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彼此的自私
正當閩文星還不放棄的想要掙扎的時候,紀箐歌聯手羽家、容家以及背後的駒家的等,對閩家發起了反擊。
閩興為的落網不過是一條導火索。
隨着他的落網,背後所牽扯的人員都被揪了出來,司馬俊、袁海等人紛紛也都陷了進去。不只是這樣,他們背後的家族也是陷入了危機中。
舊派面臨瓦解。
又是半個月後,羽銳聯合容家率先站了出來對閩家發難,司馬家和袁家雙雙敗落。身為舊派的幾個核心家族很快也陷入了各種糾紛當中。在這樣的形勢下,不少的家族改投到羽家旗下。一時間,羽家的風頭無人能及。
眼見着自己連任無望,甚至很有可能還要自身難保,閩文星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在滅天派一些人員的幫助下開始對付羽家,有着破釜沉舟的氣勢。然而,還沒等他們出手,就被駒家和暗中相助的黑麒幫的人擊潰!
五月底,閩文星再也沒有反抗的力量,引咎辭職之後被羽家的人帶走,生死不明。滅天派的人在幫助閩文星失敗之後也是損失慘重,漸漸銷聲匿跡,不再在明面上活動。
而在這場由容家的醜聞所引起的一連環風波中,崛起的不只是羽家,還有着原本很是低調,甚至於看起來根本沒有一戰之力的駒家。
在羽家出風頭的時候,駒家也在背後默默的招攬了一些勢力。最重要的是,他的身後還站着一個紀箐歌。
在這次京城風雲中,紀箐歌的身影並不是很明顯。然而參與到此次事件中的人都明白,整個事件過程里,都有着紀箐歌的手筆。或許只是一通電話,或許只是一份文件,起到的作用卻是決定性的。
沒有人敢小瞧她的本事。
因此,即便羽家看起來更得各方勢力的支持,駒家卻也依舊有着一戰之力。
再者,支持羽家的容家也不如以往。先是容玉宇辭去了職務,容晏又沒了軍權,容爍下落不明,整個容家竟然找不出一個可以繼承的人,因此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漸漸衰敗下來。
經歷過各種風波的容家,如今只能自保,就算底蘊還在,就算還可以恢復以往的盛況,也是幾十年後的事情了。
當然,不少人都把目光放在了顧思敏身上,認為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容家千金或許可以拯救容家脫離目前的窘境。卻不想在這個時候,有人爆出了她的另外一重身份。
Y國赫赫有名的雪莉爾·本森公主,同時也是本森家族最受寵的千金。
不關心外國政治的人當然不知道本森這兩個字意味着什麼,但對於那些在官場起伏了幾十年的人來說,他們一點都不陌生。
本森這兩個字比Y國皇室的名氣還要大還要尊貴!
他們都知道她是被N市顧氏集團的前任董事長顧駱所收養,在顧駱死後不久便失蹤,卻不知道她失蹤了十幾年,居然是在國外長大,並且還有着這麼一個高貴的身份。
比容家千金這四個字還要值錢,還要讓人敬畏。
消息出來的時候,眾人都有點不敢相信。直到Y國外交部門在網絡上發表了聲明,證實了這一事件的真實性。
一時間,顧思敏成為了眾人羨慕的存在。
不少人都認為,她失蹤的這十幾年,根本不是遭遇禍事,而是因禍得福,走上了大部分人一輩子都無法達到的頂峰。
對此,顧思敏嗤之以鼻。
面對着容家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盯着自己,顧思敏輕笑兩聲,“怎麼,有這麼意外?”
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容安順和容玉宇,也有點接受無能,老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倒是宗聽雁欣喜若狂,拉着她的手不放,“然然,你真是我的驕傲!”
有了這重身份,即便自己身處Y國,也沒有人敢看低自己!而最重要的是,以後容家的人都不敢再對她如何,她再也不用擔心自己還要和玉宇離婚了!
哈,她的女兒可是公主!
顧思敏淡定的抽出自己的手,語氣淡淡,“不好意思,你是我的恥辱。”
宗聽雁的笑意瞬間僵在臉上。
覺察不對勁的容家人也反應了過來,都有點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雖然知道她對宗聽雁甚至於對整個容家都沒有好感,但是誰都想不到,她會輕易的說出恥辱兩個字。要知道,即便宗聽雁再不好,那也是她的親生母親。
眼見着眾人都望着自己,顧思敏嘴角含笑,眼底有着顯而易見的譏諷,“這麼久以來,你們有誰發現過我哥哥已經很久不出現了嗎?你這個所謂的母親,或者父親,或者爺爺,有嗎?呵,想和我做一家人?你們也配!”
從哥哥出事到現在,除了容蕊之外,整個容家都沒有人發現哥哥不見了!他們都在忙着算計自己的利益,算着要怎麼穩住容家所謂的地位和權勢!
真是噁心!
誰都沒有料到她會在這個時候提起容晏。
宗聽雁神色悻悻,想了許久才想起來他的確是好久不出現了,尷尬道,“然然,我們這是太忙了,你也知道,最近容家不大太平,我們也是想……”
顧思敏的眼神透着瞭然,彷彿可以看穿她所有的小心思,宗聽雁忽然就說不下去了。
姜還是老的辣。面對這樣的質問,容安順咳嗽一聲,道,“他能有什麼事情?再者說了,在容家最需要人手的時候
容家最需要人手的時候,他不也沒有出現嗎?我們誰都不欠他!”
“好一句誰都不欠他!”顧思敏冷笑兩聲,笑得容安順一張老臉都紅了起來,“你們容家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容安順顏面有點掛不住,眼神示意容玉宇。後者無聲的苦笑,然後接過話茬,“然然,你現在再計較這些也沒有用。如今你回了容家,我們也算是一家團聚了。你哥哥……你要是想的話,當然也可以讓他回來。”
現在最要緊的是穩住容敏,至於其他的……他們都可以將就和忍讓。
容蕊安靜的坐在一邊。
她最近越發的沉默,在容家就好像是個尷尬的存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顧思敏身上,就好像當初所有人都圍着她打轉一樣。
不過,她在意的並不是這些,而是……
捏了捏拳頭,她忽然硬聲道,“哥哥本就是容家的人,現在說什麼讓他回來,也不覺得可笑!”
她說話就是這樣直接,誰的面子都不會給。容安順和容玉宇習慣了,宗聽雁卻是不舒服了。即便她是為自己所謂的兒子說話,她還是不舒坦!
現在容家就是自己當家,容蕊這個歐以荷賤貨生出來的女兒,有什麼資格插話?自己沒有把她趕出門,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哼,等到此次風頭過去,看她怎麼轟她。
就如當年歐以荷羞辱自己那般,她要把所有的一切都還在她女兒身上。
“容蕊,你給我閉嘴,這裏沒有你說話的地方!”因為知道容安順已經是打算讓顧思敏和羽銳聯姻,宗聽雁越發的不把她放在眼裏,“我們是在說家事,你一個外人在這裏插什麼嘴!”
她的眼神得意,根本不怕容安順和容玉宇會對她如何。
反正她的女兒現在是春風得意,不說容家了,就連羽家的人都不一定敢惹她。她這個做母親的,地位自然也是跟着升起來。
容蕊嘲弄的看她一眼,“要說外人,你才是外人吧?畢竟這裏只有你一個人不姓容呢!”
宗聽雁頓時跳腳!
她被人嘲笑了大半輩子,最討厭別人拿她不是容家人這件事情開玩笑。眼下容蕊不得勢了,還敢對她出言不遜,她哪裏還能忍得了!
“容蕊,看我不……”
“閉嘴!”
喊這句話的人,是顧思敏。
宗聽雁有點愣,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然然,你為了一個外人,居然這樣吼我?”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了,為什麼然然就是不跟她親近,反倒是跟容蕊這賤蹄子來往較多呢?她又不是她的親妹妹,最重要的是,她是那個害得她失蹤的兇手的女兒!
沒有歐以荷,她們母女怎麼會分開這麼久?
懶得理會宗聽雁,顧思敏直接把目光轉向容安順,道,“我今天來,只是想說一件事情。關於羽家和容家的聯姻,你們就不要再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容安順心一驚,沉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現在羽家那邊可是有意願要把聯姻的人換成她的。
“字面上的意思。”顧思敏呵呵兩聲,“另外,你們也別把主意打到容蕊身上,她和羽銳的婚事,你們儘早去解除了。”
“然然,你說話有點過分了!”容玉宇神色不悅,彷彿是覺得權威受到了挑戰,“你爺爺是為了你好,你為什麼就不能領情?還有,不要對着長輩的事情指手畫腳,難道你在國外那麼多年……”
“你們是不是以為現在事情落幕了,容家可以高枕無憂了?”顧思敏徑直打斷他的話,“我能保住容家,自然也能毀了它。”
這群人真當自己是泥捏的,真當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容家?
“你……”
“哦,忘記告訴你們,容爍還沒有死。”在容安順等人惱怒的視線下,她猛的拋出了一個炸彈,炸得幾人都有點反應不過來,“我想,再也沒有人比你更懂得我這話里的意思了,對不對?”
她的目光對準了容玉宇。
後者臉色瞬間發白。
嗤了一聲,顧思敏站了起來,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容蕊,旋即走出了容家。
半晌。
容安順這才回過神來,驀地轉身盯緊了容玉宇!
“爸……”容玉宇也想不到容爍居然沒有死,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我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明明死士確認過容爍已經死亡的,為什麼他還活着?
難道是容敏在詐他們?
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容爍的屍體為什麼會消失不見?
胡思亂想了好久,他也不敢抬頭看容安順。
與此同時,紀箐歌也準時到達約定的地方。
“羽先生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紀箐歌漫不經心的坐了下來,雙方都沒有預想中的緊張對峙,也沒有所謂的翻臉。
“紀小姐,我想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羽銳直直的盯着她,捕捉着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我們合作,卻在私底下扶持駒家……把我們玩的團團轉,你可真是好計算啊!”
難怪她不肯答應自己的合作請求,原來是已經和駒家的人對上了!
紀箐歌輕笑出聲,對他的話一點都不贊同,“羽先生,當初我們所說的合作,只是指聯手對付閩家,可不包括後續的事情。
續的事情。我想我和駒家合作……並不妨礙我們共同對付閩家,不是嗎?”
這兩者沒有必然的聯繫。
羽銳鐵青着一張臉。
原本他以為她能找上門來和自己合作,是被閩家逼得不得不尋求自己出手。誰能想到,她只是想利用自己達到她的目的,然後一腳把自己踢開!
“紀小姐,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這樣的事情傳出去,誰還敢跟她合作?
“羽先生,我以為我方才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紀箐歌斂了笑容,眼眸微垂,“我們合作的目的只是為了共同對付閩家。現在閩家失勢,我們的合作自然也是到此結束。即便你把這話說出去,也站不住腳吧?”
兩人合作的基礎就是為了聯手容家對付閩家,現在閩家沒了,他們自然也沒有繼續合作的必要。
就算有,但是她不樂意。
當初她就說過,要是羽銳不考慮她的條件的話,她也不會考慮和他合作。而後,自己這邊已經決定了和駒家合作,就算現在羽銳重新提出,她也不會再答應。
“你在耍我!”
她根本就是把他們當成了棋子一般玩弄。
這話說出口,紀箐歌的臉色總算是冷了下來,眼底沒有任何笑意,“羽先生,我話已經說的很清楚,別繼續糾纏下去,免得雙方難看。”
她可是沒有做什麼虧心事。
羽銳深呼吸一口氣,忍下了火氣。
早就知道紀箐歌難纏,現在再次領教,他依舊是沉不住氣。
“紀小姐,我一直以為你的眼光很好。”想了想,羽銳最終還是不甘心道,“羽家和駒家到底誰更佔優勢,我想你應該清楚才對。你選擇扶持駒家,就不怕到頭來什麼都拿不到嗎?”
羽家的實力擺在那裏,駒家現在看似和他們打成了個平手,其實真正拼起來,駒家的人終究是比不過他們。
他有這個信心。
聞言,紀箐歌懶洋洋的答道,“我的事情就不勞煩羽先生替我操心了。羽先生與其有時間去關注我的事情,還不如想着要怎麼應對接下來的狀況。”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羽銳下意識的問道,“你想說什麼?”
難道駒家要準備對自己出手了?
瞥見羽銳眼底的那一抹惱意,紀箐歌又是笑了笑,這才道,“我說的不是駒家的事情,我要說的,是容家。”
容家?
羽銳有瞬間的怔愣,旋即有點意識到她想說的是什麼了。
“前段時間容家的事情,尤其是容玉宇的醜聞,雖然被後續的事情壓了下去,現在也還沒有多少人想起來。但是我想,等到風波過了,人們又會把目光放到他身上。”
這可是關於容家的大新聞啊!
百年容家實在是太顯赫太招搖了,讓人不想關注都不難。再者,容家的敵人可不少,即便是新派內部也有不少人對容家有微詞。
畢竟他們已經興盛和榮耀了很多年,誰不想成為第二個鼎盛時期的容家?
出於種種原因,他們肯定都會把目光重新放在容家身上,把容玉宇的事情翻出來繼續說。
羽銳皺眉,“你的意思是?”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羽家真的還要和容家聯姻嗎?即便和他們聯姻,很有可能給羽家帶來負面的影響?”
羽銳沉默。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知道她說的沒有錯。
在外人看來,他現在前途無限,是最有可能坐上那位置的人,如果在這個緊要的關頭還要和容家的人聯姻,就等同於往自己身上潑了髒水,留下了污點。
做錯事情的人是容玉宇,不關其他人的事情。再者,就算歐以荷真的是司徒佑的女兒,那也是她的事情,與容蕊關係不大。但是對於外界的人來說,他們不會去管這裏面的門道,他們只看表面。
現在和容蕊結婚的意義已經不大了,甚至於,還有可能把自己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形象也弄沒了。
“就算不是容蕊,容敏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紀箐歌又好心道,“先不說她在Y國那敏感的身份,就說她和容家的關係……不但不能為你拉攏容家,還有可能會引起羽家和容家的雙重不滿。與其這樣,還不如選擇其他的家族。”
思敏在Y國的身份實在是太敏感了,又加上有本森家族的人給她撐腰,羽銳要想掌控她,根本就是個笑話。
更何況,某個人根本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羽銳繼續沉默。
良久,他抬眼望着她,意味不明道,“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方才她可是口口聲聲說雙方的合作到此為止,如今她卻又和為自己着想的說這些,真是想讓他不多想都不行。
面對他的多疑,紀箐歌也不在意,呵呵兩聲道,“和你說這些,不是為了你好,我不過是為了容蕊而已。”
說起來,也不算得是為了容蕊,真正所為的,還是小師叔。
對他來說,容蕊也算是他的妹妹。雖然兩人的關係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如其他普通兄妹一般,但是在他心中,依舊是把她當成親人看待。
而且,容蕊對羽銳沒有感情。
當然,如果只是這樣,她還不會隨便插手別人的事情。畢竟容蕊不喜歡羽銳,不代表她不願意嫁給他。在說出這番
在說出這番話之前,她已經和容蕊確認過了。
羽銳眼神複雜。
他當然已經思考過這樣的問題。
在他看來,容敏當然不是他最合適的聯姻之人,而容蕊也是沒多少利用價值,畢竟容家已經比不了以前了。
事實上,家族裏的人在為自己和容敏搭線牽橋的同時,也在物色其他家族的人。
京城裏世家眾多,雖然不一定能比得上容家,但是也絲毫不遜色。
再者,他現在不需要一個娘家太過強勢的妻子,不然的話只能重複閩家的老路。
答應下來,也不是不可以,不過……
“外界的人都知道我和容蕊有婚約,要是在這個時候提出來……”
他根本沒有台階下,而且,難保不會有人以為自己是因為容家沒有了權勢,所以才取消婚約。謠言傳出去,依舊是對他不利。
紀箐歌揚眉,眼中一絲狡黠一閃而過,“我所說的解除婚約又沒有要求現在。等到你坐上了那位置,還有誰會對你的私生活說三道四呢?”
反正容蕊的年齡還沒有到,兩人根本不需要着急。
羽銳冷哼了一聲,顯然是同意了她這個建議。
解決了這件事情,紀箐歌也不願意多留,站起來和幾人告別,轉身往外走。
韓少遠有點不是滋味的看着她走遠的背影。
兩人以前關係雖然不算得很還要,但也還沒有到現在這樣只剩下打招呼的陌生。說起來,他當初還很是欣賞她,以為兩人可以成為合作夥伴。
不想如今卻成為了敵人,有着各自要奮鬥的目標。
心中感嘆一聲,他收回了目光,撇去了所有的心思,道,“有了紀箐歌這個幫手,駒家可是不太好對付。”
有了紀箐歌,駒家就等同於同時擁有了程家和易家等人,簡直是一個可怕的對手。雖然他們都覺得現在的駒家還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誰能保證,紀箐歌不會在背後做些什麼呢?
不只是如此,原本低調不起眼的駒家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的發展到今天,說明了駒雷臨等人也是有手段的,並不是逞一時之勇。他們要想安穩的拿到那個位置,還是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羽銳點頭,“駒家這一手玩的的確是好。”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駒家把這句話貫徹的很徹底。不過,現在還沒有到認輸的時候,他能扳倒閩家,自然也能應付駒家。
“讓我們的人最近小心點,不要被駒家的人抓住什麼把柄。”想到前車之鑒的閩家,羽銳臉色冷了下來,“要是發現誰私下下做的太過分的,直接處理掉!”
絕對不能給對手把柄。
羽銳所擔心的,也正是韓少遠所擔心的,他毫不猶豫的點頭,“我知道了。”
兩天後,處理了京城後續事情的紀箐歌,和顧思敏等人回了N市。
當在小區下車的那一刻,她忽然有種轉頭就走的衝動。然而她知道,有些事情始終是要面對的,她逃避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來開門的陸機見到越發削瘦的紀箐歌,驚訝了一下,“丫頭,你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
紀箐歌心顫了顫,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師父,我上樓去看下……小師叔。”
到後來,她的聲音越來越低。
陸機也知道她心裏不好受。
如果不是因為太在乎,她也不會這麼久了都不敢打電話問臭小子的情況,更加不敢看他一眼。如今京城的事情總算告了一個段落,她也終於緩過了當初的勁兒。
眾人都很有默契的在客廳里坐着。
紀箐歌一個人上了樓,走進容晏的房間,遲疑了一下,然後步子有點不穩的朝着他走過去。
坐在床邊,她近乎貪婪的看着他,手有點顫抖的撫摸着他的臉龐,繼而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平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只是在熟睡中。他的手掌終於有點一點溫度,沒了當初的冰冷。
“小師叔。”
紀箐歌低低的喊一句,對方卻不能給她想要的回應。
“京城的事情基本上已經解決了。”她也不在意,只是和他講述了這段時間以來所發生的事情,“至於滅天派……我真的沒有想到玉姐居然就是那個幕後之人……校長現在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有的時候,知道的多反而更痛苦,你說是不是?”
“如果你在就好了。你在的話,不管做什麼,我都覺得很安心,覺得很踏實。小師叔,你快點醒過來吧,沒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該要怎麼繼續了!”
“我真的很感謝老天爺給我的這次重活的機會。因為我不知道上輩子那麼膽怯、自卑、一點都不出眾的我,還能不能遇到你並且有幸和你在一起。小師叔,也許老天爺讓我重活的真正目的,就是找到你,和你在一起吧。”
“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出事的。因為在我心中,你比我還重要啊!我們說好了,以後會有屬於我們自己的家,我們還要生好幾個小孩子玩耍……小師叔,答應我,你不能有事。”
又是低低的說了好多話,她才站起來,擦了擦又是不自覺流出來的眼淚,這才開了門,看着在門口等待的邵修和陸機,抿着唇沒說話。
兩人也走了進來。
邵修給容晏把了脈,又是查看了他身體
看了他身體各處的情況,這才在紀箐歌那期許的目光下點點頭,“目前還沒有危險的徵兆。但是,陣法的作用已經越來越弱,要是不儘快找到那東西的話,只怕他支撐不了多久。”
不只是如此,布下陣法的自己,和強行使用了某些手段留住容晏的紀箐歌也會跟着有危險。
紀箐歌臉色略微蒼白,看着有點不安的陸機,沉聲道,“師父,為今之計,也只有那一個辦法了。”
本來她也以為沒有辦法了,但是邵修和她說了一件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風水大賽里每屆獲勝者的獎勵都很可觀,會有些可能聽都沒有聽說過的奇珍異物,或者是某些只有在傳聞中才會存在的丹藥。
不管如何,風水大賽里的獎勵,是目前而言比較可靠的東西。
“不行!”陸機想也不想的拒絕,“你這丫頭想都不要想!風水大賽的危險性我已經和你說過了,生死由命!要是你出了事情,即便是臭小子醒來,我又怎麼和他交代?”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兩人出事。
“師父,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紀箐歌也沒有因此而放棄,依舊執着道,“要是沒有把握,我不會貿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師父,我不會拿我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她身上可還繫着小師叔的命呢,當然不會隨便就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出去。
“你先冷靜幾天再和我說這些話。”陸機還是不答應,“丫頭,你先回家好好想想,讓我也好好想想。”
也許回了紀家,她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想法了。
嗯,對,讓她冷靜冷靜。
紀箐歌有點無奈,“師父,我不會改變主意的。”
陸機還欲說些什麼,邵修卻是示意兩人不必再爭,道,“這一次的風水大賽制度有點改變。在前幾道關卡,門派與門派之間可以相互組隊,所以我們也完全可以聯手其他的門派……我們目標只是拿獎勵,而不是位置。”
眾人拾柴火焰高,若是有了其他人的加入,紀箐歌的獲勝幾率就大一些。
“到時候我可以以個人的身份加入。”邵修皺眉,“但是其他人……”
兩人顯然是不夠的,但是陸機卻又因為掌門的身份不能參與。他們身邊,好似也沒有其他的風水師。
“如果是這樣的話……”陸機認真的思考了半晌,才緩緩道,“我有個朋友,是陰陽家族的人。因為經常和鬼、邪靈等打交道,他們家族的人壽命都不長,所以清心寡欲,幾乎很少涉足塵世。要是他們能夠出手幫忙的話,倒也不失為一個好的幫手。”
紀箐歌眼底終於是有了笑意,看向陸機的時候如釋負重的笑了,“師父,我就知道你會同意的!”
陸機頓時醒悟過來,沒好氣的假意打了她一下,“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同意了?我只是在假設而已!”
如果可以,他還是不想讓她去冒險。但是他心中也清楚,即便自己不同意,這丫頭也會偷偷跑去。
與其這樣,還不如他傾盡全力的去幫她。
“離風水大賽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會儘快找一下以前的老友,看看他們是否有意願。當然,如果實在太危險,我是不會讓你去的!”
話可是要說在前頭。
紀箐歌猛的點頭,表情也沒有那麼凝重。
又是和兩人說了注意的事情,紀箐歌這才回了紀家。
早先就知道她今天要回來,孫穎等人已經在客廳里等待了許久。眼見着她進門,她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拉着紀箐歌不斷來回打量,“京城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你沒有事情吧?”
容晏出事之後,他們便知道她要留在京城處理事情。雖然有點擔心,卻不好太過干涉她的事情。
她向來有主意,即便他們反對也無濟於事。
一家人在N市戰戰兢兢,一邊擔憂她的身體吃不消,一邊又擔心她會在那些爭鬥中出事。他們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去京城找她,只是他們知道,去了也只會拖累她而已,根本幫不了什麼忙。
等了幾個月,終於是把她等了回來。
眼下看見她沒有事,紀家人都鬆了一口氣,后怕道,“你不知道我們每天看着新聞,都怕看到你……哎呀,那些事情不說了,都過去了!”
幸好艱難的日子都熬過去了,只要丫頭沒有事情,一切都是好的。
紀箐歌心中有些愧疚。
因為忙着處理京城的事情,她經常抽不出時間來打電話回家報平安。那個時候,家裏人肯定也在擔心着她吧?
這幾年來,她總是這樣在外面忙碌,和家裏人相處的時間反倒沒有上輩子的多。
只是……
想到還在等着她的容晏,她也只能把心中的愧疚壓了下去。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紀箐歌笑道,“你們不用擔心我,我在外面過的好好的,誰能欺負得了我?”
這話有點俏皮,紀家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是啊。
雖然他們不太懂所謂的政治博弈,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忙着什麼,但是看着外界的報道,看着媒體等對她的評價,就知道她在外面表現的很優秀,比他們所想像的還要優秀。這樣的她,不會隨便被人欺負的。
自我安慰了好幾句,紀家人這才放過她。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
的吃了一頓飯,紀箐歌又是陪着他們聊了好久,這才起身上樓。
剛轉身,她臉上的笑容便不見了。
有點疲憊的上了樓,紀箐歌洗完澡出來,卻發現自己的母親孫穎捧着一碗湯藥在房間裏等着她。
“這個能緩解疲勞,你趁熱喝點再睡。”
紀箐歌應了一聲,沒有推辭,直接一口喝完。
孫穎看着她那樣子,苦笑不得道,“你慢點兒喝。”
要是嗆到了要怎麼辦?
放下碗,紀箐歌一邊擦着頭髮一邊問孫穎,“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
方才吃飯的時候母親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聞言,孫穎索性坐了下來,示意紀箐歌坐在自己旁邊,“剛才你回來之前去看過容晏了?”
紀箐歌手一頓,“嗯。”
“我是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哎,其實這段時間我們心裏也不好受,畢竟這幾年我們都是看着他過來的,對他也像是自己的家人一般。誰能想到好端端的,他會出了這糟心的事情。”孫穎嘆了口氣,“我問過陸先生了,他說容晏沒有什麼大礙。但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讓我們也跟着擔心而已。”
“媽……”
“你先聽我說完。”孫穎搖搖頭,“其實我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你心裏在想什麼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和容晏……我不是要反對你們在一起的意思,我只是怕他現在這種狀況,你心裏不好受,卻把所有的情緒都憋在心裏面。”
“容晏是個好孩子。雖然話不多,但是為人老實可靠。他年齡雖然比你大了幾歲,但是不是說大一點的男人比較懂得疼人么?不管怎麼樣,我都希望他快點好起來。不過丫頭,我不反對你們在一起,並不是鼓勵你們在一起。你現在年紀還小,對感情還很迷茫。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走到最後,我只是希望你能夠認清楚那種感覺是什麼感覺,而不是等到以後後悔。”
“如果你真的喜歡他,那麼就向他學習,努力變成像他一樣優秀的人。”孫穎握着紀箐歌的手,語重心長道,“雖然我覺得我的女兒已經夠優秀了,不過有個人有段感情能讓你前進,也不是什麼壞事。容晏那孩子是軍人出身,品行不會壞到哪裏去。只是……”
孫穎有點語無倫次,半晌低低道,“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好好的。說句自私的話,相比於容晏,我更在乎的人是你。要是你因此出了什麼事情,不只是我,我們家所有的人都不會好受……”
紀箐歌心一震。
半晌,她微垂着頭,“媽,我知道的。”
“好好睡一覺吧。”孫穎飛快的抽出自己的手,抹了下眼淚,旋即站起來,故作輕鬆道,“這幾天你先在家好好休息。”
她剛回來,自己不應該說這麼沉重的話題的。只是這段時間以來,她都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自己的女兒就要離自己而去了。
這樣的恐慌,在今天見到她的時候愈發的強烈,因此才有方才那一番談話。
她真的無法承受那樣沉痛的悲傷。
紀箐歌下意識的應了,心中亂七八糟的,難受得要命。
等到孫穎走了出去,她才頹然的坐回到床上,想着她的話。
她知道她是在關心她,知道她可能已經預感了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是,人總是自私的。如家裏人希望她好好的,不想她因為容晏而出事,她也只想要容晏好好的活着,哪怕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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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更了一個多月,神算算是走到了結尾,感覺有很多話要說,卻無從說起。
從1號開始我要請假三天,4號上傳大結局。不知道會有多少字,也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把事情都寫完。所以在這裏也就不承諾了,但是那天一定會更新。待會兒我會發個公告,妞們記得注意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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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4號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