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誰也沒有料到,一個小小的噶爾丹,竟然在清廷的邊疆掀起了偌大的風浪。清廷大軍壓境,康熙率軍親征了三次,最後如果不是準噶爾部內亂,噶爾丹的侄子在後方狠狠地捅了噶爾丹一刀,只怕清廷大軍依舊無法繳獲噶爾丹的首級。

康熙三十五年,歷時七年的剿滅噶爾丹的大戰終於結束,朝野上下皆是一片歡騰,禮部和內務府已經開始着手準備供應皇上率大軍還朝的一幹事宜。後宮沉寂的氣氛也一掃而空。

承乾宮內,皇后正和太子妃、大福晉、三福晉、四福晉說話,和後宮的嬪妃們不同,身為兒媳婦的她們在皇後面前比嬪妃們可要自在得多,幫着皇后打趣了三福晉幾句,把還算是新嫁娘的三福晉羞了個滿面通紅。

三阿哥雖然比四阿哥年長,但三福晉卻是比四福晉晚進門了三年,三阿哥隨康熙親征噶爾丹耽擱了婚期,即便是成婚之後也沒有和三福晉纏綿幾日,便又隨軍出征了。相比於大福晉與大阿哥多年夫妻,還是新嫁娘的三福晉自然麵皮薄得很。

湊趣了好一會兒,太子妃回毓慶宮處理宮務,大福晉去給惠妃請安,三福晉去給榮妃請安,四福晉則留在承乾宮陪皇后說話。

“今早剛從熱河那邊得了信,五福晉有喜了。”皇后說著,掃了眼四福晉的肚子,這個兒媳婦過門已經四年了,至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如今老四那裏,只有格格李氏生了個女兒,如今連才過門一年的五福晉都有了身孕,皇后的心裏不免又着急了起來。

四福晉的臉色一白,低頭不語,伸手擰着帕子,只說道:“皇額娘,是兒媳不爭氣。”

皇后嘆了口氣,這才問道:“去年選秀,老四親自和我說,不想要秀女,最後我只給了他兩個宮女做格格。他這麼做,就是因為擔心因為你還沒有兒子傍身,彈壓不住後院的女人。老四是我看着長大的,他是個執拗的性子,你也要和他夫妻同心才是。”

四福晉一聽,心中不免一震,去年選秀她才剛鬆了口氣皇額娘沒有指進來八旗的秀女,結果四爺就帶了兩個姿容出眾的宮女回來,她當時強撐着笑臉卻是心如刀絞。如今一聽,才知道其中竟然是這樣的緣由,一時心裏百味摻雜,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后宮裏頭,為了肚子犯愁的可不止四福晉一個,即便已經顯懷的大福晉,在惠妃面前,也是心下忐忑。她已經生了四個格格,至今還沒有一個男丁。爺疼惜她,不肯讓別的女人先生兒子,一門心思的獨寵她,已經惹了一心想要抱孫子的惠妃的不滿,如今她又有了身孕,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也暗暗擔憂,如果這胎又是個女兒,可該如何是好?

惠妃的面色看着比幾年前蒼老了不少,見大福晉來了,忙讓她坐下,仔細問道:“前幾日聽說你害喜得嚴重,如今可好些了?”

大福晉忙道:“已經好多了,勞煩額娘費心。”她這一胎委實將她折騰得夠嗆,身邊的嬤嬤們都說,這麼鬧騰的,準保是個小阿哥,但她已經失望了四次,真的不想再給自己太多的希望。

惠妃點點頭,這才說道:“剛收到老大那邊的消息,皇上會先去熱河那邊迎太皇太后和太後娘娘,之後才一道回宮。老大擔心趕不及在你發動前回來,讓我多照看你一二。”

大福晉心中一甜,但當著婆婆的面,卻不好露出什麼輕狂的神色來,只能低聲說道:“額娘派來的幾位嬤嬤都是經驗豐富的老人,兒媳這邊自然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惠妃點頭,又問了幾句,覺得有些乏了,便讓大福晉先回去休息了。等大福晉走後,惠妃嘆了口氣,對馬嬤嬤說道:“但願這胎能夠是個小阿哥。”

不同於後宮的紛擾情緒,京城的萬象居門前卻是馬車川流不息、生意異常的紅火。萬象居是近年來京城最熱門的酒樓,名字取自包羅萬象的意思,也的確是樓如其名。萬象居佔地面積極廣,剛剛興建的時候就引起了多方的關注,紛紛猜測着酒樓背後的主人是誰,如何會有這樣的大手筆在京中購置房產。

萬象居只是裝潢便用了小半年的時間,期間“不小心”流露出的圖紙更是讓京中其他的酒樓老闆都吃驚不已。不同於其他酒樓或是典雅、或是精巧亦或是奢華的樣式,這萬象居的構造委實是奇怪到了極點。有些地方看上去是山野之趣,有些地方看上去卻怪模怪樣讓人不知其然。

等到萬象居頭一天開門迎客,不少心有疑惑的人慕名而來,從踏進酒樓門口開始,便在夥計的引導下大飽了眼福。這萬象居院落林立,每一個院子都有其獨特的風格,不獨有中原的各色景緻,甚至還有東洋、西洋、羅剎、蒙古和高麗等地的不同風光為藍本的院落。每種院落對應的飯食也都是各異的風格,上門的食客不能做主點菜,只能按照當日廚上的安排享用美食。

不獨如此,萬象居內還設有長廊,兩邊是各地區不同的民間小吃,既保證了口味的地道,又確保了食材的乾淨安全,還成了萬象居里一道別樣的風景。

如今萬象居的主人又買下了整條街,此次的圖紙即便是又流傳了出來,也依然沒有人能看得出此間主人想要再做什麼,更是吊足了大傢伙的好奇心。

因此萬象居雖然價格昂貴,卻是引得整個京中的權貴人家趨之若鶩,成了標榜身價的絕佳去處。萬象居如此紅火,自然也引來了不少的妒恨,大家明裡暗裏的探查此間主人的身份,之後便再也不敢有什麼動作了。

萬象居的東家雖然只是個商戶,以在關外販賣皮貨起家,但他背後卻有宮裏面的關係。原先內務府眼紅萬象居日進斗金,想要將這產業奪過來,便開始使人下絆子指摘萬象居的名字以下犯上,畢竟“萬”字可不是什麼人都用得起的!

文字獄這一手實在是太過惡毒,一旦被認定了大不敬,可就是滿門抄斬的下場。內務府拿捏住了這一點,一心想要藉此整治萬象居的東家,一旦萬象居被查封歸公,那就能由內務府挑皇商來經營,一旦上手,那油水只怕要肥到天上去了。

可這回內務府卻是打錯了算盤,這樣風言風語傳了幾日,便被康熙勒令順天府嚴查造謠生事的源頭,將這些人都敲打了一番。這些人此時才知道,原來萬象居的東家與宜妃的娘家郭絡羅家有交情,此間產業不單孝敬了宜妃乾股,同時太皇太后、太后和皇上都得了不菲的乾股,這些錢統統都充入了內庫。而戶部之所以能夠負擔得起近些年來朝廷與噶爾丹征戰的一干費用,都是皇上從內庫里抽了這筆銀子來補貼。

誰敢打萬象居的主意,便是和皇上過不去,內務府再貪婪,到底也還是皇上的奴才,見狀也只得乖乖的縮了爪子,心中暗恨自然不少,但卻也沒有機會來刁難這萬象居的東家,人家姚家只是普通的民商,壓根就對皇商的名頭沒興趣,內務府能管得到皇商,卻管不了民商。

此時萬象居的弗朗機風情園中,兩個十三歲上下的少年正在一處談笑。其中一個生得面若春花,細長的丹鳳眼微挑,眼神流轉間帶着似笑還嗔的春情,叫人忍不住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此時他年紀尚小,雙頰圓潤還帶着孩童的稚氣,弱等他再長到十六、七歲褪去了孩童的雙頰,容長的臉兒再配上微尖的下巴,只怕連女子見了他,都要掩面奔走了。

他生得模樣精緻漂亮,身上的衣裳也同樣奪人的眼球,一身緋色的綢緞,綉工極好,富貴又不失典雅,襯得他那雙漂亮的鳳眸越發的勾人心魄。

他對面坐着的少年則是一張圓圓的臉龐好似中秋之月,眼睛也圓滾滾的,黑白分明,看着十足的無害。他的膚色稍稍有些麥色,不似對面少年的粉嫩白皙,卻並不顯得土氣,反倒增添了一份憨氣。不同於對面少年一身緋色的亮眼,他一身深黛色的料子,顏色雖不打眼,但仔細看去,那料子卻是頂好的,上面的花紋也是十足的精美。

那鳳眸少年一面把玩着擺在架子上做裝飾的圓滾滾的地球儀,一面忍不住對圓臉的少年抱怨道:“八哥怎麼還不來?”

正說著,他便透過窗子看到外面忽然駛來了一輛西洋馬車,鳳眸少年眼神一亮,臉上的笑容瞬間又明朗了不少,圓臉少年也是一臉的喜意。不多時,馬車在居室門前停穩,車上下來一個淡青色長袍的少年。

少年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年紀,身量高挑,瓊姿皎皎;鵝蛋般圓潤的面龐,面如冠玉,一雙微長杏眼神凝秋水,不似鳳眸少年那樣的神態惑人,也不似圓臉少年的圓眸一般顯出幾分敦厚憨氣,他的眼睛乾淨清透,眸光流轉之間帶着絲暖意,讓人覺得見之可親。

下了馬車,少年彷彿察覺到什麼一般抬頭向窗子那邊望去,正對上了兩雙亮晶晶盯着他看的眼睛,嘴角綻開了一抹笑意,直達眼底,微長的杏眸眼角微微彎起了一抹弧度,又添了一絲深情萬種的風華。

來人正是剛剛從舅舅噶達渾府上出來的胤禩,而室內正等着他的兩個小少年則是年剛十二歲的九阿哥與十阿哥。

“八哥你來了,這是什麼?”小九一眼就瞄到喜壽手裏拿着的東西,連忙問道。

“給十四定製的皮套,他前兒不是說宮裏的用着不順手嗎?”胤禩笑道。

“嘿嘿,他年紀太小了,皇額娘不許他出宮,這會兒啊,只怕他要羨慕壞了!”小九想到自他和老十兩個也是在宮裏面憋悶了十二年才終於有機會出宮來耍耍,對於小十四的鬱悶完全沒有任何的同情,反倒是幸災樂禍的笑了。

如今康熙遠在蒙古,太皇太后和太后遠在熱河,他們只要去求一求皇後娘娘,便被許了可以出宮,這段日子簡直快活得像終於能夠展翅飛翔的小鷹似得,樂不思蜀得很,將京城裏好吃的、好玩的逛了個遍,尤其是對萬象居滿意得很,越發的覺得宮裏面沒趣了。

十阿哥跟着憨笑,點頭如搗蒜,聲音敦厚中帶着絲沮喪的說道:“等皇阿瑪回來,只怕我和九哥就不能這麼容易的溜出宮了。”他也沒少回去宮裏面給小十一他們這些小阿哥講說這萬象居有多有意思,直把這幾個小的艷羨得眼睛都直了,當初冒壞水冒得開心,轉眼這樣自由的日子就要離他遠去了。

胤禩一聽就笑了:“到時候再想法子便是,這回大哥、三哥都立下了戰功,說不準就要出宮建府了,到時候休沐日你們說要去哥哥家裏坐坐,皇阿瑪也會許的。到時候磨着大哥他們帶你們來玩,豈不是兩全其美?”

小九和小十聽了面色這才又好看了不少,便聽到胤禩繼續說道:“剛從舅舅那邊得了消息,雅克薩的使節、蒙古王公和高麗使節要來這邊朝賀,皇阿瑪定了在熱河行宮接見使節,要太子哥哥帶着咱們一道去熱河。你們不是說想要見識一下真正的草原風光?這回可有了機會。”

二人聽了果然喜上眉梢,小九美滋滋的說道:“小舅才給了我一匹良駒,宮裏的場地跑得不痛快,這回去了草原上,可算能讓我的赤珠撒一撒歡了!小舅上回還說了,留了幾匹極好的,趕明兒得了空,讓八哥和小十去他那邊挑呢!”

小九的祖父、宜妃的父親三官保駐紮在盛京,因為協助內務府辦理參務政績卓越,已經由最初的佐領升了副都統,兒子也被恩封了二等侍衛在宮裏當值。這其中,就有胤禩的手筆。

參務是個肥差,卻也是個不好做的差事。當地的參民自成體系都有各地的頭人,就和地方上的吏胥門戶一般,每每到了要交差的時候,參務上的虧空總是個大窟窿,內務府和那些頭人們能吃得肚滿腸肥,黑鍋都讓當地的八旗駐軍來背。一旦逼迫參民過度惹下亂子,皇上大多都會斥責駐軍統領,畢竟盛京那可是龍興之地,朝廷要的是一派祥和,敢在盛京惹下民怨,那就是給皇上的臉上抹黑。

自打三官保被派去了盛京做佐領,上頭層層發下任務,他便要和內務府的參務打交道、和參民頭人打交道,這可是最不好做的差事,三官保正頭疼的時候,胤禩通過小九找到了三官保家中的小兒子、宜妃的嫡親弟弟額都,給他推薦了一個姚家商隊的管事。

額都雖然覺得幾個小阿哥簡直是胡鬧,但又不得不估計到小阿哥們的面子,只得給三官保寫信說明此事,讓這管事拿着書信前去盛京尋三官保。

三官保秉持着姑且一試的想法,便讓這管事做了他手下的一個督辦,對下總攬參民的采參大小事物,對上直接對三官保負責。這管事姓徐,是個身材略矮胖的中年人,臉上肉嘟嘟的看起來十分無害,但手段卻頗為狠辣。

他領了督辦的差事沒多久,參民的幾個頭人在進山的時候便“不幸”遇到了猛獸,慘死在了山林之中,這幾個頭人管轄下的參民村落頓時便群龍無首了起來。內務府那邊的管事還沒等聽到這些頭人的遭遇,自個兒便也因為馬上風死在了花姑娘的軟榻上。等到內務府另外派人來到盛京的時候,幾個村落都已經讓徐管事軟硬兼施拿捏得死死的,他上頭又有三官保佐領的八旗兵丁保駕護航,後來的內務府官員根本說不上話。

徐管事隸屬的姚家商隊,最大的暗牌就是在尼布楚的參場。盛京的參民每年都要完成朝廷指定的采參數量,稍有差池便要攪納罰銀,這可是足以讓人傾家蕩產都償還不起的巨款,因而不少參民只得冒險去險山中碰運氣,運氣好的採得人蔘平安歸來,運氣不好的,要麼葬身野獸腹中,要麼葬身山崖,最後也因為沒有完成任務而帶累了家中妻兒。

徐管事的參場則能以比官面上的罰銀便宜得太多太多的價錢賣給參民人蔘,幫他們彌補不足的定額,很快就在參民中得了民心,將參場那邊消耗不了的貨源從暗路轉了明路,走朝廷的銷路。

有了徐管事的幫助,三官保成功交足了三年的定額,受到了上峰和朝廷的嘉獎,升官發財兩不耽誤,越發的和姚家商隊親密了起來,這才有了後來萬象居的合作事宜。郭絡羅家感念八阿哥在中間牽線搭橋,越發的不敢小瞧這個年紀不大的小阿哥,近年來與八阿哥的關係也越發的親近了。

小九也越發的對經商起了濃厚的興趣,與萬象居的管事交情很好,如今萬象居的新晉產業里就有小九的出謀劃策,也因此小九憑着幾個好點子技術入股,成了新產業的東家之一。這是胤禩喜聞樂見的,上輩子小九也是對經商很感興趣,但是因為渠道問題,小九免不了是用阿哥的身份壓人來強取豪奪。今生胤禩便打定主意不願意讓小九重複上輩子的老路,自打與王怡錦相遇又結識了姚鴻達的商隊,便有意的和他們諸多合作,一切都是為了給現在做準備、給小九做準備。

此時小九等來了胤禩,幾個人喝了幾杯弗朗機那邊人喜歡的迥異於蒙古的奶茶,又吃了幾塊那邊的特色糕點后,便去了正在施工的園子查看進度。小九興緻勃勃的給胤禩講解各個地方的構想,一行人走了大半個時辰。

此時的尼布楚,王怡錦正指揮僕從們正將準備帶進京城的禮物裝上馬車,距離此地十公里之外的山林中,雷大鷹、林棟和岳興阿各自帶着隊伍正在進行最後的拉練比賽。他們比過了許多場,各有輸贏,總的來說,鳥槍兵勝在遠程作戰、火氣極強,藤甲兵則是身體靈活、一旦近身便能出奇招制敵,而岳興阿將傳統的騎射、戰車擴展了不少,不僅善練騎兵,還善於對抗騎兵,設下的陷阱格外的隱蔽和陰險,給了原本自恃火器強橫而驕傲不已的雷、林二人很大的震撼。

此時此刻,林棟的人已經被雷大鷹擊敗,灰頭土臉的跟在鳥槍隊伍的身後,雷大鷹咬着嘴裏的青草,回頭說道:“岳興阿那幫小子!不知道又躲在哪兒等着放冷箭呢!弟兄們招子都放亮些!”

他話剛喊完,便聽到耳邊傳來了驚呼聲,副官曹平指着前方說道:“頭兒,你看,那是不是霹靂子?”

雷大鷹定睛一看,起的跳腳道:“岳興阿,你給我出來!這是我們火器營的東西,你這是犯規!”

正趴伏在草叢中如木雕泥塑一般的岳興阿聽了這話連動也不動,像是緊盯着獵物一步步踏入陷阱的野狼一般,眼光灼灼、耐性極好。雷大鷹喊了半天,不見有人回答,仔細觀察着前面的霹靂子群,和手下人研究了半晌,咬牙道:“繞路!”

那霹靂子是戴梓最新研製出的火器,和開花炮有異曲同工之妙,扔到地上便能炸出數量驚人的細小鐵珠陷人皮肉之中,一旦傷到了要害,那下場是極慘的。演練用的自然不是真正的霹靂子,裏面也只是裹了染料的軟珠,傷不到人,但是染料碰到誰身上,這人便算是陣亡了,一旦隊伍全軍覆沒,那麼此次拉練,他們就算是輸了。這可是雷大鷹不願意看到的,只得咬牙下令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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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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