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終於聯想到了烈皇遺孤朱慈煥正是化名為王士元隱在餘姚,胤禩眼睛瞬間睜大了。上輩子這可是個大事,雖說皇阿瑪昭告天下此人系冒名頂替意圖造反的叛逆,但他們這些皇子心裏面可都清楚是怎麼回事。

當日王士元逆案事發,胡氏家族也牽扯了不少人進去,雖說這件事發生在幾十年後,並且並沒有對朝廷造成什麼波折和影響,但牽扯到前明宗室,胤禩對此事還是印象極深。

想要調查胡越英實是因為他對這人十分好奇,以這人的才學和風骨,按理說前世也並不該埋沒的,可他卻着實對此人完全沒有任何印象。正因如此,他才叫剛安好好查一查這胡越英的底細,說不準將來還有機會收為己用,卻沒想到這一查,卻順藤摸瓜牽扯出了這一宗隱秘的事,胤禩眉眼微動,這事兒,還真是有意思了。

忽然傳來的系統音將胤禩的思緒打斷,打開系統面板,胤禩發現上面接連出現了兩個新任務,又是太子和大阿哥,有趣的是,這一次兩個人的執念都是指向同一件事——完滿解決文廟一案,狠狠落對方的臉面。

嘖,果然如他所料,太皇太後放權了呢!胤禩暫且先把胡越英和王士元的事放在一邊,把喜壽叫進來,胤禩問道:“毓慶宮那邊你有沒有相熟的人能夠遞進去話?”

這宮裏頭小太監們的關係也都千絲萬縷的,喜壽自打攀上了張喜全當干爺爺,又熬到了如今正地位超然的八阿哥身邊的總管太監后,這宮裏面的小太監們見了他,也都巴結得很,壽哥哥壽爺爺的,輩分兒也水漲船高了。

聽了胤禩的話,喜壽忙回道:“毓慶宮那邊倒不認得,但是太子殿下的奶兄凌普凌大人身邊有個小子,倒和奴才有些交情,不知道主子覺得成不成?”

胤禩點頭,招手讓喜壽附耳到近前,輕聲說了番話,最後問了句:“可都記住了?”

喜壽忙不迭的點頭:“主子放心,都記住了。”

胤禩滿意的點頭,喜壽的機靈勁兒他很放心。如果他的預想能夠順利進行……胤禩眉眼一彎,露出了一抹十分溫和無害的笑容來,皇阿瑪,只怕這一次,你要被你最疼愛的太子殿下狠狠的打臉了呢!

此時慈寧宮的平靜早就被打破,康熙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康熙的兄弟裕親王福全和恭親王常寧,宗人令信郡王鄂札紛紛進宮求見太皇太后,就連身子一直抱病的安親王岳樂都強撐病體趕到了慈寧宮。

不僅這些宗室王爺們憂心忡忡,索額圖、明珠等朝中重臣也紛紛求見太皇太后,在這人心惶惶的時候,歷經三朝且在宗室、朝臣中威望甚重的太皇太后成了所有人都想要抓住的那根浮木。

相比於宗室和滿洲大臣們的積極行動,漢臣們都十分乖覺的沒有露面,這一次的事,漢臣們的處境委實不大安穩,翰林院更是首當其衝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大學士們各個閉門謝客,一時間,京城裏頗有種風雨欲來之感。

太皇太后雖然是個女中豪傑,但她畢竟年紀大了,又剛剛經歷了一場大病死裏逃生,無論是精神還是體力都大不如前,看着眼前鬧哄哄急成一團的王爺、大臣們,太皇太后疲憊的揉了揉額角,擺手讓他們停止了爭執,將太子胤礽叫到了面前,沉聲對所有人說道:

“太子隨皇上聽政也有兩年多了,如今皇上身體抱恙,哀家也力不從心,諸公與其在這兒讓哀家這個老婆子指手畫腳,倒不如盡心輔佐太子處理朝政,儲君儲君,正該在這個時候代行天子指責,諸位以為如何?”

這話讓所有人都愣了愣,皇上倒下以後,他們都有些糊塗了,一心想着讓太皇太后出來穩定朝綱,卻忘了比起太皇太后,皇太子才是更加名正言順的人選。

皇太子畢竟還是年輕啊!雖然皇太子最是名正言順,可裕親王等人實在是放心不下,這麼年輕的皇太子,究竟能不能處理好這件讓身經百戰的康熙都急火攻心的文廟公案。

相比於裕親王等人的不放心,索額圖卻是欣喜若狂,率先出列給太皇太後行禮說道:“太皇太后聖明,臣等定會盡心輔佐太子殿下。”

胤礽在短暫的怔愣后也迅速的反應過來,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雖然眼下的情況十分棘手,但胤礽心裏面卻更多的生出了些亢奮來,暗暗握拳,胤礽下定決心,他絕對會將這件事處理得漂漂亮亮,證明給皇阿瑪看,他沒有辜負皇阿瑪這麼多年的教導,也證明給老祖宗,他沒有辜負老祖宗的信任!

太皇太后聞言點點頭,又看了眼神色不大好的大阿哥和明珠,將大阿哥胤褆也叫到了身邊,看着並肩站在面前的太子和大阿哥,太皇太后語重心長的復又說道:“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如今正是非常時候,烏庫媽媽希望你們兄弟二人能夠明白這個道理才是。”

太子和大阿哥互相看了一眼,恭敬的對太皇太后回道:“孫孫知道了。”

等離開了慈寧宮,太子和大阿哥都一改剛剛在太皇太後面前的笑臉,看着彼此都擰起了眉毛冷哼了一聲,太子倨傲的對大阿哥說道:“既然老祖宗讓你輔佐孤處理朝政,那孤就看看你除了一身蠻力,還有什麼本事!”

大阿哥毫不示弱的冷笑道:“彼此彼此,太子殿下第一次代理朝政,可要小心不要讓皇阿瑪,讓老祖宗失望才是!”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又互瞪了一眼,頭也不回的向相反方向走開了。

乾清宮是康熙處理朝政的地方,太子並不想越俎代庖,便決定在他的毓慶宮代理朝政以及接見群臣。雖說這是太子第一次獨立處理朝政,但有經驗豐富的索額圖從旁協助,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着。

文廟早就被重兵把守了起來,當日參與了祭祀的所有人都已經被看管了起來,連負責主辦祭祀的禮部和國子監的官員也都倖免。因為牽扯其中的都是很有名望的鴻儒、有功名在身的監生和朝廷命官,胤礽特別交代要對這些人以禮相待。

直到宮門落鎖,毓慶宮才終於安靜了下來,送走了叔父,胤礽並不感到疲憊,轉回身回了書房,胤礽將那些空洞的奏章掃到一邊,胤礽對這些全是廢話變點兒作用都沒有的摺子十分不滿。

“都是些尸位素餐的東西。”恨恨的說了聲,胤礽的臉上露出一絲焦慮之色,胤褆那傢伙想必正和明珠老東西密謀怎麼落他的臉面呢!若是真讓胤褆搶先將文廟一事處理妥當,那他皇太子得臉面就全都沒了!

正為這樣的猜想而感到心煩意亂,胤礽便聽到書房門口傳來奶兄凌普的聲音,揚聲讓凌普進來,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的凌普一見胤礽平時飛揚的眉眼都擰在了一處,便猜到了些許胤礽的心思。

想到剛剛那機靈的小春子說給他的一席話,凌普心中暗自高興,湊到太子近前:“殿下可是為了文廟一案心煩?奴才倒有些粗淺想法,只是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胤礽眼角一揚:“什麼該說不該說,說給孤聽聽!”

凌普這才說道:“奴才曾經聽說過兩句詩,‘五方供賦歸東海,萬國金珠獻澹人’,不知道殿下聽說過沒有?”

胤礽聞言一愣,徐乾學有個雅號叫做東海先生,而高士奇則正是字澹人,這二人皆是大學士又同在上書房授課,胤礽對他二人十分熟悉,在聽到這句詩的時候便立刻明了,這句詩正是為了諷刺這二人,想到詩中提及的五方供賦和萬國金珠,胤礽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

“這說的是徐乾學和高士奇,這和文廟案有什麼關係,你倒是說給孤聽一聽。”

凌普咽了咽口水,偷瞄了眼胤礽的神色,這才繼續說道:“不知道殿下還記不記得,徐大人的舅父可是亭林先生顧炎武,那可是儒生們都敬稱聖賢的人物,徐大人因是亭林先生的外甥的關係,在那些漢人學子裏面名聲好得很,這次去祭拜文廟,徐大人可是在諸位大學士之中地位超然。”

胤礽聽懂了凌普的意思,眼底閃過一絲恍悟,隨即冷笑道:“就是有這種沽名釣譽,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傢伙,頂着先賢的名頭做這些罔顧禮義廉恥的貪墨之事,皇阿瑪一心招賢納能,卻被這等小人蒙蔽,讓這種德行敗壞的傢伙做孤和諸位皇弟的老師,難怪至聖先師震怒,降下怒雷就是為了昭顯這種敗類的罪行!”

凌普聽得連連點頭,忙附和道:“奴才聽了這消息,心裏面就有了模模糊糊的念頭,聽了殿下的話,奴才這才茅塞頓開,可不就是這個道理!”

解開了心裏面的難題,太子剛剛還十分焦慮的心情瞬間輕鬆了起來,大力的拍了拍凌普的肩膀,太子眉飛色舞的誇讚道:“這一次孤記你的首功!”

凌普連連謝恩不提,到了第二日,太子迫不及待的召索額圖進宮,將他反覆琢磨了一夜的想法說與了索額圖聽。

“這一次,孤要徹查上書房這些侍讀學士,若有德行有虧、不配為人師之輩,孤必要嚴懲不貸以儆效尤,孤更要嘉獎文德兼備堪為師表的先生們,昭告天下士人百姓。如此獎罰分明,告慰天地,想來一定會平息上天的憤怒,叔父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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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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