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尋人
騙人者,人恆揍之。
在倒霉了大半輩子之後,阿彪終於一朝翻身做地主,幸運了一把狠的。
他買馬中了,賺了一筆,接下來一段時日不用拿老命拼生活也能舒服。他豪飲回家路上雖然撲了個街,但是爬起來時居然發現致使他摔倒的東西是一台新款手機。
阿彪搓了搓酒糟鼻,概嘆自己今年狗屎橫財運不錯。
只有一點不好,那就是被阿彪調了靜音的手機一路上都在震機,讓他暈乎乎的腦袋更暈了。
沒密碼不能關機,手機又是一體式沒有可供拆卸的電池,阿彪煩得都想將手機摔毀了。幸好,所剩無幾的智商戰勝了酒精,阿彪下了讓手機震到沒電的決定。
“悲催幾十年,倒霉已習慣,一招翻身幸運帝附體,喲吼~”邊哼唱自我感覺良好的亂七八糟歌謠,邊拋玩着純白色的手機,阿彪腦子裏過濾起二手店,看哪家能獲利更多。
不料,阿彪才走過轉角就猛然被人踢了一腳,整個人跌坐在地上,這還不止,對方還極其順便地截獲了那台手機。
摔得去了半條老命的阿彪惱怒抬頭,看清楚對方是個年輕人,擁有一張頗為熟悉的俊美混血面孔,阿彪確定自己見過對方,然而被酒精糊了的腦袋卻愣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來人極為平靜地詢問:“手機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老子憑j|b告訴你。”捂着抽疼的腹部,阿彪呸了下,齜牙咧嘴地慢慢爬起來,末了還不忘搓搓遭罪的屁|股,“老子就是強搶打劫來的,它現在也歸老……”
“子”字還未出口,阿彪整個人就被青年一腳踹踢直抵到牆壁上,青年筆直的長腿旋動,阿彪肚腩的贅肉被碾得抽疼,一張老臉都青黑青黑的求饒:“大、大哥饒命,嗷…你想知道什麼,我、我都說!”
聽了阿彪的話,青年終於放下了腳。阿彪向前踉蹌了幾步,眼睛閃過陰狠的暗芒,捂着下腹的手從褲腰暗袋抽出一把小刀,不聲不響地快速捅向青年。
阿彪得意地抬頭欲看對方苦逼的神情,很可惜惡意的笑容還未全然露出就被抽搐扭曲的表情取替。青年似是早有預料,也不知怎麼動作的,阿彪就痛呼着被青年握住持械那隻手,並被碾斷了前臂。
阿彪疼得跪下去,因為手仍舊被青年握在半空,他整個人都呈奇怪的姿勢半扭着,卻也掙不脫青年的鉗制,阿彪痛哭流涕地喊着:“求大爺鬆手,求您,求求您大發慈悲……”
面容不知何時冷俊起來的青年用看死人的無情眼神注視阿彪,讓他整個人抖着,那是嚇的。這種眼神,很長一段時間在刀口上舔血的他最為熟悉,那是對生命的漠然,屬於亡命之徒,阿彪很清楚只要讓對方怒了,這人就會殺了他。
阿彪哆嗦着想撇清關係:“手機是、我從二手店買、啊——”
再斷阿彪一截前臂的青年用冷如霜雪的聲音說:“說真話。”
“手、手機我在酒吧大道撿到的。我發誓絕、絕對不是搶劫的!不要殺我!!”阿彪生理淚水想止都止不住,他切實地感覺到骨頭碎裂的痛楚,眼前的這說碾斷就碾斷的傢伙根本就是非人類!!
得到了答案,俊美卻殺氣凜然的青年甩開阿彪的手,快步離開。
阿彪握着斷了兩截的前臂,在地上打滾了好久,確認那人真的離開了,這才起來,往醫院的方向走。
“真他j|b的晦氣,呸,今天贏的都要打水漂了……再讓老子看見你個人渣就搞死你!”罵罵咧咧地阿彪就知道,做陰損事多了的他從沒有好運氣。
******
熙熙嚷嚷的街道隨着凌晨的到來而逐漸變得靜寂,申虛的心情卻越發焦躁難安。
他已經在酒吧大街乃至周圍的幾條街找了大半夜。
只要碰上身形、服飾或髮型相似的女孩他都不放過,抓着她們一個個看,發現不是申芷就放開,行為無禮極了,除了部分花痴,沒少被人罵神經病。
哪怕這樣,申芷卻仍然找不到,申虛整顆心都沉了下去。
申虛能理性到近乎殘酷地安排申芷的感情經歷,在她還沒有深陷之前就讓她認清血淋淋的現實,他卻不能不在意申芷的痛苦、不可置信和失望。
申虛不會否認自己這麼做是出於自私。更溫和的方式其實也有,在他們認識之初就揭穿關一飛,申芷就不會跟這個人在一起。可這個方法不保險,因為這個世界有“浪子回頭金不換”的說法,渣男“變”忠犬更容易讓女孩心生傾慕,風險太高,他沒有賭一盤的籌碼。
申虛,輸不起。
因為知道結果,因為不想失去,申虛選擇最激烈的方式逼迫妹妹。
申虛確信,這次過後,申芷日後哪怕再次愛上別人,也會懷着一份不確定的謹慎,再不會失去自我地投入,這就夠了。
至於妹妹未來的男友可能因此而放棄她?申虛認為,這樣沒耐心,愛妹妹又不夠深的男人,還是及早滾的好,免得浪費阿芷的感情。
人沒有愛情一樣能活得逍遙自在,申虛的妹妹更會活得比任何人都自由。
做這樣的設計,哪怕最後他會和阿芷產生隔閡,能保住阿芷的命,讓她達成夢想,申虛也完成了自己重生的願望,大概就…沒關係了吧……
直到天邊隨着清晨來臨而泛白,申虛仍然找不到人。
這時,張明的電話到了,他詢問申虛和申芷怎麼都不在家,還質疑申虛是不是教壞妹妹泡夜店導致夜不歸宿。
申虛只是死氣沉沉地給了張明“阿芷失蹤了”的回復,然後掛掉電話,繼續找人。
最後的期盼——阿芷早已回家,破滅了。
申虛盲頭蒼蠅一樣亂撞,迫切地想去毀滅什麼讓滿腔的心急難安得以緩解,他漸漸變得難以思考。
午夜時分奪回來,屬於申芷手裏的手機差點就被他捏碎,因為它是罪魁禍首關一飛送給申芷的。幸而所剩無幾的理智謹記申芷或許會打過來找手機,否則這東西必然已經扭曲變形。
申虛難耐地甩了甩頭,繼續圍着這幾條街走……
這個凌晨,司聞同樣在酒吧街頂級娛樂場,他是被其他不誠心不實意的年輕一輩拉出來的。
作為隨便打幾場的家族比斗第二名,在老頭子的命令下,他不得不參與聚會。
所謂的慶祝不過是別人對冠軍的追捧,羨慕冠軍將獲得的機會,巴結冠軍,以及自以為隱秘地處處貶低司聞這個“有名無實”的少將。
他們不會知道少將學的,從來就不會是收放自如的學院派武術,而是能隨時取敵人性命的殺技。
一個人在露台喝了一個晚上的酒,司聞懶得管東倒西歪的“家人”。那些齷齪的傢伙們連喝醉都不忘相約過幾日品嘗疾速竄紅的小明星,部分傢伙還當眾玩起奇怪play,糜|爛得讓人不喜。
司聞不等聚會結束,一個人離開了酒吧。
慢慢在酒吧街里開着車,司聞想起露台對着的暗巷,不免就聯想到第一天遇見申虛,對方讓人迷醉興奮的身手,激烈地釋放欲|望的享受,讓人沸騰的眼神……
當時他就知道,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申虛和他都屬於不會被冒犯的後者。
也不是說作為弱肉的前者就一定會被強食,或者活該被害,不過是強者沒有剝奪弱者進化變強的機會,那可是難得的“二次生命”。
那個晚上的申虛假如是個手無搏雞之力的普通青年,司聞不會停留,甚至不會吝嗇於一個眼神,自然就不會插手,給予阻礙他人成長的所謂幫助。
曾經無比懦弱的“沒人要的討厭鬼”,現在成了少將,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機會與折辱的重要性。
正想着申虛吧,還真被司聞見着了對方。
隔了一條馬路,司聞出聲喊那個似乎渾身暴戾的青年:“申虛!”
申虛聞言看過來,將司聞的車看了一圈后自顧自地收回視線,繼續有目的性地左看右望。
感覺哪裏違和,司聞快速地停好車,走到明顯雙眼充血,眼皮卻在做垂死支撐的青年旁邊。
然而司聞的人才靠近,申虛的拳頭早就毫無預兆地攻了過來,並未防備申虛的司聞,被他擊中心臟部位,悶痛得很。要不是司聞反應夠快,只怕下盤也得接着被申虛的長腿攻擊,導致迎面對上申虛緊接而來的勾拳。
“申虛,你搞什麼?”
回答司聞疑問的是申虛更為凌厲的攻擊。長年面對生死搏鬥的司聞很清楚,申虛招招致命,如果一開始申虛就拿着刀具,司聞的命早就丟了。
連環踢出三腳回擊申虛的連環腿,司聞舔了舔乾燥的唇,眼睛着迷地凝視申虛。
申虛的一雙眼睛佈滿了根根赤紅的血絲,日常慵懶的淡然彷彿被血絲撕裂,只剩下勾人魂魄的野性,攻擊性直逼他人靈魂,徒然迸發的殺氣幾乎能讓人窒息。
不管發生了什麼,又或者是不是司聞不知道的時候得罪了申虛,司聞整個人都熱了,由外到內,就算五招只有一招擊中申虛,他的靈魂也被申虛撩|撥得騷動起來。
被這樣勾|引,司聞還能記得自己一開始想幹什麼,他就不是司聞。兩人就那麼毫無徵兆地在酒吧街過起招來。
一段悠揚古典的音樂在寂靜得只余拳腳和悶哼聲的街道間突兀響起,確切的說,它源自司聞的口袋。
不說瘋了一樣的申虛,就是興在頭上的司聞都沒有停手接電話的意思。兩人干架的速度絲毫沒有減緩,相反申虛的節奏越發暴躁激進。
手機鈴聲並沒有因為沒人接而停止,反而極有耐性地一遍遍響,大有不接不停的架勢。
司聞被吵得煩了,約莫也猜到這種極少有的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來電方式是誰的手筆,估摸這麼長時間都不斷線並非普通通話,司聞比劃的心情被影響不少,最終還是決定暫停讓他愉悅至極的比斗。
司聞邊后躍跳起躲過申虛擊向他大動脈的手掌,邊伸手做暫停姿勢說:“申虛,緩一緩。”
申虛絲毫沒有理會司聞,攻擊仍舊致命而兇悍,這會兒司聞才瞧出並想起一開始感覺到的不對勁來。
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司聞很肯定申虛絕對是個能坐絕對不站的懶散貨色,像今天這樣對手喊停他還窮追猛打,絕對是理智已經所剩無幾!
面對喪失理智的申虛,加之不知停止的鈴聲,司聞頓時覺得有點棘手。
如何才能讓申虛停下?
司聞眼睛一肅,一邊用手繞開申虛劈來的殺着,一邊驚恐地凝視申虛的身後一個方向,大喊道:“阿芷,危險!!”
申芷是申虛的軟肋,就算不能讓申虛停手,多少能讓他被影響,那麼司聞就有機會尋得申虛的空門……
只是司聞完全沒想過,向來戰鬥彷彿融進了靈魂的申虛居然會整個人立刻轉過身去,任由脊背對着司聞這個對手。
少將大人立刻一不做二不休地一個手刀砍了申虛的後頸,然後申虛就那麼往前摔去。
接住了心裏只有妹妹的青年,從沒想過申虛居然相信這種話的少將大人驚呆了:……
抱着申虛對於男人來說過分纖細的腰,司聞將申虛的手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人邊走邊接電話。
手機那頭傳來視帝極為磁性的聲音:“司聞,我這裏有個不願意去醫院,但是扭到了手的傷員,麻煩你過來幫我處理一下可以嗎?”
“……你有家庭醫生。”司聞面無表情地抽了抽嘴角。
“你知道他是個大嘴巴……”古狄鳴看着沉睡的女孩後半夜腫起來的手,自責地嘆口氣,“傷員是被我撞傷的,還是個女孩。”
看了眼昏迷的申虛,禍水東引計劃馬上出爐的司聞挑眉:“我幫你處理女孩的手,你幫我處理另一個傷員。”
總有不好預感又不得不接受條件的視帝只能揉着額頭道:“……好。”
將申虛安置進車內,司聞勾唇坐到駕駛座,笑容很是惡劣地踩油門……
作者有話要說:啊劍冒出來更新了_(:3∠)_
啊劍感覺短短二十天,發生了各種事情,心累得要死,只能感嘆一句禍不單行。
之前先是部門活動,去了不得不去的連wifi都沒有的坑爹地方“旅遊”兩天,混混噩噩地在車上時間估計有一天o<-<。
之後啊劍去了看中醫,醫生說不能超過十一點睡覺之類的_(:3∠)_
好不容易調整了作息時間準備碼字更新了,遇上伯娘糖尿病迸發症進了醫院,直接進icu。沒幾天,人也走了,啊劍就送葬之類的。
然後上班,因為一個疏忽,各種被批評,結果扣一個半月工資qaq……
險些就不會愛了o<-<
↑啊劍真的沒有失蹤,只是這個月內各種無力。
******
腎虛子失去理智還有軟肋,難得魚唇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