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宮殿
原先的那顆活動着的血痣莫名其妙地不見了,而我的左胸口卻明白無故多出來一塊詭異的血色“紋身”,還是說,這其實就是血痣變化出來的?
什麼時候?莫名念出那串梵語的時候?
說起來,自從靠近羅伽,就頻繁出現心悸的情況,我很難不把這個跟那顆血痣聯繫在一起,而如今,血痣不見了,取而代之地出現這麼一塊東西,一切都是在我決定進入羅伽的時候開始的。
“你還好吧?”
搖了搖頭,完全沒有半點感覺啊,要不是上衣被人拉開,我自己都不知道身體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你們這都什麼表情?長個東西而已,又不是得了絕症了。”再說了,要真的會要我小命,那還真是求之不得呢。
眼下麒麟佩雖然到手了,但首先還得解決叔梁王這個大麻煩,他帶走了秋瑾,誰知道他這是打的什麼主意?
幾個人面面相覷后,不說話,突然就傳來鐵索叮叮噹噹相撞的聲音,原來那群死屍就着那座傾斜下去的石橋,爬到頂端后一躍,也順着鐵索在往這裏爬。
“快走!”
不知道誰先喊了一聲,所有人都慌了手腳,立刻就往附近唯一的洞口爬,也不管裏面會不會有機關。
本來是還算寬敞的通道,慢慢地開始狹窄起來,甚至往上傾斜,人只有弓着身子在裏面爬行,速度也因此減緩。
怪就怪在。那群死屍居然沒有跟進來,這裏好像是他們的禁地一樣。
“別發獃,快走!”
百里奚平在後面推了我一把,我回過神來,繼續往上爬。
重複着機械式的動作,肌肉早就已經麻木了,也不知道爬了多久,我心裏盤算着,從一開始進羅伽往下墜了幾十米,然後又是往下墜。掉到了羅伽的大門口。再後來是從迷宮那墜落到了刑室,最後就是懸崖邊。
總共加起來不到一百米,而我們爬了這麼久,都快到地面以上了。難道這裏是通向外面的?這麼說。叔梁王就是把秋瑾帶出去了?
真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沒路了。”胡明忽然停了下來。說了這麼一句話,對着前面一陣敲敲打打,“不對。有暗門。”
我心說,這不就是你的拿手好戲嗎?
後面的百里奚平拍了我一下:“你覺不覺得,我們這是在出去?”
原來他也注意到了,我似乎已經能預見到這道暗門外的場景——一片沒有盡頭的黃沙。
就在胡明搗鼓着尋找打開暗門的方法時,暗門的另一頭突然傳來了敲打聲,聲音大得連我們在後面都聽得一清二楚,是叔梁王?不對,不會是他,一個自負的君王怎麼可能朝着暗門敲敲打打?
“嘩”地一聲,暗門被打開,久違的光照了進來,溫熱黏膩的液體也就在那一瞬間噴射進來,與此同時,有一顆人頭滾入。
“哎喲我的媽呀!”
胡明一聲驚叫,人頭一把被拋到了我的面前,沾滿了鮮紅色的血,瞪大的雙目滿是滿是不甘與絕望,頭髮被血浸濕,貼在面頰上,這樣的視覺衝擊,我可能一輩子都只會見這一次。
胃裏一陣翻騰,比起長相怪異恐怖的魊人、從從,更令我接受不了的是人殘缺的肢體,尤其是像這樣沾滿了鮮血的人頭。
我緊緊貼在牆上,不願碰到那顆人頭,轉眼看到的,是胡明的脖子上被人架了一柄劍——叔梁王。
他居高臨下地朝着我們冷笑,劍尖上還滴着血,而那顆人頭,仔細再看一遍的時候,才發現是藍眼睛。
“住手!”
我下意識地一把抓住了那把劍,劍刃深入手掌,但似乎連疼痛都麻木了。
最終,我們還是爬了出去,出現在眼前的不是料想中的黃沙,而是一個偌大的宮殿,殿前是幾人環抱的金玉柱,上面刻着猙獰的長蛇,或者說應該叫它“鉤蛇”。
不光是懸崖底下的死屍被複生,連這裏的也全都復生了,宮殿外圍滿了死屍,叔梁王坐在大殿正前方的榻椅上,而我們被若干死屍劫持,雙手捆在後面,齊齊跪在階下,有如夢境中楊運跪在叔梁王面前一樣。
““楊運,你不願助寡人長生,可到頭來,還不是替寡人完成了這樣的心愿?”我的腦袋被摁在地上,看不到他是什麼樣的表情,但卻能想像出,他有多自負,“寡人再給你一次機會,交出麒麟佩,寡人就放他們一條生路!”
我掙扎着抬起頭來,眯着眼睛盯着他,很久才嘆了口氣,真以為我傻呀?我又不是當年那個楊運,這都21世紀了,誰有工夫跟他做君臣大夢?他以為這是過家家呢?
“你都已經永生了,還要麒麟佩幹什麼?”
對於我說話的態度,顯然是讓他感到不敬和古怪,但卻只是皺了皺眉,前傾着身子:“你以為寡人不知道?麒麟佩可令人長生,也可令長生之人化為灰燼。”
喲呵,知道的還真不少?
“如果我說‘不’呢?”
說話的時候,眼睛掃着別的地方,尋找着秋瑾的蹤跡,有意將他的目光還有怒火全都惹到我身上。
“不?那他們都得死!”
我盯着他的眼睛,身體輕微地往邊上靠,偷偷將匕首遞給一直靜默着的百里。
“是嗎?我告訴你,如果他們之中有任何一個人因此喪命,我現在就毀了麒麟佩,你永遠也得不到它,你要斗,那我大不了就陪你去陰曹地府繼續跟你斗!”說道這裏突然站起來,擋在百里身前,“我說到做到!”
“你……!”
跟誰斗,都不要跟一個活膩了的人斗,你永遠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無法彌補的舉措,也只有一心求死的人,才會無所顧忌,為所欲為。
他的身側分別站着幾具乾屍,身着官服,左文右武,總共四具。叔梁王突然怪異地笑了一聲,指着那幾具乾屍問我:“你可還認得他們是誰?”
乾屍?就算是熟人,變成乾屍,也難以辨認吧?
他站起來,突然掐着左側第一具乾屍:“這可是你的心腹,李文翰,李大人,怎麼?不認得了?”
李文翰?!
我還沒做出什麼反應,顧飛就掙扎了一下。
這是李文翰的屍體?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