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臨大夏第六十章 大戰前夕
看到趙凱似乎若有所思，王志遠同樣開口道：“殿下，并州的地勢比較奇特，西面是滔滔不盡的黃河水，而東面則是綿延不絕的太行山脈。從雁門關到晉陽城這一路上卻是無險可守，不過晉陽城畢竟城高牆厚，而且城中糧食和守城器械充足，再加上冀州和涼州的援軍已經到了，就算是我們果真死守晉陽城，胡人二十餘萬大軍也未必就能突破。所以此時若是我們擺出一副全力加強防禦的姿態，確實正如郭兄所言，胡人必然會想要儘快趕到城下開始攻城。”
“既如此，就按此計行事。”根據斥候回報，偏關和雁門關的胡人攻城器械已經打造完畢，隨時有可能會師南下，如此一來各種佈局自然是越快越好。
“是，殿下，不過還有一事尚需注意。”聽到趙凱的吩咐，王志遠略一思索還是開口道。
“何事？”
“殿下，滹沱河是原平縣的大河，雖然此河有時候會爆發洪水，不過沿河兩岸卻是有不少農田，如果實行此計，下官此前分配給丁刺史的任務不要停，仍要繼續疏散滹沱河兩岸的居民。至於孫將軍麾下的軍士，既然不用前去挖掘溝渠了，那就可以命他們偽作加強晉陽城的防禦，暗中卻加強訓練。”
“不錯，正該如何，此時就這麼定了。”
商議既定，趙凱自去找丁建陽和孫虎臣，而王志遠和郭文通則各自告退。
十日之後，雁門關大營。
此時格魯已經帶着各種攻城器械到了雁門關，兩路胡人-大軍已經成功會師。格魯在靜樂縣一共折損了三萬餘人，而達爾干請命攻略各處，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下來同樣折損了一萬餘人，不過這個時候兩路大軍加起來仍有二十五萬人左右。
此時已經是初冬的天氣了，北方本就是苦寒之地，再加上冬日來臨北風呼嘯，整個雁門關上下已經是一片蕭索。前朝詩人曾有言曰，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雁門關的冬日雖然寒冷，不過大草原上一望無際，如果遇到冬日冷風只能躲在帳篷之中生火禦寒，所以雁門關的這點寒冷對於胡人來說倒也算不上什麼。
而且隨着格魯率軍到來，兩路大軍既然已經成功會師，那麼南下的是以就已經迫在眉睫了。
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早在格魯到來之前，巴托就已經將一應糧草等物籌備完畢，此時格魯既然已經將各種攻城器械都帶來了，巴托立即召集眾將商議如何進軍。
三通鼓罷，一眾胡人-大將各自集合在雁門關太守府中議事。
此時胡汗巴托高坐於上方，左右是達爾乾和格魯兩名皇子侍立，而一眾萬夫長和千夫長則雲集在下。
格魯來到雁門關之後確實正如沙伯所料，雖然達爾干對於靜樂縣戰敗之事忿忿不平，一直想要請巴托責罰格魯，不過巴托卻以大戰在即無暇顧慮其他的借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雖然格魯對於巴托做法比較感激，不過達爾干心中卻是極為不平。雖然格魯作為下一屆汗位的繼承人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不過巴托畢竟沒有當眾宣佈過此事，所以達爾干心中一直都是不肯認命。
不過論起在軍中的威望，達爾干比起巴托自然是拍馬難及，所以對於巴托給格魯的各種恩惠，達爾干一直都是默默忍受。不過此次格魯在靜樂縣折損了三分之一還要多的將士，巴托居然也只是訓斥幾句作罷，根本就沒有深究的意思，達爾干心中對於巴托已經失望至極了，只不過眼下大戰在即，僅有的一份清醒終於還是讓達爾乾冷靜下來。
法能和尚跟明光道士此時同樣在列，明光道士此番雖然沒有動用秘術，不過此時胡營眾將雲集，再加上巴托和各路都高高在上，明光道士神識之中同樣感覺到一股不可侵犯的陽剛正烈之氣。
看到胡汗巴托神氣充足，一舉一動之間自由一股威嚴所在，明光道士心中明白，這已經是人龍和地龍合為一體，只要此番能夠戰敗大夏朝廷入主中原，到時候就是黑龍正位，混元大寶了。
本來明光對於上一次靜樂縣之戰的敗績心中極為憂慮，雖然格魯的氣運要壓過趙凱一頭，不過卻也只是相差不遠而已，再加上一番戰敗之後氣運消長，趙凱的氣運未必不能壓過格魯一頭。
不過此時見到胡汗巴托，雖然不能動用秘術觀察一番，只是從感覺之中就已經惶恐不已，這種氣運只怕普天之下只有大夏朝的當朝皇帝趙勛才能與之分庭抗禮了。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巴托的人龍之氣已經和地龍之氣合為一體，這就證明草原上那一處地龍已經開始發力了，如此一來只要巴托能夠率軍拿下晉陽城，到時候將戰線推到黃河邊上，龍氣消長之下大夏朝的氣運必然會被胡人慢慢吞噬。
靜樂縣一戰過後，劉世成當場戰死，明遠道士雖然帶着剩下的同門逃走了，不過這種事情根本就瞞不過趙凱的探查，所以長春派此時的重要任務皆已經轉移到草原上去了。
如果此戰胡人得勝，到時候胡汗大喜之下必然會有所賞賜，道脈興旺自不必多言。不過若是此戰大夏朝得勝，那麼長春派和青龍寺等門派必然會被定位歪門邪道，到時候人龍大怒之下，只怕全派上下這輩子休想再回中原了。
而且自己為了此事不惜動用秘術，如果胡人萬一戰敗，到時候不用大夏朝廷動手，天道運轉之時必然會有懲罰降下。所以此時明光道士和法能和尚已經和胡人同時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上船容易下船難。
看到眾人皆已到齊，巴托面色威嚴的掃視一周，然後開口道：“諸位，自本汗興兵以來，大小歷經數十戰，草原群雄無不俯首！不過爾等既然尊我為大汗，那麼本汗行事自然要多為爾等考慮！漠北草原雖然是我們的故鄉，不過本汗卻不得不說，比起漢人所佔據的中原地區來說，還是差了太多！”
看到眼前眾將士盡皆神色凝重，巴托繼續道：“有多少次因為缺衣乏食，我們不得不讓那些生我們養我們的父母躲在帳篷里閉目受死？有多少次因為連番征戰，我們不得不忍受自己的妻兒成為別人的奴隸？又有多少次因為天寒地凍，我們不得不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辛苦放養的牛羊一群一群受凍而死！”
“自從本汗掃平草原以來，雖然爾等已經不用擔心妻兒戰敗受辱以及缺衣乏食，不過漠北的苦寒天氣本汗卻仍是束手無策。此番之所以率眾南下，爾等不過是以為本汗想要掃平中原朝廷而已。可是本汗為何想要帶領爾等掃平中原朝廷？因為中原漢人佔據着大量的肥沃土地！只要我們能夠擊敗中原朝廷，到時候我們也可以種田為生，再也不用辛苦放牧和忍受漠北的苦寒天氣了！”
看到眾將已經有些群情激奮了，巴托繼續道：“自從爾等跟隨本汗南下以來，雁門關如何？偏關又如何？就算是這些險塞雄關，同樣不能阻擋我們前進！而且我們打破這兩座關城根本就沒有損耗多少！晉陽城縱然城高牆厚又如何？我們現在還有將近三十萬大軍，就算是每人發起一次衝鋒，也足以將晉陽城的城門給撞開！”
“大汗威武，此戰必勝！”
“大汗威武，此戰必勝！”
“大汗威武，此戰必勝！”
聽到巴托的一番豪言壯語，一眾胡人將士同樣激動起來。不得不說，巴托之所以能夠統領草原十數年，在胡人之中的威望確實無人能及。
看到威武訓話的巴托，達爾干默默將自己心中的一份不敢深深掩下，而格魯在目光一閃，透漏這無盡的嚮往之意。
等到一眾將士緩緩平靜下來，巴托開口道：“格爾木何在？”
“末將在！”聽到大汗叫自己，格爾木上前一步應命道。
“本汗之前命你打探晉陽城漢軍的消息，此番打探的如何了？”
“回大汗，末將已經打探清楚了！”頓了頓，格爾木接着道：“晉陽城的漢軍此時正在收集糧草和守城器械，而且漢人統帥已經從冀州和涼州兩處調分別調集了數萬大軍協助守城，末將推算了一下，晉陽城附近此時至少已經集合了十五六萬漢人軍隊。”
“哼，漢人的軍隊也只有少數邊軍可以跟我們的勇士一戰，剩下的那些郡國兵不過是一群廢物罷了，十五六萬大軍，其中至少有一半以上都是郡國兵，這些人根本不足為慮。你繼續說，從雁門關到晉陽城這一路上漢人有何準備？”
“大汗，從雁門關道晉陽城並不算太遠，而且自從雲中城被大皇子拿下之後，漢人再也沒有堅固的城池而已固守了，所以漢人統帥並沒有在這一路上設置防禦，只是將百姓全部調往南方，留下的只有一座座空城，似乎是想要堅壁清野。”
所謂堅壁清野，就是守軍處於弱勢一方時避而不戰，所以便將城池附近的百姓盡皆遷走，然後再將個農作物無論成熟與否全部毀掉，再深入一層的話就連一些可以打造攻城器械的樹木同樣也要焚毀。
聽到格爾木如此之說，巴托略一思索開口道：“看來漢人是準備在晉陽城跟我們大戰一場了，哼哼，十五六萬大軍，再加上城中必然還有不少的百姓，本汗倒是要看看，這群漢人能夠撐多久！”
看到一眾將士盡皆整裝待發，巴托高聲道：“帶上我們的攻城器械，明日一早開始向晉陽城進發，至於是攻是圍，等到晉陽城之時再作打算！”
聽到巴托已經吩咐動兵，眾將士各自應命，然後自去調集自己本部兵馬。
第二天一早，二十五萬胡人-大軍已經集合完畢，巴托在雁門關留下兩萬人駐守兼為大軍運送糧草，剩下的大軍浩浩蕩蕩的直接開往晉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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