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妥協
鄧布利多怔了下，臉上的笑容擴大：“如果你能夠努力一些，當然可以了，我的孩子。”對於佩妮，鄧布利多在她身上總能聯想到已經不在了的妹妹阿莉安娜，面對她甚至不願意說一句重話，人與人之間總是有些微妙的感覺，可能會一見如故也可能互相看不順眼，對於佩妮，鄧布利多感到了已經許久不見的親切感，他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他都要將她帶離這個禁錮她的可怕的家，讓她能夠在霍格沃茨獲得自由。
佩妮低頭思考着，她討厭巫師，那些卑鄙噁心的巫師，他們殺人如麻，鄙視普通人可他們又能高貴到哪兒去？她只覺得他們一個個骯髒脾氣古*怪，但如果她也能學習魔法，學會了那些折磨人的法術是不是也可以去折磨當初那些折磨她的人？！想到這個可能，心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頻率。
但如此，她就必須面對許多噁心的邪惡巫師，她看到他們就會忍不住暴走……
“對了，你要吃點糖嗎？”鄧布利多低頭摸摸口袋，掏出幾顆糖，用期盼的目光看她。
佩妮瞪着他手裏黑乎乎的糖，很快她撇了撇嘴：“真難看！”看着就髒兮兮的，雖然她現在對食物已經沒有以前那個有潔癖的自己時要求嚴格，但對於一名巫師遞過來的食物，她天生就有一股抗拒之心。
“難看是難看點，可味道很有趣。”鄧布利多就像用棒棒糖拐騙小蘿莉的怪薯黍，問題佩妮油鹽不進，聽他說什麼有趣，她就更加警覺了，而且那塊看着像石頭的糖突然動起來，從下面長出了腿吱吱叫着在鄧布利多掌心裏爬動，鄧布利多來不及抓住，糖速度很快地往下掉，佩妮看得眼睛都直了，愣愣地看着糖掉到地上像蟑螂一樣跑進黑暗中爬走。
看到這裏佩妮生氣地瞪着鄧布利多，他是想騙她吃蟑螂嗎？這個老混蛋，以前給她寄吼叫信威脅，現在又想騙她吃那麼噁心的東西……
她感覺身體裏的魔力又恢復了一些，雖然不能攻擊鄧布利多不過撿撿垃圾之類的已經足夠，於是佩妮向一旁伸手，一小堆零碎的東西飄浮起來慢慢向她的方向移動，她在其中抓住了一隻扭動的蟑螂還有一條拱起身體的蚯蚓，嘴角含着那麼一絲惡意的笑，捏着蟑螂跟蚯蚓遞給鄧布利多：“這是我們這個世界的糖果跟點心，可好吃了，我經常吃，鄧布利多先生，你要不要吃一點呢？”
她以為鄧布利多會嚴肅地警告她，這些東西是不能吃的，但令她意外的是，鄧布利多用意外又驚喜的眼神看她：“謝謝，你真是位好客的主人。”說著，從她手中接過蟑螂和蚯蚓毫不猶豫地放進嘴裏，嚼了嚼，他似乎在品嘗嘴裏食物的味道，“嗯，味道很奇特，不算太壞。”
這一幕佩妮看得是目瞪口呆，她是小看了巫師的承受力？還是他們平時都是吃些奇怪的東西？如果都是那樣的食物……她還是不要去霍格沃茨了。
“你的決定是什麼？”鄧布利多坐在靠背椅上，兩手擺放在大腿上，修長的手指指尖互抵。
佩妮沒反應過來，等了會兒才想起來他還等着她的回答。
“霍格沃茨里都是和你差不多的孩子，你不用害怕會受到歧視，學校里的教授們也會幫助你儘快融入學校生活，你會發現魔法很美好……”
“不！”佩妮突然高聲打斷他的話，“一點也不好。”她說。魔法只會傷害人！然而看到鄧布利多眼中的訝色，她逐漸冷靜下來，如果她要施行報復計劃就必須忍耐，眼中那抹暗色漸漸消失，“……我會去霍格沃茨。”
鄧布利多雖然不知道佩妮到底是如何想的，至少她表現得很冷靜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她的情況比他預想的要好的多。
“那麼，佩妮，我現在要帶你去購買你下學期所需要的物品，你還有什麼需要收拾的嗎？”鄧布利多溫和地詢問，“我想買完東西你不需要再回這兒了。”
“我可以直接住到學校？”佩妮疑惑地問，她還記得當初莉莉接到霍格沃茨入學通知書後，學校派來了一名教授作為引導者，帶他們一家去了對角巷，所謂的巫師購物街，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進入，只要有人帶領，不過莉莉買完東西是回到家裏住的，一直等到九月一日開學前往國王十字車站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去的學校。
她還記得一家人送莉莉去學校的時候，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那輛紅色的蒸汽火車前，那個討厭的男孩蠱惑了莉莉，讓本來一直很粘她的妹妹總是不自覺地用一種高人一等的態度刺激她，可能從莉莉登上列車時開始，她們之間就真正越走越遠，那個討厭的世界，她努力忘記的世界，她以為忘了卻在被提及後記憶不斷地湧出。
呼吸變得急促，鄧布利多並未察覺她的不妥，二人正在往地面上走，邊走鄧布利多邊替佩妮解釋：“新生是不能直接住進學校的，必須在九月一日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前往學校，那是一段經歷能讓你們認識新朋友，不過，你不願回來的話可以住旅店，我會託人照顧你……”
佩妮警惕地看了看前方的鄧布利多，暗暗猜測他到底有什麼目的，或者他想從她身上獲得些什麼？經過了前世被虐殺的經歷，佩妮已經對什麼都疑神疑鬼，她不相信有人會對她毫無保留地示好，更別提這位曾經威脅過她的校長先生，在此時的她面前表現得那麼和藹可親，難道這種和藹可親只對着巫師？
她還記得，魔法界稱呼哈利為救世主，還有關於什麼預言之類的可笑的說辭，那樣一個小孩，居然是救世主？將一切重擔交託給一個孩子是多麼愚蠢和可笑，正常人都不會相信，巫師們卻莫名其妙地相信這種東西，結果呢？那個孩子死了，參戰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她獲得消息時只知道一群穿着黑色衣袍的巫師闖入她家將她的一家人都抓住……
她現在的身體是當年的莉莉，雖然她改了名字卻依然是莉莉的身體，佩妮不存在，從來就不存在——
想到這兒，佩妮渾身的氣息變得混亂，盯着前方鄧布利多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幸好這段路並不長，他們走入了光明籠罩的範圍，亂成一團的思緒逐漸恢復平靜，她看到了遠遠站在地下室入口處靠在一起的父母，母親看着她時那驚懼的表情讓她說不出是苦澀還是喜悅，她想報復他們，既然他們喜歡莉莉，那麼她就讓他們看到莉莉被毀滅的模樣。
“佩妮……”父親奧斯開口喚了一聲，眼神詢問地看着她卻沒有將問題問出口。
“我要走了，去霍格沃茨魔法學校讀書，這位先生現在要帶我去買學校需要的物品，我……會直接去學校。”佩妮靜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