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25
這句解釋榆林先替他說了,都要離婚了,如果不是喝醉酒,怎麼可能還有那樣的牽扯。
“嗯,我是醉了。昨天的事情……”吳洋頓了頓,緩緩說,“我是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
……
就是無關情愛嘛,她懂。榆林很想回他一句,其實沒必要講得那麼清楚。嘴唇動了動還是忍住了,何必自討沒趣。
“我有事要去一趟華遠總部,清嬸準備好了早點,你記得吃一些。”
吳洋說完轉身要走,榆林連忙叫住他,“陳秘書的傷怎麼樣?”
吳洋回過頭,口氣一下子低了八度,“皮外傷,死不了。”
這人怎麼說話的,再怎麼說陳賀遠也是來接她的路上出的意外。榆林心有不快,堅持追問他,“那你知道他住在哪家醫院?”
“那點小傷住院部的不收,你可以直接去他家。”
吳洋撂下這句話就逕自下了樓梯。
他倒是把地址說完再走啊,榆林無奈之下只好打電話問陳賀遠本人詢問地址。
手機那端聲音嘈雜,“少夫人,這不太好吧,家裏有點亂。”
“沒事,我就想來看看你的傷。”
身為華遠的首席秘書,霍家有難的時候人家一直忙前忙后,吳洋去美國治病期間,他更沒少在中間飛來飛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看看。
按照陳賀遠說的地方找到一棟高級公寓,榆林剛踏出電梯,之前電話里乒乒乓乓的響動被一道兇巴巴的女聲取代。
榆林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門了,印象中陳賀遠並沒有婚配,連女朋友都沒有,但是那道聲音她似乎很熟悉,榆林猶豫了一陣,還是按響門鈴。
裏面的人聽到聲響,似乎朝她這邊走來,一邊走還一邊罵罵咧咧地說,“陳賀遠你等着,老娘一定會跟你算總賬的。”
榆林吃了定心丸,肯定沒有走錯地方。門就在這個時候轟隆一聲被人拉開,與開門的女人四目相對,榆林頓時大吃一驚,“何碧瑩,你怎麼會在這裏?”
“那個……就是啊……”何碧瑩支吾着顧左右而言他,背後躺在沙發上的陳賀遠已經先一步列出她的罪狀,“她是肇事司機,想逃逸,被我抓了個現形。”
“你全家才逃逸呢,老娘這不是來伺候你了嗎?”
誰碰上何碧瑩這張刀子嘴都別想討到便宜,榆林笑了笑,沒有理會他們的爭吵,在陳賀遠旁邊尋了一處空位坐定,榆林瞥了一眼他右手上纏着的厚厚繃帶,“陳秘書,你的手怎麼樣?”
陳賀遠擺擺手,拉長着臉說,“天啊,別提了,一言難盡。幸好我買了自己公司的意外險又是因公負傷,不然指望她這種女diao絲,我連藥渣都買不起。”
“不就是輕微的粉碎性骨折嗎,在你們公司董事長面前謀算着怎麼讓公司賠付,你有沒有一點敬業之心?”
“有沒有關你什麼事,這是我應得的。”
又掐上了。榆林有些頭疼,平時挺斯文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嘰嘰喳喳,“還有力氣吵架,看起來精神不錯,明天開始你照常上班吧。”
陳賀遠聽罷立馬騰出左手捂住右手的手肘關節,表情痛苦地說,“哎喲,疼疼疼,疼死我了!”
榆林抿嘴笑,何碧瑩一臉鄙視,“瞧你那沒出息樣,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典型的酸儒文人。”
碰上這對活寶,榆林發現她不是過來慰問傷員,而是出來散心,倒是何碧瑩眼尖,發現了她的異樣,偷偷把她揪到廚房,“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你的吳總監不是已經回來了嗎?”
“他不是我的。我們過陣子應該就離婚了。”
“不會吧,我看吳總監的為人正派,不像是陳世美的料啊。”
何碧瑩,幫你男神說話也不要這樣子吧,她跟吳洋攏共就沒見過幾次面,怎麼知道他為人怎樣。榆林“他在國外做恢復治療的時候,忘記了一些事情。”
“這樣啊。”何碧瑩若有所思,“,那不就是典型的王子變青蛙。不過男女主最後還不是在一起了,吳總監現在一定是在端着架子,說不定以後閑着沒事就給你來個壁咚什麼的。”
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榆林臉上一熱,“何碧瑩,你滿腦子都在想什麼啊!”
何碧瑩一拍榆林的肩膀,豪邁地說,“誒,你別害羞啊,霸道總裁都是這樣的,嘴上說不要,行動卻是很誠實呢!要不我給你出一招試試?你主動跟他提出分開一段時間,信不信他保證屁顛屁顛過來追你。”
榆林直翻白眼,“你別管我的事了,哪次的主意不是餿的要命。”
何碧瑩還想繼續忽悠她幾句,客廳里的陳賀遠突然扯着嗓子吼道,“渴死了,怎麼連一口水都沒得喝啊。”
“你是白痴啊,渴了不會自己倒?”
因為受不了那兩個傢伙沒玩沒了的鬥嘴,榆林坐了一會就離開了陳賀遠家,開着車子在路上轉了幾圈,她竟不知道該去哪裏好。
現在回去霍家,多少有些尷尬,想起何碧瑩的話,她找了一處空地停穩車子,撥通了吳洋的電話。
“有事嗎?”
榆林微微攥緊了手機,低聲說,“我想搬回老宅住。”
那端一下子沒有了聲音,只能聽到彼此輕微的呼吸聲,榆林覺得有些心虛,連忙解釋說,“那個,你別誤會,我只是突然想回家住一陣子。而且我們現在這樣,彼此靜一靜挺好的。”
“隨你。”
這樣氣死人不償命的調調跟以前一樣乾淨利落,沒有一點挽留。有那麼一瞬間榆林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忘記所有事情。不過她轉念一想很快就釋懷了,吳洋根本沒有留她的理由。
溫家的老房子好幾個月沒人入住,屋子裏髒得進不去人,榆林掃了一個下午才算是乾淨了一些。恰逢周末,公司也沒什麼事。第二天早起,榆林想着到樓下逛幾圈,沒想到碰上一堆熟人。
八樓的張阿姨看到她面露驚訝,“小溫啊,我們都以為你們去了外地了,怎麼一個人回來了,小吳呢?”
十一樓的王大姐也跟着連聲附和,“是啊是啊,我也好一陣子沒見小吳了呢,聽說他之前有病啊,現在好了沒?”
榆林笑得有些牽強,“他很好,只是有事忙,我回來看看。”
小吳大概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接着是二樓的崔嬸嬸,七樓的趙奶奶。散個步都能散得如此掃興,榆林沒撐多久就回了自己家,找鑰匙開門的時候,不經意間瞥見對面門戶緊閉,也積了一層灰塵。
要不要幫忙打掃一下?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榆林翻出鑰匙,熟練地打開了吳家的大門。
有了昨天打下的堅實基礎,榆林今天的動作快多了,客廳,廚房,卧室很快就全部搞定,最後只剩下了吳洋的畫室。
一般情況下,吳洋不讓她單獨進他的畫室,所以車禍之後那裏基本上就沒人進去過。起碼大半年沒收拾了,裏面的灰塵肯定夠煮一碗黑芝麻糊,給自己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後,榆林扭開了畫室的門鎖。
吳洋一向愛乾淨,各種各樣的畫筆和畫稿都擺放得非常整齊,榆林原本只是想簡單清理一遍,一不小心就變成了美術展欣賞。
靖華美院是寫實派的風格,畢業出來的學生都是當建築師的料。但是他的寫意國畫也畫的很好,每一張都很有意境。
榆林看得津津有味,發現儲物櫃最底下還有一個箱子,情不自禁地想打開看個究竟。
箱子裏面全是吳洋的拿手好戲素描畫,而且每一張都經過簡單的裝裱,榆林托起第一幅細細品味起來。
畫上一個小女孩,那鼻子,那眼睛,那明媚的笑容,榆林不淡定了,素描畫不都是要現場才能畫的嗎?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像是非要說服自己似的,繼續往下翻,一張兩張三張,大約從她小學五六年級的時候開始直到大學畢業工作,扎馬尾的,燙大卷的,穿校服長褲的,換職業套裙的。畫上的主角無一例外都是她。
最後一張的應該是一年年前跟他領證的時候,因為畫上的女孩臉上溢出幸福的笑,無名指上的鑽石戒指尤為亮眼,那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戴戒指。
榆林放下畫,直接渾身無力地坐在地上,眼角的餘光瞥見畫紙背面一行洋洋洒洒的英文鋼筆字,禁不住眼眶一熱。
那是吳洋的字跡,以前她纏着他幫她寫過英語作文,因為跟她歪歪扭扭的的潦草體相去甚遠,還被英語老師狠狠地罵了一頓。
beloved一生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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