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索菲的身世

第八章索菲的身世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微微露出一絲縫隙的窗幕,投射進光線昏暗的房間裏,一顆顆細小的灰塵,在這一縷光線中翻飛跳躍着,像是在歡迎着新的一個黎明到來。

范海冬昏昏沉沉的睜開雙眼,第一件事就是探手朝身邊摸去,不過他所摸到的,是一方空空如也但卻仍留有餘溫的被褥。感覺到身邊佳人芳蹤已渺,范海冬翻身坐了起來。

“嘶……”腰部傳來的強烈酸痛讓他差點堅持不住再次躺回去,昨夜運動過度所造成的影響,在這個時候才完全的表現出來。

齜牙咧嘴的將自己狠狠的鄙視了一番,范海冬一邊揉搓着酸痛的后腰,一邊爬下床去,心裏暗自發下誓願,以後再也不能像昨晚這樣需索無度,不懂得節制了。將白色的半身睡衣隨意的披在身上,他四下看了一眼,那個他昨晚倒空的保險箱,正孤零零平放在電視前的黑皮沙發上,從他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箱子裏整齊碼放的彩色紙鈔,而在箱子的正中央,一張白紙赫然醒目。

急步走上去,范海冬將它抓在手裏,細細的看了一遍,紙上用俄文寫着滿滿的一篇,很顯然是索菲給他留下來的,在這封留言上,索菲簡單的說明了自己的身世。原來她之所以會淪落風塵,的確是有不得以苦衷。在索菲幼年的時候,原本也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她的父母都在巴爾瑙爾市鍛鋁廠工作,收入雖然算不上很高,但是卻足以讓一家人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但是這幸福的生活,卻在索菲四歲那年完全毀滅了。那一年對於整個前蘇聯境內的大多數普通家庭來說,都是一個災難,社會主義制度的一夕破滅,將無數的勞動工人和機關幹部職工,拋入了失業者的大軍,原本存在的各項勞保措施、生活保障制度也頃刻間被取締,數以萬計的家庭面臨著衣食無着的窘境。而當時索菲一家人也是這樣的局面。不過還好的一點是,索菲家裏還有一定的積蓄,雖然不算多,但是卻可以維持短期的生活。不過,這樣的境況同樣沒有能夠維持多久,伴隨着國家制度的全面變革,大量工礦企業的紛紛停產,並由此引發了物資的匱乏和物價的飛速膨脹,與此同時,一直以來信譽良好的盧布,也開始大幅度貶值。在這種情況下,原本還可以維持一段生活的繼續,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裏,就成為了一堆廢紙,不再有什麼價值。這一連串的巨變,讓索菲的父親禁受不住刺激,整個人變得瘋癲起來,並最終導致了他的離家出走,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了任何消息。此後,索菲就和她的母親相依為命,為了拉扯年幼的她長大成人,在父親失蹤之後的近七年時間裏,母親依靠着給一家小紙箱廠糊紙裝縫,沒日沒夜的操勞,掙取那麼可憐的一點手工費餬口度日。但是,即使是這樣艱苦的生活,至高無上的尼古拉神似乎都不願意賦予她們。他親手製造了一起意外的車禍,將索菲體衰的母親送進了永久的黑暗之中,成為了一具擁有生命但卻沒有知覺的植物人,整日依靠着冰冷的輸液管和同樣冰冷的液體維繫着最後的一絲生機。為了能夠維持住母親的最後一絲生機,留住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位親人,年近十四歲的索菲,將自己稚嫩的初夜出賣給了那個卑鄙無恥的醫生,以次換得了母親一個月的藥費和住院費,並從那以後走上了出賣**的風塵之路。

看完索菲寫下的慘淡身世,范海冬長時間的沉默。想到昨夜自己在這個可憐姑娘身上施加的種種暴虐,想到在自己暴虐下,索菲原本白皙的身體上,浮現的片片淤青,范海冬的心底平生第一次有了一種深深的負罪感,那是一種發自內心、尤若實質般的負罪感,這種沉重的負疚,重重的壓抑在他的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尤其是在信的最後,索菲寫道:“我在你的錢里取走了兩萬,就當作是我的賣身錢了,你放心,等我安頓好母親之後,我就會回來找你,安心的作你的寵物。”這短短几句話看上去是如此的觸目驚心,那“寵物”兩個字在范海冬眼裏就像是兩根無形的鞭子,揮舞着,狠狠地抽打在他的靈魂深處。

輕輕的將手中信紙摺疊起來,范海冬將它與那滿滿一箱的鈔票放在了一起,然後輕輕的把箱子鎖好,放回到床下,然後穿好衣服,開門走了出去。

“海冬兄弟,這麼早去哪裏呀?”范海冬剛走出房門,就看到了不知在他房門外站了多久的庫爾布斯基。

“庫爾布老哥,你怎麼在這裏站着?”范海冬訝異地問道。

“嘿嘿,我昨天回來的時候,聽到你的房間裏……嗬嗬,所以我就沒好意思打擾你,”庫爾布斯基曖昧的笑道,“看不出來,兄弟你還真是夠強的,這一晚上,你房間裏基本就沒有安靜下來,怎麼樣,我們俄羅斯的姑娘還夠味道吧?”

沒想到自己的春聲被人家聽了一夜,范海冬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就像是被火燒。不過此刻他也太多的心思去羞澀,上前一把抓住庫爾布斯基的胳膊,范海冬急聲問道:“庫爾布老哥,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你可一定要幫我。”

“什麼事情?”庫爾布斯基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海冬兄弟你儘管說,只要是我能辦得到的,我絕對是義不容辭。”他這話倒是說的由衷,畢竟昨天收了人家那麼大的好處,如果自己沒有點表示,也實在說不過去。

“我想問一下,巴爾瑙爾市區裏有多少家醫院?”范海冬問道。

“醫院?怎麼,海冬兄弟你不舒服嗎?”庫爾布斯基上下打量着他問道。

“不是,我是想找個人。”范海冬回答道。

“找人?什麼人?”庫爾布斯基有些疑惑的問道,“難道兄弟在這裏還有熟人嗎?”

“哎,不是我有熟人,”范海冬想了想,便將關於索菲的事情說了一遍,並告訴他,自己很喜歡這個姑娘,所以想要儘快找到她,但是自己又不知道她住在什麼地方,便只能從她住院的母親身上下手了。

“嗨,我說兄弟,不是我說你,”庫爾布斯基聽完以後,皺着眉頭說道,“你怎麼誰的話都信呀,一個妓女能和你說實話嗎,她只不過是騙你的錢罷了。”

“哦?”聽了他的話,范海冬一愣,這個問題他沒有想過,不過他現在也不信索菲是欺騙他的,因為如果她只是為了貪財的話,她大可以把所有的錢都拿走,而不是只拿區區的兩萬了,因此他堅持道,“我覺得索菲不像是騙我的,我相信她。”

看着范海冬一臉堅毅的表情,庫爾布斯基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是沒有用的了,所以他想了一下說道:“你要找她其實不難,因為這家賓館是組織上開設的,所以每一個能夠進入這裏做生意的女人,都應該能夠查得到,你只要找到前台去打聽一下就可以了。”

聽他這樣一說,范海冬頓時大喜,他拉起庫爾布斯基就朝酒店前台服務處走去。

“索菲?對不起先生,我不認識這個人。”當兩人走到服務處,將自己所要問詢的事情說出來之後,前台服務小姐想了想說道,“不過如果您需要這方面的服務的話,我可以為您聯繫的。”

“你不要擔心,我們不是想要找她麻煩,只是這位先生很喜歡她,所以……”庫爾布斯基考慮到服務員可能是害怕自己兩人去找索菲的麻煩,而不敢說實話,所以他上前解釋道,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服務員打斷了。

“對不起兩位先生,我是真的不知道,像她們這種串場的女人,只是向酒店交納一定的費用,就可以進來拉客人了,所以我們沒有她們的具體資料或者是聯繫方法。”雖然是黑手黨承辦的酒店,但是服務員的態度還算是很好。

“那怎麼辦?”庫爾布斯基轉頭看着范海冬,有些為難的問道。

“既然這裏沒有她的消息,那我們就還是從醫院着手,查一下她母親住在哪一家醫院,只要找到了這家醫院,也就找到索菲了。”范海冬咬了咬牙說道。

“不是吧老弟,整個巴爾瑙爾市裡可是有數十家醫院呢,光是規模比較大的國立醫院,就有十幾家呢。”庫爾布斯基眨巴着眼睛說道。

“多也要找,一家一家得來,總有找到的時候,”范海冬今天是鐵定了心要找到索菲了,他擺了擺手說道。

“那好吧,既然海冬兄弟一定要找,老哥我就陪着你,”庫爾布斯基笑了笑說道,“不過我還是要提前和兄弟說清楚,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估計那個女人九成九是騙你的。”

“嗯,”范海冬一邊轉身朝酒店外走,一邊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庫爾布斯基看了看他,嘆口氣追了上來。

“兩位先生等一下!”

就在兩人即將走到賓館門口的轉門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停下腳步,范海冬回頭看了看,在身後不遠處,一個穿着艷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正疾步朝兩人走來。這個女人剛才就一直站在服務台的旁邊,因為她的長得挺漂亮,打扮得有足夠吸引男人眼球,所以范海冬剛才還特意留意了她一下,只是不知道現在她叫住兩人有什麼事情。

“你是叫我們嗎?”看到范海冬停下來,庫爾布斯基也站住了腳步,他回頭看了看正走到兩人身邊的妖艷女人,開口問道。

“是呀,”女人一雙眼睛看也不看他,只是一直盯着范海冬說道,“兩位先生是要找索菲嗎?索菲·;;伊萬諾娃。”

“怎麼,你認識她?!”范海冬心中一陣兒狂喜,他上前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急聲問道。

“我當然認識她,我們可是好姐妹,我……”女人毫不介意范海冬的失禮,她挺了挺堅實飽滿的胸膛,膩聲笑道。

“快告訴我,在那裏才能找到她?!”不等女人把話說完,范海冬便搶先問道,他可沒有心思在這裏聽這個女人啰嗦。

“哎呦,你抓的人家好痛。”女人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她轉了轉眼珠,忽然做出一幅嬌弱無力的樣子,軟倒在范海冬的懷裏,同時嗲聲嗲氣的呻吟道。

“啊,對不起,我是太着急了。”范海冬這才意識到自己舉止的失當,他慌忙放開抓住女人的手,同時將她從自己懷裏推開說道,“請問小姐,能不能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找到索菲?”

自己的投懷送抱被男人毫無興緻的拒絕,女人顯然感到有些意外,她“幽怨”的白了范海冬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當然知道,索菲和我在一起住了兩年了,我怎麼會不知道怎樣找她呢。”

“你們住在一起?!”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范海冬有些驚喜地說道。

“當然,她和我租的一套房子。”女人搔首弄姿的說道。

“那你能不能帶我們去找她?”范海冬搓了搓手,興奮的問道。

“我沒有時間,沒看見我正在找生意嗎?”女人瞟了他一眼,哼聲說道。

“那,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住哪裏,我們自己去找。”范海冬一愣,然後繼續問道。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你又不是我什麼人。”女人把披散在腦後的金色長發甩了甩,仰頭說道。

“這……”范海冬差點被女人一句話給噎死,他瞪大了雙眼,哼唧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庫爾布斯基在一邊看得暗自好笑,自己這位中國來的兄弟,看起來是沒有什麼和妓女打交道的經驗,眼前這個女人明顯是想要從他那裏敲一筆錢的,所以才會這麼啰嗦,這種女人為了錢連**都能出賣,你不給她錢,她怎麼可能幫你的忙。心裏這麼想着,庫爾布斯基從口袋裏掏出一小沓花花綠綠的票子,在女人眼前晃了晃說道:“看到這些錢了嗎?只要你帶我們去把索菲找到,它們就是你的了。”

“美元!”女人看到庫爾布斯基手中晃動的鈔票,頓時換了一副嘴臉,她一邊伸手去抓那炫美的紙鈔,一邊連聲說道,“沒問題,沒問題,我馬上帶你們去找她,保准能幫你們把她找到。”

“那還不快走,粘乎什麼!”將鈔票交到女人手裏,庫爾布斯基沖范海冬使了個眼色,催促到。

“好,這就走。”女人一邊數着手中的鈔票,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她心中暗道,今天可是個好日子,什麼生意都不用作,就平白得了好幾百美元,那可是夠她幾天掙的了。

“謝謝你,庫爾布老哥。”看到女人答應帶自己去找索菲,范海冬總算放下心來,他看了看庫爾布斯基,由衷的感激道。

“謝什麼,那些錢本來就是你給的。”庫爾布斯基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笑道。

“嗯。”范海冬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麼,轉身跟在女人的後面,走出了賓館。

“這次見了索菲,我應該先說什麼?向她道歉?向她求愛?還是……。”想到即將要面對索菲,范海冬心裏考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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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犯手記之列國群芳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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