左肩上。

“可惡!要我說多少次你才懂!?不要把武器帶到我家!”四季見此情景,隨即赫然大怒,激動地站起來用手指着被天王山背在肩上的箱子。

“這不是武器,這是男人的第二生命。”用左肩背着箱子的天王山不滿地叫道:“這可是我身份的證明,是我在某個組織里的頂頭上司親自頒發給我的武器——緋紅女皇。”

“我靠!你小子是女人嗎!?”四季惡狠狠地吼道:“行動代號像女人,武器名字也像女人!你直接做個變性手術算了!”

“呵呵。”天王山神妙地微笑起來,將食指湊到厚實的唇邊。“秘密是男人的浪漫。男人因為神秘而變得更有魅力。”

“諸位,再會!”他揮手道別的同時,朝客廳一邊近一人高的窗戶處走去。

“泰山先生,難道您又要走窗戶!?”秋葉抑制着怒意,瞪着天王山。

“畢竟是被猩猩養大的男人嘛,可以理解。”琥珀轉過身和煦地笑着,看着天王山的一舉一動。

“遠野四季,請為在下心醉吧!”天王山瀟洒地轉身,做了一個將武士刀收回刀鞘的洒脫動作——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隨後,徑直推開虛掩的窗戶,低着頭彎着腰鑽進近一人高的窗口裏,將右腿伸出窗外后,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

此時,“……”眾人已然被天王山的最後一句台詞,以及與其匹配的動作聯合構築的違和感弄得啞口無言,只能啞然地盯着供天王山跳下去的窗口。

不意間,樓下傳來堪比世界三大男高音的高昂歌聲:“美麗的天使在遠方召喚你,勇敢的少年呀!快——去創造——奇迹……願生命化作那朵蓮花,功名利祿全拋下……大河如龍群山如虎,長嘯仰天長歌當哭……狼煙起江山北望……”

直至豪邁颯爽的歌聲漸次遠去,眾人依然呆若木雞的呆立在原地。

“志貴,你好像和克魯澤先生很熟的樣子?”希耶爾哭笑不得地說道:“他以前就是這個樣子嗎?還是後來加入了某組織遇到了變態首領以後,才變成了這個樣子?雖然早就聽聞那個組織里沒有正常人,而且吸血鬼獵人D本人直接就是一個……沒想到竟然不正常到這個地步。下次回到教會的時候,我一定要向教皇陛下諫言,教會的神職人員不止要定期接受體檢,還必須定期做心理輔導才行。就像D先生說的一樣……器量不夠啊,我連這種事都忍耐不了。D先生臨走前說的名字是遠野四季嗎?還是說遠野志貴?”

志貴看着滔滔不絕的希耶爾,無奈地苦笑起來。“我記得天王山先生以前就是這個樣子……不,前輩算是比較幸運了,他今天已經算收斂了,以前的他……比今天還要豪情萬丈……當然是指四季了,畢竟是一邊注視着四季,一邊說出口的話。”

“我已經不敢正視現實世界的肌肉男了……”五月神情陰鬱地沁着頭。

“哥哥,泰山先生的最後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秋葉對四季優雅地微笑着,眼神卻陰狠無匹。

“我也不知道呀……”四季如同被老師訓斥的小學生一樣,乖巧地站在原地,聳肩縮背地看着地面不斷嘟囔道:“和山哥認真的人都是傻子……”

“啊拉,小四季終於要上那座山了嗎?”琥珀用和服的大袖子捂着嘴,裝作掩面流涕的樣子。

“四季少爺,請您保重。”翡翠嚴肅認真地向四季微微鞠躬。

“我還沒有死啊。”四季輕聲抗議。

山哥一定是是在開玩笑吧?一定是這樣!沒錯……就是這樣。四季不滿地思忖。不經意間,他想到了解決當前窘境的好辦法。

“好了!”四季正色道:“其實我今天回家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和大家告別。我決定離開遠野家,去外面的世界冒險!我要去尋找新大陸!不過不用擔心我一去不回,無論如何我都會定期或抽空回來看各位!”一面說著豪言壯語,一面如同要擁抱客廳中的所有人一般豪邁地張開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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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已經完結了,下一章在來個尾聲就算正是結束了(名為尾聲,實際上是劇透和引出下文的引子)。第一幕恢復原樣,是為校園大亂斗。(校園戰鬥類劇情???)一邊戰鬥,一邊上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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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綜漫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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