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哥哥
黑光若無其事地關掉與星際廢柴聯盟聊天的對話框，笑眯眯地回答：“猜的。”
雖然這個回答並不讓光明中的黑暗滿意，但是他卻沒有多問。同樣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大地，他問黑光：“你已經放棄了？”
“放棄了。”黑光略有些感慨地說，“幾年下來，我居然沒有看清他這樣脆弱。”光明中的黑暗臉上顯出淡淡的厭色，道：“從骨子裏就有的，與他們的先祖一個模樣。”
“所以說，這個世界的血族並不是那樣的來，也莫名地與血族的始祖有同樣的性情嗎？”黑光饒有興緻地問。
光明中的黑暗沉吟片刻：“誰知道，不管哪個世界的吸血鬼都令人討厭。”
黑光哈哈一笑，低頭看着腳下的大地。
其實看不清楚什麼，但是血族聚集之地，依舊是最明亮的那一點光。
“你忽然到這個世界，是想幹什麼？”黑光笑眯眯地說，“不要告訴我只是因為好奇。你可是……出了名的懶得動彈。”
光明中的黑暗嗤笑了一聲：“是這樣說我的嗎？但是，誰規定我就一定是你們心中的那個形象？”他這樣說了一句，隨後卻泛起笑意，“到達這個世界的時候，我感受到了奇怪的力量。大概就是來自那位聯盟的創始人女士。”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黑光詫異的眼光。
“你知道她是女士，”黑光說，“你與她聊天過。”
光明中的黑暗默認，卻並不准備回答。黑光也沒有追問，將剛才的話題又重複了一遍。光明中的黑暗冷笑了一聲：“自然是來給予那些不敬之人懲罰的。”
黑光一怔。
他沒有想到，光明中的黑暗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而過來的。“我沒有想到……不過，這顆星球……就算你不過來，也留不了多久了。製造這顆星球的文明已經決定放棄這顆星球，幾十年之內就會銷毀。”
“那是他們的事，與我無關。”光明中的黑暗說，“我要做的事，是我自己要去做的。”他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一絲不耐，黑光也就不再說什麼。
“你可願與我同往？”光明中的黑暗問。
黑光露出微笑：“當然。”
於是，月過中天的時候，兩個不會出現在衛星監控中的影子飄然降落，向著地面飄落下去。
此時，地面上血族主城裏，正是一片熱鬧。正式的比斗尚未開始，卻有低等血族的比賽作為熱身。就算自詡為貴族的血族在這種時候，也忍不住暴露出了天性中的嗜血與暴力，地面上已經是血跡斑斑。
腥甜的血腥味刺激着所有血族，讓他們越發地瘋狂起來。
“戰鬥！戰鬥！戰鬥！”
“必勝！必勝！必勝！”
……
諸如“殺死他”的呼叫聲此起彼伏。
黑光與光明中的黑暗站在一起，彷彿兩縷青煙，明明就在那裏，卻無人察覺。
光明中的黑暗臉上面無表情地盯着狂熱的一幕，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地冷淡着。黑光卻皺起眉，盯着那些幾乎要忘記自己是誰的血族，說：“我不太喜歡這種氣氛。”
“無知又愚蠢的生物。”光明中的黑暗格外冷淡，“彷彿不這樣，就無法顯示自己屬於黑暗一樣。卻不知道，黑暗本身並不代表血腥與混亂。”
黑光訝然凝視身邊的人，後者卻並不看他一眼，只是向前一步，已經出現在場地的最中央，依舊是居高臨下地注視着所有人
狂熱得近乎沸騰的血族們陡然間安靜下來，彷彿有人按下了靜音的按鈕一樣。
此時，黑光沒有意識到的是，在他的眼中，光明中的黑暗在他眼中是冷淡地注視着場上所有存在，可是，在在場的所有血族眼中，卻是一道黑色的光。
這種感覺很矛盾，但是，所有的血族卻都是這樣感覺的。那裏是一道光，但是那道光卻是深邃的黑暗。
所有的傳說在那一刻湧上心頭，有血族舉起雙手高呼起來：“那是傳說中的神明大人啊！”
黑光注意到，那些高台之上的長老們，臉色卻微微地變化。
“愚昧而無知的生物，根本沒有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價值。”
光明中的黑暗說了這樣一句話。
明明是聽不懂的語言，黑光卻忽然清楚地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他的眉心一跳，就看見光明中的黑暗抬起手，不需要更多的動作，以他為圓心，所有的血族片片化為飛灰。
微風吹過，所有的痕迹隨風而逝，不留下一點痕迹。
站在血族們中間的黑光毫髮無傷，甚至能感受到微風吹過，夜風清涼。
他仰視着站在中間的光明中的黑暗，不可抑制地產生一個念頭——他想要得到這樣的力量。這樣舉重若輕地毀滅這麼多存在……
“不愧是，七宗罪。”他拍了拍手，震驚地說。
光明中的黑暗漫步走下來：“其實，不過如此。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你就知道。”他的眸中有淡淡的倦色，黑光安靜下來。
過一會兒，光明中的黑暗問黑光：“你有什麼打算？”黑光一怔，隨後立刻露出微笑：“我想在這個世界先留一段時間，看看這顆星球之外的地方。”
他眼中不乏心馳神往：“能創造星球，以千年為時限來進行實驗的文明，我想看一看。與他同等甚至更高級別的文明……我也想看一看。”
“看看，這個世界的人工智能一族，又是如何生活的。”
光明中的黑暗聽他說完，露出饒有興緻的表情：“聽起來似乎有一點意思。”他伸手握住黑光，一眨眼，兩人已經離開這顆星球，站在繁華的街道。
身邊來來往往，但是沒有一個是黑光熟悉的種族。
他忽然真切地意識到，這個世界不是屬於自己的星際。
“你想先做什麼？”光明中的黑暗問。黑光凝視身邊來回的存在，垂下眼眸：“先取得身份？”他抬頭去看光明中的黑暗，笑意微微：“用普通人的身份去了解這個世界，應該能看到一些東西吧。”
光明中的黑暗今天彷彿格外有興緻，下一刻場景再轉，兩個人已經站在人來人往的港口，治安官正對兩人露出微笑：“歡迎來到卡拉星，祝你們的旅途愉快。”雖然他的微笑在黑光眼中無異於有人僵硬地呲牙。
面對黑光詫異的眼神，光明中的黑暗若無其事地順：“已經無趣了幾千年，難得碰到有趣的事，我覺得一段時間內都跟着你。”
黑光一怔，下意識地在聊天對話框中呼叫萌萌：“碰到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辦？”
許久之後，萌萌涼嗖嗖地回復一句：“涼拌。”
而這個時候，黑光已經瞠目結舌地看着眼前的光明中的黑暗——在這顆星球的名字叫做黑火——順帶一提，黑光的名字叫做黑白，都是異常不負責任的名字。
從到達這顆星球開始，光明中的黑暗就開始了自己一路買買買，然後一路發現自己買買買的東西具有更高價值的傳奇故事。到現在為止，他已經成功為自己贏得了一顆星球。
回頭看到黑光訝異的目光，光明中的黑暗露出純然無辜的微笑：“怎麼了，弟弟？”
“沒什麼，哥哥。”黑光飛快地露出了同樣無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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