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界異魂
牧風再一次把手伸到眼前,看着滿是長毛的手,用力扯起了一小撮,痛得差一點流淚。
抬眼望去,山青水秀,雲霧繚繞,無煙無塵,端的是一處仙境,傾刻地上狼蟲亂竄,虎豹追逐,樹上猿猴嬉鬧,將那清靜之地搞得烏煙四起,仙境不復存在。
牧風終於相信這不是夢,穿越,這就是傳說中的穿越,別人穿越無一不是得天獨厚,而自己則變成一隻猴子,一隻衰弱得隨時可能會死去的猴子。
只記得自己當時失魂落魄地往家裏走,被一輛超速的大卡車撞了,當時感覺靈魂在飛,之後就暈過去了,醒來就成了一隻猴子。
這不是一隻普通的猴子,是一隻長着六隻耳朵的異類猴,看過西遊記的人都知道長着六隻耳朵的猴子只有一隻,那就是六耳獼猴,牧風當然也清楚,溶合了這副身體原來的記憶,知道這是事實,西遊記的世界也確實存在,因為牧風現在呆的地方就是傳說中孫悟空出生的地方,花果山,但六耳獼猴並非出生在花果山,而是從其他地方來到花果山的。
牧風在溶合了六耳獼猴的記憶,明白這隻異類的猴子似乎正在走霉運,在它用天生神通偷聽《血神經》的時候,一道幽冥之氣從天而降,入髓附魂,無法清除,身體幽冥之氣的腐蝕下一天天衰弱,於是便不遠萬里跑到花果山,希望託庇於靈明石猴之下,不致於葬身於山精野獸腹中。
妖類卻是最現實,講究的是弱肉強食,而六耳乃是異類,被其他猴類排斥,連靈明石猴都沒見到,只好在花果山覓了處山洞住下,在花果山其他山精野獸是不敢輕犯猴類,倒也算是個不錯的處所。
身體日漸衰弱,心道時日無多,不想靈明石猴大鬧天宮,把那天上的千年蟠桃、龍心鳳肝、瓊漿玉液都帶下來讓群猴享用,六耳知道那千年蟠桃可祛那幽冥之氣,想出來討要一個。
剛出得洞來,卻見一隻紫葫蘆從天而降,避閃不及,被砸中,魂飛魄散之時被牧風這異世幽魂佔了軀體。
只這一會兒,牧風便覺得很累了,回到洞裏睡了一覺,醒來出去找些山果填飽肚子。不管怎麼樣,總算還活着,儘管變成了猴子,而且不知道能活多久,但一定要努力活下去,而且在這妖魔橫行的世界死也不見得是最後的結果,不到最後時刻絕不輕言放棄。
開始檢查身體情況,畢竟穿越已成事實,半分不由人,只有全面了解自己的身體,才能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活下去。
沒有什麼外傷,就是虛弱,天生神通也消失了,接下來察看下體內的情況,盤坐下來按記憶中的方法內視,幽冥之氣只剩下小小的一絲,似乎從六耳魂飛魄散時已經快要散盡了,體內早已沒有了真元。
撐到現在沒死是六耳擁有非常渾厚的先天元氣,如若沒有牧風這異數,先天元氣耗時,六耳同樣會魂飛魄散。這先天元氣不同於任何形式的能量,而是每種生物甫一降生就擁有,也就是常聽到的一種說法那就是壽元,當先天元氣耗盡時便會死亡,先天元氣是固定的,出生時多少便是多少,後天很難改變,當然修鍊者的先天元氣是可以慢慢地增加的,或者服用靈物寶丹也同樣可以增加先天元氣。
剛降生的生物擁有的先天元氣越渾厚,資質越好,尤其是像六耳這種天生異種先天元氣更是渾厚。之前,幽冥之氣已經六耳體內的先天元氣差點消耗盡了。
仔細察看下身體的情況,發現體內經脈竟破損得厲害,大半的經脈已經破裂,要想修復經脈,沒有靈丹神葯,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
嘆了口氣,牧風覺得很鬱悶,別人穿越都是牛轟轟的,而自己卻成了一隻等死的猴子,真是不甘心。已經完全溶合六耳獼猴的記憶,卻是有許多記憶模糊甚至遺失了,想是溶合的時候遺失的。修鍊功法只有《上清寶錄》基礎篇和《血神經》還記得很清楚其他卻是沒有了,原來六耳自從中了幽冥之氣后每天渾渾噩噩的,許多記憶都模糊了,這兩種功法也是因為印象深刻才沒丟失,但上面也沒說到怎麼把幽冥之氣排出體外。
難道只能在這等死,牧風有些心灰了,卻依舊不甘心,一遍又遍地檢查着,希望奇迹出現,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幽冥之氣與血溶合在一起,看起來有點像淤血,腦子裏一道亮光閃過,讓牧風猛地站了起來,一時又想不起來,那道亮光是指什麼,於是又坐下來,慢慢地回憶剛才想的事情。
淤血?到底是什麼,祛淤血?想起來了,桃仁祛淤血。外面可是遍地蟠桃核,只不知千年的蟠桃仁功效如何,想來幾千年才長成,應該不會差吧。但體內存在的畢竟不是真的淤血,而是幽冥之氣與血的混合體,雖然並不一定有效,但有萬分之一的機會,牧風也不想放過,因為死過一次,才會對生命更加珍惜。
牧風從洞裏快速跑出來,卻不想剛跑了幾十米已經氣喘吁吁了,想不到身體已經虛弱到這地步了,牧風堅持走到水簾洞外面的山坡。
終於找到一個桃核,砸開,把桃仁放到嘴裏,慢慢地嚼啐,吞下,味道先是有些苦澀,最後又變得甘甜了,有點像苦丁茶。
內視,一股溫和的而純凈的靈氣從丹田升起,忍住心中的激動,繼續觀察,靈氣大部分都是滋潤牧風那快要枯竭的身體,只有小部分才排除那不屬於牧風身體的幽冥之氣,效果不是很明顯,但也讓牧風看到了希望,只要有效果就行。
吃過一顆之後,牧風感覺身體好多了,疲憊的感覺減弱了,這讓牧風更有幹勁,果然不愧是千年蟠桃的桃仁,剛吃下去就有效果了,只要有效就行,一顆不行,那就十顆,再不行就百顆,反正桃核遍山都是。
牧風可不想在這地方,吃仁療傷祛毒,天知道會引起誰的注意,或者期間被打擾到又生出什麼岔子,一定要防止。
於是,牧風花了半天的時間,在群猴憐憫、鄙視的目光下把附近幾座山上的桃核全部收集到山洞,數量有七千顆之多。
牧風怎麼也想不到,蟠桃有百分之一的精華便是在桃仁里,而且桃仁里的靈氣更精純,更溫和,比一般回元丹可是好太多了。
然而並不是一切都有如牧風想像那般順利,什麼東西吃多了都會有免役效果,桃仁也一樣。
開始十顆桃仁吃下去,讓牧風感覺到身體不斷在恢復,幽冥之氣的顏色也變淡了,後來再吃,效果已經越來越弱了,牧風也無奈,想不到還是未竟全功,還差那麼一點。
這就是質與量的差別,幽冥之氣雖然已經很淡了,但在質量上還是遠高於桃仁生出的靈氣,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作用。桃仁靈氣還是補充了一部分先天元氣,因此,牧風感覺身體好了許多。
牧風還是不滿意,開始以為可以解決幽冥之氣了,畢竟這裏是花果山,而且還是孫悟空剛鬧天宮不久,天庭就快要來圍剿,西遊記里說花果山最後還能存活的猴子不過同寥寥幾隻,自己這隻異類猴,又沒真元,大概也不倖免吧。時間非常緊迫,開始沒希望的時候,牧風還沒怎麼在意,但現在有一點希望了,又破滅了,讓牧風心情變得非常糟糕。
手一抬,祭出三昧真火,在吃桃仁的時候雖然沒祛盡幽冥之氣,但修為已經恢復了一點,三昧真火還是能用的。
想將帶給牧風希望最後卻還是失望的桃核全部焚燒,看着桃核一點一點的消失,心情也平復下來了,知道自己差一點就着了心魔的道,修鍊之人都有心魔,在心情波動極大的時候,心魔就會出現,迷惑人,將人引入歪路。
牧風剛想撤去三昧真火,卻發現未焚燒盡部分有些異狀,這是什麼,看着在火中焚燒的那團東西,牧風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於是小心地控制火勢,將裏面的雜質一點一點地焚燒掉,然後迅速把火撤了,浮在手心上的是一滴青色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