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青鯉湖大汗飲恨去大帳中北蠻議出征

第九十一章 青鯉湖大汗飲恨去大帳中北蠻議出征

青鯉湖畔。

原本一座座規整華麗的大帳已經變得扭曲,破損,滿是斷折燃燒的痕迹,不堪入目,被放入木欄中飼養的牛羊也變成了一具具焦枯的殘骸。本來唱着歌,騎着馬的雄壯士兵,如今已然眼神麻木,只是悄無聲息地站在那裏,彷彿一場噩夢還沒有醒來,使得熱鬧的駐地變得鴉雀無聲。

裝飾着金頂的王帳,棚頂上面沾滿了黑灰的煙塵,用來支撐帳篷的木料也斷折了好幾根,門口用來作裝飾的一對金子鑄造的金雕,一個少了一隻翅膀,一個被砍去了鑲着珠寶的頭顱,這讓王帳失去了應有的莊嚴,只剩下了尷尬和滑稽。

半個月前的那一場由薛進主導的叛亂,情形要比所有人猜測的都更加的嚴峻,不但北蠻族嚴重受創,就連整個北蠻國都受到了劇烈影響,因為北蠻國的統帥,北蠻大汗因為重傷倒下了。

王帳的深處,不過是中年人的大汗躺在柔軟舒適的毛氈上,身上還蓋着厚厚的波斯毛毯,他的枕頭是用靖朝的絲綢做成的,上面的一針一線都代表着蘇杭二州頂級綉娘的極致綉工。但是奢侈的用度卻掩蓋不了他面上濃重的病色,無論是誰,只要看到他臉上蒼白而毫無血色的樣子,哪怕他毫不懂醫術,都能看出大汗的情況有多麼不妙。

幾個從西域抓來金髮碧眼的女奴圍在毛氈周圍照顧着病重的大汗,喂水,擦汗,不停地忙碌着,可是也沒辦法掩蓋王帳之中的空曠和安靜。除了這幾個照顧主人的女奴之外,整個王帳之中竟然再也沒有其他的人在了,就連本應該把守在這裏的護衛和請教政事的部族首領都沒有,如此的冷漠,凄涼。

就在不久之前,這位大汗還是整個北蠻國所有人侍奉的對象,王帳之中隨時隨地都有人在奉承他,拍着他的馬屁,為了贏得他的信任,獲得更多的利益,哪怕是北蠻族的部落首領都願意為他牽馬墜蹬,卑躬屈膝。

可是他現在已經重傷欲死,他所領導的部族也遭到了叛變的薛進軍隊的攻擊,一時之間勢力大減,所以這些不知道何為忠誠的北蠻族人早就不知道哪裏去了,又怎麼會在這裏看望他這個失敗者呢?

平躺在那裏,獃獃地望着漏了一個大洞的篷頂,北蠻大汗狠狠地咬了咬牙,肺腑之內充斥着怒火。他當初有多麼地信任北蠻族人!阿伯那江那個傢伙不過隨便調撥了幾句,他就因為他的話語冷落了為北蠻國立下了汗馬功勞的薛進,甚至將他的部族驅逐到水草很差的荒漠上去,順帶也無情地欺凌着同樣出身靖朝的其他首領,一直偏袒北蠻族,將靖人後裔往死路上逼。

他將最肥美的草場統統交給了同是北蠻族人的部落們,為此無視其他民族首領們對他的怨言。甚至罔顧那牧哲大會公平公正的原則,故意在暗中操作,打壓其他部族的勢力,只為了北蠻族能夠取得更好的成績。

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做到了一個大汗應該做到的全部,甚至超出了許多。他善待着他的族人和子民,為了他們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譽,可是他的族人就是這麼對待他的嗎?一見到他衰落了,一見到他的部族死傷慘重就立刻拋棄了他?!這些混賬!

大汗用力掙扎了一下,試着想要爬起身來,可是胸前的那個巨大的傷口實在太過嚴重,讓他動彈不得。那天晚上,薛進趁亂劈砍的一刀直接從他的左肩劃到了右腰,差點把他整個人切成了兩段。若不是他命大,這個時候估計已經死掉了。帶着這麼嚴重的傷勢,他當然是爬不起來的。

就在大汗在毛氈上掙扎的時候,王帳的帘子猛然被人拉開了。幾個皮膚黝黑,身材矮小,拿着彎刀的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從衣服和相貌上就能一眼看出來,這些不請自來的傢伙都是北蠻族人。

“你們來這裏要做什麼?”一個西域女奴連忙站起來高聲喊道,希望能嚇住這些不速之客。雖然北蠻國沒有旁邊的大靖那麼講究禮法制度,不過幾十年來到底受到了他們的一些影響,進帳之前必須先行通報才對,這是北蠻國最基本的規矩。

闖進來的北蠻族男人們顯然沒有把這條規矩放在眼裏,他們很是隨意地看了看躺在毛氈上的大汗,目光之中滿是輕蔑。當先一個人隨手將手中拎着的一個圓滾滾的東西丟到了地上,任由它一路滾到了女奴的腳邊。

“啊!”西域女奴本想看看滾來的是個什麼東西,結果看清楚之後立刻嚇得尖叫出聲,渾身顫抖不已。那個東西竟然是一個青年的人頭!而且一看就是剛剛被人砍下來,上面還帶着鮮紅的血跡呢!隨着人頭的滾動,流淌下來的鮮血沾濕了地上雪白的毛氈,留下了一條紅色的痕迹,帶來了一股股讓人心寒的血腥味。

其他闖進來的北蠻族人也將手中拿着的頭顱隨意地丟到了地上,每人都丟下一兩個,那隨意的姿態就好像他們扔過來的不是人頭,而是靖人們喜歡玩的蹴鞠一樣。

當先的那名男子越走越近,面無表情的樣子嚇得剛才那名驚叫的西域女奴連連後退,差點沒被絆倒,坐到地上。那名男子不屑理睬她,只不過很隨意地將腳踩在了他剛剛丟擲的那個人頭上,自上而下地俯視着當初高高在上,被所有人仰望的北蠻大汗。

大汗強撐着扭頭望向他,當看清他的面容的時候,喉頭一陣翻湧,直接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灑在了他的腳下。“阿……伯那江!竟然是你?!”

“就是我。”阿伯那江抬起了皮靴,隨意踢了一下腳邊的那個人頭,將它直接踢到了大汗的近前。用毛氈蹭了蹭鞋底粘上的鮮血,他一掃過去的恭敬,眼睛裏的不屑一顧根本就沒有遮掩,直接暴露在帳篷之中所有人的面前。

他的臉上多了一條血痕,從左臉頰橫貫到右臉頰,甚至划傷了鼻子。這道痕迹是薛進的彎刀留下的,他當場就被疼昏過去。也幸好他暈過去了,在那場混亂之中,薛進見到他倒下就以為他已經死了,來不及查看一下就離開了,要不然他哪還有機會站在這裏說話呢?

“大汗,我聽說你不喜歡自己的兒子,覺得他太過懦弱了,不配做北蠻人,所以我就很識趣地幫你處理了一下他……將他送到地下陪你的妻子去了,這樣處置你覺得怎麼樣?是不是很高興,很滿意?”阿伯那江微笑着說道,那笑容之中滿是狠厲,那道紅色的血痕隨着他的笑變得扭曲起來,看上去那麼的惡毒。

大汗連忙去看他身邊的那個人頭,果然,那人頭的面容屬於他的獨子!阿伯那江那個畜生竟然將他唯一的兒子給殺了!

“你!”大汗剛想說什麼,但是一股股鮮血已經從他的口中流了出來,那些帶着粉紅色泡沫的血液沾濕了他的衣襟,並讓他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

“哈哈,你也不用太感謝我,為您效勞是身為屬下的我應該做的。當然,為了怕他在地下孤單寂寞,我還順便給他送了幾個好朋友過去,我想想……哦,我大概是將整個王族之中所有的男丁都送去陪他了吧,相信他們會在地下過得很快活的。”阿伯那江相當囂張地踩了踩屬於王子的人頭,頓了頓后,狠狠一腳將它踢到了帳篷的一邊,唇角掛着冷笑望着垂死掙扎的大汗。

“你……你!你這個叛徒!你這個……小,小人!”大汗想要用語言表達自己心中的憤怒,也想表明自己此時此刻的哀傷,可是身上嚴重的傷勢限制了他的行動,讓他哪怕一個字也吐不出,只能艱難異常地呼吸着,咯着血。

是的,他曾經對自己的獨子不滿,因為他的兒子竟然勸告他不要對靖人後裔太過分,盡然讓他善待出了北蠻以外的其他民族。這種做法被他視為軟弱、迂腐的象徵,因此他與他的兒子大吵了一架,甚至幾個月不曾說話。

可是現在他明白了,他的兒子沒有說錯,是他想的太簡單了,是他被自己的驕傲和下屬的諂媚蒙蔽了雙眼,使他忘記了祖先留下的寶貴經驗。

一百多年前,他的祖輩憑藉著強大的武力統一了整個北蠻族,而他的家族成為北蠻國的大汗已經是第四代人了。依靠着手中的武力,他的家族曾經擊敗了靖朝,戰勝了西域諸國,並且一直統帥着整個北蠻國,甚至將越來越多的游牧民族劃為麾下,任憑他們驅使。

這麼多年過去,他們一直高高在上,一直自以為是,高傲得讓他們徹底忘記北蠻族的傳統了……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徹底醒悟過來,北蠻族從古至今的性情一直都是以強為尊,不甘屈服於弱者。如果他一直強大當然沒有什麼,可他的部落現在勢力大減,其他的北蠻族人哪裏會放過這麼好的登頂機會?他們一直等着今天呢,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他和他的親人的!他們要從他的手中爭奪汗位!

北蠻大汗這個時候才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竟然因為幾句鼓吹和奉承就相信了一群狡猾狠毒的豺狼!

雖然薛進他們代表的靖人後裔和其他的異族不能完全相信,可是北蠻族的族人也不是可以輕易相信的。到了危機的時刻,靖人好歹還會顧全忠義,顧全其他人的看法,而這群與他同一血緣的族人卻只會將他連皮帶骨地吞進去,絕對不會對他稍微仁慈一點。

阿伯那江已經殺了他的兒子,又殺了他家族之中的所有男丁,那麼下面不就只剩下他了嗎?看來今天他的性命保不住了……

大汗冷冷地望着他這幾年一直重視提拔,視為心腹的阿伯那江,眼中的仇恨如果可以化為實體的利器,早就將阿伯那江千刀萬剮,碎屍萬段了,“你就算殺了我也沒用,阿伯那江,汗位不會屬於你的!你以為就憑着你手下的那麼點人馬就能讓整個北蠻國臣服嗎?他們絕對不會讓你登頂的!”

“哈哈哈哈……”阿伯那江就像聽到了什麼極度好聽的笑話一樣,笑得止都止不住,半天才停了下來,“誰說我要讓整個北蠻國臣服的?你在說笑話嗎?”

他冷冷地看着面前吐血不止的大汗,說道:“北蠻族會屈服於強者,也只肯屈服於強者,我的部族軍隊被薛進那個叛徒殺了不少,如果不想被徹底毀滅就要聽從強者的吩咐。哼,我已經不是你的大當戶了,而你也早就不是北蠻國什麼大汗了。現在的你不過就是一隻垂死掙扎的螻蟻,而我,則是擁立左賢王成為北蠻大汗的從龍功臣!”

“左賢王?!”大汗一怔,他還想要問什麼,可是阿伯那江已經不想聽他說話了。他的彎刀已經拔出刀鞘,狠狠地一刀就將無力反抗的大汗的人頭砍了下來。

“首領!”其他跟着阿伯那江進入王帳的北蠻族人圍了過來,他們殺死了營帳之中所有的女奴,也沒有去管丟下的其他人頭,只是將王子和大汗的人頭撿了起來,又從帳篷之中翻出了代表着北蠻國大汗身份的黃金鑄成的印信。

“我們走!”阿伯那江帶着眾人走出了王帳,他們得快一點才行,因為現在北蠻族中已經亂成了一團,留在這裏很有可能遇到其他想要搶奪印信的人,到時候就要拚死一戰才能解決問題了。

大汗的部族因為薛進的叛亂損失慘重,已經震懾不住其他的北蠻族部族了,因此在這段時間內,北蠻族中已經躥起了好幾股強大的勢力。他們分別隸屬於左賢王,右賢王和幾個大當戶。

幾個大當戶的實力也就是那回事,根本不足為懼,他們只不過不願意徹底臣服,還在商談投靠的條件而已,只有左賢王和右賢王的勢力才是最為強大的。

原本在北蠻族中以左賢王的勢力最為強大,僅次於大汗所統領的部族而已。按照北蠻族的規矩,大汗的身份最為高貴,其次的不是大汗的王子,而是左賢王,再次才是右賢王。在大汗無子的情況下,左賢王就是名正言順的下一代大汗。就算大汗有子,如果繼位的王子歲數太小,也要由左賢王來輔政。此時此刻由左賢王替代大汗的位置最為名正言順。

可是同樣因為薛進的一番作亂,左賢王手中掌控的勢力在一夜之間受損不少,原本能夠全面壓制住的右賢王,現在也蹦了起來。右賢王手中的力量與左賢王已經相差無幾,只憑藉著一句名正言順怎麼可能壓服得了形如烈火的北蠻族人?

這種時候那位右賢王當然就不願意臣服於左賢王了,他與左賢王都在拉攏着其他的北蠻部族,不過幾天而已就自立山頭,互不相讓。兩邊誰也不肯服氣對方,冷嘲熱諷甚至相互衝突,如果不是他們的實力在伯仲之間,現在估計已經打起來了。

在這種混亂的局勢之中,大家似乎像商量好的一樣,全都忘了原本的大汗。

也是,這位大汗的勢力已經灰飛煙滅了,手中連兵都沒有了,誰還肯將他放在眼裏?

不過出訪過靖朝的阿伯那江倒是想起了一個靖朝人經常說的成語——“名正言順”。雖然左賢王的勢力很大,受到很多族人擁戴,但是還有什麼比拿到大汗的印信更加名正言順,具有威懾力的呢?所以他才急匆匆帶着部下來了王帳,就為了在其他人想起這件事之前搶奪大汗的印信。

他之所以這麼做也是為了拍新主子的馬屁。既然已經迫於無奈投效了左賢王,他當然不甘心被左賢王甩到角落裏面不理不睬。當慣了大汗心腹的他受不了沒人奉承,沒人包圍的日子,他必須獲得左賢王的信任,讓自己再次過回過去的舒心日子。

阿伯那江現在的部族勢力大減,想也知道,薛進怎麼可能放過他?在火牛陣的那一夜,他的部族差點被薛進帶人屠戮一空。他手下的勢力沒辦法帶給左賢王更多的力量,在這種爭奪汗位的時候難免就被左賢王忽視了,因此他就只能去找一些偏門的法子讓左賢王注意一下他,不要忽略得太徹底了。

回到左賢王所在的營帳,裏面早就站了好幾個北蠻部族的首領了。其中一個大鬍子的首領瞄了阿伯那江一眼,嘲笑着說道:“阿伯那江,你怎麼來的這麼晚?該不會因為害怕作戰,所以想當膽小鬼,縮頭烏龜了吧……”

阿伯那江咬了咬牙,勉強咽下了這口氣。這個傢伙,半個月前還在對自己搖尾巴,希望自己能在大汗面前給他說幾句好話,好讓大汗多看他一眼。現在倒好,看到阿伯那江的部族受創嚴重,手中的勢力不在,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裏了,這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要快!真是不知道忠義怎麼寫!

阿伯那江板著臉將原大汗和王子的人頭丟到了地上,又從懷中掏出了屬於歷代大汗的印信,恭恭敬敬地呈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左賢王面前,“尊敬的大汗,卑微的奴僕阿伯那江是為您去取您的印信去了,請您原諒奴僕回來的晚了一些。”

這話說的實在是太無恥了,也將自己的身份放得夠低微了,那副搖尾乞憐的樣子比起搖尾巴的狗都差不多了,可是左賢王還就吃他這一套。

阿伯那江這段話是夠刷下限的,可是話語之中臣服的意思卻是顯露無疑,至少比其他的部族首領聽話多了。相比起投效他還要索要好處的其他首領,阿伯那江倒是個可以利用的人物。

想到這裏,左賢王笑着接過了他手中的印信,又輕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頭。阿伯那江相當有眼色地叫了人來,將這兩顆人頭取走,掛到駐地圍欄邊的柵欄上,以示對其他北蠻部族的威懾之意。

左賢王雖然看不上阿伯那江僅剩的那點人馬,不過對他的態度還是很滿意的,千金買馬骨這句靖人的說辭他也聽到過,他覺得如果對待沒有什麼勢力的阿伯那江好一些就像千金買來馬骨一樣,自然有人會將千里馬送上門來的。

雖然這隻聽話的狗一旦力量強大了,就有可能變成咬人的狼。不過相比起其他自視甚高,不怎麼聽話的傢伙來說,至少阿伯那江現在還是不錯的。至少可以滿足一下左賢王高高在上的願望……

“本大汗這次召集你們前來,是為了討論一下糧食的問題。”左賢王直接自稱起大汗來了,他一開口講話,帳篷內的所有人別管心裏面服不服,面上都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巴,認真聽他講話。

是的,他們首先需要解決的是糧食的問題,至於右賢王那邊和搶奪汗位的事情,等他們先解決了糧食這個當務之急再說。

“薛進那個畜生,竟然將北蠻族的牲畜全部殺光了,就連戰馬也因為那場大火少了許多,而且他還派人燒毀了一多半的營帳……現在部族之中缺少大量帳篷和毛氈,更缺少足夠的食物和牲畜,沒有這些東西,別說去攻打西域獲得物資了,再過半個月,族中就要徹底支撐不住了!”

聽到左賢王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放下了心中的小心思,想起了關於糧食的問題。確實,如果再找不到獲取糧食的辦法,無論他們有什麼心思都支撐不住了,早晚得被餓死。

剛剛諷刺了阿伯那江的那個大鬍子首領站了出來,張口說道:“左……大……大汗。”

他本來想直接叫左賢王或者大王的,結果被左賢王那鋒利的目光一掃,就非常識時務地換了“大汗”的稱呼,不愧為見風使舵的高手。“我們雖然沒有牲畜,可是那些異族人的營地卻有的是牛羊。他們不過是一些血統不好的下等人,比起高貴的北蠻族來說什麼也不是。現在已經到了他們向北蠻族獻上忠誠的時候了!”

“如果他們不肯給呢?”左賢王冷冷地說道。

異族估計早就看出了不對,在那一夜過後,他們就抱成了一團,將營地匯聚在一起,挪到了青鯉湖的另一側,徹底遠離了北蠻族的營地。這還不算什麼,他們還將營地外面用厚厚的木料釘出了柵欄,防護得結結實實,就是為了防範北蠻族人衝進他們的營地搶奪牛羊。

“如果他們不給,我們就用刀子和馬蹄告訴他們……整個北蠻國是屬於誰的!”大鬍子的話剛一落下,大帳之中所有的部族首領齊聲喊道:“北蠻國是屬於北蠻族,他們既然是北蠻國的子民就要向北蠻族獻上手中的一切!”

“很好。”左賢王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已經派人聯絡了右賢王……在糧食的需求上,我們所有北蠻族人都是一樣的。相信只要將所有的北蠻族人聯合到一起,那些異族想不給都不行!”紅樓之滄海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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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滄海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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