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榮歸個鬼
喬嵐一手拎着包着大肉包子的荷葉包,另一手拎着一個包袱,慢慢踱向五里鎮的牌坊下。五里鎮在早晨的陽光中慢慢蘇醒,兩旁鱗次節比的店鋪透着一股原汁原味的古味,周圍三三兩兩的人匆匆而過,都在為了生活而奔忙,不遠處有個肥胖的婦人在教訓不聽話的少兒郎,這邊沖沖走過一個擔著擔子的小販,那邊的南北貨鋪子正在打開門做生意……有了比較,她突然覺得自己太懶散了,於是加快了腳步往前走
五里牌的牌坊建得很高,據說十幾年前,這裏還只是一片平原,當時歷山縣的縣令徐弘體察民情來到這裏,覺得這個地方很好,於是安排人手過來建鎮,慢慢的,就有了五里鎮,帶動了一方的發展。這樣一個好官,卻在調任途中發生了意外,英年早逝。當時剛好京城發生了一些事情,上面那位特彆強調忠義二字,兩江巡撫投其所好,把徐弘的事上報,於是便有了這座五里鎮標誌性的建築物——忠義牌樓。
待喬嵐到牌坊的時候,陳月牙和謝金寶已經等在那裏了,也就是說,他們天微微亮就已經出發了。陳月牙看着煥然一新的喬嵐,驚訝得目瞪口呆,她從沒見夠這麼光鮮的姐姐,差點就認不出來了。“姐,你這是……”
“是不是差點就認不出來了?”
“啊~”陳月牙無意識地應了一聲,謝金寶面上也略帶驚訝。陳月牙驚訝過後,開始擔憂她“單純的”大姐是不是被賣了還是怎的。“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等會兒再說,來來來,到這兒坐!大娘,三碗餛飩。”喬嵐把陳月牙牽到季大娘的餛飩攤上做下。季大娘一邊下餛飩一邊和喬嵐搭話,不外乎是誇誇兩姐妹之類的。喬嵐笑得一臉明媚,轉頭招呼傻站在一旁的謝金寶坐下,然後又把手裏的包袱塞到好似有千言萬語陳月牙懷中,“這都是姐給你買的,看看喜歡不!”
陳月牙稍一拆開包袱,看到裏面的布料,不用看也知道是衣服,而且是嶄新的,她眼裏的憂慮更盛了,“姐……”
“哎喲,小臉皺成這樣,放心放心,你姐還沒把自己賣了。餓死,先讓我吃完東西。”
季大娘剛好把三碗餛飩端上來,喬嵐拿起筷子便吃,別怪她着急,她不是餓,她是心虛,因為她根本就忘了想好借口忽悠單純的陳月牙還有**的謝金寶。
一碗餛飩吃完,狡猾如喬嵐已經給自己編了一個劇本,於是一五一十地講述她的“奇遇”,即她遇到一個少年,少年正在發羊癲,她剛好出現並救了他,然後人家給了二十兩銀子做謝禮。
“啊!”陳月牙聽完喬嵐跌宕起伏,精彩紛呈的奇遇,驚嘆了一聲,“意思是說你也不知道那個有錢人家的少爺是誰名甚,家住何方?”
“不知道,大約是不想讓人知道他有羊癲,你看啊,這要是被人知道他有這毛病,婚事一準艱難起來,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咱以後也不要再說這件事了。”
“嗯!”單純的陳月牙很鄭重地應了一聲,“不過,姐,他長得真那麼好看?”
“那是,長得就跟那天仙似的,就是不愛笑,估計是讓他的病給愁的。”某人很自發自覺地把曾經見過的某男套進了她的“奇遇”里。喬嵐的想像力和演技一樣滿分,只可惜她沒有預見力,沒想到自己和“謫仙”還有後來,更沒想到她精彩絕倫的故事被她的嫡親妹子很天真,很無邪地捅到“謫仙”那裏,不然,打死她都不這樣編排。總之,“謫仙”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當然,這是后話了。
“姐,天仙是用來形容女子的,你說的那個是男子。不過真是可惜了,他長般好看,卻有這樣一個毛病。”
“嗯,真可惜!”喬嵐姑且這麼應着,心裏卻腹誹到:可不就是漂亮得跟個女的似的。
陳月牙聽完故事,又埋怨起喬嵐亂花錢,她心心念念姐姐現在的生活沒有着落,好不容易得來二十兩銀子,應該攢着,可姐姐卻毫無節制地大買特買,花掉了其中的五兩銀子。其實當她問喬嵐還剩多少錢的時候,喬嵐說了“五兩”,只不過看陳月牙瞬間詐起,又連忙加上“花了,還剩十五兩!”就是這五兩,也被管家婆陳月牙嘮叨了半天,直到她保證再也不亂花錢后才放過她。
喬嵐又說了自己打算立女戶的事,陳月牙對女戶的事一字半解,喬嵐好一通解釋,她終於明白,姐姐是要自立門戶了,頓時高興得忘乎所以,高興之餘還不忘問一句,“我和娘是不是可以做你那一戶的人?”
“你的話,也許可以,但是娘不能,再者,陳家不會輕易放你和娘走的。”想到陳家,喬嵐心裏就堵得慌,“姐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和娘救出來的!”喬嵐很莊重地用了一個“救”字,表明她的決心,事實上,她已經想到辦法了,只是目前來首,她必須先解了自身的困境。人必先自救,才能救人。
終於把局面應付過去,喬嵐又掏出五錢銀子遞給謝金寶,後者沒有接,只說讓她拿着,隨便買點東西啥的。喬嵐看着既嫌棄又歡喜手中新衣裳的陳月牙,頓時了了,卻也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這都同進同出了,還怕啥私相授受,榆木腦袋。想是這麼想,喬嵐還是沒推讓,把銀子收了回來。
吃過東西,喬嵐說要去買酒。聽說是要送禮給里正,陳月牙心不甘情不願,只是這涉及姐姐自立門戶的事,她只能咬咬牙,同意姐姐花錢。
喬嵐讓謝金寶去買酒,自己拉着陳月牙一轉身進了珍寶閣,再出來時兩人頭上各簪着一根頗為精巧的木質發簪,只是得了禮物的陳月牙卻不大高興的樣子,因為姐姐不顧她的反對,硬是浪費錢買這不能吃不能喝的東西。陳月牙覺得姐姐有點瘋魔了,一點兒都不明白自己的處境:買酒就算了,畢竟是為了正事,可是這簪子,還有餛飩包子……雖然很好吃……
陳月牙一看到謝金寶就抱怨她姐姐居然花了五錢銀子買了兩根木頭棍子,只是沒想到,謝金寶一聽她抱怨,居然笑得跟個傻子似的,還傻傻地加了一句,“挺好看的!”
“你們一個個……哼!”陳月牙很難過,頗有“世人皆醉,我獨醒”的蒼茫感。
陳家荷丫頭“榮歸故里”的消息在青山村迅速傳開,陳家這邊還是趙寡婦親自去通知的,她酸溜溜把陳月荷好一通贊,從頭到腳,從裏到外。前幾天被陳月荷嗆了一回,她就很不得勁,陳月荷又幾天沒回來,讓她那那個憋屈啊,吃不下睡不着,如今好不容易把始作俑者等回來了,而且還很有嚼頭,如何讓她忍得住,陳月荷去了里長家,八卦之友都跟着去了,她跑來陳家嚼舌根,就為了把陳家人的火燒起來,好燒到陳月荷身上去。
陳寡婦沒有將陳月荷去了里長家,先把陳月荷捧起來后,才繼續她的猜想說,“荷丫頭估計是把自己賣到大戶人家當丫鬟了。多孝順的孩子啊,得了賣身銀還拿回來孝敬你們。”
“陳家生養她一場,她孝敬爺奶不是應份的事嗎?!”陳王氏眼皮子都沒抬,端着姿態,輕飄飄地說,想到陳月荷居然用給她的孝敬銀子買了那麼些東西,頓時心疼得無以復加,“眼皮賊淺的賠錢貨,直接把銀子給了不就行了,凈買那些個沒用的扔貨。”
“哎喲,怎麼就是扔貨呢,你不知道那酒啊,老遠都聞到那股酒香,我估摸着得一兩銀子一斤,陳老爺子這下有口福了。還有那條肉,哎喲,老大一條了,怎麼著都有兩三斤吧,真是饞死人了。”趙寡婦無限誇張地說著,還特地提高聲調,好讓屋子裏的人都能聽到。
陳王氏還想回兩句,裏屋突然傳來陳老漢兩聲咳嗽,頓時啞火了,便不再嗆聲。看在那條肉和點心的份上,陳家人對陳月荷的歸來有了點點的期待,陳家已經很久沒有葷菜上桌了,一個個都忘記肉味了。
眼看着火已經點燃,趙寡婦笑盈盈地向陳王氏告辭,她還要去看看到底什麼個情況呢,哪能繼續耗在這裏啊。
陳家上上下下都在等着吃肉,可是,左等右等,就連陳老漢都找借口出來晃了兩圈,心心念念的酒啊,肉啊什麼的連影兒都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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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有話說:
男主遲遲不出場,一出場就打醬油,實非獄願!獄本來要給女主一個強大、腹黑的男主,結果寫着寫着,才驚覺,這男主根本不是獄構思中的男主……
某封:作者你給我進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某獄:咋啦?咋啦?
某封:你確定我不是路人甲,而且看看你做的好事,在嵐兒眼裏我都成神經病了。
某獄:一定是你走錯片場了,讓我瞅瞅,你拿的是哪部劇的本……《穿越之一路逍遙》……
某封:重寫!必須重寫,給我一個完美的開場!!!
某封狂躁症發作了,獄先走了,免得誤傷花花草草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