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曹植的預感最終還是變成了現實。
荀彧的身體原本就不佳,又因為曹操被封了魏王,百官在朝堂之上個個趨炎附勢,無一又些許氣節,再加上曹操在白馬前一番意味深長的言論,荀彧就突然得了重病,卧床不起。
得知此事,曹操便派人去探望荀彧,並為他帶去了一盒糕點。
次日,荀彧就逝世了。
原先曹操被封魏王,就在全天下都是引起了軒然大~波,無論是不是漢室的擁護者,都像是終於找到了借口,對曹操一番口誅筆伐,而荀彧的死,更是讓曹操原本就不怎麼好的名聲,成功的又臭了一個等級。
那些曾經對荀彧恨之入骨之人,也選擇性忘記了荀彧之前與曹操的情誼,見他塑造成了一位一心擁護漢室,不畏強權,與奸賊曹操抗爭到底的大忠臣,還有人信誓旦旦的表示:其實荀大人就是被曹操~逼死的!
“那日曹操派人去探望荀大人的時候,帶去的根本就是一個空食盒,所以荀大人根本就不是病死,而是被曹操~逼得自盡而死!”那人說的繪聲繪色,猶如親眼所見當時的一幕。
然而無論外面怎麼謠傳,如何編排,卻已經都無法改變荀彧已經身死的事實。
雖然荀彧在臨死之前站在了曹操的對立面,可對於這位曾經的舊友,曹操依舊選擇厚葬了荀彧,謚其為敬侯,其子荀惲嗣其爵位。
弔唁荀彧的時候,曹操刻意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曹丕與曹植。
凝視着荀彧的靈位,曹操似是在回想什麼,久久不能回神,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道:
“文若啊,我很感激你,因為沒有你,沒有你就沒有我曹操的今天,文若啊,你就是我的張良。”
曹操的語氣中似有幾分追憶,還有幾分感慨,隨後,他的聲音徒然增高:
“可是你知道嗎?這次你真的做錯了,你真的錯了!”
“荀彧!我會讓你看到,這個天下,在我曹操手中只會越來越好!”
說到最後的時候,曹操的話語中已經帶着些許的顫音,他的眼眶也微微有些泛紅,不想在過去的老朋友面前失態,曹操將寬大的衣袖舉起,略微拭了拭眼角,轉身朝外走去。
父親,你後悔了嗎?
曹植和曹丕趕忙跟了上去,看到父親略微蹣跚的步履,曹植突然想要這樣問問曹操,可最終,曹植也並沒有問出口,而這個問題的答應也不得而知。
直到曹操在幾年後也因病去世,終曹操一生,即使他與皇位只有一步之遙,他都最終沒有稱帝。
那個時候,曹植似乎也已經知道了,父親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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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荀彧到底是不是被曹操~逼死的,但究其逝世的根本,還是因為曹操稱王之事,望着舊友離去,故人凋零,曹操也不得不感慨歲月不饒人,他也是時候選擇自己的繼承人了。
除去荀彧之外,曹操比較信任的謀士就是賈詡了,雖說他是曹丕的老師,但是與曹丕走的也不太近,更重要的是,賈詡雖然被成為毒士,但卻也一位極有遠見的聰明人。
曹操私下問賈詡對立嗣的看法,賈詡卻閉口不答,曹操問他為何不答,賈詡說:
“我在想袁紹和劉表啊。”
曹操先是一愣,隨後大笑。
賈詡所說的袁紹劉表二人,無不是廢長而立幼,最後兄弟相殘自取滅亡的,賈詡的話也提醒了曹操,若是他真的立了曹植,或許他曹家也會落的和那兩位一個下場。
建安二十二年,曹操立曹丕為太子,曹丕終於如願以償,而像是為了安撫自己的小兒子,曹操將曹植封為臨淄侯,賞賜府宅,加食邑一千。
而事實證明,曹操純屬的想多了,曹植的心情一點都沒有因此受到影響。
隨着太子之位的爭奪終於告一段落,曹植與曹丕之間的芥蒂像是在一夜之間消失的一乾二淨,他與曹丕宴飲遊樂、他也終於可以無所顧忌的坐在曹丕的身旁,與曹丕一同吟詩作賦,那段日子,或許是他過得最開心的時間。
某次從曹丕那赴宴回來,曹植就笑的一臉滿足,回府之後就直奔書房,提筆寫道:
白日曜青春,時雨靜飛塵。
寒冰辟炎景,涼風飄我身。
清醴盈金觴,肴饌縱橫陳。
齊人進奇樂,歌者出西秦。
翩翩我公子,機巧忽若神。
寫完還不忘拿到葉庭面前,問道:“葉庭,你看這首詩寫的怎麼樣?”
看到葉庭望着詩篇一臉不解的表情,曹植這才想起來解釋道:
“這是我寫給二哥的。”
說話的時候,他的臉上浮現出類似於少女懷春般的夢幻表情,看的葉庭周身一寒。
葉庭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又重新將那首詩看了一遍,當目光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不由的讀出聲來:
“翩翩我公子,機巧忽若神。”
就算葉庭的文化水平不高,也從這句話中讀出了深深的欽慕之情.
就這樣毫無防備的被秀了一臉恩愛,再想到自己大老遠的穿越過來,累死累活想要讓曹植當上太子,再進一步進階為皇帝,可是曹植卻一點都不在意皇位,一心控上了自家二哥,就連太子之位被搶走了還寫詩稱讚對方,這和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有什麼區別?
葉庭覺得自己的怒氣值快要爆棚了,他少有的毒舌了一把。
“你二哥當了太子,你就這麼開心嗎?帝位爭奪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如果真是你二哥當了皇帝,你能保證他不會對你斬草除根嗎?”
曹植卻根本沒有意識到這點,他搖了搖頭,用無比肯定的口吻回答道:
“我從來沒想過當太子,更何況如果是二哥當了太子,他也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看到曹植這副滿懷幻想的模樣,葉庭糾結了一下,決定跟曹植講一個故事,一個叫做七步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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