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家人和客人
風馳電掣的遠野四季,最終在五分鐘內平安無事地抵達了遠野邸。
焦躁不安的心情已然在回來的路上得到平復,四季止住了多管閑事的想法。就算阻止了遠野志貴和遠野秋葉的兩情相悅,秋葉的親哥哥遠野四季又能得到什麼呢?
……遠野家的宅邸大的詭異,四周都被鐵柵欄圍着,柵欄里是林木森森的庭院。神秘感十足的庭院猶如童話故事中的魔幻森林一般亦真亦幻,在森林中心除去高聳的洋樓,還四散着數十間房子。
鐵質大門沒有上鎖,四季推開大門,快步朝洋樓玄關走去。寬大的鐵制房門旁,安裝着一個門鈴。
四季按動門鈴,一聲鈴音后,陷入短暫的等待。靜謐片刻,門後傳來輕快地腳步聲。
房門喀嚓一聲打開了,熟悉的門廳中,站立着身穿女僕裝的少女。
“我回來了,翡翠。”四季抬手打了個招呼。
“四季少爺,您昨天晚上又去什麼地方了?難道又去尋找自我了?”翡翠嚴肅地詢問。
“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直到今天早上才找到回家的路。”四季胡謅道。
“……了解了。等會再讓秋葉小姐詳細審……詳細質問您的去向吧。”
“……翡翠,你變回來了。”四季不以為意地笑了。
半月前,在穿越者遠野四季的任務開始的時候,整個蘑菇町均在那一瞬浮現起一種詭譎無匹的混亂狀態……所有遠野家的人亦陷入厄運纏身的窘境。身為完美主義者的遠野秋葉,竟屢次觸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錯。雙胞胎女僕琥珀和翡翠……兩者的人格也在那時發生了某種不可言表的逆轉。
然而,令四季欣慰的是,在打到災厄的元兇——茨比亞·艾爾特納姆·奧貝隆的現在,翡翠已然恢復原狀。
縱然只是些許微妙的氣質變化,亦還是被直感敏銳的四季捕捉到了。翡翠從之前口出惡言的人格,變回了原本嚴肅認真的模仿女僕人格。
“變回來???”翡翠疑惑地側着頭。
“是啊,變回來。秋葉他們也恢復正常了吧。”
“唔……”翡翠好像想起什麼羞愧的事一樣,霎時羞得滿面通紅。“四季少爺說的也許很對,不久前,遠野家的人好像都產生了一些奇怪的變化。”
“琥珀和秋葉都恢復原樣了嗎?”四季乾脆地問。
“應該是恢復了……吧?”翡翠不確定地說。
“吧?吧是什麼意思啊?不確定嗎?好吧,我錯了。”四季苦笑起來。“我說明白點,琥珀從……從那個……愛惡作劇的狸貓人格里恢復過來了嗎?”說著,四季膽戰心驚地環顧四周。在發現當事人不在場后,又變回了方才氣宇軒昂地樣子。
“姐姐恢復……了吧。不,姐姐從來都沒有變過吧。”翡翠帶着嚴峻的神情,疑惑地用食指扶着下巴。
“唉……”四季理解似的嘆了口氣,改口問:“秋葉恢復了嗎?”
“秋葉小姐不是一直都沒怎麼變過嗎?”翡翠好奇地反問。
“啊……是啊,沒錯。翡翠說的對,秋葉的確從來沒有改變過。”四季不禁失笑。
我的妹妹確實從未改變。即便再怎麼偽裝自己,遠野秋葉也還是那個心地善良,卻不懂得如何表達自身感情的少女。四季欣然地想,就算再怎麼逞強,她也不是我這樣迷失在修羅道的怪物,她是連殺害普通人類的勇氣都沒有的……純情少女。是我的妹妹,是我曾經的尾巴。
“說到改變,我到覺得四季少爺才是真真正正的變了。”翡翠言語含蓄地說道:“原本的四季……就像一把藏在劍鞘里的利劍,在面對自己的親朋好友時會裝作溫和友善。但在其他情況下,您就像隨時都會出竅殺人的劍一樣凌厲。感覺很危險……不過,也很安全。”
“翡翠,我真的變了嗎?”四季歪着頭用兩根手指扶着下巴,擺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
“……當然變了。”翡翠神情謙恭地說道:“自從四季少爺開始在外尋找自我以來,您少了一絲原來的霸道獰厲氣息,多了一絲……和您非常匹配的溫柔氣息。”
“這是誇獎我嗎?”四季尷尬地撓撓後腦勺。
“不是。”翡翠毫不猶豫地說。
“哦。”四季換上一副可惜地神情。
此時,“——小翡翠,你到底在幹什麼啊?怎麼還在門口站着??我們的人手可是空前絕後的不足呢。”突然從樓梯上傳來琥珀的聲音。
四季和翡翠循聲看去,只見同樣穿着女僕裝的琥珀正站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並用令人覺得炫目地笑靨朝四季微笑着。
恢復了。四季驚喜地看着琥珀。這是褪去了昔日的輕浮,恢復了和煦地笑臉。
“這麼快就回來了啊。”琥珀像剛發現四季的存在一樣,盯着他和煦地笑着。“我還以為四季又離家出走了。”說著,她下樓來到四季面前,站到翡翠身旁。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就在今天的破曉時分,我們徹底訣別了那使人瘋狂的黑夜。”四季正色道:“總之,我們的城市安全了。徹底的安全了。我已經沒有再次夜遊的必要了。”
“我回來了。”四季柔聲說。
“歡迎回來。”說著,琥珀輕柔地笑起來,然後猶如母親安慰孩子一般,踮起腳尖伸手摸了摸四季的頭頂。“好孩子不該到處亂跑……反正已經回來了,可是以後要乖一點喔。”
一剎那,四季露出一臉舒爽的樣子,可惜下一瞬又恢復了原樣。
“可惡,我最討厭別人摸我的頭了。”他不滿地擋開琥珀的手。“我的睿智毛被你摸沒了怎麼辦!?不準摸我的頭!”
“那撮毛才不是睿智的象徵。”琥珀微笑道:“也許把那些頭髮剪掉會讓四季變聰明一點。可悲啊,你明明已經從白髮變成了黑髮,卻沒從白……狀態變聰明點。”
“要我說多少次才行啊,那個才不是一撮,而是一根,你懂嗎!?是一大根睿智毛。這是賢者和智者的象徵。這是此世的至高真理。”四季神態激昂地指着自己頭上的呆毛。
這是一個毫無笑點的誤會,四季的師父曾跟四季說過,他頭上的毛是睿智的象徵。穿越者麻倉好和穿越者撒加也認同了睿智毛的合法性。
此後,純真的四季便一直堅信着那三人的言語,堅信自己頭上那撮毛是睿智的象徵……不是一撮,是一根——非常粗大的一根睿智毛。信念堅定的四季再也無法聽進他人的指摘,他今生今世或許都無法認清睿智毛的本質。熟知此毛特性的人,都知道此毛有一個可愛的稱謂——呆毛。
琥珀曾多次糾正這個常識性錯誤,但四季卻死不悔改。久而久之,關於睿智毛和呆毛的問題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琥珀顯然沒有繼續舊事重提的打算,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五分鐘前,四季的朋友突然來訪了。”琥珀神態悠然地看着四季。“這一次來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兩個人啊。”
“兩個人很多嗎?”四季問翡翠。
“從普遍意義上講,兩個客人並不算多。特別是對遠野家這樣的名門而言,兩個人的數量反而算少了……”翡翠有些為難地說道:“可是就遠野家的現狀來看,兩個客人確實算多了。畢竟在秋葉小姐和所有親戚斷絕來往後,遠野家的門庭就徹底冷落了。幾乎不會有什麼客人來訪。”
四季理解地點點頭。八年前,遠野四季殺傷遠野志貴事件發生后,遠野四季就以死者的身份徹底失去了遠野家的長男身份,其存在本身亦被喚作遠野志貴的養子頂替。然而由於遠野家當主遠野慎久私心作祟的緣故,致使他認同了親戚們的提議,將遠野家的養子遠野志貴過繼到遠野的分家有間家過活。
縱然有家規規定,遠野家當主必須親手抹殺所有覺醒遠野之血的人,但遠野慎久還是不忍抹殺自己的親生兒子遠野四季。所以只能把疑似覺醒了遠野之血的遠野四季關押在地牢中。同時期望四季能在將來的某一天恢復正常,然後堂堂正正的回歸遠野家。
可悲的是,直至遠野慎久自身去世為止,都未能看到遠野四季回歸……
四季並不知道自己父親的良苦用心,但是,縱使不知曉其父的用心良苦,他也未曾痛恨過自己的父親。他沒有痛恨親人的理由,對缺乏親情人格有嚴重缺陷的他而言,遠野家的一切皆是那樣幸福美滿。不禁令他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遠野秋葉。
年幼的秋葉失去了兩個哥哥……自幼就性格乖僻的秋葉本就厭惡市儈的親戚們,更何況這些親戚還間接抹殺和傾軋了她的兩個哥哥。於是,秋葉在繼承遠野家家主之位后,便用風雷厲行的手段傾軋了所有垂涎遠野家家產的親戚——將他們徹底趕出遠野家。
知曉這些瑣事的四季,不禁打從心底感傷着秋葉的慘淡人生。他早已決定,無論如何都會永遠保護自己的妹妹——守護自己唯一的血親。
“那些客人找誰啊?”四季問。
“姐姐已經說過了,難道您已經忘了嗎?”翡翠雙眉緊蹙地盯視四季。“他們都是來找四季少爺的。”
“喔!琥珀的確有說過!”四季恍然大悟。剛才一不小心走神了,現在回想起來琥珀確實說過。
“四季,你可以猜猜看到底是誰來了。”琥珀故作神秘地說。
“不想猜。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我討厭猜謎。我討厭賣關子。”
“又變回以前的樣子了……變回小時候的樣子了。”琥珀追憶似的說著:“我和翡翠剛來遠野家第一次見到四季的時候,我們姐妹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直感到四季是個危險人物。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們漸漸發現,四季的言行舉止一直都很漠然,彷彿超脫了一切一樣……既霸道又危險的小四季,後來卻越變越溫柔了。但這又是為什麼呢?才離家出走幾天,回家后怎麼又變得充滿危險氣息了呢。又恢復了殺氣騰騰的樣子。還有喔,感覺腦子也變笨了一截。”
“你在誇我嗎?”四季小聲問。
“當然了,我就是在誇你啊。”琥珀再次和煦地笑了。
“翡翠,琥珀是在誇我嗎?”四季嚴肅地盯着翡翠。
“好像不……”翡翠瞥了眼琥珀,慌忙說:“沒錯,姐姐就是在誇您。”
“這樣啊,我放心了。”四季純樸地微笑起來。
琥珀趁此機會把手放到四季頭上,有如老師安撫小學生一般,溫柔地撫摸起四季的頭頂。同時,四季又一次露出舒爽的神情,可惜和剛才一樣,下一瞬又恢復了原樣。
“說起來,半個月了吧。你已經半個月沒這麼幹了吧。”四季不滿地撥開琥珀地手。“雖然你恢復正常讓我很高興,可是你怎麼又犯老毛病了?如果你能摒棄前嫌,丟掉這個摸別人腦袋的壞習慣的話,你會變得更加……更加像自己。”
“只有四季沒資格指責我。”琥珀滿不在乎地說。
“雖然……我覺得姐姐說的沒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也覺得您的話完全沒有說服力。”翡翠嚴肅地說道:“差點忘了……來訪者中的一位是四季少爺兒時的朋友,另一位則自稱是您最近結識的新朋友。他們兩個現在正在客廳跟志貴少爺和秋葉小姐聊天。”
“兒時的朋友?有這樣的人嗎?有間家的親戚?”四季疑惑地呢喃道。
“天王山先生。”翡翠和琥珀同時說道。“泰山先生。”
“姐姐,你這樣亂給別人取外號非常失禮。”翡翠不滿地看着琥珀。
“啊拉,那個大猩……那個人不就是泰山先生嗎。他是前美洲大陸的居民,姓泰名山。”琥珀悠然微笑道。
“美洲人才不會叫泰山這種名字。”翡翠眉頭緊鎖地盯着琥珀。
“他根本不是人類吧,他是由猩猩養大的男人。翡翠小時候也聽四季說過吧,人猿泰山的故事。”琥珀晃着食指說道。“日本最著名的導演——麻倉好先生,不是也去美洲大陸拍攝過泰山的故事嗎。”
“姐姐,泰山是虛構人物。天王山先生是真人。”翡翠神情苦惱地說道:“天王山先生怎麼看都是日本人吧???大概是日本人吧?他的國籍又不是外國?”
“是這樣嗎?”琥珀吃吃地笑着說:“原來天王山先生也是人類啊。我一直都以為他是金剛呢。”
“打擾一下,你們說的天王山是誰啊?”沉思片刻卻仍未想起天王山是誰的四季,冒然詢問道。“天王山?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但是我就是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
“對泰山先生來說,四季的記憶力真是殘忍啊。四季從以前就有隨意忘記別人的壞毛病。”琥珀惋惜道。
“很可憐啊……天王山先生。”翡翠惋惜地搖搖頭。
“唉,帶我去看看吧。直接去凝視真相。”四季無奈地說。
翡翠隨手關上房門,隨後向四季微躬一禮,“那麼,我暫且告退了四季少爺。讓姐姐帶您去吧。”說完,轉身走向廚房。
“走吧四季,泰山先生在客廳等你很久了。”琥珀華麗地笑着拉起四季的手。
一直在思索天王山為何物的四季,下意識地被琥珀拉上樓,然後進入了客廳。
古樸昂貴的沙發上坐着六個人,六人中央是一張大茶几,茶几上分別放着六杯紅茶。壁爐前方的單人沙發上坐着的是身穿女式襯衫的遠野秋葉。秋葉左手邊的多人沙發上坐着三個人,分別是修女打扮的希耶爾,便裝的遠野志貴以及學生裝的棕發雙馬尾少女。
此時,秋葉正不滿地瞪着自己右手邊的多人沙發上坐着的兩人——坐在離秋葉較近的位置上的是一個穿着黑色風衣,身材頎長氣質溫厚的男人。這男人則用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坐在他身旁的強壯巨漢。
這個巨漢的身高絕對在兩米以上,他生着一張堅毅嚴峻的臉龐。周身的肌肉猶如隨時可能撐爆套在身上的黑色夾克衫一般充滿爆炸性。
“請你們不要把哥哥卷進危險事件里!說起來,泰山先生是慣犯呢!”秋葉激動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瞪着黑衣男子和黑衣巨漢。
頭上豎著如同劍戟一般的白色短髮的巨漢率先察覺到四季的到來。
“哈哈,四季。好久不見,汝之寶劍摩的更加鋒利了呀!蕭殺之氣更勝從前。”巨漢用堅毅到使人覺得沉重地聲音打了個招呼。
“當事人終於來了。”黑衣男子用兩根手指在右鬢前一揚。“聽說四季是一個古風十足的男人,所以我才用同樣古樸的作風寫了封信給你。不過抱歉啊四季,那封信作廢了。困擾我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四季,歡迎回來。”本來愁眉苦臉地遠野志貴,在看到四季的剎那便高興地笑了。
“雖然是遲來的道賀,但我還是要恭喜遠野君,恭喜你成功埋葬了蛇。”希耶爾站起來嚴肅地道賀。
“遠野先生,您好,我是遠野……志貴君的同學。”舉止拘謹的雙馬尾少女站起來,緊張地自我介紹道:“我叫弓冢五月,還請您往後多多關照。”
“小五月,不用緊張,四季這個人其實很好相處。”一副鐵血硬漢外形的巨漢泰然自若地打趣道。
“哼。總是把別人家當做自己家的無恥之輩。”秋葉不滿地揶揄道:“泰山先生的自來熟真是可怖啊,還是跟九年前一樣,一點都沒變呢。”
四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這些人,思緒不禁陷入莫名奇妙地混亂狀態。
名為弓冢五月的少女在這裏並不稀奇,認真研習過自己本命劇情的四季,早就在腦中預演過弓冢五月出場的情況。況且,阿爾庫瑞德·布倫斯塔德的黯然離去,也已讓四季了解到志貴走上了公主線以外的發展路線。所以希耶爾和五月在志貴身邊都屬合理範圍。
關鍵在於,那名黑衣男子——操控名為鋼的機械魔神——從異世界穿越到本世界的穿越者夏目直貴,以及他身旁那個不知名巨漢。這兩人的存在破壞了客廳的協調感,令客廳生出一種異樣的違和感。
“這位先生,請問您是誰啊?我們認識嗎?奇怪,總覺得您很像我認識的某個人。”四季禮貌地看向黑衣巨漢,隨後將視線移向夏目直貴。“你不是來不了了嗎?還託人捎了封信給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夏目直貴兄?”
聽到四季言語的巨漢彷彿石化了一樣呆坐在沙發上,夏目直貴不顧石化的巨漢,言語溫和地對四季說道:“我的計劃出了紕漏,原計劃要三天才能完成的調查活動,沒想到只用了三分鐘就搞定了。完成任務后,我就立刻趕來野家拜訪你,畢竟很多事情不當面說是說不清楚的。但讓人鬱悶的是你竟然不在,我可是聽說你早就幹掉了蛇,怎麼會淪落到這麼晚才回來呢?是不是又遇到了什麼新的麻煩?”
“確實遇到了一些麻煩,不過已經解決了。”說著,四季坐到志貴身邊,琥珀跟着四季,恬靜地站到四季所坐沙發的後面。
“你好,五月小妹妹。”四季寒暄道。“希耶爾前輩,你好。”
“呃!?”希耶爾詫異地看了看四季和五月。“遠野君原本就認識五月同學嗎?”
“不是。其實是因為很多很多原因,讓我知道了五月小姐的事。”四季感慨萬千地看着瞳孔赤紅的五月。“出人意料啊……五月竟然變……死徒化了。”
聽了四季的話,志貴的神情立刻陰沉下來。五月的臉也陰鬱起來。希耶爾責怪似的看了眼四季。
“別喪氣啊,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四季鄭重其事地說道:“變成死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不想襲擊人類的話,就去醫院裏偷血吧。反正只要定期喝血,就不會細胞壞死。襲擊人與否,是否是人類的身份,都沒有什麼關係啊。活着就一定有希望,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哥哥,你好像和偽眼……認識學姐?還知道五月小姐的事?”秋葉咬牙切齒地對四季說道:“真是無所不知的人吶,難道凡是女性的事,你都會有所感知!?真是便利到極點的特殊能力,這是上帝賜予你的能力嗎?不過話說回來,你對女性的親和力還是那麼強啊。”
滿頭大汗的四季倏地別開頭,一言不發地盯着牆上的掛鐘,不敢直視秋葉。
“——四季說的沒錯。可是我……”垂頭喪氣的志貴忽然感慨起來:“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吸血鬼?我搞不明白,城市裏為什麼會出現那麼多吸血鬼。而且都是些實力強勁的傢伙,那個也是,這個也是,不久前的那個還是……這個城市受到詛咒了嗎??總是犧牲一些無辜的人。”
“何止是詛咒。”四季趁機轉頭看向志貴,感同身受地說道:“這個城市本身就是一個被遠野家管轄的擁有巨大靈脈的風水寶地。後來又出現了無數偶然和必然,於是在因果交織下,構建出了之前的種種扭曲的結果。由神秘引起的扭曲喚來了同樣神秘而扭曲的魔物。整個城市本身就是一個由咒法構築的祭壇,就算以前不是現在也是了。畢竟經歷了那麼多魔物和怪物的洗禮,魔術之類的更是在裏面隨意施展,差一點,只差一點這個城市就毀滅了。”
“四季,你遇到茨比亞·艾爾特納姆·奧貝隆了嗎?”不知何時恢復正常的巨漢突然問道。
“你怎麼會……”四季驚疑地詰問:“你到底是誰!?”
“別鬧了哥哥。”秋葉責怪似的看着四季。“真的不記得了嗎?他是你小時候的朋友天王山啊,那個總是胡言亂語的肌肉男。”
“哦!原來是天王山啊,早說嘛,真不會做人。害得我差點誤會。”四季恍然大悟地將拳頭砸到左手掌心上。“話說回來,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還活着呢?九年前得知你死訊的時候,還害得我吊念了你三秒鐘。殊不知,今天你又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我面前,這簡直就是浪費我的同情心嘛。真是只打不死的小強。”
九年前,穿越者天王山突然失蹤,一些比較好事的穿越者亦曾尋找過天王山的蹤跡,可惜卻查無音訊。最後只能把天王山當失蹤人口處理……天王山是穿越者蘭斯洛特的第一個弟子,所以他是同為蘭斯洛特弟子的遠野四季的師兄。然而這對師兄弟的關係卻非常微妙,嚴格的說,遠野四季和天王山是一對亦敵亦友的畸形朋友——兩人皆奉行君子之交淡如水。
……四季未曾想到九年後的今天,曾被他定為已故人員的天王山,竟會再度生龍活虎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承蒙誇獎。在下可是小強之王,只要我的小宇宙不滅,我就永遠不會死滅。一切都是為了亞瑟王的榮耀,燃燒吧,我的查克拉。”天王山盯着四季神情昂然地說著。“要知道這九年間我過得一直很辛苦,吃不飽睡不好,還必須承受水土不符的痛苦。又要幫某個青年對抗一隻叫德魯亞加的邪神,結果呢?某青年自己成了英雄王,我卻差點被邪神一尾巴給廢了。還好我人品夠硬沒死成,走運的在斷氣前一秒被雷明頓老師給救了。要不然我就……英年早逝了。”
“誒,邪神?”五月不禁失聲。“天王山先生遇到過神明嗎?”
“那個五月……你不要過分在意和深究天王山先生的話。雖然天王山先生為人剛正不阿,不是什麼壞人,但是他的品味跟興趣愛好實在是……”志貴有些為難地告誡五月。“天王山先生的話充滿……的確很風趣、很幽默,但是你絕對不能深究,深究的話只會害的自己煩惱不已。以前的四季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天王山先生的話一直都屬於超次元級別,那裏不是我們這樣的凡人能夠涉足的地方。按照四季的說法,把那些話當成奇幻故事聽就行了。”
“誒,天王山?雷明頓老師?”希耶爾驚愕地嘀咕道。“原來如此,難怪長的那麼像。隨心所欲的言行舉止,一切都那麼異於常人,和資料上的記錄完全相符。天王山先生是雷明頓主教的教子吧。你的受洗名好像是叫勞·盧·克魯澤吧?”
“切,明明經過夾克衫偽裝,卻還是被認出來了嗎。下次一定要戴上執行任務的時候才戴的面具才行。不愧是埋葬機關第七人,果然慧眼如炬,竟然看穿了本王的完美變裝。”天王山神情堅毅地自嘲道。“也罷,太有名終歸還是我的錯。不錯,本人正是人類最古烏魯克城邦……直屬於聖堂教會的異端審問騎士團中的一員——大劍騎士團團長——勞·盧·克魯澤。其實我比較喜歡別人叫我格雷漢姆·艾卡,或者直接叫我克魯澤隊長。”
“只有一個人的異端審問騎士團嗎。”希耶爾神態純真地微笑道。
“我想我理解遠野君的意思了。我也理解天王山先生到底有多‘幽默’了……”五月困惑地嘆了口氣。
“真男人必須完成十二項試煉,十二試煉是男人的浪漫。”天王山大義凜然地說道:“四季喲,聽聞汝已然被雷明頓硬塞到了異端審問騎士團,也成了既倒霉又吃力不討好的異端審問騎士的一員。既然你都倒霉到這個地步了,那再倒霉一點也不算什麼了,要不要加入我的劍戟騎士團啊?現在加入的話,還可以給你副團長的位子。聖堂教會的異端審問騎士……嗯,就簡稱聖騎士吧。反正銀手騎士團已經算不了什麼了,冒用他們的名號也不會有事。”
四季盯着茶几,直接無視天王山。
“泰……天王山!!我已經忍你很久了!”秋葉神情憤然地拍案而起。“你這個傢伙,到底要怎麼毒害我哥哥啊!?就算你自己想墜入地獄教化魔鬼,也請您自己一個人去吧,別拉着我哥哥一起陪葬!”
“凡人的智慧啊。還是器量不夠啊,小秋葉。如果你能達到和四季一樣的精神境界,汝就能理解吾輩的願望了。也就能俘獲四季的一切了,那時汝就能徹底理解四季。”天王山保持着堅毅地神情,用一副恨鐵不成鋼地口吻說道。“我與四季之所以能夠和平共處,全都要歸功於我們的精神境界彼此相同啊。我與四季都是已然達到斷念境界的人。吾等皆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淡泊名利,直指本心。都是弄聾了自己的耳朵、又弄瞎了自己的眼睛,靠修鍊出來的心眼和心耳感觸世界的人。在眾生平等論這個第四重保障下,我才與你哥哥成為了摯友。你說是吧,夥伴。”
“不要叫我夥伴。”四季揮手抗議。
“吾友。”天王山神氣活現地說。
“誰是你的朋友啊,你這個天堂不收,地獄不容的變態。”四季搖頭晃腦地嘟囔道:“你怎麼還沒榮升天道,你這樣的男人不去天界度化世人留在人界實在是太屈才了。你可是凌駕於阿修羅之上的男人啊。”
“你終於發現了嗎,我的確凌駕於阿姆羅之上。”天王山用一副好漢不提當年勇的樣子,不好意思地抓抓頭髮。
“——對不起,我的時間不多了。”夏目直貴語氣恭謹地插話道:“天王山,直奔主題吧。我們想要傳達給遠野四季的情報,以及需要遠野四季接收的名劍——亞瑟王的斷鋼神劍的事。”
“什麼!?亞瑟的聖遺物嗎?”希耶爾愕然失聲。
“喂喂,我說你們幾個。”秋葉惱火地看着夏目直貴和天王山。“到底要把哥哥卷進什麼危險的事裏啊?怎麼話題越來越時代錯亂了?亞瑟王都出現了。”
“要給我亞瑟王的聖劍?你也是劍士吧,為什麼會把那種等級的神兵讓給我?”四季狐疑地盯着天王山。
“話雖如此……雖然小生也很想要那把聖劍,但是那把劍好像看不上小生。”神情嚴峻地說著,天王山端起茶几上的茶杯豪飲了口茶。“雷明頓老師的預言和麻倉好老師的預言,都預見過只有你才能拔起並使用那把英格蘭的赤龍用過的聖劍。像我這樣的凡人根本拔不出那把鑲嵌在石頭裏的石中劍。”
“到底是多麼低級的惡趣味呢,竟然會有人把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石中劍插到石頭裏,弄出了誰也拔不出來的烏龍事件。”夏目志貴抱着頭低聲嘟囔道。
“——遠野四季,你有沒有改變呢?”天王山忽然話裏有話地詰問。
“……你此次前來,是為了完成九年前的約定嗎?”四季言語隱晦地說道。
“沒錯。讓我們來目測下彼此之劍的鋒利度吧。”天王山肅穆威嚴地說道:“我並沒有在你的劍上感覺到邪氣,不但沒有邪氣,你的劍還比以往更加清冽了。雖然還是那麼霸氣十足、堅韌不已,但不置可否的是,你的劍確實比以前凌厲了,隱秘着前所未有的蕭殺之氣。你已經合格了。”
四季很清楚這字裏行間中的含義。那是一個君子之約。九年前,天王山失蹤的前一天,四季與天王山私自訂立了一個至死不渝的誓約。
如果遠野四季敗給米凱爾·羅亞·法丹陽,天王山就必須承擔起殺死魔化四季的責任。同時,縱然四季未曾敗給羅亞,但只要四季化身死徒,天王山就有責任和義務審視四季的言行舉止,判斷四季的劍——也就是四季本人是否墮入了魔道。
倘若不幸墜入魔道,天王山就只能負起責任堵上自己的性命——親手殺死遠野四季。
……一切皆為四季的本意,他不想讓化身為魔的自己親手加害自己的親朋好友。
四季知道,在眾多穿越者中,能毫不猶豫和迷惘的保持本心,親手斬殺親朋的就只有被其他穿越者評價為天性涼薄的天王山了……
與此同時,四季也肩負着監督天王山的義務。假如某一天,天王山偏離正義之士因有的仁義之心,四季就必須果斷的親手斬殺墮入邪道的天王山。
——這兩個男人均信奉眾生平等論,認為地球不是人類的私有物,其他生靈亦有權利在地球謀求生存和發展的空間。人類並沒有隨意迫害其他物種的資格。
天王山認為,為捕食而進行的殺伐乃正義之舉,不義的乃為一己私慾而展開的利欲熏心的殺伐……正因如此,這個信奉公平與正義的男人才能和離經叛道的遠野四季產生共同語言。
四季很清楚,天王山是一個多麼可怖的人,這個男人的心態和價值觀早已僭越人類這一領域。從某個角度來看,比起上位死徒遠野四季,天王山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怪物。
結果——天生就有嚴重人格缺陷的兩人彼此相知,且訂立了冷酷至極的君子之約。
此時此地,互相認同對方信念的兩個男人,終於再度會面——重溫起畸形的友情。
“嗯,輪到我了。”四季用宛如能看透一切的冷峻目光,聚精會神地凝視着天王山。“九年不見,你的劍還是那麼剛猛果敢,其刃還和以前一樣流露着一股祥和的陰柔之氣。不愧是剛柔並進之劍。順便問一下,山,你還秉承着在對待低級惡者時,一直沿用的有神武不殺的信條嗎?”
“毋庸置疑。此劍乃守護之刃,絕非破壞之刃。對待罪不至死的弱者必須秉承神武不殺的原則。”天王山毅然點頭。
“你也合格了,山。暌別九年,你我終於又再度重逢了。我本應與你把酒言歡,怎奈時運不濟。改日再敘吧。”
“——我還是直說吧,省得話題越跑越遠。”夏目直貴頭疼似的用手揉揉太陽穴。“撒哈拉沙漠也如亞馬遜叢林一樣發生了變故。那個地方出現了一道連接九層煉獄的魔鬼之門。從門裏湧現出無數魔鬼,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些傢伙剛一出現就被一直在那裏研究空間異變情況的知名人士——妖狐南野秀一撞了個正着。隨後在聞風而來的其他強者的幫助下,總算是勉強擊退了那道門裏出來的邪惡……”
“聖堂教會、魔術協會、中國神仙道、日本古神道、陰陽道,咒禁道,以及**目錄都先後步入了那片化身魔域的地區。”天王山把話接了下去:“麻倉好老師和威斯克大哥也出動了……從很多角度來分析,我都只能得出一個結論——我們的世界就快淪為魔族的天堂——就快毀滅了!”
“泰山先生,你的話對遠野家的人來講,向來沒有什麼說服力。”秋葉優雅地撥了撥她那頭長長的黑髮。“就像哥哥說的那樣,你這個傢伙根本就是赫爾墨斯在人間的化身,講話從來不打草稿。歷來喜歡胡言亂語。”
“英雄哥,事情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悲觀。”夏目直貴拍了拍天王山的肩,用理性十足地聲音說道:“那些魔族始終是異界深淵和異界煉獄的產物,他們一旦離開自己的故土,就會變得暗弱無斷。幾乎都是任人宰割的料,從聖堂教會隨便選一名僧兵出來,都能輕易把那些所謂的高等有翼魔族大卸八塊。那些垃圾們的頑強之處不是在於個體質量。一直被我們這個世界排斥的他們,根本不存在質量優良這一說。它們的頑強之處在於,數不勝數的數量和對本土土地的侵蝕力。很多土地都被邪惡之力腐蝕了……”
“……夏目先生,您怎麼也和泰山一起編起故事來了?虧我在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您是一個正常人。”秋葉淡然地笑起來。“兩位來找哥哥的目的該不會是讓他去退魔吧?”
“唉……秋葉妹妹,其實他們兩位的話都很有分量。”希耶爾無奈地嘆息道,隨後換上一副冰冷的有如機械人的漠然表情,語氣淡定地說道:“其實他們說的都是真話,早在幾年前亞馬遜地區就出現了一道連通異界的惡魔之門。那一次如果不是地球上的數十個大勢力聯合起來發動退魔戰役,我們的地球都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呢。那邊的天王山先生是教會裏有名的吸血鬼獵人——在業界中他的外號是吸血鬼獵人D。而他身邊的夏目直貴先生則是魔術協會新進的執行者。總而言之,他們說的話都是事實。”
“誰是你妹妹!?”突然反應過來的秋葉不禁叫道:“我不承認,我絕對不能和你和平共處。那天去遊樂園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我絕對不承認你和……”
“真是可怕的對話,我都已經覺得自己生活的地方不是地球了。”聽的滿頭霧水的志貴驀然感嘆道:“從四季被羅亞附身為開端,之後我遇到尼祿·卡奧斯。然後又遇到了五個奇怪的吸血鬼。昨天夜裏,又出現了原本應該死去的吸血鬼大規模復活的怪異事件。”
“是啊,志貴也很努力呢。”天王山莫名奇妙地感慨起來。
“天王山先生才是真正努力的人啊。”被誇獎的志貴放下茶杯,笨拙地回復道。
“四季的朋友和志貴的朋友一樣,都是些危險人物呢。”佇立在四季身後的琥珀,突然微笑着躬身將嘴湊到四季耳邊耳語道。“可是四季的朋友好像一直都比志貴的朋友要危險啊。”
“同感。”四季呢喃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在編寫這些瘋狂的劇本?四季苦悶地回憶着自己知曉的各種情報。從未來時空穿越過來的約爾曼岡德——某一平行線上的我嗎。罪惡的異界大門。約爾曼岡德的神秘計劃。從異空間穿越過來的救世主夏目直貴。神經兮兮的斯坦羅伯·考因。老是在世界各地搞風搞雨的羅伊·瑪斯坦。表面上在四處旅行的眾穿越者……
“——希耶爾小姐,請問您聽說過‘人類革命聯盟’這個組織嗎?”夏目直貴突然看向希耶爾,唐突地問道。
“人類革命聯盟?”希耶爾側着頭想了想,然後眉頭緊鎖地說道:“聽聞是一個以科學至上、科學才是人類的至高武裝力量為教義的新興教派?教主好像叫……”
“炫塔貴也。”天王山替希耶爾解了圍。“我已經加入了那個新興教派。盟主炫塔貴也是一個看起來和志貴一樣人畜無害的眼鏡男。該組織的真正主旨是‘神明非神’。上至盟主下至聯盟成員,都一致認為神明的存在是人類進化的巨大絆腳石,是致使人類暗弱無斷的根源。人類為了拯救自己,必須殺死所有神明。通過踏着神明的屍體才能來走向人類自律進化的康庄大道……”
越說越興奮的天王山突然錯愕地發現,眾人均在驚詫地看着自己。
“你們看我做什麼?該不會以為我也贊同弒神吧?”天王山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隨即大義凜然地虎視眾人。
“天王山,那個組織的簡稱不會叫人革聯吧?”四季滿臉憂鬱地問。
“毋庸置疑,其名的縮寫正是人革聯。”
四季頓時語塞,哭笑不得地低下頭。動漫機動戰士高達的創始者——麻倉好一定會對那個叫炫塔貴也的人感興趣。四季惡狠狠地想,真是的,一點取名字的品味都沒有,叫什麼人革聯……為什麼不叫扎夫特呢?叫奧布也行啊。
“就是這樣。”夏目直貴猛然總結似的掃視了眾人一眼。“說到這裏,我想說的東西基本都說完了。炫塔貴也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我必須先解決他的問題,才能繼續我的旅程。”
夏目直貴瀟洒地站起身,然後抱怨似的抓抓頭髮。“我就是個龍套,還是天生勞碌命的龍套。雖然時間不是很多,但還是在四季家休息了一下。現在必須出發了。”
“四季,關於和你的交易問題,你可以讓天王山帶你去找麻倉好。他會替我完成我與你未完成的交易。”說完,直貴便毛毛躁躁地奪門而出,用流星趕月一般的速度腳步沉重地跑下樓去。
“誒,忘記送客了。”琥珀咕噥道。
“這種危險人物不送也罷,一肚子壞水的男人。”秋葉神情倨傲地別開臉。“我和名為夏目直貴的男人註定向性不和,如同我與希耶爾‘前輩’八字不合一樣。比起你們兩個人,泰山先生要誠懇多了。”
“沒關係,身為長輩,我一定會強迫自己接受秋葉妹妹的任性性格的。”希耶爾毫不在意地笑着說。
“小秋葉,你在誇我嗎?”天王山爽朗地笑了笑。
“不是,完全不用在意。我並沒有誇獎您的意思。”秋葉漫不經心地合上左眼眼瞼,端起茶杯優雅地抿了口茶。“您就跟那個和父親結盟的老小孩麻倉好一樣令人不快。我一秒鐘都不想看見您。如果可能的話,希望您能立刻消失。連一個遺傳因子都不要留下,徹底消失在這個宇宙里。回歸上帝的懷抱吧。”
——秋葉一直對穿越者麻倉好,以及其他經常拜訪四季的“特殊人士”抱有一種莫名的敵意。
麻倉好曾為幫助遠野四季,而以大陰陽師麻倉葉王的身份與遠野家締結了互助盟約。當然,明眼人都知道,存活了數千年的大陰陽師麻倉好幾乎永遠不會需要遠野家的幫助……由於麻倉好是日本陰陽道的泰斗,所以這樣的名人與遠野結盟后,算是間接幫助了整個遠野一族。兩者的盟約令一些一直蟄伏在暗處,懷着惡意窺視至今仍未衰敗,卻人才凋零的四大退魔家族之一的遠野家的無膽匪類們不敢輕舉妄動。
因此,無論是遠野本家還是遠野分家,均知曉自己有一個強力的“里世界”盟友。即便這個盟友真正關心的人只是遠野四季一人,但是其他人並不知情……雖然不清楚麻倉與遠野間的貓膩,但卻不妨礙遠野的親族們對名為麻倉好的少年感恩戴德。正因麻倉好的照拂,遠野家才不至被日本境內其他“里世界”的勢力蠶食殆盡。
可惜世無絕對,遠野家的現任當主——遠野秋葉一直打從心底厭惡名為麻倉好的陰陽師。秋葉的直感一再警告自己,喚作麻倉好的男人隨時都有可能奪走自己的親哥哥——遠野四季的生命。此刻,麻倉好和遠野四季的故交,名為天王山的男人亦給秋葉了同樣的危機感。
“說正事吧。”天王山神態毅然地盯着四季,完全無視秋葉的冷嘲熱諷。“四季,你覺得自己有沒有失去過什麼重要的東西?比如人格或者記憶?”
“你這是在說什麼啊?為什麼我的人格和記憶會遺失呢?”四季狐疑地看着天王山。
“就是啊,哥哥的人格和記憶為什麼必須出現漏洞啊。”秋葉惱怒地瞪視天王山。“泰山先生不會是在叢林裏盪鞦韆的時候,因為體重過重一不小心弄壞了鞦韆,整個身體摔倒地上的時候——摔壞腦子了吧?”
“秋葉妹妹真是個任性的孩子呢,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看來需要身為哥哥的志貴君重新教育下才行。”希耶爾看了眼志貴和秋葉。
“噗!”志貴噎了一下,差點把剛喝道嘴裏的紅噴出來。“希耶爾前輩,扯上四季就行了,幹什麼要扯上我啊?昨天晚上我可是忙了一個晚上啊,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我早就疲憊不堪了。”
“哥哥。”秋葉斜了眼志貴。“過一會我想聽你認真講述下昨天晚上你到底在忙什麼,到底為什麼會忙壞了身子。”
“我也很好奇,志貴到底遇到了什麼事。”琥珀如同玩弄自己的私有物一般隨手摸了摸四季的頭。“而且順便的,我也想知道下四季昨晚去幹什麼了,那個埃及來的小姐最後怎麼樣了。”
“不要摸我的頭。”四季剎那間從舒爽的神情恢復過來,不滿地撥開琥珀的手。
天王山無視秋葉的揶揄,猶如在醞釀什麼一般靜謐地凝視着四季。
“浪漫哥,你有話就直說,不要用那種幽怨的眼神看我。我可不是阿卡姆那個斷背山山神。”四季手忙腳亂地用手擋住天王山的視線。
“進軍荷里活著名導演,麻倉好大師親自拍攝的戀愛大片——斷背山。投資方是三鹿集團董事長威斯克先生。”琥珀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人設提供者和歷史顧問都是日本著名歷史學家毛利尊賢先生,而動作指導和演員提供者,以及副導演跟編劇都是深受女**好的知名小說家阿卡姆大人。”
聽到這幾個名字的一瞬,四季的臉色霎時變成了死灰色。這四人都能湊成一桌麻將了,那四人都是極度缺乏常識的人。四季默默哀嘆着,這四人聯合拍攝的東西,一定!絕對不適合我這種普通人看。臉色漸次恢復血色的四季猛地一仰頭,仰視着琥珀的笑臉,以此方式將煩惱拋諸腦後。
“四季,斷背山是什麼山啊?我怎麼沒在地理課上學過這個地理名稱呢?”志貴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撓撓臉頰。
“遠野君還是不要深究比較好,那座山很危險……”弓冢五月羞怯扭捏地拉了拉志貴的衣袖。“那座山對志貴和遠野先生,還有天王先生而言都太過危險了。千萬不能上去。”
“放心吧,我已經決定不再深究了。”志貴彷彿感覺到危機一樣,本能地接受了五月的勸誡。
“琥珀小姐也是阿卡姆大人的忠實讀者嗎?”希耶爾神情含蓄地看向琥珀。
“啊拉,希耶爾小姐也是同道中人嗎。”琥珀和煦地笑着,目光隱晦地瞥了眼秋葉。“其實秋葉小姐也和您一樣喔,她也是阿卡姆大人的忠實讀者。”
“看不出來嘛,秋葉妹妹還有這種愛好。”希耶爾神色古怪地笑了笑。
“不純……”秋葉紅着臉微低着頭,猶如在忍耐什麼一般攥緊放在沙發上的雙拳。“我才沒有看那種糟糕的東西!那種不純之物的出版和廣泛發行這一行徑本身就是一種罪孽,這是我的一個同學說過的話。雖然那孩子的性格實在不怎麼樣,但是她說的的確是至理名言。”
“四季,那位阿卡姆先生是寫什麼小說的小說家?奇幻冒險?恐怖故事?”遏制不住好奇心的志貴用手捂着嘴偷偷詢問四季。
“相信我,志貴。你不會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現實總是殘忍的,當你窺見真理的時候,你就必須面對離經叛道的懲罰……”四季獃獃地笑着身體漸次滑下沙發,一副正在靈魂出竅的樣子。“好吧,作為一個睿智的長輩,我必須把你引向正途。宏觀的說,阿卡姆是專門寫言情小說的言情小說家。據說那個大叔非常受一些興趣特殊的女性讀者歡迎。”
“原來如此。”志貴怔怔地撓撓頭髮,看了眼秋葉。“想不到秋葉還喜歡看愛情小說啊。”
“幹得好遠野先生!”五月偷偷對四季豎起大拇指。
“遠野君不愧是埋葬羅亞的強力代行者。”希耶爾帶着溫柔地笑臉對四季說道。
“哥哥就這樣想吧……正如四季哥哥說的一樣,阿卡姆是言情小說家。”秋葉緊閉雙目做作地強笑着,用一副破罐破摔地語氣顫聲說道:“我只是因為琥珀和翡翠的強力推薦,還有同學的威逼利誘,才勉強看了一眼那本叫《但丁和維吉爾》的言情小說。”
“乖巧的小翡翠從來不看那類小說喔,秋葉小姐不要拖小翡翠下水呀。”琥珀指摘道。
“看小說還需要膽量嗎?”志貴一臉疑惑地問四季。
“那個呀……那是特殊存在。那個可惡的小說家是連天使都懼怕的存在。”癱倒在沙發上的四季神態頹然地說道:“那是連冥王哈迪斯都畏懼的惡魔一樣的小說家,那個男人——阿卡姆持有一種強悍無匹的**力量——”
“——四季,別再說了。我已經開始反胃了。”天王山毅然打斷四季的話,目光如電地瞪了眼志貴。“志貴,你還是不要繼續深究的比較好,那種事了解個大概就行了。太過在意那個男人的事,很容易踏上不歸路。”
氣質肅穆威嚴——說服力極強的天王山,輕易便使遠野志貴實踐起迷途知返這一詞彙。
“嗯,算了吧。總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志貴邊尷尬地笑着,邊隨手扶正臉上的無框眼鏡。
“呼……”秋葉鬆了口氣似的睜開雙眼,開始重新面對現實,接着優雅地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其實那種小說只適合女性看,哥哥們就不必研究了。我完全不喜歡那種風格的書籍。”
“四季,你知道月之民的後裔和其他吸血鬼的區別嗎?”天王山算準時機一般突然打岔。“據我所知,這個世界上有數十種看似雷同,實則‘完全’不同的吸血鬼。確切的說也不是完全不同,只是月之民的後裔們都比較特殊——非常特殊。因為某個特殊點的關係,使他們比其他吸血鬼更像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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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們的亂入正式開始了。第一幕不寫學園故事了,改寫其他的吧。比如FATE(菲特今夜留下來大賽)。
學園故事就由夏樹小朋友的視角來帶動吧。
天王山出自《瀨戶之花嫁OVA》
以後會慢慢修改以前那些錯別字滿地走的原稿章節。(懶人一族的悲哀啊)
嚴密的說,序幕早在茨比亞掛了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穿越者已經可以進入蘑菇市觀光旅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