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出了武林盟主的府邸，天絕宮的弟子們坐上馬車前往自家門派所在的產業居所。

車內的蘇翦璃一直僵着臉，也不看莫子午，就那麼一板一眼的打坐。

乖乖，是個人都看出這絕對是生氣了，何況是和她熟悉了小三十年的莫子午。

“怎麼？生氣了？”莫子午也是閑不住，用肩膀撞了下蘇翦璃。

蘇翦璃呢？她也不應聲，但全身飆升的冷氣都能將車頂掀翻。

“誰惹你了？”莫子午笑眯眯道。

豈料他不說還好，一說那冷氣飆升的更加厲害。

見此的莫子午摳了摳臉，伸手攬住對方，掌心放在她的胳膊上。

誰知對方竟然一把將他的胳膊掀開，莫子午一愣，又摳了摳臉，然後猶豫了一番，沉住一口氣，雙手用力將人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

蘇翦璃先是驚呼一聲，然後便安穩的坐在了這傢伙的腿上。

“你怎麼？”她說著，怔怔的看了下莫子午，便垂下了眼，耳尖悄悄的紅了小片。

所以有句話叫什麼來着，招數不再爛，只在好不好用和不斷的進化升級。

“你生氣了？”莫子午用頭輕輕地撞了下對方的額頭。

起先蘇翦璃抿着嘴不說話，稍頃才慢慢道：“你怎麼都不知道吃醋。”

“吃醋？”

“是啊，你沒看到剛才那個盟主的大弟子對我。。。。。。”

“大獻殷勤？”莫子午倒是適時地接話。

蘇翦璃瞪了他一眼。

“拜託，你什麼性格我還不知道？”莫子午笑道。

莫子午的回答倒是讓蘇翦璃愣住，而後將頭埋在對方的懷裏小聲道：“你還真信得過我。”她的聲音有些輕，也有些軟，噥噥像是在耳邊低語，偏帶着一種江南煙雨的濕氣，柔情蜜意。

“何況我還真的不信你會在這個尿性的劇情里與別的男人對上眼。”

對於後面甚為煞風景的話，蘇翦璃自覺的完全過濾掉。

武林大會共分為初賽和複賽兩個環節，初賽時，從各個比武台的眾多海選選手中選出二十四位參賽選手，然後進入複賽。不過這裏面有一個特例，各大門派可以舉薦一個弟子免除海選直接進入複賽環節，當然，舉薦的名額並不在二十四位海選選手中，算是額外加的。

而天絕宮，恰好具有這樣的資格。

最終決賽選出前十名的選手，頒發獎勵。

只是多少讓莫子午意外的是，除了吃，對什麼基本上都不感興趣的小籠女竟然自個兒報了名呢，這讓莫子午好奇之餘，不免也着實想看一看自己這個大弟子在眾多武林人士中能排到多少位，至於小籠女會不會入選，莫子午其實多少還是抱有一點點希望的。

初賽時，演武場上會按照‘十天干’和‘十二地支’來分佈場地，選手按照抽中的簽子分配到各個比賽場地中，小龍女抽中的是‘十天干’中的戊字武場。

蘇翦璃將名額讓給了宮中的其他弟子，反倒是參加海選階段，她本人抽中的是乙字武場。套用她的話來講，要用海選練練手。

因為臨近武林大會，城內的來往的人頗多，各個客棧不說爆滿，甚至一些民宅都開始短暫性的出租，而且價格在莫子午看來還頗高，有錢的自然沒什麼問題，沒錢的可就遭罪了。

這是商機啊！如果在這個城內開個酒店，那。。。。。。莫子午的眼珠子都刷刷如彈跳字幕一樣閃過金錢幣子，讓出門以外碰到的龍戰天嗤之以鼻。

對此，莫子午懶得和這位根本就是本土出生含着金湯勺長大的龍少主交談。心中盤算的如何如何，一旁的小籠女牽着那位消失在熒幕中多個章節的惡犬小可愛，天知道這條惡犬明明是在牽機道場，怎麼就憑藉著二次元的gps導航系統找到了來到這座城的小籠女。

小可愛誇張的惡犬形象和足有成年人一般身高的軀幹，足足讓一旁的莫子午等人吸引了路人的絕大部分目光。

看着眼前像是要爆倉的人滿為患的街頭，莫子午轉頭看向似乎在找人的龍戰天。“每屆武林大會都這樣嗎？”

“也不是，只不過是今年比較特殊而已。”龍戰天將摺扇合上。“今年可不是簡單的武林角逐，與往年不同，這次獲勝者將會是下一屆的南武林盟主候選者。”摺扇點了點着掌心，龍戰天左顧右盼後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這一屆不僅各大門派都派出了門中精英，我聽說就連隱在山中的老前輩的弟子都被派下山來。”

“這一屆的武林盟主要退休了？”

“退休？”龍戰天一愣。“什麼意思？”

知道這個詞太過現代化，莫子午琢磨了一番又道：“就是隱退。”

“是啊。”

話說回來，他還以為龍戰天已經算是候選者了，沒想到還不是！

莫子午暗暗記下心裏，這時只聽到一片吵吵嚷嚷的聲音，吆喝聲在眾多的人群中格外的大，尤其是似乎有不少人都往那裏走。

莫子午好奇，站在遠處探頭一看，搖搖巨大的大字幅在空中迎風招展，好幾個漢子吆喝着高喊什麼。他聽了半天，才知原來是賽前賭注，壓大壓小，以及冷門和熱門的人選，莫子午站在高處，遙遙的看了看，標示的此次參賽選手名字雖然不多，但他還是看到了龍戰天和師雨軒的名字。

“哎，給你押注的人不少啊。”從高台上下來，莫子午對這一旁的龍戰天道。“不過我剛才粗濾的估計了一下，排在你前頭的也不下十人。”

龍戰天沒應聲，反而蹙眉看了一眼後轉身就要走。

“看你的樣子，似乎不是很喜歡這種事情。”莫子午用下巴揚了揚後面。

“賭博原本就不是件好事。”龍戰天眉頭微緊。“何況以賽前賭注這樣的途徑獲得收入，有違君子所為。”

“武林盟中的人也是這般想的嗎？”莫子午好奇道。

“只是我個人想法而已。”龍戰天垂下眼，而後轉頭看了一眼身後越加多的人群，眸光晦暗。“不過這種事情早晚。。。。。。”他並沒有再說下去，神色凌然。

兩人最後在一處熱鬧的酒樓停下，找了一個雅間的位置一邊看着江邊景色，一邊點了幾道樓中的名菜。

“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莫子午眼珠子滴溜一轉，讓龍戰天牽住小可愛的繩索，自己領着小籠女下了酒樓，大概走了十來分鐘的路程，終於是再次找到了那個賽前賭注的場所，瞧龍戰天方才的樣子，估計這貨要當上南武林盟主的第一件事估計就是要將這個賽前賭注‘抹掉’，趁現在對方還沒‘掌權’，莫子午自然不能放過如此可能賺大錢的機會，本來他是想將所有的積蓄分為兩份，一份壓蘇翦璃，另一份則是龍戰天，別忘了劇情里龍戰天可是已經是南武林盟主的候選者，雖然劇情早就脫軌，但這並不代表龍戰天就會失去資格。

因為蘇翦璃參加和初賽，她所在的那個乙字武場幾乎所有人都將賭注壓在她身上，這麼一合計下來，以莫子午手中的錢賺的幾乎少得可憐。

而小籠女的那個戊字武場幾乎沒有一個人將賭注壓在他的身上，也是因為在小籠女的那個武場上，據說有世外高人的門下弟子，一位是刀術大師的弟子還有一位則是劍術大師的弟子。絕大部分的人將賭注都壓在了這二位身上，莫子午看了一眼，咬咬牙將那一部分本該在壓在蘇翦璃的賭注全部壓在了小籠女身上。

交了錢，拿着‘付款收據’，莫子午小心翼翼的將其放在懷裏，從人群擠開，等快到酒樓時一抬頭就見着龍戰天牽着小可愛一張面無表情臉。

輕咳了一聲，莫子午假正經道：“你怎麼下來了。”

“再不下來，這條惡犬就要將樓給拆了。”別看龍少主這般鎮定，他內心現在幾乎都是崩潰的，如果不是方才他武力鎮壓，這條與它名字極為不符的惡犬早就拆人家酒樓的柱子了。

似乎自從遇到莫子午後，他的生活簡直就像是脫了韁繩的野馬，平靜的日子消失得一乾二淨。

特么的其實這貨才是自己身邊的瘟神吧！

龍少主神色僵硬的看了一眼左顧右盼的莫子午。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這坑貨跟沒事人一樣，他的手就條件反射的痒痒。

不過多少另龍戰天奇怪的是，別看在酒樓這條惡犬到處咆哮，體力驚人，這拴着它的繩子一旦落入小籠女手中時，剛才還惡相叢生的小可愛竟然停下了咆哮，甚至還乖乖的蹲在小籠女身邊做着與它彪悍的樣子極為不符的可愛動作——搖尾巴。

事實上，能夠快速的找到小籠女等人，還是憑藉小可愛驚人的嗅覺，幾乎是被拽着走的龍戰天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偷摸去投注的莫子午。

比武時間定在三天後，莫子午一大早就給小籠女收拾妥帖，當然最重要是給對方戴上小熱水壺，然後用力的拍了拍大弟子的肩膀。

原型打不過就開外掛吧！徒兒！

這讓一大早看到莫子午忙裏忙外的蘇翦璃挑眉的同時，多少也勾起了大師姐對於小籠女如何‘表現’的好奇心。

也不知道小龍女聽沒聽懂他師父的意思，仍舊是呆萌十足的表情，在見到莫掌門衝著他鼓勵的豎起大拇指甚至還露出一口白牙時，幾乎沒做過這樣表情的小籠女極為配合的張嘴漏牙以及豎起拇指。

但顯然原型態的面部說是一成不變不如說是僵硬的小籠女擺出一副在莫掌門看來頗為怪異的臉后，便又恢復了呆萌的樣子。

因小籠女和蘇翦璃兩人所要參加的比賽場地距離隔了兩個擂台，距離算不上遠，但也絕對和近挨不上邊，但這並不妨礙站在下面的人會看不到站在高高擂台上的人。

各個擂台大概有一個半成人的高度，所以想要看到遠處，除非間隔的距離過遠被其他擂台擋住，如果佔到恰好的位置上的話，最少會看到三個擂台的比武。

莫子午所站的位置恰好足足可以看到小籠女和蘇翦璃所在的兩個武場。

擂台下參加比武的人會在見證者也就是所謂的裁判那裏在一個箱子裏抽數字，具體是如何對應比賽，莫子午並不清楚，只是小籠女在上台的時候，遇到的第一個對手是一個看起來虎背熊腰，看起來有將近兩米的個頭，並且身上有多處傷疤的光頭大漢。

且不說那大漢看到場上的小籠女時，愣住片刻，便爆發出大笑，單單下面觀看的都竊竊私語起來，甚至還有人嚷嚷着讓小籠女下去。而那大漢蒲扇一樣的大手揚了揚，譏笑道：“這是誰家的沒斷奶娃娃，居然趕來這裏參加比武。”說著衝著一旁的見證者說道：“你確定這小鬼是參加比賽的？是不是弄錯了！”

那見證者先是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名單，然後點頭道：“沒有弄錯，這位是千機派的大弟子，小籠女。”不過他似乎也有些奇怪，他經歷大會數次，還真沒見過這麼小的孩子參加，也不知道對方的師父和父母是怎麼想的，但介於他只是個賽場上的見證者，本來他也不能多言，可是當他看了一眼還沒有大漢小腿高的小籠女，不免起了惻隱之心。“小籠女是吧。”

聽到有人叫他小籠女轉頭看去，而後點點頭。

“如果你覺得不適合自己的話，可以選擇退場或是放棄比賽。”

小籠女先是呆萌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意思表示拒絕。

那見證者見此也不便在說什麼，衝著一旁看似是助手的人道：“開始吧。”

助手登上擂台，讓小籠女和大漢站在各自的位置上，然後揚起小紅旗刷的落下。

這時也不知道誰叫道：“我想起來了，他是懷城鐵拳八步倒張八位！”

因為這一驚叫，有些人不免側耳交談起來。

懷城張八位也是近年來武林中小有名氣的人物，本來最開始下面的人以為只是普通的習武之人，但這看來，眼前的小鬼怕是凶多吉少。

“嘿，小鬼，既然你不肯下場，那就別改你張爺爺我今天就來個開門紅！”那大漢裂開嘴，抬手運氣間周身的肌肉猛的鼓脹，青筋如蛟龍盤根錯節般繞在黝黑的肌肉表面。

見小籠女遲遲沒有動作，本就是爆裂性子的張八位一個縱身便衝著小籠女撲了過去，高大的身子如黑熊一般壓了過來，有的人乾脆閉上眼，有的則興奮的吶喊起來。

只是。

雅蠛蝶！！！張八位竟然被掀飛了！！！

等等那個小鬼是從哪裏掏出比他整個人都高的告示牌啊！！！

眾人一副眼鏡脫眶的直直瞪着被抽飛的張八位成拋物線弧狀落在間隔三個擂台中的乙字擂台，湊巧的是張八位落地的位置，恰好是乙字擂台上台的一位和蘇翦璃將要對戰的武者身上，卻說那位武者上場剛剛擺好姿勢，就被從天而降被抽飛過來張八位砸了個正着。

最後是，兩位撞在一起的選手雙雙暈厥過去。

蘇翦璃不戰而勝。

小籠女獃獃的舉着從二次元拿出來的告示牌。

估計無論是在乙字場還是戊字場，除了莫子午興奮外，其他人幾乎都呈現目瞪口呆狀。

而在接下來，小籠女更是上演了掄起告示板將一個又一個參賽選手抽飛的場景，不過這樣的場景並沒有維持多久，小籠女終於是迎來了內家高手。

掄起的告示板直接被那位精瘦的漢子抓住，借力將小籠女拋出，眼見着占於下風小籠女不敵對方就要敗北，眾人屏氣凝神。

可是。

誰特喵的能告訴他們，為什麼方才還是小孩子，一下子就變成魁梧大漢了！！！

他竟然還撕衣服！！！尼瑪這也太變態了吧！！！

等等！好像有哪裏不對。。。。。。變身了卧槽！！！

然後，那個看起來應該是個高手的傢伙就被小籠女二次元的爆發力給扔出場下人的視線中，化為空中的一顆流星。

“。。。。。。”

一定是今天睜開眼睛的方式不對，呵呵呵呵呵。。。。。。

而之後賽程中，小籠女竟然先後將據說是兩位世外高人的弟子刷下，成為前二十四位選手之一，他驚人實力讓眾人驚到下巴的同時，不免就有人開始想到對方似乎是叫千機派大弟子。

不過，沒落許久的千機派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人物。

不對！獨孤一敗！！！那可是個武林上據說能和萬劍山莊莊主，天絕宮宮主實力並駕齊驅，甚少在江湖露面的高手啊。

一路過關斬將的小籠女絕對是爆了個冷門，莫子午迫不及待的就要出賽場收回自己的賭注。蘇翦璃自然也同樣晉了級，不過在得知莫子午通過小籠女獲得這種收入卻並沒有在她身上下注時，不知道該生氣還是不該生氣的蘇翦璃在這種複雜的情緒下直接就衝著莫掌門飆出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