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然而並沒有。
蘇鳴玉這兩天都在做資料，有關人才選拔的，她的書面意見是很重要的，畢竟這些資料總公司是要看的。周子天在一邊，隨手拿起來看。蘇鳴玉不在意，公司都是她家的。但是周子天也只是看了看，就沒興趣的放下了。
老闆也只是粗略的看了看，其實該提拔哪些人，他自己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再說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他們討論出來的，個別幾個會是私心，大家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蘇鳴玉這裏不過是走個過場，
讓這件事看起來更加合理而已。
不過還有一兩個人可上可不上，就全看蘇鳴玉這邊給的資料了，將明玉就很不幸的在這一兩個人當中，被蘇鳴玉掐住了脖子。
不過蘇鳴玉刻意的壓低了將明玉的評價，從進公司到現在的所有資料全被翻出來，好事沒提兩件，壞事全被寫上了。從資料表面來看，將明玉是不能被選入的。
老闆把資料交給羅敬楷。羅敬楷倒是好好的看了，這些天他也掌握了公司員工的大概情況，誰能被選入誰不該被選入他心裏也有個數了。所以在看到將明玉的資料的時候，不禁皺眉。蘇鳴玉該不會是公報私仇的人，雖然將明玉的個人經歷不算多出彩，但也不至於連五百年前的舊帳也給翻出來吧？這故意的手法該說蘇鳴玉失去理智還是將明玉真的太差？
關於這個人，羅敬楷還真有點拿捏不準了。其實他完全當做沒看到，就睜隻眼閉隻眼了，也可以更改將明玉的資料，蘇鳴玉算是個聰明人就知道他的意思了。只是羅敬楷不知道蘇鳴玉這樣的做法，周子天知不知道。按理說周子天不會做這樣的事，可她寵人的手法是跟周子乾如出一轍，可以包容到無法無天。
羅敬楷給周子天打電話，跟周子天說了這件事。
周子天想了一下說：“二哥，這些資料等我去處理。”
“行。”羅敬楷也沒問她要怎麼處理。
蘇鳴玉頭一次在家裏看到周子天關着門工作，竟然很好奇。她不是把所有的事都交給了羅敬楷了嗎？什麼了不的事竟然讓她工作了？
蘇鳴玉假裝給周子天送水果敲開了書房的門。
周子天說：“放那吧，我等下吃。”
蘇鳴玉在書桌前磨蹭想要看她在幹什麼，周子天對她笑笑，說：“想看？”
蘇鳴玉假正經搖頭，周子天說：“也不是機密的事，再說機密的事我哥也不會讓我碰的。你看。”
蘇鳴玉就不再推辭，伸過來看，一看臉就變色了，是她整理的人事資料。周子天不戳破，拿着一份資料看着。
蘇鳴玉翻了翻她看完的，果然看到了將明玉，周子天的批示——否。周子天順了她的意。
蘇鳴玉臉紅，這次可不是什麼羞澀，而是羞愧。因為個人的私事，她就決定了別人的事業前途，蘇鳴玉於心過不去。
蘇鳴玉看了看周子天，這傢伙一定是知道了才會把這些東西那回家來做的。她懶得公司什麼事都不管，人事調動的事本來就是定下來的，她費什麼心思來做這種瑣事？蘇鳴玉越想越氣，周子天這個人真討厭！
蘇鳴玉又看了看將明玉的資料，這張臉這個名字也讓人討厭！煩死了！
撕了將明玉的資料，狠狠地扔進了垃圾桶里。躲在資料紙後面偷笑的周子天露出笑彎的眼睛，被蘇鳴玉逮個正着。蘇鳴玉怨恨的瞪着她，說：“你別住我家裏！胳膊肘往外拐！”
說完就生氣的摔門出去，回自己家裏。
周子天趕緊扔下手裏的資料，誰管這是什麼人。反正明天羅敬楷都會看的，她就不費心了，快去看看生氣的小貓吧，都炸毛了。
周子天進屋裏，蘇鳴玉正在電腦面前打字，她過去抱着她，問：“哎呀，這麼晚了，你還忙什麼呢？”
蘇鳴玉沒好氣也沒搭理她，重新整理將明玉的資料。
周子天順着肩膀輕撫她的手臂，一直到手，握住，說：“明天再做嘛，又不是着急的事。不行讓二哥給你做。”
“又不是我二哥。”蘇鳴玉頂回去。
“你跟了我，他就是你二哥了啊。”周子天摩挲她的手背，說著還親吻着她的耳尖。
蘇鳴玉心裏還低落呢，躲開了說：“別鬧，煩着呢。”
“煩的話，咱們就來做點不煩的事。”
將明玉還是沒有進入培養人員當中，這次是羅敬楷給的否，將明玉的工作做的還不錯，但也僅只是不錯而已，羅敬楷看蘇鳴玉的資料，裏面已經算是寫了不少的好話，但是羅敬楷沒有看到將明玉的特別。還需要再磨礪幾年。
得知將明玉落選，蘇鳴玉還愣了一下，後來想想羅敬楷的眼光，自然是要以總公司那邊的標準來衡量人員的，將明玉要是放在總公司里也是泯然眾人了。蘇鳴玉心裏無愧，這就要拼自身的能力了，跟她無關。
對於這次，蘇鳴玉心裏還是感謝周子天的，連着好幾天默許周子天摸進卧室對她這樣那樣。不過公司這裏，蘇鳴玉還是跟她保持安全距離，絕對不越線。
內部消息於心知道將明玉落選，心裏有點彆扭，將明玉在工作上雖然不算太出色，但是加以培養，肯定是可以獨當一面的，為什麼會落選？於心私心想會是蘇鳴玉做的手腳，人員雖然都是各部門經理已經敲定好的。
於心想去找蘇鳴玉，將明玉攔住她說：“算了，別找了。以後還有機會的，這兩年我肯定好好工作。”
讓將明玉這麼一說，於心心裏更加彆扭了，如果真是因為私情讓將明玉失去這次機會，她該怎麼面對將明玉。
將明玉說：“沒事的，真的沒事。說不定真是我不夠優秀。”
於心當時沒有去，過後偶遇蘇鳴玉的時候，於心還是忍不住問：“將明玉怎麼沒選上？”
蘇鳴玉心裏咯噔一聲，還是鎮定的玩着手機，略顯無奈的說：“上頭不要她唄，我怎麼知道。”說實話，蘇鳴玉還真不知道羅敬楷什麼意思。過後她也沒敢去問，這事兒過了就過了，她自己本來也乾的不幹凈。
“人事這塊這兩年都是你在管的，連老闆都會側重注意你的態度，你說跟你無關？”於心可是比誰都知道蘇鳴玉這個位置的重要性。
蘇鳴玉不耐煩的說：“每一個落選的人都跑來我這裏問為什麼會沒選他們嗎？怎麼不從自身找問題？”
於心挑明了說：“是不是你？”
蘇鳴玉瞥了她一眼，就要走。
於心拉住她，蘇鳴玉一甩，於心沒站穩撞到了牆。於心拉住她的手並沒有用力，是蘇鳴玉自己反應過大，以為於心會傷到她。於心第一反應是不能傷了蘇鳴玉，才讓自己失去平衡撞到牆。蘇鳴玉愣了一下，然後就站在那裏，為什麼她本能的想於心可能會對她有肢體衝撞呢？
這一撞當然不會有什麼事，只不過是真的沒想到蘇鳴玉的動作會這麼大。說到底還是自己傷的蘇鳴玉傷的太深，才讓蘇鳴玉有過激反映。
蘇鳴玉站在那裏，忽然掉了眼淚。於心也愣了，然後找紙巾也沒找到，就用自己的袖子給她擦。
“別哭。”
還是當初的聲音，人也是當初的人，只是心變了。蘇鳴玉忽然回過神，自己胡亂抹了兩把，說：“對不起。”
於心想要握上那雙沾着眼淚的手，停頓一下，蘇鳴玉就收回手，說：“將明玉的事讓她自己琢磨吧，我也不知道上頭什麼意思。”說完就走了。
於心站了半晌，收回手。那雙手不再是她想握就能握的了。
快速回到辦公室的蘇鳴玉，把自己鎖在辦公室里哭了好長一段時間，眼線全部暈掉了。蘇鳴玉委屈，傷心。
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眼睛紅的不能見人。蘇鳴玉索性就不出去了，趴在辦公桌上，不知不覺得睡著了。
蘇鳴玉做了個夢，真實的讓她分不清夢境。她和於心都好好的，下班的時候，怕別人發現什麼，於心先去了市場，買完菜在市場門口等蘇鳴玉。蘇鳴玉比她晚走一輛公交車，晚到了二十分鐘。夢裏的於心看到蘇鳴玉走來，向她笑了笑。蘇鳴玉跟於心吐槽公司里的那些奇葩極品的同事，於心跟她一起吐槽。兩個人邊走邊說，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周圍都被她們走過了什麼。蘇鳴玉抱怨：“於心，怎麼還沒到家，我好累啊。”
於心說：“……”
“什麼？我沒聽清。”
於心再說：“……”
“你大點聲，是什麼？”
於心說：“蘇鳴玉。”
“於心！”蘇鳴玉猛然驚醒，看着周圍，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是辦公室，她不過是做了一場夢。一場以前再平常不過，而現在卻再也沒有了的夢。
現實和夢境的巨大落差，蘇鳴玉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停了。
讓她死了吧，沒了於心她為什麼還要活着？
沒了，什麼都沒了。
蘇鳴玉萬念俱灰，像個人偶一樣坐在椅子上。
周子天開門看到的蘇鳴玉就是這樣。已經九點了，給蘇鳴玉打電話她沒接也沒回，周子天來到公司，找保安要的備用鑰匙，然後就看到了這樣的蘇鳴玉。
“蘇鳴玉，蘇鳴玉。”周子天叫着。
蘇鳴玉愣愣的看着周子天，眼神空洞的嚇人。
周子天抱緊她，說：“蘇鳴玉，醒醒啊。”
蘇鳴玉在她的懷裏，有了觸感好像是證明自己還活着，不禁又流淚。為什麼要活着，這種痛苦她不想要。
“於心於心於心於心……”蘇鳴玉無意識的念着。
周子天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後更緊的抱着蘇鳴玉。
蘇鳴玉，快點走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